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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俊琦根本不理他这个茬,接过碗筷,把碗放到桌上,低头喝了一口碗里的水。
“来,喝点汤。”楚天齐说着,把一碗柴鸡口蘑汤放到宁俊琦面前。
宁俊琦忽然“呃”了一声,一手捂嘴,一手急忙摆着,“快拿开,快拿开。”
楚天齐一惊,马上拿来了汤碗。
捂着嘴巴,过了足有五、六分钟,宁俊琦才把手拿开,深呼吸了几下。
“怎么,有喜了?”楚天齐忽然问道。
“你……你混蛋。”宁俊琦喝斥道,抡起筷子向楚天齐打来。在筷子快挨到他头发的时候,又急忙收手,撤了回去。
楚天齐“嘿嘿”一笑:“逗你玩呢。大姑娘能有喜?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坏菜啦。我告诉你吧,你这是连续好几天没怎么吃饭,胃里太空了。别说是闻到荤菜,就是看到油腻的也可能反胃。哎呀,你看我这粗心的。”说着,楚天齐把肉菜挪到了自己这边,把两个素菜推了过去,“来,吃豆腐,豆腐……”
“闭嘴,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宁俊琦厉声喝道。
刚才看她还认真听着,怎么一眨眼竟然如此声色俱厉?待看到宁俊琦满面通红后,楚天齐才明白过来,知道她是想歪了。便“嘿嘿”一笑:“吃吧,豆腐好吃,不过不能随便乱吃。男人……”
“你有完没完?没人拿你当哑巴。”宁俊琦说着,“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桌上,“再这样,我不吃了。”
“好,好,不说了。”楚天齐边说边心中暗道:不就是说个荤笑话吗?至于那么敏感吗?等哪天我真吃了你的豆腐,看你怎样?
看到楚天齐面上的表情,宁俊琦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以为他在暗示那天把涎水流到自己衣服上的事,以为她是故意装醉占自己便宜呢。
如果知道自己还有那样的糗事,楚天齐打死也不会说的。
看到对方拿吃饭要挟自己,楚天齐只得闭嘴,低头吃饭。虽说心里有事,但这几天确实也没吃好,肚里很饿,见到饭也很香。楚天齐也预感到没什么好事,但和前几天相比,他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因为今天见到宁俊琦了,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要向她问清楚。最起码要比电话不接,人也不见,要好的多。因此,他稀里呼噜的吃了两碗米饭,吃了好多菜,还喝了一碗汤。
等楚天齐放下碗筷的时候,才发现宁俊琦就喝了点稀水,饭和菜几乎就没动。
“你怎么不吃?多少也得吃点呀,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身体较劲呀。”楚天齐认真的说。
“我不像某些人,没那么大肚量。”宁俊琦虽然说着话,却并没看楚天齐,而是往后挪了挪,靠到床头放的被子上。
楚天齐“嘿嘿”一笑:“此言差矣,这些天没见到你的人,打电话也不接,我是茶不思饭不想。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我要把这些天缺的饭补回来。对了,你今天明明在家,怎么说是出差了呢?”
宁俊琦心里话:要没你那破电话,还不至于差点撞到你呢。心里这么想,但她嘴上却冷冰冰的说:“最后的晚餐吃完了,你走吧。”
“是吗?这就完了?”楚天齐问道,“那么咱们谁是犹大,谁又是耶稣呢?”
宁俊琦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随便。”
“随便?这可难办了。”楚天齐嬉笑道,“我记得,犹大当时和祭司长说‘我亲吻的就是耶稣’,咱们的身份不弄清,那到底是我亲你,还是你亲……”
宁俊琦沉声道:“楚天齐,够了,不要拿无知当有趣,赶快走。”然后又补充道,“你不走我走。”说着,向床边挪去。
楚天齐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深呼吸了一下,说:“俊琦,不必这样,你坐那,咱们好好谈谈。”说着,把餐桌挪到了一边。
“有什么好谈的?”宁俊琦虽这么说,但还是没有要继续下地走开的意思。
楚天齐坐到椅子上,盯着宁俊琦道:“俊琦,你这是明知故问。我想问的是,咱俩的事怎么样了?你家人是什么态度?”
