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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杜公公’同床共寝,刘贤妃甚至还为他有过身孕,后来还是奴婢去太医院偷来的堕胎药,您可还记得三年前,刘贤妃曾病过一个月?”
元庆帝阴沉着脸,扬了扬手,示意柳儿说下去。
这个丫头名叫柳儿,在宫里也算得上是半个熟面孔,平日里甚得刘贤妃的嚣重,因此,她说的话,众人倒是信得过的。
便在这时,在刘贤妃身边伺候着的一个宫女突然冲了出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元庆帝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奴婢今日非说不可……”
若说那‘鬼怪’之事还能被人圆说了过去,那么……这个杜公公,又有谁敢去圆这个谎呢?
只不过,那会儿陈王赫连城就快登基,刘贤妃作为助他夺位的功臣,自然是风光无限,她还一门心思想着等陈王登基之后,便与杜公公在这宫里结为相好呢。
刘贤妃的这个相好,在元庆帝病入膏肓之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宫里,哪个宫女、太监没有在背地里谈论过这些事。
是啊,若没有上一世的凄凉,她如何会有这一世的老谋深算。
冷怀瑾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畅快使得她整个人就像是披了五彩霞光一般,轻飘飘的。
那杜公公自然也是说不出话来,干瞪着眼,惊恐的看着元庆帝瞬然如恶龙般的脸色,知道自己今儿个是难逃一死,便也懒得徒劳开口了,闭上双眼,等着接下来的命运。
那活儿就这么真真切切的敞开在所有的人面前,任别人不信也不行了。
这么一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听了个准去,说罢,那小太监也不顾众女眷在场,‘刷’的一下,便将杜公公的裤子给拉了下来。
可偏偏被人发现了更怪的事,一名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太监失声喊了起来:“皇上,快瞧,杜公公是个假太监!”
原本这并不算什么怪事。
元庆帝冷冷一哼,往前再进了一步,却是放开了刘贤妃,顺着安公公的指引望向最后一个被抓的疑犯,一张经常出现在宫廷内的脸,清水一抹,任谁都不会陌生,是刘贤妃的心腹太监杜公公。
一旁被吓傻了的司马皇后,也瞪圆了双眼,期待刘贤妃能为今晚的这场混乱局面圆场,却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她说出半个字来,反倒是那张面容因为焦急而涨得通红。
这模样看在元庆帝的眼中,竟有些百口莫辨的嫌疑。
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再次张口,却仍旧徒劳无功。
刘贤妃只觉得头皮一阵钝痛,强烈的痛意使得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她清醒了过来,双眼不明所以的转动了几下,待看清面前人是谁时,她惊讶的张了张嘴,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不知为何,喉头竟是干涩难忍,像是被人烧了一把火似的,完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腔调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知善知恶,懂得进退分寸,如今看来,表面的温和不过是她私下里做恶事的恍子。
刘家早前些曾出过皇商再加上红极一时的刘伯候刘启山坐阵,令他对刘贤妃这个女人一宠再宠。
望着刘贤妃那被装扮得异常惨白的脸,嘴角斑斑红色染料徒增了可怖之色。
他并不是贪图女色,而是……这后宫宠幸又牵扯到朝廷,近来,多位官员向他提及过亲人进宫却不曾得见圣颜的事,他还曾在心中讥笑这些官员想借助后宫之力,如今想来,确实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怒意由元庆帝的胸口猛的往上窜。
元庆帝别说是享用新人了,新进的几个答应和常在的面,他都未曾正经见过。
这宫里的‘鬼怪’之说,已经传了好些时日,后宫的嫔妃大多都是遭过殃,被吓住过,一些新进的秀女更是被吓得不敢出门,胆小的更甚,吓得一病不起,以至于这次选秀添新,形同虚设。
☆、142 舍一留一,矛盾横生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利用自己的手段使得陈王忘记冷怀瑾,而对自己如痴如醉……
她好不容易爬到陈王的床上,自然不能因为一时的嫉妒而毁了这大好前程。
冷怀瑾虽然早已料到赫连城中情的人并不是自己,却还是微微有些吃味,抬起双眼时,已经没有了方才装扮的羞涩,而是闪过一丝酸楚的恨意,却是很快就换作了柔和,又福了福身子道:“王爷,妾身冷怀素,是怀瑾的姐姐!”
