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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内心开始从未有过的惊慌,那种全身肌肉被分解的可怖无力感觉淹没了他。
……**……
第五天中午,进来给施润换点滴瓶的护。士出去后,忘了把门关上。
他早晨出现过一趟,后来季林秘书过来说了什么,他就走了,似乎是公事。
施润躺着,病房里此刻就她一个人,并没有睡着。
因为病房门没关的缘故,外面经过两个护。士交谈的声音,施润听见了。
“最西边的重症病房,就是那个大老板送过来的那位,昨晚醒了。”
“那个叶离?”
说话声渐渐远去。
病房里白色的被子动了动,施润慢慢拖着身躯坐起来。
拔掉针头。
慢慢的,一步一步,小口呼吸着顶住肺部剧痛。
十分钟后,来到最西边的重症病房,中午时段,还是探视时间。
施润没有在门外犹豫,不用犹豫,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很宽敞的房间,一室冰冷。
她的视线直奔正对门口的病床。
病床上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美丽还是美丽的,鼻子上带着呼吸罩,氧气管,身上插着许多别的管子,连接监测仪器。
的确是醒了。
她走过去时,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施润站在床边,距离一步。
叶离睁开眼睛后,看见来人,先是愣了愣,随即,呼吸罩底下的脸露出与从前那般淡雅的笑容:“小润?”
施润也提了一下唇,“叶总,身体好些了吗?”
叶离观察施润无异的脸,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一点点,手指微微发抖把呼吸罩拿离开嘴唇鼻子一点点,“从鬼门关回来了。”
大约一分钟的沉默。
叶离似乎想起什么,病弱中挑了下眉:“对了,我前夫没找你麻烦吧?”
施润脸露茫然。
叶离笑了一下:“他可能误会是你把我推下去的,我解释过,但他可能不信。哦,你昏迷,还没见过我前夫吧……”
说着,在枕头一侧摸手机,翻到相册,举着朝向床边站着的女孩:“以前说过有机会让你见见我前夫,不巧他现在不在,不过这有照片,那天在医院,我和他一起给儿子过生日的照片,那一天是我这八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他准我见儿子了。”
施润缓缓接过,脸上露出惊愕受伤的表情,伴随的是,脚步也怔怔往后退了好几步。
叶离全部看见。
刚手术完的女人,惨白的脸上竟微微有了回血之色,笑容那样璀璨温柔:“他很英俊是不是?对了,他就是广政集团总裁,你之前不是在那打工吗?有见过他吗?”
施润保持震惊的没血色的脸,没有回答。
病床上,女人低婉透着喜悦的哭声:“小润你知道吗?这一次虽然差点丧命,但我好开心,原来他心里还有我,他那个人很内敛,危难关头就看出来了,他还深爱着我,他那么紧张我。你记得吗?我说过我和他会复合,我们一家三口会在一起,现在看来,离那一天不远了,小润,你为姐姐高兴吗?”
那么幸福的哭泣声。
施润脸色惨白得露出青色的血管,手里的手机也很应景地掉在了地上。
病床上女人抬头,目光担忧地看过来:“小润你怎么了?你脸色看着很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叫什么医生?我脸色越差你不是该在心里笑得越开心,叶姐姐?”
突如其来的沉静伴随笑意的女孩声音,叶离脸色蓦地一僵。
叶离再度抬眸看过去,之前女孩脸上的痛彻入骨的表情,哪里还有?
她站在那里,嘴角有淡淡的笑容,安安静静看着叶离无懈可击的嘴脸出现一条条裂缝
施润嘴里的话一字一句轻轻吐出:“叶姐姐怎么了?你脸色
似乎看着也不太好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叶离顿住,有些僵硬的脸上挤出那么点从容的微笑,满脸疑惑:“小润?”
施润双手缓缓抱在胸前,也微笑示人:“叶姐姐,别人都叫我萧太太,你还是也跟着这么叫吧。”
☆、159。159:一切都在今天,结束
施润双手缓缓抱在胸前,也微笑示人:“叶姐姐,别人都叫我萧太太,你还是也跟着这么叫吧。”
她出声很轻,音色天生偏甜的缘故,显得字字浅缓并且带了那么点笑意。
叶离……
病床上望着她的那个女人,瞠直双目,不仅是顿住,而且僵住妗!
