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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人头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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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天要最少交给你师傅多少钱才有饭吃?”宋天耀没有回答女孩的话,而是侧过脸看了眼对方,笑着问道。
  昨天他和吴金良聊天时已经知道,像茶楼里这些年纪不大的小歌伶,大都是被老琴师或者老歌伶买下的孤儿,自幼养在身边当作徒弟传授本领,等她们满了十岁就放到茶楼里来历练人情世故,等到十五六岁,就会放到各个海鲜舫上陪酒陪客甚至能被买出街。
  “三元。”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宋天耀问起自己每天要交给师傅多少钱,不过还是如实的说道。
  三元港币,一首长调的价钱,可惜来茶楼的客人,大多都是与朋友一起来饮茶聊天,偶尔听个短曲还可以,一首长调因为曲目不同,时长一两个小时不等,没有客人能耐下心在茶楼听这么长时间的长调,更何况,要听也不如直接去粤剧社里听,两元钱就能坐一个上午。所以这个小歌伶更多是靠唱短曲来赚钱,运气好,一天能挣下四五元,运气不好,一元钱赚不到也是经常的事。
  “不用唱了,弹一曲清冷静心的曲子吧,弹累了就休息,想喝茶就自己来拿。“宋天耀靠在椅子上闭上眼,轻轻说道。
  小女孩静静的看着宋天耀,等宋天耀三个绵长的呼吸起伏之后,才用戴着义甲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琵琶随之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
  也许是被宋天耀问的问题,让小女孩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在角落里闭目凝神弹奏起了一首崇明派琵琶轮指的经典名曲,汉宫秋月。
  包厢里,一男,一女,男人闭目假寐,少女垂首演奏,不闻人声,只有清冷悲愁的琵琶声在包厢内环绕不绝。
  就在这悦耳的古曲中,宋天耀靠坐在红木圈椅上,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吴金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后,包厢门被推开,宋天耀睁开眼望去,褚孝信满脸得意的走了进来,背后跟着满脸藏不住郁气的颜雄和那个昨晚颜雄的手下阿伟,宋天耀把目光落在两人的腰间,那把代表便衣身份的配枪已经不见。

  第二十八章 颜雄看不懂的宋天耀


  直到褚孝信坐到自己对面的位置上,宋天耀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是下午,而自己也因为在椅子上睡的时间太久而浑身酸痛。
  看到女孩恰到好处的停下琵琶,宋天耀先从钱包取了十块钱把女孩打发走,这才又帮褚孝信倒了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水,揉揉眼睛对褚孝信问道:“信少,怎么样?”
  褚孝信对宋天耀说道:“按照你说的,两千块医药费,又敬了张荣锦一杯酒,对他讲因为误会,如果知道那个差佬是他的干儿子,我一定不会动手,你让人带话给我时,我都不相信两千块能搞定张荣锦,没想到是真的,我老豆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就是可惜了阿雄,这家伙昨晚因为我的事奔走,没对他上司打招呼,昨晚又让他的手下帮我在丽池夜总会硬顶张荣锦,所以今天中午的酒席上主动提出,为了表示赔罪,愿意穿回制服,张荣锦不敢同我发火,所以就当场直接把阿雄和这个叫阿伟的兄弟一起打发去沙头角守水塘。”
  难怪颜雄的脸色这么难看,沙头角,去那里守水塘,如果没有人脉和关系,单纯靠熬资历,熬到退休也不可能离开,那里已经是香港警队最苦的地方,去那里的,要么是警察学校毕业成绩最烂,得罪教官的学生,要么就是工作中把上司得罪的狠了,又不能扒了对方的警服,所以才会打发去沙头角守水塘。
  颜雄就是第二种情况,姚木虽然退休,但是面子还在,而且既然颜雄已经主动提出愿意让出探目的位置,去穿制服,张荣锦也不好把事情真的做绝,赶颜雄离开警队,毕竟颜雄那个探目的位置已经足够补偿自己的干儿子。
