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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的作风。比起高压,他更喜欢施予恩德让人心悦诚服的效忠奉献。
没有让上官楠宇察觉到自己的心思。纵然历练不多,但邵璇打小面对的宫廷斗争仍是让
他得以轻易瞒过。
语气一转,不着痕迹的开口:「却不知此地是否已经位于关内?此次并未遭遇不测,我
还得尽快回宫面见父皇才是。」
旁敲侧击,故意装做不知此地其实仍在关外,目的只为获得更多关于此地的信息。但有
伤在身的他体力毕竟不若平时,此刻已是略有疲态。
听他这么说,本来神情缓和的上官楠宇马上又严肃了起来。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容许四处乱走,更蒙说是兼程回京。加上我这儿的位置还在关
外,你的身体可经不起如此的长途跋涉啊!」
顿了顿,在看到他面上的疲态之时,又道:「你先躺下来休息吧!同你聊得愉快,倒也
忘了你还是个病人的身分……这儿叫『避世谷』,相当的与世隔绝。鎏儿对于关内的事不甚
了解,我也不会将你的身分泄漏,你尽管放心养伤。」
「多谢伯父。」面上绽出温雅笑意的道了声谢,邵璇依言躺了下来。
将他的笑容收入眼底,上官楠宇亦回报以爽朗的一笑。对他而言,除却皇太子的身分,
这个年轻人可说是相当的不错。站起了身准备离去好让他好好休息,却在关门前又想起什么
似的回过了头:「身体好些就和我儿子聊聊吧!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顾你的。另外,你受了
不小的内伤。等体力恢复些,我再让他替你运功疗伤。」
言罢,不带邵璇有所响应便已带上门,径自离去。
剩下一个人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安静。
现在的他体力似乎真的颇差……明明才睡了三天,现下才说一会儿话,意识却已有些昏
沉……
正欲阖上眼眸放松好好休息,却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瞬间将一身气势敛去,回眸望向来人──是上官鎏。
「我知道不该再来扰你,可没再多说着两三句话总是不甘心。」
但见他轻声关上了门苦笑着道,神情半是关心半是歉意。
然后,行至床畔:「你很累了?」
「是有些累……不过,还是有体力能和你聊聊。」
一来是因为上官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二来也是因为想转而从他口中探出这避世谷的事
。是以,刻意按下睡意表现出了有相当程度意愿想和他聊。
可上官鎏只是摇了摇头,宽厚温暖的手掌按上他的前额:「算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你的精神气色还不是很好,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伤。另外,你也受了不小的内伤,我等会
儿去找爹替你弄药。待你情况好些,再运功替你疗伤。」
纵然对这人仍然陌生,甚至连他的名姓都未曾知晓,但上官鎏对少年的态度仍是满载关
怀的。毕竟,尽管父亲隐居已久,却仍不改其医者悬壶济世的本色。从父亲那儿传承到这样
的性子,虽然上官鎏并不会医,却也有着相同的济世理想。
而他既然不会医而会武,济世的方式自然会有所改变。以武代医救人,对他而言,路见
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至于现下,好好照顾病人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是无关身份的,上官鎏这么认为。
对于上官鎏抚上自己前额的动作感到有些突兀,但却不会讨厌。
那种温度,很能够让人静下心来……接受了这份满载博爱思想的关怀,邵璇微微一笑,
不再多说,顺着上官鎏所言,阖上了眼好好休息。
这是第一次……打从他有记忆来的第一次,能够在一个仍然陌生之人的注视下逐渐感觉
到睡意。
上官鎏的目光……是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温柔,以及关怀。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用这种纯粹的眼光来看待他,这个倍受皇上重视的皇太子邵璇。尤
其,是和自己年龄相近之人。
也许,对孤寂的早已习惯,是因为还不曾体验过不孤寂的滋味……