表情在施润看来,非常精彩。
叶离掩饰不住脸上的难堪,刚才她那番演戏是为了刺激不知情的施润,她知情了,那么刚才的演出等于她整个人在出糗!
也只是短暂的怔愣,缓缓叶离是笑了。
盯着床边站着的这个看起来似乎完全与昨日不同的女孩,笑出声来,“我真是意外,惊艳!从你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跬”
“一次溺水,把你那么令人着急的脑袋溺聪明了?”
既然撕破了脸,叶离脸上的伪装全然卸下,越是微笑,越是阴森:“以前我像在玩一个智障,现在,呵,有那么点意思了。”
施润脸上没有一丁点动静,仿佛听不见这尖锐刺骨的嘲讽。
对于叶离摇身一变露出的阴暗面,施润静静消化着,承受不住和受伤都埋在心里。
这就是她身边接触的人,的确,比恐怖片里的鬼魅更可怕。
什么时候发现叶离的真面目的?
其实她没有发现,不愿相信当初为她洗冤又在设计作品上给她提出那么好建议的女人,最初接触她就是怀有目的的,那是心机怎样可怕的一个女人?
这五天,施润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以前不知道她是叔叔的前妻,压根不会深处想,可一旦开始怀疑,诸多疑迹就自动串联在一起。
凭着一股直觉,刚才全部是试探。
果然,心思再缜密再天衣无缝的女人,在自以为是的胜利面前,被骄傲出卖了。
迫不及待要给她最刺痛最彻底的一击。
“你识破我比我想象中要早一点,看来落水时雪政对你的抛弃给了你致命的打击呢!”
“那是怎样一种痛?刀刃插进心脏,生生不能呼吸?痛到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溺水身亡?肝肠寸断?真不好意思,被他藏在内心深处爱着的我,没法和你感同身受呢。”
赢了的人,笑得那样得意,那样张牙舞爪。
施润看着这张病痛苍白却笑得快要扭曲的脸,她没笑,不过声音悠扬:“叶姐姐也太谦虚了,没法感同身受?”
“开玩笑吧,刀刃插进心脏,生生不能呼吸,肝肠寸断?叶姐姐要是没痛过也不能描述得这么生动详尽。恐怕我的痛比起叶姐姐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不然叶姐姐能舍命往死里那么作自己,恶心自己,同时也恶心别人!”
叶离脸色顿变,被戳破后的极度恼羞成怒。
不过很快,就生生压住碎裂的脸部表情,挑起淡眉:“二十岁的小丫头,你尽管在言语上过瘾。逞一时口快付出的代价我让你看看,不是说我能往死里作自己吗?姐姐教你,怎么有效地作自己来整死碍眼的人!”
叶离勾唇笑说完,把森白手指里的氧气罩拿开。
重症监护病房的监测器直连主治医生办公室。
逐渐的叶离呼吸不过来,没有了氧气罩,一喘,一喘,惨白的脸色。
很快地病房里响起报警器,叶离笑得美丽地看着施润,苟延残喘嘴里说话:“你真不该来我这个病房,很快,医生就会把话带给雪政,说我的呼吸罩从你来了后就莫名不在嘴上了,你来了之后,我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咳咳……”
施润纹丝不动,跟她对峙。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不过她今天能过来,凭的就是一股冲动,被深爱的男人抛弃,她自暴自弃,施润憋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劲来的!
刚才叶离说话,说一句就会戴上氧气罩呼吸一会儿。
现在长达一分钟离开氧气罩,叶离喘息很严重,手指发抖,不小心氧气罩脱离了手里。
氧气罩掉在了床侧。
她手抖得厉害却无力,越来越呼吸不过来,终于开始慌乱,她想要的不过是陷害施润,没想真把自己害死,但用手去够,却够不着。
叶离翻着眼珠,看向施润。
已经说不出话,乞求的眼神让施润捡起氧气罩帮她戴上,医生从楼道最那边走过来时间太长,她恐怕等不到。
她的呼吸导致身体震动,床也在震动,氧气罩从床侧掉到了地上!
