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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如此糟蹋自己……」语调平缓,载着满满的至深情感……
「臣会随时跟在皇上您身边支持您,保护您。天下万民全仰赖您的治理,请您好好珍惜自己
……这样对臣而言,便已足够。」
面对柳行雁如此珍惜自己的态度,邵璇先是心底一暖,却终究还是无奈。
只因,忆起了上官鎏的毫不在乎甚至于视若敝屣。
被行雁如此珍惜,而贵为当朝天子的自己……在上官鎏的眼里,却连只虫子都不如。回
忆中曾令自己心动不已的言语,而今却显得讽刺可笑。
深深一叹,终究还是逼迫自己按下了思绪。
「罢了,先歇着吧。朕累了。」
淡淡的道了一句,与柳行雁相望的眸子一敛,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无波。
而后,径自躺下了身,阖上了双眸。
知道邵璇身心都相当疲惫,而紧接而来的种种要事又相当耗费心神,是以柳行雁一个行
礼,熄了灯火退到一旁。
夜阑,人静。
小屋里窗子半掩,泄进凉凉月色……
独倚墙边,在确定邵璇已然熟睡之时,柳行雁出手快指点了他的|穴好让他不至半途苏醒
,而后,沉声一喊:「出来吧。」
语音初落,只见房门一个开阖,上官鎏的身影已然出现。
其实柳行雁老早便发现了他的跟踪,察觉到了他对邵璇异样的态度……所以,那时在溪
边才会同意让邵璇一个人待下。
而不告诉邵璇……只是不希望再引起他的痛苦。
毕竟,上官鎏的想法,他并不清楚。
抬头,视线对上上官鎏的,因先前种种而以冷冷一句脱口:「既然不愿再见,又何必跟
来?」
「我……」被他这一句给质问得语塞,上官鎏只一字脱口便难以成言。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来。纵然心里并不是真正希望再也不见邵璇的,但也没有
跟来的必要啊!只觉得当时瞧着邵璇放心的将自己交入眼前之人的手中,心里强烈的酸意
涌上,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来。
然后,瞧见了邵璇在溪中极其悲苦的笑,也,听见了他与柳行雁的种种对话,望见了柳
行雁将他拥入怀中的情景。
这一切的因与果都太过难解,让上官鎏弄不清,分不明。
瞧着他的无语,柳行雁在心底深深一叹。
也许……上官鎏始终都不是毫不在乎,而是太过在乎。
也因为太过在乎,才让理智显得薄弱。
起身,步至邵璇身畔,凝视着他载满疲惫与轻愁的睡颜……「你可知道,他爱你爱得好
深好深,好苦好苦?」
开口的语气恰似不经意,却让上官鎏完完全全的呆了。
邵璇……爱他?
爱……?
难以置信的语句,在内心撩起前所未有的巨大浪涛。
「怎么可能?」对柳行雁所言回报以不信,因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邵璇怎么可能会爱上他?爱上一个男人?
像邵璇那么样不凡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那么样俊美,那么样吸引住所有人目
光的他……
「我没有理由说这种谎……你若对他无意,便别再扰乱他的生活,扰乱他的心。你已经
让他痛苦了八年,就算有何恩怨,也终该消解了。」
凝视的目光依旧温柔,对着上官鎏的语音却已是充满了敌意……「离开这里,离开皇上
。不要再……让他这么样的痛苦,这么样的悲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过于令人震惊的句子令上官鎏难以自己的激动了起来。他真的不懂,不懂邵璇至今所做
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懂季书荷的死因究竟为何,不懂柳行雁所说的一切一切,更不懂
心底那股压迫着心头的难忍情绪究竟是什么,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为什么……在听见柳行雁所言之时,心底既是喜悦,又是心疼的?