宁俊琦躲开了对方的目光,把头扭向一边。
见对方不回话,楚天齐又问:“换句话说,咱俩以后该以什么关系相处?”
宁俊琦这次接了话:“你是你,我是我,互不干扰。”
“俊琦,你这不是自欺其人吗?前几天都要带我见你家人了,现在又说互不干扰,总得有个理由吧。我知道,我那天的做法让你伤心了,可能也伤害了你的家人。”楚天齐诚恳的说,“如果就是因为这个,我可以向你赔不是,就是上门请罪也行。当然,我这绝不是因为你爸爸是市委书记,而是因为他是你的家长。我做为晚辈,做错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虽然楚天齐的态度很虔诚,宁俊琦却无动于衷,依然把脸扭向一边。
楚天齐继续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的家人不同意我们的事情,也请你告诉我原因,当然我更想知道你的态度。如果我的家庭或是我个人不符合你们的要求,那我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奋斗,让你过得幸福,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如果你的家人担心我会对你不好,那我还可以当面向他们做保证,保证对你一心一意,呵护你一辈子。
我那天的逃跑,是懦夫行为,我也深深自责,并做了深刻检讨,一定下不为例。从那时起,我就做好了接受一切惩罚的准备,做错了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所以我一直跟你打电话,想要联系到你,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可你手机一直没开。当然,我也想上门找你,当面说这些。只是我对你家住址实在没有印象,更重要的是我不能不期而止,不能在你们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让你难堪,让你的家人难堪。
第二天等了一天,没有任何消息,我这才坐车回了县里。但我心里一直想着要和你见面,要当面说清楚一些事情。我深深的爱着你,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终身伴侣,我也曾经想过,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如果是因为家庭阻止,那我可以用诚心去融化其中的隔阂,为了你我可以舍弃尊严,何况还是在长辈面前,也不丢人。如果是外界有障碍的话,那我会不顾一切去清除,那怕因此而伤痕累累,那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们彼此深爱着……”
宁俊琦嗓音嘶哑,把头转向一边,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你走吧,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楚天齐摇摇头:“不行,你得告诉我原因。不能因为误会,不能因为彼此不沟通,而伤害相爱的两个人。即使是你的家庭坚决不同意,即使因为我的家庭或是我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也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宁俊琦摇头哭泣道:“你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不是因为你,都是我的原因,都是我的原因。我……我变心了。”
楚天齐很固执:“俊琦,我根本不信,你就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咱俩不会发展到现在,甚至根本就不会有开始。你不要把苦痛都藏在心里,咱俩一起抗,好不好?”
“不好……我没苦痛,我……我有什么苦痛?我解脱了。”宁俊琦的话断断续续,她已经泣不成声。
“俊琦,看到你这样,我也难受,比刀子扎在心上都难受,都难受的多。你不要折磨自己了,也不要折磨我好不好?”楚天齐的声音也已嘶哑,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我们是相爱的,我爱你,你也爱我。”
“不,不,我不,不,不爱你。”宁俊琦咬着嘴唇,哭诉着,“我从来……从来就没爱过你。”
楚天齐一下子楞住了,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稍微一想,就又摇了摇头:“你这么说我也不信,只能说明你心中非常痛苦,只能是你万不得以说出的违心话。”
“楚天齐,你给我走。”宁俊琦哭着吼道。