  “阿雄我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你够义气,这次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被老豆骂的狗血淋头,今晚我请你和这位阿伟兄弟一起去太白海鲜舫食饭,守水塘嘛,等有机会我介绍几个与刘福有交情的叔伯给你认识,想办法把你再调回来。”褚孝信转过头对颜雄说道。
  颜雄嘴里一阵阵发苦,褚孝信这番话说的非常无情,自己用前途帮他扛了这一次,居然只是换来“等有机会”四个字,可是他也知道,褚孝信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家少爷,想象不到穿军装和做便衣,在沙头角与在油麻地的区别,这种事又不能自己对着褚孝信直说,颜雄只能故作洒脱一笑:“信少,我也是潮州人,有你这句话,就算再有这样的事,我仍然会这样做。”
  可是心中却说,再有下次?自己远在沙头角穿着制服,边个还会给自己的面子,恐怕连之前自己的几个手下,见到自己也已经该趾高气扬了吧。
  “信少,褚会长今早让恩叔传话,今晚七点钟,你回家饮汤。”宋天耀对褚孝信说道:“请雄哥和阿伟的事要泡汤了。”
  “我老豆知道昨晚这件事了?”褚孝信听到宋天耀的话,第一反应是自己老爹褚耀宗已经知道昨晚自己得罪张荣锦的事了。
  宋天耀对褚孝信笑笑,眼都不眨的帮陈阿十在褚孝信心目中又刷了一下厌恶感:“当然知道了,潮勇义坐馆十哥今早刚刚见过恩叔,这么大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告诉褚会长一声。”
  “陈阿十个扑街!我让他做事就唧唧歪歪,拍我老豆的马屁却从来不落人后!早晚收拾他!”听到是陈阿十告诉了自己老爹,褚孝信磨着牙齿说道。
  旁边的颜雄此时看向宋天耀,有些不相信刚刚那句话是宋天耀说出口的,宋天耀坑自己,还可以说是为了褚孝信,但是现在这句得罪陈阿十的话如果传出去,除了让陈阿十对宋天耀不满,完全没有好处。
  宋天耀就不怕陈阿十这个江湖大佬发狠?或者说,宋天耀就不怕有一天他失势,被陈阿十找机会报复回来?这时候他已经坐稳褚孝信的秘书位置,按道理应该与陈阿十这种帮褚家效力的江湖人搞好关系,这样,在码头他能说上话,利康商行秘书的位置也稳固,左右逢源扩展自己的人脉关系。
  “信少今晚冇时间,不如我先代信少出面,在太白舫请雄哥和阿伟表示谢意,而且雄哥是福义兴的人,这次雄哥帮了信少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应该把福义兴的坐馆大佬一起请来?”宋天耀看向褚孝信,像是语气随意的说道。
  褚孝信没想那么多,颜雄是福义兴红棍的身份,他很清楚,他对江湖社团不了解,此时宋天耀说起来,他也只是点点头:“阿耀想的周到,不错,的确要请阿雄的大佬,不然阿雄现在穿回制服。我怕难免有人狗眼看人低,你帮我告诉阿雄的大佬,不要看阿雄暂时穿军装,如果有人惹他麻烦或者落他面子,我一定会帮忙的。”
  “信少,预支些薪水得不得?昨晚一晚,钱包的三四千块已经快花尽。”宋天耀拿起自己干瘪的钱包对褚孝信晃了晃,苦笑着说道:“总不能就靠钱包里剩下的几百块帮雄哥撑场面吧?你若是不借,我就去自己回家取,对我老妈讲新老板吝啬小气。”
  “我昨晚在太白海鲜舫说你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说错你吧,比我还大方,居然见到人就给小费,现在知道冇钱的难处啦?”褚孝信被宋天耀的语气逗笑,取出自己的钱包,他的钱包厚度与宋天耀的钱包厚度相仿,只不过里面的钞票都是千元和五百元面值的港币,而宋天耀的钱包里,此时最大面额也只是百元面值。
  他随手取出里面三千元港币递给宋天耀:“替我好好招待阿雄,他今日为我帮忙,我不能让他穿回军装心情不爽时,面上又无光。”
  “我保证他大佬把他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宋天耀对褚孝信语气肯定的说道。
  褚孝信交代完宋天耀,又看向颜雄:“阿雄,阿耀是我秘书,我给他钱不算是落他面子,你是我朋友,我如果拿钱给你,反而感觉看不起你,阿耀做事很有分寸,他会同你大佬谈妥。”
  “信少实在是太客气。”颜雄对褚孝信说道。
  褚孝信昨晚在警署呆了一夜,睡的不好,而且想着晚上可能要面对自己老爹的询问,所以喝了几口茶就站起身准备离开,交代宋天耀明天去利康商行开工之后,就下楼坐车准备去补觉,宋天耀和颜雄把褚孝信送出陆羽茶楼,再次回到包厢,气氛变的诡异起来,宋天耀语气平静的对脸色陡然沉下来的颜雄说道:“雄哥,晚上约你大佬一起出来喝酒,有你的好处,也算是你这次替信少出头,先付给你的一点利息。”