单从外貌上来看,像……简直是太像了,加上这身刻意仿照冷怀瑾的装扮,使得冷怀素整个人都罩上了冷怀瑾的影子。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怀瑾,是你吗?”
听着这声音,人就算是有再多的怒意也渐渐的被抚平了下来,赫连城抬起头来,瞧见面前的佳人一身素裳,未施米分黛的脸颊晕着淡淡的红晕,柳眉如画,唇如朱点,眼神微微往下垂,似羞非羞,似惊非惊。
这声音好似一道清泉,与方才马佳敏娜所带来的激流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前行的脚步因为这句话而微微一顿,而后立即惶恐的福了福身子,柔和道:“妾身打扰王爷了,妾身这就离去!”
脚步虽轻,但赫连城做为练武之人,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原本以为是马佳敏娜去而复返,眉头一皱,冷冷道:“本王还有公务要办,你勿再打扰!”
转角处曼妙的身影,瞧着马佳敏娜不见了踪影,这才袅袅走了出来,端着小碎步,神色温柔的托着手中的汤盅往书房进去了。
一个男人的脸色变得如此之快,使得马佳敏娜有些适应不来,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失礼,故不再争吵转身离去。
“是,没有你们,我……做不到!”声音很轻,与方才的恶狠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指缓缓松开,疲惫的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案台前继续方才未曾完成的公务。
是啊,此时的马佳敏娜,还不是他可以轻易主宰的。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要挟而无力反抗,但杀机过后,他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说到这里,赫连城的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杀机。
南诏在天熹早就撒下了网,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战场上,都有他们的人,而这些人,将会在暗中支持赫连城,但同时也是他的威胁。
马佳敏娜被他捏得生痛,却仍旧不甘心,一双滚圆的双眼同样瞪着赫连城,艰难道:“你以为没有了我们的帮助,你能顺利登上帝位么?”
他难以想象,若他登位之后,立了马佳敏娜为后,那么……可想而知,他这一生将要被南诏操纵至死。
这狮子大开口的交换于赫连城来说,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他早就在想办法脱离南诏。
等同于割让了半个边疆,十分之一的天熹土地。
他与南诏王达成协议,利用南诏的巫术以及南诏王的帮助登上帝位,而做出的让步是娶马佳敏娜为皇后,以及让出边疆二十座城池。
亦似乎藏在他心里很久了,而这一刻,马佳敏娜的态度让他彻底的暴发了。
“你可别忘了,你那高贵的父王是以什么条件与我交换的,让出二十座城池,这于我天熹的江山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你能担保他不会得寸进尺?”这些话几乎是从赫连城的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这只怕是赫连城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指着脑门大吼,男人的尊严,再加上他对马佳敏娜的失望,化做了眼中深深的怒意,他‘腾’的一声立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紧紧的捏住了马佳敏娜的下颚。
门外的女子脚步一怔,险些被这声音吓得将手中的汤汁都撒了,心思灵珑的她未选择在这个时候走进去,而是十分懂事的退到一边,静静的观察着里头的动静,也好听些对自己有用的蛛丝马迹去。
却不知此时在这书房的外头,正有一人得了默许前来送汤。
她的声音太过刺耳,说出来的话,也太过明了。
马佳敏娜胸口的怒意被他这无视的态度激到了最高点,她涨得满脸通红,情不自禁的扬起纤细的手指,猛的指向赫连城的脑门,吼道:“赫连城,你可别忘了我替你做过什么?你能立那场大功,到底是谁在帮你?”
