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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两千块港币,先生。”女人把手里的钞票递给宋天耀,宋天耀数都没数直接分了一半装进钱包,另一半转手就递给了赵文业,然后又把金条递给女人:“我还要谢谢姑娘。”
直到这块黄金到了手里,女人用双手紧紧握住它,感受着黄金带来的冰凉沉重手感,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昨晚弹曲,这个男人随手赏了自己两百块港币,今晚弹曲,直接就打赏了一根金条。
有了这根金条,自己今晚就不用
出乎女人意料的是,宋天耀把金条递给她之后,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女人,语气轻松的说了一句:“有了这根金条,姑娘应该就可以卸去这身艳俗装束,洗掉脸上红妆,睡个好觉,如果还摆不平那个想要今晚睡你的人,你也可以拿那根金条出来吓吓他,话俾他听,有人能出金条罩住你,也能用西瓜刀揾到他,叫他识相一点。”
说完之后,宋天耀就招呼了一声赵文业,两人消失在第三层的楼梯处。
女人脸上那份冷艳再也保持不住,吃惊的捂住了自己嘴,扭过头望向宋天耀,却发现那个俊朗青年,已经头也不回,沿着楼梯一直走下了楼去。
直到这时候女人才意识到,宋天耀打赏自己这么多,他连自己的名字却都没有问过。
直到搭乘舢板再次回到陆地上,赵文业跟在宋天耀背后抓着足足一千块港币才问道:“耀哥,你给我的钱”
“不是给你的,五百块交给你老妈,她身体不好,让她用来抓药,剩下五百块你送去我家交给我老妈,我最了解她,儿子做了褚家秘书,自己不去满木屋区炫耀那就不是她了,这点钱就是用她这段时间花销的,顺便告诉她省点用,最近我都冇钱再拿回家。”宋天耀对着不远处专门等海鲜舫生意的黄包车招招手,两辆距离最近的黄包车顿时车轮转动,轮辐声响亮,风一样的跑了过来。
赵文业看着宋天耀登上一辆黄包车,嘴里追问道:“耀哥你缺钱干嘛还要大方的打赏那女人一根金条?”
如果把那根金条拿回家,岂不是更让自己姨母全家高兴?
“那女人穿一身玫红旗袍很难看,而且画了淡妆,头发还特意扎束起来,我昨日与陆羽茶楼的侍应闲聊,他说过海鲜舫上的歌伶虽然穿的俗艳,但是不会变化太大,防止老客人不喜欢,那女人昨晚和今晚简直画的如同两个人一样,搞不好就是因为欠钱被逼要去出街,所以简单的画了个新嫁娘的妆,等海鲜舫打烊就被人抱上床,看她那不情不愿的模样,随手帮她一下,更何况,那根金条花在欢场上无所谓,花在我自己身上,金条不是随便花的算啦,你自己返家,我去住酒店。”宋天耀还想对赵文业解释一下,可是看自己表弟脑子不够开窍,叹口气,对黄包车夫说道:“杜里士酒店。”
那名黄包车夫顿时双眼冒光,嘴里痛快的答应一声,拉着宋天耀沿路跑去,去杜里士酒店的年轻人,到时候下车车钱一定不会少付给自己,路上多说些恭维话,说不定还能多赚几块赏钱。
黄包车拉着宋天耀一路远去,赵文业上了另一辆黄包车,把钱小心的贴身收好:“麻烦,嘉林边道木屋区。”
这名车夫则苦着脸应声,拉着赵文业朝全港穷人聚集的嘉林边道木屋区跑去,他和那名车夫的想法不同,他现在只想车上的年轻人能在送到之后不要克扣自己的脚钱。
杜里士酒店位于湾仔皇后大道东,紧邻湾仔邮局,是英国人开的一间酒店,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讲英文的,不懂英文的华人就算进了酒店,也不知道对方讲什么,最终只能灰溜溜的再走出去,所以,这里的住客大多是英国人和受过良好教育出身富贵的华人,褚孝信的英文虽然马马虎虎,但是一些日常短语完全没有问题,他在这里常年包了一间客房,他大哥褚孝忠回家时,他就来这里住,免得被他大哥明嘲暗讽心烦。
宋天耀的英文也还可以,虽然上一世接触的是美式英文,但是大多数对话没问题,所以在杜里士酒店开了一间房住下,在进房之前问清楚酒店早餐的供应时间之后,就冲凉洗澡,上床睡觉。
当整个人躺在软硬适中的大床上时,宋天耀舒爽的感叹了一声:“就算只是为了以后不用再睡硬板木床和地板,我也要努力赚钱。”
第四十六章 第一步
在杜里士酒店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直到服务生在外面按照宋天耀昨晚的叮嘱,礼貌的用英文敲门叫他起床,宋天耀才醒了过来,感觉整个人精力充沛,这两天的辛苦一扫而空,果然,床一定要足够舒适,才能睡个好觉。
起床洗漱,换好服务生递过来被洗过烘干熨平的衬衫,把西装外套套在身上,宋天耀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出门朝着酒店的餐厅走去。
餐厅里没有褚孝信的身影,不过宋天耀不急,自己要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坐在座位前慢慢的吃着,直到多半个小时之后,褚孝信才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从餐厅外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正对着餐厅门口而坐的宋天耀。
“阿耀?”褚孝信揉了一下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走了过来,坐到宋天耀的对面:“你昨晚也住在这里?”