意识朦胧间,如此认知闪过,但整个人却已不敌……
见少年的表情渐趋安稳,似乎是睡了,上官鎏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起身离去。
* * *
一转眼,便已是三日过去了。
这三日来,上官楠宇以会打扰到少年修养为由,禁止上官鎏去探望他。上官鎏不是不明
白父亲的用意,毕竟自己是真的对那少年有不小的好奇心。可是,自那日一见后,少年身上
一种极不寻常的气势便时常牵引着他的思绪。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旺盛,他很想,再一次见见
那少年。并且和他好好聊聊。
正好今日父亲出谷去了,也听府中仆人说少年的情况颇有好转,于是,上官鎏瞒着父亲
偷偷的来到了那少年房前。
先是犹豫了一阵,而后,才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请进吧。」
门内传来的语声已比三天前有精神不少,看来他的情况确实好转了许多。上官鎏心下感
到一阵喜悦,当即推门入了房中。
房内,那少年静卧榻上,双眸望向上官鎏,某种令人折服的不凡气质隐约可见。
心底对这少年更是感到好奇。上官鎏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拉了张椅子在他床边坐
下:「怎么样,好些了没?」
语音,充满了恳切的关心之情。
「多亏了伯父精明的医术,好多了。」
面对他的关心,邵璇有礼而不失距离的作了响应。「几日都没见着你,想必很忙吧?」
「不是的……事实上,是我爹禁止我来看你,说是会打扰你修养。」
有些尴尬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目光直直的凝视着眼前俊美无双的容颜,因而更能清楚感
受到那种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气质。
闻言,邵璇唇角微扬,语气之间难得稍微热络了些:「……伯父多心了吧。何况一连几
日都缩在这屋子里,可闷得紧了。若是不嫌弃,便留下来和我聊聊如何?」
「我很乐意奉陪。」
本来就是对他充满好奇心的,现下既能和他聊,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正自思索着该说
些什么,却猛然忆起自己连少年的名字都不晓得。当下不由得又是一阵尴尬:「对了……我
还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邵,单名璇……『美玉』之意。」
想起上官楠宇曾说上官鎏对朝廷之事并不清楚。是以,选择了报上真名。
闻言,上官鎏因而笑了起来。
「邵璇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不过,我上官鎏的鎏字是上流下金那字。和
你的名字是同样的道理,『紫金』之意。」
「同样都倍受父母期待,是吗?」知道上官鎏所指为何,邵璇响应似的也跟着笑了笑,
心底的孤寂感却让他的笑缺了那么一分的真实感。
期待,是吗?
良金……与美玉,同样都是象征着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吧?
金……与玉……
猛然一个认知窜过脑海,却快得一闪即逝,让邵璇来不及去抓住它。
没有刻意去专注思索方才一瞬间究竟遗漏了些什么:「可以扶我起来吗?」
「好。」
知道他是觉得躺着不方便聊,上官鎏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了起来。「小心别
动到伤口了,如果不舒服就说一声,别太见外。」
「我知道。」
面对他如此纯粹的关心与呵护,被那种直接而无参杂其它目的的眼神望着,本是想藉此
探听「避世谷」及上官家之事的邵璇不禁有些犹豫了。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关心……他,不想去利用这样的一个人。
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你的武功很好吧?」
「还算不错。」理所当然不会察觉到他的本意,上官鎏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父亲以前曾无意间救过一个高人,他为了报恩,便收了我作他的徒弟。我们上官家虽
然是书香世家,但我文武两方面都很有兴趣。因此,除了读书之外的闲暇时间都是拿来练武
的。」