伏案疾笔的男子仍旧未曾说话。
“我要让你找出那个后宫的妃子,替我报仇,你听到了没有?”虽然记不得是什么妃子,但她相信只要去查,她就能一眼认出来,只可惜,回府之后,赫连城连只字片语也未曾提过。
她忍受不了这样的赫连城,忍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回府一天了,自己浑身难受,但赫连城却半句也未曾关心过她,自打宫里出来,他便像是看不见她似的,连带着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他虽不曾出声,可并不代表他不气恼,若是马佳敏娜是个有眼见的,便应当瞧见他额角那暴露的青筋,只可惜,马佳敏娜此时也在气头上,根本没留意他的变化。
赫连城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前,手中正写划着的狼毫微微一钝,头亦未抬,竟又专注的做他自己的事了。
‘哗啦’一声,桌面上刚刚由下人沏好的茗茶,以及斩新的青花瓷盏被她粗暴的抛落在地,打碎了一地的瓷片,茶香四溢,却又满目的狼狈。
虽说昨儿个夜里的事,她也有错在先,但她始终仗着自己是南诏的公主,仗着南诏如今是天熹的致命危害,而觉得不可一世。
马佳敏娜被送回陈王府的时候,身子也受了不少皮外伤,即使是那张俏脸也被划了一道鞭痕,这使得她大为恼火。
陈王府
勾了勾唇,反握住了冷怀瑾的手:“无碍,只要你能时常来瞧我,我便高兴了!”
周润芝震惊的看着冷怀瑾,聪明的她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真要相信这梦想能成真,却是有些牵强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元庆帝在位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了,前一世,不知道怀南王是否得手,但这一世,她一定要让怀南王颠覆天熹的江山。
冷怀瑾握着周润芝的手,压低了声音,轻道:“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自由身!”
两人相视一笑,吹散了彼此之间的疏离和烦心事。
虽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远去了,但好夕,她还能在这宫里见着冷怀瑾,还能与她畅谈往日里的风趣,这一天,恐怕是她进宫后过得最为愉快的一天。
调侃的语气,立即逗得周润芝捂嘴一笑,想起早前在府里的欢乐时光,脸上总算露出了几丝少女的欢乐。
“我可记得你早前的胆子可不比我小!”之前周府也出现过假灵异事情,她可记得周润芝那会儿是气定神闲的。
冷怀瑾走后,便有几个黑衣人光临了她的院子,搜出了大量的‘脏东西’,而后,她贴身的宫女翠儿,竟将她罩上了白衣裳押解了出去,之后,便出现了她被白影架起的那一幕,若不是那些在搜脏东西的时候就向她解说了这一切,只怕她不用等到皇后陷害她,这条半死不活的命,也早就没了。
刚离开凤夕宫的地段,周润芝便急步追上了原本就在等她的冷怀瑾,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空气,一张脸吓得更加的惨白了,见到冷怀瑾含笑的望着她,周润芝不禁嗔怪道:“你还能笑出来,我都差些吓死了!”
他真的还记得他们来京都的正经事么?
赵城不解的摇了摇头,对于赫惊鸿如今这副模样,是越发的不适应了,怎么看怎么像是热恋中的少年。
这是他和冷怀瑾之间的秘密,又岂能轻易的告知别人。
一声笑意自赫惊鸿的嘴里逸出,带着一股子甜蜜的味道,脸上满是被幸福滋润的美好,挺起了背脊,道:“自然,很快这宫里又要人仰马翻了!”
而怀南王那边还未准备妥当,真要背水一战,却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按理说,眼下太子失势,晋王被禁,于赫连城来说,是一个千载难缝的机会,若是赫连城借机要谋位,只怕元庆帝也是无可奈何的。
“爷,这局势真的对咱们有利么?”身旁的赵城百思不得其解。
赫惊鸿一边摇头,一边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深了些。
皇后重新被关进了凤夕宫,这片方才还热闹着的土地,在片刻之后,已是静谧一片。
随着太后的离去,众嫔妃也纷纷散去,禁卫军已经将疑犯押解了下去,唯独将赫连硕秘密送到了乾坤宫。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了下来,太后便也不再瞧热闹,便了声:“哀家乏了!”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刘贤妃不甘的望着她,凭什么同样是作恶多端,她却要下地狱,而皇后却仍旧高枕无忧?是啊……她有一个好儿子。
司马皇后赶紧跪地谢恩:“谢皇上隆恩!”
这么多年都这么忍过来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一个眼神飘向皇后,暗暗告诫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