“昨晚招待完雄哥和金牙雷,时间有些晚,所以住来这里。”宋天耀放下手里的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对褚孝信笑着说道。
褚孝信朝服务生招招手用英文说道:“一杯咖啡加双份奶和方糖,一份熏火腿三明治,一个煎蛋。”
“信少你慢慢食,我出门去拿些东西,等下回来同你慢慢讲昨晚的事。”宋天耀说话的同时,站起身。
“让服务生帮你去取就好了?”
“不行,见不到我,东西拿不到的,好东西。”宋天耀故作神秘的对褚孝信笑笑。
褚孝信摆摆手:“去啦,就看你能搞到乜鬼东西。”
宋天耀走出杜里士酒店大门,在酒店正对面的街边,昨晚见过的高佬成带着两个小弟正蹲在地上,双眼警醒的巡视着四周,嘴里叼着香烟,看到宋天耀出现在酒店门口,高佬成把香烟随手弹飞,一手摸着腰间,一手抓着手里的碎布小包袱,快步走了过来:“宋秘书,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请你点点。”
说着话,高佬成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了宋天耀,一入手就能感觉到这个包袱的重量,宋天耀点点头:“不用了,如果有问题,你大佬也会自己找你。”
高佬成把包袱递给宋天耀之后,刚才的警醒精悍就一扫而空,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再度恢复成懒散的模样,对宋天耀咧嘴一笑:“宋秘书,如果冇什么事,我就返回去见大佬。”
“辛苦你。”宋天耀手里拎着包袱,转身回了杜里士酒店的餐厅。
此时,褚孝信的早餐才刚刚被服务生端上来,他正搅拌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看到宋天耀回来,褚孝信看看他手里那个造型土气的包袱:“喂,不会是你乡下亲戚送来的特产吧?”
“信少说是特产我也无所谓。”宋天耀坐到褚孝信对面,把包袱放到面前的桌面上,一点点解开,露出里面十四根整整齐齐码放的金条:“福义兴特产黄鱼,四两一根,共计十四根。”
褚孝信搅拌咖啡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看向宋天耀:“福义兴的黄金?”
