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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袍子,中间一条黑色缎带。
男人身躯格外潇洒,挺颀长的样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没有往这边看,小包子也不曾。
两张格外相似的脸正对着,小包子脸上布满认真之色。
“喝!”他忽然喊了一声,肉呼呼的脸上满是凝重,在许多人的注目下,忽然抬起脚,朝顾辛彦提下。
男人扬手阻挡。
彼此之间一来一回,小包子每一次踢腿,都将腿踢得直。小小的掌心也拽得很紧很紧,舒蔚几乎可以感受到他那小身子里蕴藏的力量。
顾辛彦随意抬手就能卸掉他的攻击,小包子再度朝前,换了个角度,再度抬脚、踢出,动作迅速而沉稳。
染上红晕的脸颊抖动几下,额头因为剧烈运动而生出大颗大颗的汗。
“哗哗哗!”掌声有如潮水一般,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和鼓励。
舒蔚也不知因何,眼里酸酸涩涩的,小包子的认真模样一直印在脑海里。
她并不知道念念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那天晚上他和顾辛彦在客厅里玩闹,舒蔚也只当是玩闹。
可不知何时,小包子和他,竟能在台上配合得那样默契。
那样沉稳坚毅的男人,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的表演,却为了小包子,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谢谢大家。”脆生生的音窜入耳朵里,打断了舒蔚的思绪。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小人儿从后台跑下来,扬着沾染了汗水的脸对着她:“妈咪,你刚刚有没有看见念念和爹地?是不是很棒!”
“爹地好厉害,念念以后也想像他一样,你看,爹地腰上的带子,是黑色的。”
他说,那就是厉害的象征。
舒蔚只能抿着笑,重重点头。
她拿出手绢细致地替小包子擦掉汗,心里软软的,都是暖意。
有人喊了一声舒念,小包子立刻回头:“妈咪,同学找我,我过去一下下。”
“好。”
男人站在旁边没有动作,身上不再是那些高档西装,而只一件跆拳道服。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掌心上。
而后挑眉。
什么?
顾辛彦努努下巴,身子朝着倾了倾,视线一点点向上移动。
舒蔚抬了抬手,将手绢拿起:“这个?”
他点头。
舒蔚脸红了红,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时候,终于也顺了他的心,缓缓替他擦过额角。
他顺势,将人揽入怀里,低低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舒蔚脖子胖。
“别动。”
舒蔚挣扎几下,四下看去,好在大家都不曾朝这边看来。她总算放松了些,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模样有些憔悴。舒蔚心底一抽一抽的发紧,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他。
还在半空,就被握住。
他沉沉开口,指尖捏了捏柔软的掌心:“别乱动。”
舒蔚抿了抿唇,难得那样听话:“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更没想到你把念念教的这么好。”
“他还不到五岁,就有模有样的。顾辛彦,你说我们的儿子以后会不会成为跆拳道高手?唔,说不定还能去参加比赛,为国争光咳咳。”
“喂,你说说话好不好。”
她低头看了看顾辛彦,见他蹙了蹙眉,心里便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顾志北说,念念要和他抢顾氏。你爸爸和爷爷,之前也想方设法的要让念念继承。其实、其实就算没有他们的照拂,儿子就一定比别人差么?”
每一个母亲心里,孩子都是世界上最棒的那个。
舒蔚喃喃自语,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终于肯说一些家长里短。
可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感觉,在顾辛彦长久的不说话时,总害怕下一刻,他便闭上了眼睛。
即便明知,他不会。
可现在,任凭她罗罗嗦嗦地说太多,男人也始终不发一言。身体虽还暖着,但一直僵硬而没有动作。
她担心、眼前好似浮现出之前那段日子。
她不论梦里梦外都会看见那个场景,他被人射了麻醉枪,从悬崖旁滚落海里。
在深黑的海里挣扎,处处都是冰冷的海水,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看不见光。
舒蔚至今不知道他是怎样活下来的,也不敢去询问和他在一起的k现在如何,她宁愿,永远忘记那一段。
“你别睡,起来看节目。”
她推了推顾辛彦,后者没有一点反应。
舒蔚心里陡然涌起一抹慌张,她害怕、怕他就这么闭目不醒。
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她也不再说话,没发觉掌心越来越紧握,仿佛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传送到掌心里,以此缓解痛苦。
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握紧她的手,抬起手臂。
“你在做什么?”
男人坐直,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将那紧紧握住的手缓缓掰开。
很久很久,他才轻叹,轻捏了捏舒蔚掌心。
后者用力眨了眨眼睛,猛地反握住顾辛彦的:“你其实,就是舍不得念念对不对?”
“你肯到这里来,肯去表演,还因为念念发烧连夜跑到医院去。那、就不能为了念念去手术吗?”
他不说话,眼里的神情带着复杂。
舒蔚,你不会知道,我肯做的所有,不是因为念念,而是你。
可这样的神色她怎么也看不透,心里七上八下的,忽然也顾不上其他,就这么狠狠攥着顾辛彦的手道:“你总不愿听我的,但你既然能为了念念做那么多。也可以为了他活下来!”
她低声狠狠道,话音刚落的那刻,便将那厚实的掌放在自己小腹上。
红唇扬起,明眸带笑:“我怀孕了!”