做着回答,但目光却是一瞬也不瞬的放在邵璇身上。
「喔?」听到他那一句「书香世家」,邵璇双眉一挑,当下已是疑问陡升:「这么说来
,你先祖该是关内人吧?你和伯父的形貌半点也不像西狄人。」
「先祖的确是由关内迁居而来的。」对于他的疑问,上官鎏明确的作了回答。「大概是
在五十年前吧?由于先祖曾在前朝为官,为了避祸而在新朝建立前移居关外。不过,我爹曾
经入关过。我娘本身便是关内人。」
这样一番话等于就是把身世背景全说出来了,但上官鎏却没什么顾忌。打从邵璇清醒到
现在,对他的好感只是有增无减。虽然邵璇的身分似乎不怎么单纯,不过上官鎏怎么样也不
觉得他会不利于己。
而邵璇也察觉到了上官鎏这个「信任」的想法。
「这样避世的生活,该是相当惬意的吧?」所以,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确实如此。与世无争,除了偶尔出谷采买些东西之外,便是留在谷中读书习字练武。
虽然是难免有些千篇一律,却也不会太无聊。避世谷处处是美景,爹的藏书又极为丰富。再
加上师父留下的武学典籍,真要说起来,要腻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说着说着已自笑了起来。上官鎏爽朗的笑声之中,可以看出他对现今生活的满足。
却听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已是上官楠宇推门而入的情景:「鎏儿,你在这做
什么?」
语气相当严肃,眉头紧蹙颇为不悦的瞪着偷偷跑来的儿子。
「爹……」一看到上官楠宇,上官鎏不由得一阵汗颜,「我是想说怕邵璇无聊,所以来
陪他聊天解闷……」
「他可是病人,你这不是打扰到他休息了?」话中的不悦更甚了几分,「你正事儿都办
完了吗?还不快出去。」
「可……是,爹。」
原本是想再说什么,可疑见到父亲严厉的目光,便不好再说。有些不舍的再望了邵璇一
眼准备离去,却难得的在他面上见到了一抹笑容。
比起之前的、瞧来更为真实的笑容……像是在安慰也是在道谢。
上官鎏因而也回报了一个笑。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走到了门边……
「罢了,你留下来替他治内伤吧。」
瞧着他二人一派聊得尽兴而不舍分别的模样,上官楠宇终于是找了个折衷的方法让儿子
有理由留下。「不过,疗完伤可别再多耽搁了,病人需要休息。」
「是,孩儿明白。」见自己有理由可以留下同邵璇多聊一会儿,虽是给吩咐了不要耽误
时间,上官鎏却仍是心里一阵喜悦的坐了回去。
看着儿子,上官楠宇不由得一叹。其实,他确实是缺乏了不少与之年龄相近的同伴啊。
于是,干脆的起了身:「记得,别耽搁了。」而后,转身出房。
直至父亲的脚步声远去了,上官鎏才终于重重的吁了口气。
「怎么?」被他的举动引得有些好笑,邵璇出声问道。
难得的……有了一些像是少年的好奇心。
上官鎏搔了搔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聊到,要是就这么被赶出
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因为我很少和外面的人聊这么多。更何况你给人的感觉很特别。」
「是吗?」一挑眉,自己的不凡是早有认知的了,不过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率而不加多余
谄媚奉承的说过,「既然很少和外面的人聊,又怎知我特别与否?」
「你的身上有一种不平凡的气势……这是不需要言语就能够感觉到的。」
笑容转为爽朗的道出自己的感觉,但纵使知道他不凡,上官鎏望着邵璇的眼神却仍旧无
改。
直接,而纯粹……
被这样的眼神望着,让邵璇彷佛产生了一种错觉。
彷佛……他不是那个在宫廷中得以呼风唤雨,精于权术计谋的皇太子,而,只是个普通
的少年。一个虽然特别,却仍旧只是个少年的少年。
虽然,现在的自己是经过了隐藏的。但,内心的某个部分,是确实被上官鎏这样的态度
所触及到了的。
心底一直存在的孤寂感,彷若在此时消失无踪……「是这样吗?」
语气之中,隐约的带上了些许笑意。
「确实如此……啊,我还是先替你疗伤吧!省得待会爹过来时,又要骂人了。」
上官鎏原先是有些高兴于邵璇与自己之间的感觉似乎近了些,却又突地想起父亲方才交
托的任务。当下,赶忙坐到了榻上:「来,我帮你疗伤吧!」
微微一笑:「好。」
* * *
而今,又已是四天过去了。
多亏了上官楠宇精湛的医术以及上官鎏的悉心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