强迫自己按下过于激动的情绪,上官鎏走近床边,望向熟睡的邵璇。
他的眉依旧蹙着,像是锁着数不尽的愁﹔他的神情,疲惫得令人心疼。
如此真实的情感,几乎都只有在邵璇睡着时才能瞧见……醒着的他太理智,太难测,让
上官鎏无法摸透他笑容之下的心情,无法摸透那无感情的笑容究竟隐藏了多少的心酸凄冷。
唯有……昨晚一剎那间的凄绝,以及今日在溪边,那太过悲苦的笑。平日理智所不允许
表露出的情感,在那么样的一种情境下流露。
而这样的邵璇……爱着自己?他的愁他的疲惫,也都是因为自己?
胸口莫名的情绪,越发显得强烈……让他想要碰触,想要拥抱……那榻上沉沉睡着的人
影。
「我姓柳,名行雁。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从皇上三岁起便担任他的贴身侍卫。」
猛地一阵语声传来打断了上官鎏的思绪。他抬头,望向柳行雁,一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
要和自己说这些。
但见柳行雁仍旧凝视着邵璇,那始终不移的目光,彷若沉醉。
「我一直暗中保护着皇上……只有一次,八年前,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领兵攻打西狄时
,我奉命替他送密函回京,却因此没能保护到他,让他因遇到贼人埋伏而受了伤,下落不明
。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在心底立誓,一定要好好保护住他,不让他再受到类似的伤害。」
「你……难道,从我在沁香宫遇上邵璇之时,你就一直……」
听了柳行雁所言,回想起邵璇先前单只一个「杀」字便能让柳行雁现身护驾,上官鎏突
然明白了些什么,却因而疑惑更生:「既然如此,你为何……」
「因为他不会希望我插手。从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这一
生永远不可能得偿所爱……他宁愿你恨他,也不希望从来不曾被在乎。所以,他才会担下他
从没犯过的罪,刻意激怒你。」
柳行雁准确的道出了主子隐藏在那无感情的艳笑之下的真正心思,却因思考得如此痛苦
悲观的他而心疼。
乍听此言,上官鎏一怔,当下已是疑团蔓生于心:「你的意思是他并不希望书荷死?不
对!他既身为天子,妃子的生杀岂是他无法掌握的?」
质问着,心底,却仍是有一部分因这个事实而松了口气……
自始至终,其实都是不希望与他为敌的。
对于上官鎏单纯的想法,柳行雁回报以一声载着嘲弄的笑。
「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宫廷的权位斗争太过黑暗,绝非一人便能完全掌控的。皇上能
力虽强,却同时要为你和国事心烦……有时根本无暇顾及。」
顿了顿,又道:「事实上,对于荷妃,皇上从未亏待过她,甚至连碰都没碰过。她的死
,是因为湘妃的阴谋。她派人奸污了荷妃,并抓准时机现身诬指荷妃秽乱宫廷。荷妃自觉无
颜面对皇上和你,是以饮鸩自尽。而皇上冲到沁香宫时也才刚知道那件事儿,根本没能阻止
。」
柳行雁道出了自己推得的结果,这才终于抬头,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予上官鎏。
没有说明,但上官鎏在接过的剎那便已明白。
那是……书荷的遗书。
正待拆开,却又因一个疑问浮现而停下了动作:「你为何没交给邵璇?」
「他若看了,定会将信毁去不让你瞧见。」
因于对主子个性的了解而做下了决定,柳行雁现下深深觉得自己做对了。
因为……从上官鎏的种种反应便可瞧出,其实他对邵璇也有着同样深的感情。而季书荷
想必也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在遗书中写下希望他二人幸福的句子。
只是上官鎏太过迟钝……也或许,是太过懦弱而不愿意面对承认。
只见上官鎏打开了信,将信中所言就着月色仔细看完。
信上写得很简单,只写她遭逢不幸又被人诬陷,自觉已无颜再见上官鎏与皇上,所以才
走上了绝路……并,在末尾,写上了对二人的祝福。
看完了信,心底的情绪,再度交杂难解。
为什么书荷要祝他们幸福?难道……书荷早就知道自己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但,又为何是祝他和邵璇幸福?单纯如书荷……怎么会……
纵然真相已一一得知,但一切一切,却仍是难以弄清。
如果邵璇的目的真的是自己,那他又为何要书荷入宫?又为何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不肯尝试着表达?
