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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哨餐厅?”
“英国帮会现在流行怎么犯罪?手枪?刀具?羊角锤?”
“先生,其实现在格拉斯哥流行硝酸甘油炸药,各个帮派用炸药来抢劫银行。”“很好,麻烦顺便帮忙把口哨餐厅炸一下。”
第四六零章 民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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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酒吧的舞台上,歌女碧翠丝穿着漂亮的低胸礼服,在话筒前深情的唱着帕蒂—佩姬的经典曲目《我所有的爱》,往日在她唱到高潮时,总能得到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但是今晚,台下那些西装革履的绅士或者带着鸭舌帽的坏小子们,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今晚的小费看起来似乎要泡汤了。
“谢谢你的歌曲,碧翠丝。”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人,从酒吧的木门外走了进来,安静的立在门边,直到碧翠丝唱完之后,才摘下礼帽率先拍手鼓掌。
碧翠丝认出了对方,花街帮的老大查理。她之前曾经去查理的地盘谷仓酒吧为对方唱过歌,收了二十英镑,当然,那一晚也不止唱歌那么简单,可是她又不敢得罪对方,不过今晚他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可是卡托帮的地盘。这些帮派向来忌讳其他人擅闯自己的领地。
查理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五英镑的纸币交给服务生,示意对方交给碧翠丝,等碧翠丝下台离开去酒吧后场,查理在走上舞台,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话筒,酒吧的音响里随之响起砰砰的声音。“先生们,非常感谢能赏光来七月酒吧喝酒,我和卡托帮的利亚姆先生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件小事,然后他大方的开口表示,要给我一个演讲的机会,没错,是一次演讲。”查理面带微笑的扫过下面坐着的几个其他帮会老大:“为了拯救我们的格拉斯哥。”
最后那句话,让下面坐着的大部分人笑出了声,查理在台上也笑了起来:“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好笑对吧?不过我接下来说的,可能就有些会让各位赶到难过了,黄种人来格拉斯哥抢我们的生意了。”
这番话让下面的人更加乐不可支。“查理,感谢你的演讲,我觉得你可以去伦敦做个脱口秀演员了,朋友,你会全国知名的。”铁钳帮的老大艾伦接过啤酒女郎递来的啤酒,顺势在对方的丰臀上捏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不能因为花街帮和几个黄种人打了两场架,就宣扬黄种人入侵格拉斯哥。”“那是事实,艾伦,那不是普通的黄种人,我在警察局里花了钱去查资料,知道找我麻烦的那些黄种人是什么组织的吗?民武会,在伦敦让克雷兄弟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民武会,现在他们来到格拉斯哥了。”
查理脸色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下面一部分人的表情变得慎重起来,除了铁钳帮的艾伦,他仍然不解的问道:“那是tm的什么帮派?伦敦帮派?黄种人帮派?在伦敦东区怎么可能有人会让克雷兄弟忌惮,别开玩笑了。”
