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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前往肖家宅子的路上,一家人头一回一起坐上了马车,显得格外的高兴,凑在一块欢乐声不断,一路欢声笑语直到肖家门前。
萧一停下马车,面无表情的拉开车帘子,低声道:“主子,到了!”
就在一家人跳下马车之际,肖家府门前,竟又来了一辆相对更加朴素的马车,肖三容的生辰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以肖家的做人规则,也不会向外透露,怎的会有人上门来?
原本以为定是巧合,上门拜访罢了,却不想,那车帘子撩起,李氏和冷逸真竟从马车上下来。
“二嫂子!”肖梅姑惊讶的叫了一声,脸色复杂的看了冷昌修一眼。
李氏今儿个穿的尤其隆重,面料极好的直裰长裙,外头配了件暗纹小褂,发丝盘于脑后,点缀着一支白玉簪子,显得既朴素又大方,而正挽着她手腕的冷逸真今儿似乎也有些不同,身上穿的是素色的袍子,虽没有放意装扮,但一言一行中,已经显示了他的谨慎。
“三弟,三弟妹,真是巧了,你们今儿也来了,倒正好了!”李氏装作惊讶的看了过来,很快嘴角一弯,笑着上前便拉起了肖梅姑的手。
这话倒是有意思的很,听起来,她像是不知道今儿个是肖三容的生辰,反倒是凑巧了来此一般。
而最后的那句‘正好了……’却又别有深意。
两人女人说话间,冷逸真已经上前和冷逸琛也聊了起来,毕竟从小一块长大,冷逸琛又格外信任这个堂兄,因此,压根没想过他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为何,反倒神色愉悦的与他勾肩搭背,互请而入。
冷怀瑾跟在冷昌修的身后,小小的脸蛋却是阴云笼罩,柳眉蹙起,满腹的心事。
李氏今儿个是想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么,若是她当着大家伙的面向肖家提亲,肖三容又死赖着要嫁给冷逸真,那么,这桩婚便是大罗神仙也憾动不了了。
冷逸真啊冷逸真,她上一世,还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是这么阴险的人。
“哟,二嫂子也来了,快快请进!”肖睿一家听到下人的通报,都亲自出来相迎了,见到李氏和冷逸真也来了,面上一怔,但很快就笑着热情的将人请进屋了。
便在进去的那一刻,冷怀瑾瞧见冷逸真的下颚微微一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肖三容正面色绯红的低下头去。
看来,今儿个他们一家都着了李氏两母子的道了。
若是他们一家没来,肖家便可以直言拒绝李氏母子,将来若是被人说起,也可以解释为肖家不同意,但今儿个冷家三房也在,最重要的是冷逸琛也在。
肖三容想必什么都跟冷逸真说了,李氏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毫无退路的计策来。
“他大舅母,你客气了,我早就想来拜访了,却又怕打扰了你们,今儿个刚好三弟、三弟妹一家来,我便也凑个热闹来了,您别嫌弃才是!”
李氏知道肖家人疑惑,便干脆将源头推到三房的身上去,如此一来,肖家也不好拂了三房的面子。
刘氏看了看肖梅姑,心里虽觉得他们一道来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作多想,便差人准备了些茶点,在花厅里坐下了。
冷逸琛急忙将准备好的一个小木人雕从怀里掏了出来,蹭到肖三容的面前,鼓足了通气道:“表妹,这是我雕了将近一个月的人偶,雕的不好,你别介意!”说罢,便将东西塞到了肖三容的手里。
今日的肖三容,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米分红的瓜子脸,配上一身产自锦州的丝质百折裙,蛾黄的颜色越加的衬得她青春活力,俏皮可爱,好似一朵鲜艳盛开的花朵一般。
大人们看着这一幕,都掩着嘴儿笑了起来。
肖三容被硬塞了一个木偶人儿,却没有大家预想中的高兴,而是嘟着一张嘴,有些嫌弃的瞟了冷逸琛一眼,正打算随意的丢给身后的婢女,却不想,冷怀瑾竟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表姐,礼虽轻,情份重,哥哥为了雕这个木人儿,可是把手都划伤了,我这个做妹妹的看着都心疼,你若是不喜欢,我哥哥只怕心里要难过了!”她掩着嘴儿呵呵一笑,俏皮的冲肖三容眨了眨眼睛,嗔怪的口气,倒是将在坐的各位给逗笑了。
肖老夫人直夸她小小年纪便护短得厉害。
肖三容听了冷怀瑾的话,原本鄙夷的心思似乎都显得有些愧疚了,偷偷看了一眼冷逸琛的手,确实有几处明显的伤痕。
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心里单纯柔软,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捧在手心。
因此,她咧嘴一笑,高兴的冲冷逸琛说道:“谢谢表哥!”