  第二十九章 不值得再被我坑


  颜雄脸色阴晴不定,没有开口。
  宋天耀自己点燃一支香烟,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望向对面的女子茶社,语气淡淡的说道:“是真的,我骗你,陈阿十让信少不爽,潮丰商会其他的生意轮不到信少作主,但是信少自己打理的利康商行,可以不用潮勇义的人开工,福义兴一直在油麻地果栏,石硖尾这些地方开字花档,开白粉档,可是听说码头上似乎没什么地盘,你说我算不算给你好处,我还要当面对你那位大佬讲,雄哥是为了信少扛这一次,所以信少开口几个月后把你调回油麻地警署做警长,你自己说他不相信,我代表信少对他讲,似乎可信度高一点。”
  “我就是昨晚信你的话,一夜时间就从油麻地警署探目变成了沙头角水塘的军装。”颜雄眼睛定定的看着宋天耀说道:“我凭什么再信你,如果你不是信少的人,我早就让社团的人把你丢去海里油水。”
  “变聪明了雄哥,吃一堑长一智,你能当面对我表示不满,就说明比背后算计我更聪明,你问我凭什么再信我,老实讲,真话讲出来会有些伤人。”宋天耀说到这里,转过来回望颜雄:“那就是雄哥你现在没什么再值得被我坑。”
  颜雄顿时语塞。
  的确,自己现在已经要穿回军装守水塘,这种身份简直就像是路上的一块烂泥,行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起再踩他,坑他?他之前还有油麻地警署探目的身份,值得宋天耀算计他,用探目那个位置消弭张荣锦的怒火,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一无所有,除非白痴,才会从市区山高水远翻山越岭的跑去沙头角找自己的晦气。
  “你真的要给我大佬好处,让老福以后负责利康商行在码头的生意?”颜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没能忍住,还是朝宋天耀开口问道。
  他已经没了地位,但是不代表他没了野心,也许暂时自己在警队里是块烂泥,但是,在社团里,他也要用今天这件事,拿到足够的好处。
  福义兴,是香港地区最老的帮会组织之一,帮会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满清道光年间,福字最初代表的是福建,这个福字是当初反清复明的洪门福建总会万宝山赐下来的,代表福义兴是洪门福建正统血脉,最初福义兴帮会成员主要是福建地区的小商贩和流动商户,帮助洪门秘密筹款,后来福义兴与万宝山内乱,恰好香港开埠,所以福义兴被洪门打发来香港,算是作为洪门在香港的分部,但是那时候香港已经有了其他洪门派系盘踞香港,福义兴到香港就打出洪门正统的旗号开堂口,自然让那些洪门帮会不满,所以双方始终有争斗,这么多年下来,如今的福义兴已经从最初成立时全都是福建人的局面,而变成了现在大部分帮会成员都是潮州人,与潮勇义这种潮字头帮会没有太大区别,可是就因为挂着一个福字,暂时还无法被潮州各个商会势力信任,所以,局面有些尴尬。
  像是潮勇义,潮勇胜,潮鸿义等等这些潮字头社团,帮会成员大部分都是来港的潮州人,少部分也是与潮州人同源的客家人,这些字头以精武会,同乡会的民间社团名义建立,一成立,不需要满世界去求人,马上就有潮州商会安排人直接来这里招工,他们只需要听商会的吩咐,有外乡商会来码头抢生意,抢泊位,带人砍过去就可以,不用担心会因为失业饿肚子。
  而福义兴最近只能走偏门,因为没有大金主做靠山,只能剑走偏锋捞偏门,把事业开展到油麻地,石硖尾,嘉林边道,九龙城寨这些木屋区,寮屋区等人口密集的居住区,做赌档,字花档,白粉档,小烟馆等等,比如宋天耀此时住的木屋区,就是福义兴的地盘,虽然福义兴江湖上也有不小名号,但是若论实力,恐怕潮州帮一个小字头,都敢与福义兴硬顶,无它,就是因为背后金主有钱有势有人脉,而福义兴人再凶,再能打,如果对方背后金主抛出钱来,能让香港警队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扫那些福义兴的场子。
  如果宋天耀真的肯给福义兴在码头上找一块落脚之地,颜雄能想象到自己那位大佬会有多激动,金牙雷担任福义兴坐馆这些年,帮会并不缺钱,真正缺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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