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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训斥那丫头的不懂事,却不想,一道急促促的脚步传来,紧接着,冷昌修震怒的声音中,一双大手便将沉香抱在了怀里。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们母女怎的会变成这样……”
看着那裙摆上越染越多的血迹,冷昌修望着肖梅姑的眼中充满了陌生和冷漠,这一瞬之间,两人就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无论怎样伸出手来,都无法触及对方的万分之一。
“老爷,妾好疼……老爷,您不要怪小姐,小姐也是年幼不更事,都怪妾做错了事,夫人和小姐才会不喜妾的……”
柳沉香痛得小脸霎白,纤细的小手紧紧的揪着冷昌修的前襟,嘴里的声音微弱如蚊虫,却似乎是极力要替肖梅姑母女开脱一般,怎的也不肯放手。
这模样,却也让冷昌修动摇了,他痛惜的握住柳沉香的手,叹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的还要为别人开脱?”
他称她们母女为‘别人’。
好个郎情妾意,好个你浓我浓。
肖梅姑白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痛得已经麻木了,双眼朦胧间,脑子里一阵钝痛,紧接着,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耳边传来冷怀瑾的叫唤:“娘……”
这一头,肖梅姑晕倒了,王妈妈正要将人扶到屋子里去,却不想,冷昌修竟大喝一声:“将夫人扶到厢房去,准备热水和毛巾,救柳姨娘要紧!”
这句话,生生的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给怔住了。
一个才入门的妾氏,即使是小产了,也不该占了当家主母的屋子吧?
再说了,这血妄之灾,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可都是禁忌的,更何况柳氏还流了一身的血,屋子铁定是要弄脏的,这还叫人如何往下去?
柳沉香躺在冷昌修的怀里,嘴角却微不可见的扬起了一丝得逞的笑意,与冷怀瑾对视之际,两道凶光乍现,在空中凝成了两道交织奋战的剑光。
而正在冷昌修要将人抱进肖梅姑的屋子之际,冷怀瑾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爹,就算你不顾及娘的感受,你也该想想别人的目光,这厢正连升了两阶,被众人嫉妒着,您若是今儿个抱着柳姨娘进了这个门,明儿个就别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若是一个不小心传到了圣上的耳中,你便想想后果如何吧……”
天熹朝是个讲究礼孝廉耻的国家,特别是在这天子脚下,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是传得满城皆是。
冷怀瑾的一番话却是句句诛讥,亦是警告提醒。
她目光清冷得好似结了冰,离着一米之遥的距离瞧着冷昌修,就好比在审视着一个陌生人。
说完这些,她嘴角嘲讽的勾了勾,之后,转身,吩咐王妈妈将肖梅姑扶进旁边的厢房内。
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的盯着冷昌修的脚尖,若是他再进一步……他们之间的父女情份,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原本以为,什么也拆不散一家人的融洽,却不想,一个小小的沉香,已经将这个坚固的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家,给搅得一团糟了。
但她心里清楚,一个男人若真没有其他心思,是不会放任其余女人搅乱这一切的。
就好比上一世的赫连城,他心里装着董婉玉,而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是得不到他丝毫的动容。
这时候,大夫已经匆匆赶到,背后响起柳氏身边的丫头似水的声音:“老爷,姨娘已经快不行了……您……”
原本是催促着冷昌修进去,却不想,他最终收回了脚步,转身,急促促的朝着这院子后头的偏厢房去了。
柳沉香的脸色在冷昌修转身的那一刻骤然一变,而后,极为不甘的咬紧了牙关。
只差一步,她只差一步就能完全的冲毁冷昌修和肖梅姑十几年的夫妻情份了。
冷怀瑾闭上双眼,心里也似乎舒了一口气,这院子还是保住了,只是肖梅姑心里对冷昌修的这份隔亥,该何去何从?
王妈妈用了些土方子,终究是将肖梅姑给救醒了,看着她一下子好似沧老了数十年,王妈妈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劝道:“夫人,有些事该想开些,就当想开些,自己跟自己较劲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这话却也说到了肖梅姑的心坎里,眼眶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拉着冷怀瑾的手,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这事别怨你父亲,要怪只怪我看不开!”