冷怀瑾见第一步已然成功,便不再多说,退到一边窝到肖老夫人的怀里撒娇去了。
这时候,冷逸真似乎有些惊讶的说了句:“今儿个原来是三容妹妹的生辰,我倒是失礼了,礼物也没顾得上买,便将我身上的这块小玉佩送给三容妹妹吧!”
这块玉是李氏成亲那会陪嫁过来的,虽不是上好的货色,但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也算是个宝贝了,因此,他将东西从腰间取下来之际,肖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早前,三容胡闹,他们已经对她教导了好些日子,便以为这桩事便这么结束了,眼下,看见冷逸真取下随身的玉,才惊觉,今儿个李氏来这里没那么简单。
刘氏第一个冲了出来,客气的将冷逸真给拦了下来,婉转道:“孩子,这东西可不能随便送人,你快快收回去!”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们二人,紧张的盯着冷逸真的反应,若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肖三容岂不是真要嫁了冷逸真?
且不说冷逸真为人如何,李氏之前害肖梅姑母子的事,以及后来收人钱财的事败露之后,有谁可以保证她的人品如何?进了这样的家,对着这样的一个当家主母,往后的日子也可想而知了。
一旦他们从肖家捞不到好处了,肖三容便会被打压,羞辱。
“他舅母,我实话说了吧,今儿个我们来府上求亲的,这两孩子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就看对了眼,我知道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我们家逸真要死要活的嚷嚷着非令媛不娶,我这个做娘的,便只好舔着脸,来这里说上一说了……”
李氏眼珠子一转,立马站了起来,神色诚恳的拉住刘氏的手,眉目之间满是无奈之色,似乎她心里想的,真如她话里说的,怕自己家高攀不上。
冷昌修夫妇吃惊的对望了一眼,竟没想到,李氏的胆子却是这般大,还真敢舔着脸来肖家求亲。
“二嫂子,你也知道门不当户不对,这话便不应该说,你让两个孩子往后怎么做人?”冷昌修‘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眉宇严励,语气十分的凌利。
他竟没想到,李氏打的是这个主意。
肖家上回要将女儿嫁给逸琛,他都没敢同意,更何况还是李氏的儿子,就她那品性,娶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都要费尽口舌,更何况,她眼下求娶的还是肖睿的掌上明珠。
李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昌修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心里越发的对岳家愧疚起来,他总觉得这些事多是由他而起。
李氏咬了咬唇,似乎被冷昌修骂得有些难堪了起来。
却在这一片尴尬中,冷逸真竟‘扑通’一声,跪在了肖家二老和肖睿夫妇面前,额头咚咚抵地,竟响响的磕了几个头,再直起身子,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清泪,乍一看上去,却是铁骨柔情,好一条能屈能伸的铁汉子。
而作为一个男子,能为了心爱的女子磕头请求,却也给了肖家人一个莫大的好感。
尤其是肖睿,他看中的便是男人的气概。
“爷、奶,舅舅、舅母,我冷逸真知道自己配不上三容,也知道今儿个不该来这里,但实在是情不自禁,只觉得若是不能跟三容在一块,我这心里就难受得紧,我向你们保证,我往后定会对三容好,不让她吃半分的苦头,将她当菩萨般供着,有好吃的好穿的,都全给她,我自己吃地瓜白粥也无所谓……”
这话说的多好听。
冷怀瑾不禁咋舌,嗔怪的瞪了哥哥冷逸琛一眼,心道,你也不学学人家的油嘴滑舌。
莫说是肖三容了,其余人都无不动容,就连最反对这桩婚事的肖家二老都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冷昌修也沉默了下去。
肖三容更是满脸的泪水,感动的几乎就要扑上前去。
好一桩郎情妾意的好姻缘啊。
冷怀瑾双手环胸,倚在肖老太太身边,冷眼旁观着这桩好戏,心道,你就说吧,说的有多动听,呆会你就会死的有多惨。
“这……”刘氏弯下腰去,拉了冷逸真一把,却是没将他拉起来,因此,尴尬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求救似的望向了肖睿。
肖睿也是一脸的为难,又望向了肖家二老。
他们都是实在人,不指望这个唯一的女孩能嫁给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希望她能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一生无忧的生活下去。
既然冷逸真言辞恳恳的保证了下来,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再反对?