「你在想……为何他不说出来,是吧?」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柳行雁替他提出了问题
。「皇上一向很孤寂。纵然有为数极多的兄弟,有后宫三千佳丽,却,没有几个是真心待他
的。加上,他身为一国之主,从小就备受期待,那份身为王者的自尊不容许他示弱。所以,
他无法表达出内心至深的情感……」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是吗?」
终于弄明白了,上官鎏胸口却又已紧紧揪住。
无法明白的情绪压迫着心头,难受得令人几欲窒息。
纵然弄清了事实,却仍是无法弄清……自己内心的情感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种不舍,那种酸意,那种在乎,那种念念不忘……
邵璇爱他,那么,他对邵璇呢?他们是八年的朋友了,不是吗?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他
们可以一直是朋友吧!
但……想要弄明白,却只是让整个思考更加混乱。
一声轻叹。在床畔坐下,上官鎏伸手,抚上那张绝艳容颜。
「对不起……」对于自己的误会,也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
弄清楚这份情感……让我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也……明白这份心痛,这份心疼,以及八年来一直无法忘却的真正原因……
而后,站起了身:「多谢你……和我说了这些。那么,我先告辞了。」
「不送。」
知道一切的情形即将得以好转,柳行雁缓和了神色,起身拱手一揖。
但见上官鎏一个回礼而后便即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身影消逝,心底已是一阵五味杂陈。
像这样的角色,终究还是得有人扮演的吧?更何况……不论是以臣子的身分还是其它,
他,都希望邵璇能够幸福。
所以,才会瞒着邵璇说了这么多……
不过,就算主子醒了,这件事还是不能告诉他。否则,万一到时变量又生,邵璇岂不是
又要再更加痛苦一次?
深深一叹,伸手,解了方才点的|穴道。
今晚的月色,清冷如水。
秋意,渐生……
* * *
京城的秋,总是来得特别的早。
回京已是半个月,先前的一团乱也在邵璇的处理压制下获得了解决。表面上是因为不希
望宫廷丑事传出给自己难堪而压下有关季书荷之事,事实上却是因为不希望败坏她的名声。
他,也对不起季书荷。
为了引上官鎏出现而让她进宫,却让她因而卷入宫廷斗争之中。结果,不但失了名节,
还失了性命。
也正因为对她不起,所以,这次邵璇绝对不会再留情。
武忠陵那一干人以及湘妃,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即使回到了寝宫也仍在批阅奏折,邵璇朱笔已是两个时辰未曾搁下,俊美绝艳的容颜之
上带着淡淡倦意。
虽已疲惫,却不愿停歇。
因为,只有在处理政事时,他才能不去想,不去想有关上官鎏的一切一切,也不必面对
满心纵然已是心灰意冷,却仍无法抹去的情意。
一旦想起,便又是一阵折磨。那种强烈的绝望感因脑海中记忆的浮现而一再刺激着脆弱
至极的内心,甚至让他萌生了寻死的念头。
如果就这样死了……一切,都不必再承担。
也……不必再思念,不必再痛苦。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身为天子,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责任未了。理智不许他寻死。
毕竟,就算男身女命,就算情字坎坷。他,仍是一国之主。
该区分该承担的,都不能因私情而拋下……只得,让自己疲累好无力去想。
「皇兄,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却听一阵低沉语声传来,邵璇抬头,原来是十四弟邵珩。只见他一个蹙眉取下身上的披
风,披到了邵璇仅着件薄衫的肩上。
微带疲惫的容颜之上,因而绽出了一抹温和笑靥:「劳珩弟担心了……看来,朕这个作
兄长的可越来越不像个榜样了。」
不让愁绪影响太深,刻意的将自己的情感区隔出来。
绝艳容颜因笑容而显得异样勾人,那份挥不去的淡愁则更增添了一抹莫名的诱惑气息。
将这一幕幕收入眼底,在邵璇再度垂下头时,邵珩的眼神化为闇沉。
「皇兄,你真的没遇上什么事吗?为何从蒙难回宫后,就一直这样每天非得弄到三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