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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施润让简子俊也去忙。
施家别墅就在用餐的这家饭店斜对面再往前走一段,既然蒋蓉母女不住了,施润想领着唐意如去看看。
简子俊的白色宝马留下,他搭计程车离开。
一行出来,唐小夕负责照顾唐意如。
小冰淇淋在这种环境下不会胡闹,大人说的话都听得懂,葛葛不在,变得听妈妈的话,蠕动着小身子自己爬上了车,没有儿童座椅,需要唐小夕看着点。
小冰淇淋对这个看起来有点冷冰冰不爱说话的阿姨,并不反感,充满好奇,大眼睛时不时打量脸色苍白的阿姨。
开车三分钟,沥青的马路对面停下。
施家别墅还是老样子,但很久没人打扫,栅栏和庭前的枯草,有些凌乱。
唐小夕和小冰淇淋留在车上。
施润带着唐意如过马路,站在人行道上,施润指着那栋红色的老式建筑,小心地观察着唐意如的神色:“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阿姨,红色的中式别墅,很少见的,您看见过吗?”
唐意如好奇地跨过围栏,踩在枯草堆里,打量的样子就像听人介绍后在观察一栋建筑物。
眼角眉梢,眼底,都没有明显的异样。
施润不死心,带着妈妈走上青石台阶,大门紧闭,只能从窗户遮着光打量别墅的内观。
“印象中有没有住过这种地方?那是客厅,被白布遮住的是钢琴,有没有谈过钢琴?”
唐意如一脸茫然,每一个问题都是摇头。
施润猜测,妈妈并没有来过这里,那就是说,施为律没有带她进过家门。
那妈妈曾经住在哪里?
施润有些惆怅,A市
这么大……
要走的时候,唐意如却停下来。
施润转过身,见妈妈盯着大门正中的位置,用铜色的方形牌匾写着‘施’字。
唐意如盯着那个书法字体,看了很久。
施润心里有什么闪过,带着妈妈离开。
驱车到叔叔名下的公寓,位于市里,早有佣人打扫妥当。
这天,施润不打算带唐意如出门了,很累的情况下,也会印象妈妈的情绪,看到什么熟悉的,说不定都想不起来。
一家人休息到下午四点,小冰淇淋还在呼呼睡着。
唐小夕主动请缨留下来看小孩。
施润和唐意如下楼,公寓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集贸市场,买一些晚上吃的食材,还有唐小夕要用的牌子卫生棉。
唐意如到底老了,皮肤白皙,可是有了老年斑,走路快的话也会喘,因为脖子上围着餐巾,不断有路人朝她看。
施润挽住妈妈的手,集贸市场拥挤,不太规范,有些没有租赁摊位的就摆在路中央。
地面潮湿,走路都得踮着脚。
买了蔬菜,一些调味料,小冰淇淋爱吃的布林水果,施润在称肉。
转个身,唐意如不在了。
施润沿原路返回,在一个卖鸡蛋的那里找到了妈妈。
唐意如俯身,在和菜贩指点什么。
施润走近,听见妈妈语序混乱地说:“盛鸡蛋的篮子我也有一个,竹编的,不过老板,你的鸡蛋不是土鸡蛋,卖的价格太贵了,我卖一块五一斤……”
老板奇怪地看着这个边说话边流口水好像神智有点问题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买一斤鸡蛋。”施润抱歉地看向老板。
老板选鸡蛋去了,施润扭头瞧妈妈,唐意如冲她摇头:“不要买,六块一斤她在砍你哟,土鸡蛋不是这个颜色的,这种的,我都不会给笨笨吃,不营养,还怕吃生病呢!”
“妈……”施润眼神微动,“您是不是也做卖鸡蛋的生意?”
“做啊!也是这种市场,不过没这么大,我没钱租赁摊位,在外面的路边上……白天卖鸡蛋,晚上去夜校教书……我的笨笨很可怜,白天夜里都锁在家里,她被我锁在家里,妈妈对不起……”
唐意如神情哀伤,双手捂住脸,声音变了调。
施润那斤付了钱的鸡蛋都没要,牵着妈妈快步走出吵嚷的市场。
马路边安静的一隅,施润抱住唐意如:“妈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是笨笨,被锁在家里我没有事,你看我长这么大了。你在哪个地方卖鸡蛋,又在哪个学校教书?住过哪里,你能想起来一点点吗?”