叶离艰难的扭头,眉眼急切地又去看施润,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但说不出完整的话。
施润动了动,做了一个举动。
在叶离的注视里,她抬脚踩住了那个氧气罩。
叶离涣散的眼睛瞪大!
施润倾身离她近了点,眼睛很大,专注看人的时候漆黑的瞳仁竟有些慑人,“把氧气罩摘下用以陷害我,结果真把自己
送到了鬼门关?我觉得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毕竟你动不动用命来祸害别人的招数用了这么多次已经很熟稔。你这样的,非得这么治,不多体验体验生死边缘的痛苦恐惧,下次你还能用这招来恶心别人!”
施润做这件事,心跳已经停止,她豁出去了,自暴自弃的心里很严重,她其实一点都不冷静,也没长大到真的成熟。
今天过来本身就是一种冲动的行为,被叔叔三番两次在选择里抛弃,她痛苦的放弃了自己,就是憋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劲儿冲进这间病房的!如果叶离死了,大不了她也一死,这五天里,她只有呼吸,没有生命,生无可恋!
时间一秒一秒。
叶离的脸从惨白到渐渐发青。
施润看着叶离是真的恐惧到了极点,弯腰伸手,抬脚要离开氧气罩。
忽然病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度一推!
身后一阵迅疾的冽风,施润被一股力道撞到一侧,那股力道的主人浑身散发森寒之气,猛地拽起那个氧气罩紧急给病床上在痉。挛的女人戴上,心急如焚地掀开女人闭上的眼皮:“叶离?醒醒!”
施润扶着墙边站稳,看见这西装凌乱的男人后面涌进来很多医生
她无言,听着急乱的抢救声,形容枯槁,慢慢走出去。
走到病房门外,刚转过身,手臂猛地被身后一股袭来的凛冽力道攥住。
那攥着她手腕的指节修长,根根有力,几乎要将她碾碎。
施润顿了顿,回头。
走廊白天会间隔开灯,两人所站的这一处头顶的灯没有开,晦暗的光线里,施润看着面前晦暗的男人,俊脸越发薄削深邃,五官疲惫,精神很不好,脸色极差,胸腔急促起伏,蕴着一股似要冲破身体的阴翳之气。
眼神从未有过的沉沉寒冽,盯着她。
施润望着他这幅恨不得把她弄死的样子,微微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为什么踩氧气罩?不小心踩的还是故意踩的?”
施润给他沉默。
男人的眸色灰败下去,眼神从未有过的冷:“你让我如何看待你!这些天我一直没问你,从心底想要相信你,本性不坏,就是横冲直撞了些,别墅三楼你是不小心的,没有推她下去,水里面,你也是不小心把手掐在了她脖子上导致她发病,今天,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不小心踩了氧气罩?!”
施润看着他,深深看他,五天来对他说的第二句话,非常认真:“叔叔,我只问这一次,如果我说跳水一事是你前妻策划好的,其他也都是她陷害我的,氧气罩也是她自己摘的,你信是不信?”
男人雕刻般深沉冰霜的面目,盯着她冰冷似嘲地反问:“你告诉我,氧气罩她是怎么放到你脚底下的?”
施润深深的目光没了,缥缈起来,“所以,你不信。”
病房里,推床紧急推出来:“萧先生,脱氧太久,危险,得立刻手术!”
萧雪政看着施润,冷冷询问:“你满意了?”
男人长腿跟随推床大步离开。
施润站在原地,慢慢蹲下来。
病号服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嘀嘀的声音,提示从进病房开始的录音时间达到最长,自动停止录音。
本来是录给他听,没必要了。
在他面临选择的时候,没有救她,在他又一次面临选择的时候,没有信她。
施润累了,也死心了。
一切都在今天,结束。
☆、160。160:去往再也没有他的地方
施润抚着肺部慢慢回了病房。
关上房门,身体倒在病床边沿。
肺部连同整个气管刺痛无比,她无法呼吸,但必须呼吸,一小口,一小口,那样艰难,苍白薄弱的脸上很快沁出冷汗跬。
他安排的这间病房,外面就是这一层的护。士站,因为他整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所以没请看护,但他特别注意,自己不在季林也不在的时候,来来去去的护士能够及时留意她的情况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