章节目录 第265章 想为你活下去
她说:“我怀孕了”。
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顾辛彦还一度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他的动作骤然僵硬,瞳孔放大,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仿佛在瞬间被抽空。
掌心触及的地方温温热热的,舒蔚将他的手放在只隔着一层布料的地方。身体里所有的情绪都在翻涌,他无法想象,时隔五年,那里会再度出现一个小生命。
他呆滞许久,连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抖:“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有确定,但你也知道的,以前怀念念也是这样,所以能感觉出来,这几天胃口一直不是很好,早上也有些反胃想吐。昨晚熬了夜,现在都觉得累。”
舒蔚眉带浅笑,柔软指尖细细摩挲着他厚实的手掌:“你忘记了么?上几次,你都没有做安全措施。念念原本就吵着嚷着要妹妹,这下,算是如他的愿。”
她心底其实是忐忑的,原本也想着,既然他那么在乎念念,就让孩子来逼他。
可偏偏,她没有把握。
五年前她撒谎怀孕,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
五年后,她还要撒谎逼他上手术台么?
好在,这些症状都是真的,舒蔚由衷的希望,肚子里真有一条小生命。
可男人久久的不说话,眼睛里的神色愈发复杂起来。她闹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下一刻,顾辛彦缓缓抽回手。高大颀长的身躯有着细细颤动,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用那复杂到极致的眸光望着舒蔚。
她猜不到他的心思。
他干脆就走了出去,舒蔚见小包子还和同学在一起,也立刻跟上。
高跟鞋的声音和地板接触,发出清脆的音。
男人身形骤然停住,鞋子停在台阶前,许久没有动作。等了几秒之后,才缓缓转身,幽冷的眸光落在她脚上。
尖锐的视线渐渐往上,最后停留在舒蔚脸上。
后者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只能讪讪地笑了笑,不经意朝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在那等着。”
他指着旁边的椅子,脸色沉沉的。
舒蔚当即扯开唇角,几步走过去坐下,还乖乖的双膝并拢,扬着讨好的笑望着他。
男人这才心满意足离开,朝不远处的超市走去。
身后注视着他的视线始终不曾远离,他哪怕走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方,也依旧能感受到那一道灼热。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因为担忧和不放心,所以一直看着自己。
顾辛彦不想承认,这样的感觉,真好。
十几分钟后,男人终于返回,凌乱的发在寒风中舞动着。他直直站在舒蔚面前,手臂伸出,露出被他拿在手里的纸袋。
“这是什么?”
舒蔚掀开看了看,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
里头是一个精致的鞋盒,打开来看,便是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厚实的面料和鞋底,无疑最适合如今的天气。
“穿上这个。”
他指着舒蔚脚上的鞋子,脸色很不好看:“别穿高跟鞋。”
噗。
舒蔚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他脸色难看竟是因为这个。可太太脚看自己的鞋子,也不过是三五厘米的低跟靴而已。
可心底从那一刻开始就被暖意覆盖,因而怎么也舍不得拒绝。
哪怕那双雪地靴,丑得可以。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男人干脆直接蹲在她面前,握着脚踝替她换下鞋子。
从舒蔚的角度看去,正好能望见男人的侧脸。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也不知是新鞋不合脚,抑或是她绊到东西,舒蔚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朝前倾倒。
男人瞳孔蓦地放大,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将她拉回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该死,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声音,气急败坏的。
舒蔚愣了愣,就看见他的脸在瞬间刷白,因为异常紧绷的情绪,以及因为担心而绷直了的下颌。
他竟然,那么担心?
她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抚上男人手臂:“我、我跟你闹着玩的。”
“这鞋子挺好,也舒服。你送我的总是仔细挑了才对,怎么会让我滑倒?”
舒蔚以为这话多少能安抚他,却不料男人听了之后脸色反而更加难看。阴沉沉的目光望着她,多少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有些内疚:“你看,只是歪了一下你就这么担心。如果你不在身边,我和念念、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出别的事怎么办?你能放心吗?”
见顾辛彦身躯陡然僵硬,舒蔚越发觉得内疚,他刚刚忽然变得惨白的脸,以及那样担忧的神情和言语,不是作假。
她好像,总是让他担心难过。
“别拿自己开玩笑。”男人淡漠开口,眼底的情绪让人怎么看都看不透。
半晌之后,表演厅里传来如雷掌声,似乎是表演到了要结束的时候。舒蔚转身要走进去,几步之后,才发觉男人没跟上。
“念念在等我们。”
“恩,我临时有事要处理,你去吧。”
话落,他也不再理会舒蔚,转身便朝着车子走去。
在冷风中的背影格外寂寥萧瑟,舒蔚眼看着他走远,又隐约听见小包子找自己的声音,没了办法只能回去厅里。
顾辛彦只讲车子开到拐角,银色卡迪拉克速度尽快,却在舒蔚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乍然停下。
他猛的瞪大眼睛,一只手重重掐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则狠狠捏着太阳穴。
疼得钻心!
有人朝旁边经过,见着处处封闭的车厢也目不斜视。
他嘶吼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舒蔚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当顾辛彦回到公司你处理一些事物。而在表演结束之后,小包子因为获得超高人气,还被邀请到同学家里参加生日聚会。
她一路陪同。
始终没有人知道,如今的顾辛彦,正躺在医院里,脸色惨白,浑身抽搐。
“按着他,再打一剂!”
陆又铭的声音格外冷冽,一边查看顾辛彦的状况,一边吩咐下去。
止痛剂又一次加大剂量,他再清楚不过,这已是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下次就算再疼,也不会再有效果。
这就是为什么以前患有这个病的病人会寻求安乐的原因,他们没有办法忍受疼痛。
几分钟后,床上不住抽搐的人终于停下。
他睁开眼,双目血红,衬着惨白的脸,如深夜幽灵。
护士惊呼一声,急忙站远。
陆又铭蹙紧眉,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他自己的脸色则越来越凝重。最后就这么站在床边,眼神格外锐利。
“我告诉过你的,如果连最后的药都不能帮你止痛,那就证明……”
“证明我再也没有机会。”
顾辛彦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要平静,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