“我在……在……”
唐意如恍恍惚惚,皱着眉头仔细地闭着眼睛想,可是刚才脑海里闪过的那点东西没了,她唤不回来,有什么意念拉扯着她,不要再想,不愿意想,最后头实在很痛。
施润拽住她拍打鬓角的双手,心疼万分:“好了好了,妈妈,别想了,我们休息会儿。”
施润牵着她,开车回了公寓。
晚饭唐意如没吃多少,显得累,安静了不少,时不时揉一下太阳穴,施润给她吃了点萧如书嘱咐开的中药。
进了卧室,唐意如坐在床边,施润蹲在她身前,仰头望着妈妈,思考了很久,最终下定了决心。
唐小夕在门口望着,施润问唐意如:“您知不知道有个叫施为律的人?”
一直刻意避开提的这个名字,施润今天决定提出来,因为下午妈妈在施家别墅的停留,在市场的反常,施润觉得,妈妈的记忆,或许已经开了一点缝。
唐意如好像一时没听清,“谁呢?”
“施为律。”
施润把这三个字写在纸上,唐意如盯着那张纸,神像变得缓慢而安静,眯起眼睛,又睁开眼睛,渐渐地眉头锁住,瞳孔收缩起来,嘴唇,轻微地颤抖着。
施润望着那张被妈妈越拧越皱的纸,心也跟着提起来,很忐忑。
☆、333。334:越是贱人活得越久【二更】
唐意如之后的状态变得很糟糕,缩起双脚躲到床上,往床头的位置缩。
“妈妈。”施润叫她。
唐小夕走过来:“施为律这三个字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
唐意如翻过来被子盖在身上,听见唐小夕嘴里说的那个男人的名字,眼神湿漉惊慌,伴随痛苦,不断地摇晃着脑袋,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四周件。
“你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想起了什么?害怕的更要说出来,不然会更害怕!”唐小夕是个急性子龊。
“施为律,他……恶棍!罪不可恕!……黑色的屋子,他把我关在那里……很乱,好多东西在晃,在我眼睛里晃,黑白黑白的……头好痛好痛……”
唐意如痛叫一声,身子蜷了起来。
施润回头看一眼唐小夕,示意不要再问,赶紧上前抱住唐意如,拍着妈妈的背,不禁哽咽:“对不起,妈妈,我提到了他。停下来,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们躺下来,闭上眼睛,妈妈,没事的,没事的,笨笨在这里。”
柔声安抚许久,唐意如躺了下来,脸惨白一片,眼珠子乱转着,双手紧紧攥住床单。
这天晚上,唐意如发烧了。
施润焦头烂额,只得联系遇南哥。
纪遇南说不要去医院,大冬天夜里寒冷,两个女孩带着老人出门不方便,何况小冰淇淋一个人在公寓里更加不行。
他有手术走不开,叫了自家医院的一个医生和护。士过来。
凌晨一点,唐意如输了两瓶药水,吃过药,情况才好一点。
送走医生和护。士;施润看着做恶梦的妈妈,心里揪扯着疼痛。
施为律对妈妈做过什么,提到他的名字妈妈是这样的反应?
从前恨施为律,这一刻,施润心里的恨和无能为力,达到顶峰。
唐小夕在门口,端着一杯咖啡,施润走过去接过:“谢谢。”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施润喝了口热咖啡,双手捂着杯壁,眼圈泛红,“我料想过妈妈恢复记忆的过程会艰辛而痛苦,之前我总觉得过程困难,结果是好的就行,现在不这么认为了,看她受折磨,我心里难受极了。或许让她呆在你爸爸身边安度晚年,是不是很好?”
唐小夕摇头:“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模糊地想起点什么了。既然来了A市,干脆努力到底吧。和你说句实话,我也想让她恢复记忆。”
施润看她,有点意外,怎么不站在萧如书那边?