不管是在商州还是京城,大户人家里哪里有不纳妾的例子?
听了肖梅姑的话,冷怀瑾心里越加的不是滋味,不禁下定决心,要尽早找出柳沉香幕后的那只手来,这般想着,脑海中又开始回放柳沉香假装被她推倒趴在地上的情形。
那样的受力,应该不至于到流产的地步,难道她一早就吃过堕胎药?或是在哪里碰撞了,故意跑到娘亲这里来嫁祸给她们母女?
正在这时,院子外头传来赵楠的通报声:“小姐,您在吗?张大哥找您!”
声音中透着几分焦急,这个时候正好是张全从冷记回来的时候,居然跑到娘亲院子里来找人,想必是有要紧事了。
正思量着要不要去处理,却闻肖梅姑轻道:“你快些去吧,我正好想静一静,累了!”
说罢,她轻轻的拍了拍冷怀瑾的手,闭上双眼,疲惫的睡了过去。
冷怀瑾这才起身,又嘱咐了王妈妈几句,才出了肖梅姑的院子,便在她出去不久,肖梅姑的双眼又睁了开来,嘴里一阵咳嗽传来,王妈妈慌忙拿出手帕子想替她擦擦,怎知,嘴里竟咳出了一口血痰来。
王妈妈大骇,瞪圆了双眼看着那帕子上的血迹,惊道:“夫人,您……”
她慌乱的起来,便要去将西厢房里替柳氏医治的大夫给请过来,却被肖梅姑拽住了手腕,她的脸色照方才还要苍白一些,嘴唇不见一丝血色,费力的摇了摇头,叹道:“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就当没有瞧见!”
她虽然心里难受,却是个倔强的性子,这一点,冷怀瑾倒是随了她。
若是要用这种博取同情的方式取得冷昌修的同情,那她宁愿自己自生自灭着。
王妈妈抓着她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却也揪痛得厉害,夫人多好的一个人,竟被个狐狸精气成了这样……
出了肖梅姑的院子,张全已经等在了那里。
“小姐,周小姐与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吵了起来,闹得冷记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董小姐也在场……”张全忙凑上前去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周润芝去冷记定是去寻她的,而董婉玉和户部尚书的千金林芊芊又怎会出现在冷记?
这事情想来有些蹊跷,难不成董婉玉竟查到冷记是冷家的产业了?
点了点头,手指一打,萧一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冷怀瑾怕她离开后院子里会出事,便将其留下,保护肖梅姑的安全。
并吩咐,若是两方起了冲突,无论如何,舍爹保娘。
待一切吩咐好,这才上了早已停在门口的马车上,周润芝正处在选秀期间,若真和董家千家闹出不和,只怕他日待她进了宫,也讨不了太后的好,讨不了太后的好,便等同于得罪了皇上,在后宫便也无立足之地。
这丫头经过了上一次的教训,还是没有完全醒悟过来。
冷怀瑾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心里也越加的不安着。
待到了冷记,人还没下马车,便听闻里头一阵争吵声,紧接着,摔杯子碗筷的声音也越加的清晰起来。
邓掌柜的见东家来了,忙迎上来,擦着冷汗道:“东家,这几位小姐也真能闹腾,咱们今天损失可不少啊!”
冷怀瑾扬了扬手,将他接下来的话给截住了……
一记眼神过去,邓掌柜立即识趣的闭了嘴,退到一边不再吭声。
“哟……这是出了什么事?润芝,我不是约你在楼上的雅间等着么?怎的到大堂来了!”冷怀瑾一进去,便瞧见了满地的碎渣子,连抬脚的地方都没了。
而此时,两个姑娘家正吵得不可开交,脸红脖子粗的丝毫不退让。
这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在上一世便是个大小姐的脾性,平日里和任何人都处不来,唯独对董婉玉言听计从。
而这位被天熹国议为第一好女的董婉玉,却是眼巴巴的立在一旁干着急着,时不时劝上一句无伤大雅的话,骤然引来围观群众的一致红心眼。
仙女果然是仙女啊,劝个架都优雅得让人唾咽三尺啊。
“怀瑾,你可算来了,分明是她们蛮横不讲理,楼上的天字一号房我可是昨儿个就订好了,她们却非要与我抢!”周润芝听到冷怀瑾的声音,立马像是见着救星一般,冲了过来,委屈的扯着她的袖口,却是丝毫也不肯给林纤纤和董婉玉让步。
那林芊芊听了周润芝的话,却也不否认,双手环胸,十分嚣张的嘲讽道:“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先来,谁就先得了,你自己来迟了还要赖别人,真不要脸!”