“艾伦,我再说一次,那不是普通的黄种人帮派,他们也不在伦敦东区,他们在伦敦富人聚集的西区,那地方连克雷兄弟都不敢惹麻烦。”查理说道:“他们是一群水蛭。”查理嘴中的民武会是个有些年头,行动力让本地英国帮派感到害怕的帮派组织,其实说起来,英国黑帮真正成型的历史并没有多久,从二三十年代开始,才算是有偏大规模的有组织犯罪,所谓规模偏大,帮派成员一般也就是几十人或者一百多人。比如格拉斯哥,虽然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帮派,但是人数最多的几个帮会,卡托帮,花街帮,铁钳帮等等,加在一起不超过三千人,而且这些帮派的谋生手段千奇百怪,他们有开非法赌场,开酒吧,放高利贷,收保护费这些看起来符合黑帮行事的生意,也有诸如抢劫银行这种更像是流窜团伙一样的作案手段,甚至连偷晾晒的衣服卖给妓女,偷商店的啤酒卖给酒吧,甚至偷面包卖给穷人这种事,也会照做不误,简单来说,就是格拉斯哥的帮派完全没有行事准则,什么赚钱我们就干什么,不在乎干的事会不会让人觉得丢脸。
英国所有帮派都参照伦敦东区的克雷兄弟,因为克雷兄弟是成功的帮派分子和商人,克雷兄弟起家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们也一样照做。可是问题是,在伦敦,克雷兄弟的确呼风唤雨,几乎让其他帮派俯首称臣,甚至连远道而来的美国黑手党都吃过瘪,可是唯独没有解决伦敦一个叫民武会的组织,这种丢脸的事,克雷兄弟当然不会提起,所以铁钳帮艾伦这种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人,并没有听过民武会的名字。民武会,最初成立一战期间,由赴欧参加一战的十四万华工中成立,规矩脱胎自中国洪门,后来又自成一脉,当时的十四万华工,四万名归法国雇佣,近十万名华工为英国雇佣,除了战死和战争结束返乡的,有一部分华工留在了英国,而民武会这个战时成立,号召华工自强的组织,也留在了英国。
比起本地帮会,民武会等级森严,行动力更强,而且他们并不靠犯罪谋生,华工们在英国各地都有自己的正常工作,不需要依靠违法犯罪来获取收入,但是在组织需要的时候,却又马上出现。
在最初,民武会参加抗日募捐等等,随着第一代民武会华工老去,他们的子弟成人,成为第二代民武会成员后,性质逐渐发生变化。华人在英国受到歧视,民武会从最初对抗歧视,变成了对抗其他白人帮派,性质与格调马上滑落,老一辈华工辛苦勤劳,最后就算无法大富大贵,往往也都是小康之家,而第二代民武会则更加好勇斗狠,他们集结在一起,以帮派为荣,一心想要超越父辈,干些让父辈钦佩的事迹,可是干的最多的,却是与本地帮会械斗。民武会与克雷兄弟只发生了一次争斗,对外克雷兄弟宣称和平解决,但是实际上是,克雷兄弟的人打了民武会的一个成员,民武会当时的一个小头目亲自登门见克雷兄弟,告诉他:“英国人喜欢用硝酸甘油炸药炸开银行抢劫,他们则喜欢炸掉半个伦敦东区,东区警察局外现在停着一辆装满炸药的货车,要么道歉赔钱,要么现在就引爆,让你收买的那个同性恋议员来收拾局面。”
第四六一章 六合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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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牙雷和一干福义兴的叔伯坐在香堂上首,看着此刻底下跪着的四个字头兄弟。
此时跪着的人中,有两个是与金牙雷辈分相同的老江湖,此时一把年纪面无表情,另外两个则是这两个的心腹头马,此时则脸上带着不忿,不时抬头瞄向上面坐着的金牙雷。
金牙雷手里搓着一枚翠绿色的翡翠扳指,一语不发,反倒是身边那几个叔伯中,有沉不住气的率先开口。
“出来混做偏门是天经地义,在座哪一个,没有做过偏门?阿雷,炳强和文山两个人已经一把年纪,你居然搞到开堂口……传出去让其他字头笑话。”
金牙雷咧嘴笑了一下,露出嘴里的金牙,他花名金牙雷,实际上最初只有一颗包金的牙齿,最近才把烂掉的几颗牙齿全都换成了纯金牙齿,坐实了金牙雷这个名号。
“山哥,强哥,川叔替你们求情,你们自己有咩话要讲?”
跪在香堂内叫炳强的那个大佬哼了一声:“我冇话讲,你是老顶,你话不准做偏门,大不了我不做就是了,只是老顶,福义兴这么多人,不做偏门,难道去你家里开伙食饭咩?”“我没讲过不准各位做偏门,我是不准兄弟们再做鸦片这些毒品生意,因为什么不让大家做,你们不清楚?”金牙雷慢悠悠的对炳强说道:“你有八间鸦片馆,我知道停了鸦片,你亏很多,我有没有对不起你,褚孝信褚先生新开的一家制药厂,四个仓库的生意,我全都交给了你,你每个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都能赚到饱,手下也都全都有工开,你当时笑嘻嘻的答应我,保证把鸦片生意停掉,现在倒好,正行生意的钱,鸦片馆的收入,你全都吃了下来,分明当我这个老顶是水鱼,我叼你老母!”