唐小夕摸着马克杯,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抠图案,低着头说:“妈对我是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吧?基本不认识,我不主动和她说话,她不会理我。从小到大我是这么过来的,你可能没办法体会,有妈妈在身边却像没妈妈的孩子的心情,比你五岁丢了妈妈心中怀着那份美好的想念,要痛苦得多。她对我是发自内心的排斥,我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不待见我,同样是女儿,我也是她生的啊——”
唐小夕抬头看施润,表情冷漠但是忍不住眼底的猩红。
“别这么想,”施润不知道怎么安慰,似乎安慰不了,因为自己的确是被唐意如心心念念着,面对不被妈妈记得的妹妹,施润心底有一份类似亏欠的心情。
“妈妈怎么会排斥自己的女儿?小宝,妈妈只是糊涂了,很多方面,你委屈也多谅解几分。”
唐小夕没说话,喝了口咖啡,出去了。
医生说腹部内脏的伤情,现在不能喝咖啡饮酒,可是唐小夕不在乎这些。
……**……
照顾唐意如到两点,施润躺在床边打的地铺上,无法睡着。
凌晨两点二十分,叔叔睡觉了吧。
施润这会儿揪心揪心地想他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特别地想念他和儿子。
她开了小灯,任性地给他拨了电话。
“还不睡觉?”低沉的声线略显沙哑,听得出来的疲惫。
“那你还在公司!”秘书敲门,文件翻页的声音。
萧雪政搁下手中批阅文件的名贵钢笔,长指捏了捏眉心,挑眉道:“视频?”
“方便吗?”
“让你看看儿子,我
照顾得很好。”
施润开了视频。
入目是男性刚毅的下颚线条,胡茬冒出了性感的青色,他在走动,开了办公室里间的门。
休息室的床上,黑色蚕丝被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唇红齿白,精致的小五官晕得红红的。
“平躺,双手放在胸口,儿子睡相也太正经了。”
视频移动,露出男人深沉明灭的眼眸,“像我。”
施润撇嘴。
萧雪政走出来,办公室光线明朗如昼,坐回大班椅里,把手机搁在办公桌上,皱着眉头问:“岳母呢?”
施润一想,估计纪遇南都告诉他了。
叹口气:“烧退了点,睡着做恶梦,不知道想起什么没有?是我太着急了,妈妈很痛苦,不知道施为律当年到底对妈妈做了什么,提到他,她很害怕。”
“不怪你。回到A市,提施为律不可避免。”
萧雪政垂眸,长指敲击桌面,沉吟片刻,抬头道:“岳母生病的状态你也别带着她到处走了,不知道她曾经在哪里生活,瞎找费时间。干脆一点,我联系A市监狱那边的领导,安排你探监,你先去见施为律,说你找到了你妈妈,看他的反应,探探情况,再综合岳母的状况,考虑要不要他们二人见一面,刺激源是失忆的人恢复记忆的最直接方式。”
施润点头,心里差不多也是这么考虑的。
……**……
有萧雪政通气,施润第三天就接到某领导的通知,准许去XX监狱探监。
那边都安排好了,施为律没有拒绝的权利。
隔着一张灰色的桌子,施润拎着包坐在这边,里面,两个狱警带着拷手铐的男人出来。
一眼的打量,施润冷肃着脸,毫无表情,再恶的人,三年的监狱生活,也磨老了。
施润心里,施为律是个吃人不吐血的恶心魔鬼!
“倒是意外。”两名狱警站在身后,施为律打量好像多年不见的二女儿,最没想到的一个回来探监的人。
施润冷笑,“误会了,我看见你这张脸,回去要做一个月的噩梦!”
施为律皱眉,接着挑眉。
施润把双手放在桌面上,交握,视线平直而冰冷,说:“施为律,我妈妈没死,我找到她了。她叫唐意如,是不是?”
对面一片寂静。
施润打量着光头一脸皱纹的男人,仔细盯着看。
施为律先是低头,表情上看不出来什么样子,似乎扯嘴笑了一下,好像需要消化这句话。
消化了许久。
施润看见他带着手铐的双手,骨节突了出来,十分明显的紧绷着,他灰暗扭曲的眼底,一股一股的情绪收不住,往外冒,逐渐变得狰狞而满带恨意,那恨,却又闪闪烁烁,夹杂着别的什么。
最终他抬头,目光有些恍惚地眯起眼,“我从没说过她死了,越是表子活得越久。”
施润分析着这句话。
施为律手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闭着眼睛,越来越装不出平静,低声问道:“她,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结婚生女,家庭幸福。”施润看着他回答。
他扯嘴,笑得尤其阴冷,想起三年前法庭上见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