“昨晚我请雄哥和福义兴坐馆金牙雷去太白海鲜舫,讲明是代替信少对雄哥昨天奔走表示谢意,然后出了一件事,潮勇义的陈阿十带着几十个人去了太白海鲜舫,掀了酒席,汤汤水水洒了满桌。”宋天耀眼睛看着褚孝信,嘴里不紧不慢,如同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一样:“如果不是我抬出信少的名字,对陈阿十讲,是信少请颜雄和金牙雷,我估计陈阿十昨晚可能就已经准备血洗太白舫。”
“你说了什么,让陈阿十这么大的火气。”褚孝信怔了一下,对宋天耀问道:“不然他不应该这么大胆子,当众掀桌子吧。”
“怪就怪在,他掀桌时,我还在从褚府去太白海鲜舫的路上,他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信少,是针对福义兴,是这样,雄哥昨天在你走后,拜托我帮忙问问信少,能不能看在他丢官去了沙头角守水塘的面子上,把利康商行的码头生意交给福义兴来打理,然后这条消息不知道就怎么泄露出去,陈阿十就去太白海鲜舫兴师问罪,在我劝说下,把两班人暂时分开,陈阿十带人去了一层,金牙雷和雄哥留在了三层。”宋天耀把金条再次包起来,推到褚孝信的面前说道。
褚孝信端起咖啡朝嘴里送去,点点头,示意宋天耀继续说下去,自己在听。
“福义兴的金牙雷等陈阿十带人下楼之后,就当场取出四根金条,送给我一个秘书,让我帮忙在信少面前说情,我当然没办法作主这种事,金牙雷到最后,直接开出了十五根金条的条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我一定看在颜雄雄哥昨天帮忙出力的面子上,开口讲情。这时候,我想不能把局势僵在当场,我答应不合规矩,但是不答应,雄哥又在场,我不好伤了他的情面,所以我做了一件事。”宋天耀说道。
“什么事?”褚孝信听的津津有味。
宋天耀犹豫了一下:“我当时考虑,褚家的码头生意一向是潮勇义来负责,陈阿十十哥江湖经验丰富,我让他的人下去把福义兴金牙雷送我十五根黄金的事告诉了他,我希望他能帮我个小忙,哪怕只是开口说说,说潮勇义愿意出十六根黄金这句话,就足够我当时下台阶,推脱到改日再聊,但是陈阿十却不知道为什么,当场发飙,带着人走了,还扬言要收拾我,我”
“我蒲你阿母呀陈阿十,我在丽池花园被几个差佬找麻烦,就装盲炳扮死狗不肯出面,福义兴的颜雄帮我整夜仗义奔走,人家大佬又拿钱出来请我的商行关照他,陈阿十哪里够格糗我请的客人,何况客人还帮过我!最主要,福义兴想开我商行的工,懂得送十五根金条,潮勇义陈阿十那扑街,在我的商行做这么久,我一杯水酒都未饮过他嘅!”没等宋天耀说完,褚孝信就把咖啡杯砸在桌面上,咖啡从杯里溅出来,染脏了雪白的桌布:“褚家其他生意我做不了主,利康商行是我嘅!阿耀,你帮我通知阿雄和金牙雷,明天就让他们去码头等我,我安排他们开工!”
宋天耀点点头,自己昨晚在海鲜舫就开始布的棋路,第一步已经走出来。
第四十七章 信
“你觉得这番话如果对褚会长说,他会不会信?”看着怒气冲冲的褚孝信开口咆哮,宋天耀笑眯眯的对褚孝信问道。
褚孝信眼睛一定,盯着宋天耀,语气中已经有些恼火:“假的?你一大早跑来同我讲神话故事咩?”
“半真半假,真的就是陈阿十的确去了太白海鲜舫搞事,假的就是,他不是自己发飙,是被我收了福义兴十五根金条气跑的。”宋天耀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不在意褚孝信看向自己的眼神。
褚孝信抓起餐巾擦了擦手背上被刚才溅到的咖啡渍:“为什么?”
“我看他不爽啦,原因自然就是,他不听我老板的话,这种人我总不能等我老板自己去褚会长面前告他的状,那样显的我老板心胸小气,恶人自然是我来做,还要做的让其他人看见我老板,挑一下大拇指,信少为人仗义,对得住潮州同乡。”宋天耀对褚孝信说道:“你觉得呢?”
褚孝信虽然是香港顶级中学皇仁书院毕业出身,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是社会精英,只是出身够高而已,不然褚家也不会只给他一个利康商行打理,他都还打理不顺,要请个秘书帮他主事。
宋天耀两天时间,已经把自己这位老板琢磨的差不多,自己这位老板虽然不学无术,有些纨绔气息,但是人品不差,喜欢开口闭口讲一个信字,愿意给人机会,像那一晚,他就能信任刚结识的宋天耀,按照宋天耀的话,去打了张荣锦的干儿子,让宋天耀替他去见颜雄,在外面奔走,也信宋天耀说他只出两千块就能摆平张荣锦,如果是其他人,真正动大脑,是不是这么容易信的。
还有一点,就是褚孝信怕麻烦,他之前做事,为了怕麻烦,不会动脑,只会按照自己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做事。
所以宋天耀刚刚说的话,让他有些无语,因为他的确想到的就是有合适的机会在褚耀宗面前,告告陈阿十的黑状,因为在他想来,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只需要自己告诉父亲,剩下的自然是父亲褚耀宗会找陈阿十的麻烦。
可是现在听宋天耀说起来,似乎不准备让自己去和父亲告状,显的自己心胸小气。
让褚孝信把那点儿火气迅速敛去的另一句话是,宋天耀愿意帮他想办法,而且愿意承担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