后面的这句‘真不要脸’着实将周润芝给惹怒了,她气得脸色发红,在这么多人面前,却也顾不得什么小姐形象了,冲着林芊芊扑上去,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块。
冷怀瑾看着这个场面,眼角的余光扫过董婉玉的脸颊,虽然她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但是……她今儿个来是故意要找周润芝的麻烦的吧?
若是今儿个周润芝的名声坏了,那么,他日选秀,皇上定不会看中她,太后那里也必定会低看三分,到时候,周润芝在宫里便无立足之地了。
想来,董家还是支持赫连城的,希望刘贤妃能一直得宠下去。
心里明白过来这个事后,冷怀瑾也不上前拉架,反倒抱胸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回头冲身后的张全道:“给大家都看了座,这种好戏可比戏班子演的有趣得多呢!”
张全跟了冷怀瑾这样久,自然通透着她的心思,立马就会意的搬了张椅子到董婉玉的跟前,道:“董小姐请坐!”
原本集中目光在林纤纤和周润芝身上的众人,此时却不得不将目光又移到了董婉玉的身上。
话说,若不是冷怀瑾这一举动,只怕众人只顾着欣赏她的美,而完全没有注意她其实一直在看热闹呢。
董婉玉一瞧,却也明白冷怀瑾又在给她的名声添黑了,因此,擦了把眼泪,委屈道:“冷妹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看着两个好朋友出丑不成?我可做不到……”
说罢,正要上前将两人拉开,也不知道是谁的脚突然伸了出来,生生的将董婉玉的步子绊了一下,她原本就弱柳拂风,被这么一绊,整个人便轻飘飘的往前扑了过去,却是不偏不移,手指正好一把抓在林芊芊那娇嫩的小脸上……
她指甲原本就修剪的极尖,这么一抓,林芊芊的脸上立即显示了三道长长的指甲划痕,血珠从划痕出渗出,形成了三道血痕。
她身后的丫头立即尖叫起来:“小姐……您的脸!”
☆、107 酒楼争执,提点润芝
林芊芊只觉得脸上一痛,也顾不得再和周润芝打架了,急忙往自己脸上一摸,却不想,手上竟摸到湿漉漉的一片,凑到眼前仔细一瞧,手指上竟是鲜红的血迹。
贵家千金中,谁不注重脸面?没了这张脸,便等同于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惊恐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双目圆瞪,唇瓣颤抖的拉过自己的丫头,慌乱道:“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
那丫头也不敢欺瞒,害怕道:“小姐,您的脸上全是血!”
说罢,便用眼角的余光瞧了瞧正怔愣住的董婉玉。
心里咕嘀着,小姐脸上的伤明明就是被她抓出来的,不管董婉玉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错是酿成了,不怪她又能怪谁?
周润芝也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董婉玉,她怎么会将林芊芊的脸抓成这样?
方才她扑过来的动作,周润芝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就是冲着他们其中一人来的,难不成董婉玉原本要抓的人是她?却是不凑巧的抓伤了董婉玉?
“芊芊,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方才不知道是谁绊了我一下,我才……”待董婉玉回缓过来之际,她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自己辨白,试图找出那个绊了她一脚的人,而将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眼神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站在身边的人竟出奇的多,不仅有自己随身的婢女还有冷记的一众伙计,以及几个看热闹的百姓,而被她憎恨着的冷怀瑾,却是坐在几米之遥,以目前的情形看,这脚也绝不可能是冷怀瑾绊的。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知道以眼前的情形是说不清了,最要紧的事是找一个罪魅惑首,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她的身上。
除了她的婢女莲香,其他人只怕都不会听她的控制。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