金牙雷抓起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向炳强,炳强侧头躲过,想要站起身和金牙雷对骂,他辈分与金牙雷相同,能跪下也是看在金牙雷身后供奉的牌位,不是跪他金牙雷,此时金牙雷发飚,他当然不想示弱。
可是双腿还没等站起,后背就被人狠狠蹬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头被踩到地上动弹不得,身边陪绑听金牙雷训话的心腹头马刚想站起身救自己大佬,后脑挨了一棍打的昏死过去。
高佬成面无表情的踩在炳强的头上,看向金牙雷。金牙雷身边那几个福义兴叔伯刚想开口,金牙雷就扭头看向他们,如今的金牙雷,把谭长山那些人都处理之后,留下的这些福义兴叔伯全都是软柿子,早就被他揉圆捏扁,任意蹂躏,最多无非是仗着辈分说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各位叔伯,不把我这个老顶放在眼中,当我是白痴,炳强这种人该怎么处理?我正行的好处给了他,他答应收手鸦片生意,结果现在分明是……唉,炳强自己应该就不会有这种胆色,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替他撑腰。”金牙雷不阴不阳的看着这几位叔伯开口。
本来还想替炳强张目的几个叔伯听到金牙雷最后那句话,顿时都哑口无言,乖乖闭嘴。
“既然各位叔伯没话讲,阿成,把炳强拖出去吧,钱,如数收回来,鸦片馆也拿回到字头手里,给他留两个赌档养老。”金牙雷对着高佬成摆摆手。
高佬成招招手,旁边有人把炳强和他小弟拖出了香堂。
金牙雷眼色阴沉的看向文山:“山哥,炳强拿我做水鱼,你有什么话讲?”
文山此时脸上已经微微冒汗,眼神略显慌张。
“他拿我做水鱼,但是至少还当我是同门兄弟,你,拿我做仇人。”金牙雷慢悠悠的说道:听说你花了重金去吊颈岭,准备找那些国民党溃兵打我的黑枪?“文山吞了一口口水:”雷哥,不是我,不是我!我冇做过。“”现在讲不是你,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你答应吃下五百斤的烟土,可是偏偏我不让字头内的兄弟做毒品生意,于是你就为了五百斤烟土,做了我?“金牙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帕大小的布包解开,露出里面的三条黄鱼,金牙雷把黄金丢到文山面前:”大价钱,三条黄鱼买我金牙雷的命呀?还要不要将收了黄鱼的人找出来见你,让他和你当面对质?“看到丢在眼前的黄金,文山一把年纪对着金牙雷磕头不止:“雷哥!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你放我……”
金牙雷环视香堂一周:“其他人没话讲了?”
几位叔伯和执堂弟子都沉默不语。
“三刀六洞还是训诫龙鞭,你自己拣。”金牙雷拍拍手。
随堂女侍捧着一个托盘走到文山面前,上面一把锋刃雪亮的匕首,和一根黑沉沉的龙纹铁鞭。
文山看都不看,只是低头不断磕头,那凄惨模样,再不复往日威风气度,让他身边跪着的小弟忍不住开口:”雷哥,我替我大佬受刑!你放他一马!“
金牙雷露出笑脸:”好!这才是你大佬的好兄弟!那你准备替他受哪一个?““三刀六洞!”这个小弟颇为硬气的说道。
在他心中,三刀六洞已经是极重刑罚,他大佬文山撑不住的。
“好!就让你替他受,你自己动手吧!”金牙雷脸上带着欣赏笑意开口。
这名文山的小弟也是狠辣人物,站起身拿起托盘内的匕首,对着金牙雷说道:“老顶,我大佬同我做错事,我做个六合同春俾你认错!”
他出刀极快,连续在自己两条大腿上斜穿六刀!刀刀穿肉而出,两条腿留下十二个伤口!鲜血淋漓!
六刀不过一瞬间,等他自刺六刀之后,双腿也再站不住,整个人跪在地上,大口吸着冷气,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带他出去包扎,以后文山的生意交给他,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金牙雷也看的眼前一愣。
三刀六洞这种场面并不稀奇,替大佬顶罪扛刀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做的这么干脆,金牙雷倒是第一次见,而且居然还懂说出六合同春这个词语。
在普通人口中,六合同春不过是一句吉祥话,可是在洪门人眼中,这个词更有大家都是洪门子弟,应该齐心协力反清复明的含义。
“我叫阿楠。”这名小弟强忍疼痛说道。高佬成亲自扶着对方离开香堂包扎,金牙雷看向跪在地上的文山,自己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女侍身边拿起那根铁鞭:“你的小弟帮你受了三刀六洞,这龙鞭还是要你自己来扛,扛得过,你还是福义兴兄弟,扛不过,下九泉也不压怪我,只怪你自己命不够硬。”
“雷哥!你放我一马!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值很多钱!金三角……”文山似乎知道自己扛不住,语速极快的说着求饶的话。金牙雷像是完全听不见,铁鞭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