楚天齐摇摇头:“我不走。”说着,他忽然“哎哟”了一声,蹲了下来,“我的腿,我的腿。”
“天齐,你怎么啦?怎么啦?”宁俊琦扑了过来,用手去挽他的裤腿。
楚天齐心中一喜:还是苦肉计好使。但还是继续“哎哟”着。
忽然宁俊琦停止动作,站了起来:“腿疼是吧?我马上让人送你去医院。”说着,拿起手机拨了出去,“让司机过来一下。”
楚天齐很无奈,站了起来,说道:“你,你心够硬的。不过,我知道你还是装的。我不走了,直到你说出原因来。”
宁俊琦把头别向一边:“你,爱走不走。”
屋子里很沉闷,只有宁俊琦的哭声在回荡。
“笃笃”,敲门声响起,并传来说话的声音,“书记,我是小孟,我回来啦。”
“快走。”宁俊琦抑制着哭声,可怜巴巴的低声说道,“求求你快走吧,给我留点尊严吧。”宁俊琦声音嘶哑着,“让司机送你回家,求求你。”
看着对方乞求、无助的眼神,楚天齐心如刀绞,他摇了摇头:“俊琦,何苦呢?好,我走,不过我还会找你的,求你能告诉我真*相。我俩最终一定要在一起,因为我们相爱,我不会放手。”说完,他抹了一下眼睛,走了出去。
“呜”,一声低沉呜咽响起,那不是火车的鸣笛,是女孩极力压制声音的哀号。
第七百六十八章 一厢情愿
把楚天齐送到家,司机小孟进屋问候了二位老人,稍坐一会儿就走了。
看到儿子回来,尤春梅非常高兴,而且还是专车送回来的,更觉有面子。
楚天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母亲拉着他的手,来回看个没够。看着看着,尤春梅眼圈一红,泪珠掉了下来。
尤春梅摩挲着儿子的手,念叨着:“狗儿,你可瘦多了,看你脸色多黑,眼窝那么深,工作挺累吧?工作得干,也得注意自个身体呀,照这样下去可不行,还不得累垮了?你要是身体累坏了,我们可……”
“你这人,儿子不回来的时候,你天天盼着。今儿回来了吧,你又哭天抹泪的,叨叨个没完。”楚玉良打断了老伴的话,“你要是真心疼儿子,就让他休息休息,就多说点高兴的事,真是的。”
“去你的,我这不是惦记儿子吗,谁像你一天都是张冷脸,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尤春梅抢白了老伴一句,又对着儿子说,“狗儿,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去做。”说着,就要往外屋走。
楚天齐阻止了母亲:“妈,这才几点?我刚吃过午饭,不饿。”
“对对,是有点儿早。你在哪吃的?”尤春梅慈爱的看着儿子,“是不是在乡里吃的,那个开车后生不就是乡里的吗?”
楚天齐点点头:“是,是在乡里吃的,和俊琦一块吃的。”
尤春梅看了老伴一眼,会心的一笑:“我就说儿子先去看小宁姑娘了吧?你还说我瞎猜。”然后把头转向儿子,“对,先看小宁姑娘对,这说明我儿子心疼人,知道心疼自己媳妇的人,都是好男人,别跟有的人学。”
母亲的话里既透着对儿子的赞赏,也有一丝吃儿媳妇干醋的意思,还有点儿拿话挤兑父亲的意味。楚天齐脸一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楚玉良鼻子“哼”了一声,显然是听出了老伴话里的意思,以此来表示对老伴说话的不屑。
“狗儿,小宁姑娘真是个好孩子。过一段儿就来家里看看,每次都带好多东西,还问家里缺什么,有什么需要她办的。只要一进门,不是帮我烧火做饭,就是跟我俩嘘寒问暖的,我就认定这个儿媳妇了。这么好的姑娘哪找去?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又那么懂事,真是打灯笼难找。”说着,尤春梅“扑哧”笑出了声,“那小屁*股看着不大,可是肉肉*乎乎,滚*圆滚*圆的,指定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又来了,又来了。成天就盯着人家姑娘看,把人都看毛了,真是老没个老样。”楚玉良抢白着。
“老东西,我说什么都不对,我看怎么啦?那是我的儿媳妇,我想看就看。”尤春梅说着,话题一转,“老东西,你可不能随便乱看,那才是为老不尊呢,你可是老公公。”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楚玉良甩下一句话,就要下地出去。
尤春梅一伸胳膊:“老实待着,上哪去?狗儿好不容易回来,咱说说他的终身大事。”
楚玉良白了老伴一眼,又从炕沿挪到了里边。
听母亲又提到宁俊琦,楚天齐心里很不是滋味,真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接话,心也飘到了她那里。
看到儿子呆楞楞的出神,尤春梅一笑:“狗儿,想什么呢?说说你和小宁姑娘的事吧。”
“啊,什么事?”楚天齐含糊的问着。
尤春梅拍拍儿子的手,说道:“狗儿,高兴的昏头了吧,当然是你俩的婚事了。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