“你拿什么保证?”肖家老太太宋氏镇定下来,谨慎的问道。
这么一问,李氏和冷逸真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了,这是已经不反对的意思,只要冷逸真再加以游说,只怕今儿个便能将这桩事定下来。
眼看着肖睿就要上京述职,不日又将起程回北疆,这正是冷逸真腾云直上的大好机会。
功名,他是考不了了,若是有了肖睿的照应,在军中提携推荐,何不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逸真拿命保证,若是做不到我所说的,我愿意将命交给肖家,任肖家处治!”冷逸真再次磕了个响头,声线洪亮,言语诚恳,不留一丝让人疑惑的余地。
不愧是李氏教出来的好儿子,心思藏得够深的。
上一世骗了冷怀瑾,这一世,却又想骗过整个肖家。
却是门也没有呢……
肖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肖老太爷,只见老头子也叹了一口气,眼神已经软了下来。
肖睿夫妇思量踌躇着。
冷昌修夫妇已不再作声,这桩婚事的主动权毕竟是在肖家的手上,上一回,肖三容已经当着他们的面说过了,喜欢的人是冷逸真,既然两情相悦,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去拆开呢。
“爹,娘,我……”肖三容冲了出来,原本是想和冷逸真一块,做最后的保证,却不想,行至一半,被冷怀瑾抓住了手腕,进而巧力一带,人已经退到了一边。
肖三容不解的瞧着她,正要挣脱冷怀瑾的手,却闻她诡异的声音淡然的在卫边响起,带起一丝阴凉凉的风:“三容姐,你并不想嫁给冷逸真是不是?”
肖三容慌了,立马摇头,刚想说不是,却被冷怀瑾又截断了。
“你把你见过的事告诉大家,让大家看看这个虚情假意的骗子的真面目是怎样的……”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将原本已经对冷逸真满意的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众人纷纷疑惑,难道这事另有隐情在?
冷逸琛的心里正难过着,自己喜欢的人却被别人先求娶了,但他一向耿直,心中已经认了命,被冷怀瑾这么一说,他惊讶的抬起头来,喝道:“妹妹,你胡说什么?”
冷怀瑾却是不看他,继续说道:“三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送给大围村地主女儿的玉同你身上的这块是一模一样的!”
早在肖三容拒绝嫁给冷逸琛之际,肖梅姑便派人盯上了冷逸真,却不想,暗地里竟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她原本想着,只要他们母子两安份守已,她便不揭发他,怎知,今儿个他们是自己找死来了。
冷逸真深情的脸瞬间一片惨白,却仍旧掷掷有词道:“四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有何证据?”
此时的冷逸真心里已然没了底,近段时日他确实因为肖睿的不明态度而转移了目标,却都是秘密行事,并没有露出马脚,知道这件事的人也绝不会超过三人。
他不相信那地主的女儿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将这事传出来。
因此,他心里又安定了许多,侥幸的希望冷怀瑾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肖三容震惊的看着冷怀瑾,起初并不相信,反倒有些愤怒的想为冷逸真出头,却不想,冷怀瑾竟从身上摸出一个与冷逸真身上一模一样的玉来,往地上一掷,声色俱励道:“证据在此,你还想抵赖,若不是赵楠识得那姑娘,这件事我还真不会知道!”
大家上前一瞧,果然,那地上的玉,与冷逸真握在手里的玉一模一样,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同一名工匠的手。
再拾起一瞧,不禁大失所望,上头刻着个李字,想来与他身上的那块确实是一对的。
肖睿脸色一阴,手掌拍在案几上,直将上头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