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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见只是浅勾着唇,在他面前强撑着几分气势。
“顾先生,你做的这样的事情还少?”她讥笑着反问。
说完,许初见垂下眸子,再也没去看他。
顾靳原的脸色沉了又沉,亦是没有再解释什么。
在她眼里,他已经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夜晚,两人依旧以一种极为亲密的纠缠姿态入睡,却好似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159。157我会在你的生活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当从未见过
这一天,是许初见的生日。
而她的这一天,却是过得这样的昏暗,那双黑色的羽翼将她困得密密实实,几乎夺走了她所有气力。
让她再也没办法去尝试挣脱。
没有什么比看到过希望,却又狠狠破灭来的更绝望偿。
……
时间又过了一天,而许初见就在房间里窝了整整一天,整个人活的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他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耐着性子喂她吃东西,可她转身便吐了个干净。
顾靳原站在卫生间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峰眉微蹙。
他走上前,递上一杯温水,许初见难受的紧皱着眉,却也只是很乖巧的将那杯水接过,漱口。
等她缓过了一阵后,顾靳原重新将她抱了出来,指着桌上的东西,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可察觉的压抑:“再吃一点,你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
许初见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你在这,我吃不下。
她的眼神中表达的俨然是这意思。
男人直接忽视了她的意思,拿起勺子强行往她唇边凑,那架势便是非逼着她咽下一般。
许初见嫌恶地撇过头,好一会儿,她视线清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在这,我吃不下。”
她知道什么话能讨好他,亦知道什么话能激怒他。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会这样地了解顾靳原?
许初见看着他带着隐隐的怒意离开,而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顾靳原做事果然很快,事情才过了一天,陆教授便给她打了电话。
学校高层给出的定论是开除的处分大了些,最终只是让她写一份检讨声明而已,只是她的出国计划,再也没戏。
她现在不清楚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就如同顾靳原说的那样。
他那样的人,如果做了,怎么会解释?
现在想来,他好像就是这样的人,倨傲,自负,有的时候甚至到了一中蛮不讲理的地步。
她知道,他在隔壁的书房。
……
是夜,许初见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而那个号码,却是她怎么也不想接的。
明天,就是他订婚的日子。
她没接电话,而那人也没再打。
数秒之后,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
仅仅三个字,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道歉。
很久很久之后,许初见也回了一条短信。
——祝你幸福。
也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没什么力气再去挣扎什么,争取什么。
许初见的这条短信发过去后,很快那边就给了回应,她的手机再次闪烁起来。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接起。
还不等许初见说话,那头的沈绍廷便急切地出声:“初见,对不起。”
再次听到沈绍廷的声音时,她也没有在如同以前那样,一颗心像是死寂了一般。
“你没有对不起我。”
“初见,照片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沈绍廷急切地想要和她解释,她的声音平静地让他心惊。
他好不容易为她争取到了这样一次机会,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照片?
许初见忽然有些明了。
到底是谁要对付她?显而易见。
只是她没想到,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们还是这样心心念念的不放过她。
许初见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柔和平静,“绍廷,我不用你的交代,好好对你的未婚妻。”
说完,她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他有未婚妻,有孩子,即将会有一个家庭。
许初见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夜色降临。
……
这两天顾靳原一次都没出过门,向谨言直接将所有的文件都送到了他家里,而他整日的待在书房里面。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只是看着隔壁一墙之隔的主卧,他不记得是自己的第几次出神。
夜色深沉,顾靳原在客房内洗完澡出来,在主卧里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的人。
他笃定她没有出这个别墅,在各个房间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她,直到他走下楼,才看到她正蜷缩着腿,坐在他的酒柜前,桌上放着一瓶他曾开过的酒。
顾靳原皱着眉看着她将那液体往自己的嘴里送,太阳穴突突的跳,就这么一会儿没来看她,又整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气他!
他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抑制不住满身的怒气把酒杯重重地砸碎在地上,碎玻璃的渣滓散了一地。
度数这么高的酒!她酒精过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你当这是水呢!”
顾靳原扳正她的身体想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哪知道看到的却是她醉眼朦胧的样子,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
有伤心,有委屈,更多的是脆弱。
这段时间她所承受的打击,很多,从她遇上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以后这样的纠缠不休,而每一次这样的纠缠,都在她心上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令她喘息不得。
她见酒杯被他夺过,便摇摇晃晃地去够桌上的酒瓶,顾靳原怒火中烧,立马抢过酒瓶。
许初见不依不挠地和他抢,他勃然大怒:“我说过你要是酒精过敏,可别再落在我手里。”
他低沉的声音满是威胁。
而许初见却是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两口,就只有两口,我不骗你。”
她唇畔带笑,像是话都说不利索,她不能喝酒,酒量亦是很差。
顾靳原似乎很久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这样不设心防,对着他笑着。
她无视着男人阴沉的脸色,伸手拉着他垂在一边的手指。
就像小孩子好玩一般,她握着他修长的指,放在手里把玩着。
“顾先生,我只不过是喜欢过一个人……”
不过是喜欢过一个人……
“为什么她们都针对我,现在我都已经退的无法再退,她们还要惦记着我。”许初见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却是带着满满的哽咽。
顾靳原没有收回手,而是就着她的力道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视线扫过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翻了翻记录。
几条短信,两通电话。
都是沈绍廷。
“你现在相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了?”顾靳原沉着声,没什么好语气。
闻言,她摇头,重新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沾着雾气。
她醉了,而且醉的不轻。
只是有些事情她到现在为止依旧划分的清清楚楚。
“你是帮凶……”
帮凶。
许初见不知道关于后来的那些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可若不是顾靳原留着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
她身边的男人一直沉着脸色,薄唇紧抿着,俨然是一幅发怒的征兆。
顾靳原猛地从她掌心里抽回手,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上,地上全是碎渣子。
他伸手将她揽过来,“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什么都给你。”
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只听得她低低地笑了出来。
忽的伸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声音近乎哀求:“顾靳原,你放过我好不好,就算是你高抬贵手,让我走……我会在你的生活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当从未见过。”
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若说没醉,她为什么会冲他这样笑,还这样抱着他,如此亲密的动作换做清醒的时候她定然是不会做的。
可若说醉了,那为什么还会这么清楚的,彻底的,划清着和他的关系?
☆、160。158到底还要多少次,才算是彻底还清?
她就这样坐在地上,醉眼朦胧。
很久没听到顾靳原说话,她脖子一缩,仿佛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将他搂的更紧了些,整个人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
她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她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无助地攀附着他。
而被她抱住的男人不为所动,淡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偿。
忽而,许初见似是听到男人的一声叹息,他将她的身子揽住,让她紧贴着他,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轻抚。
许初见将脸埋在他胸前,从无声的落泪变成小声呜咽,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着,偌大的房子内只能听到她压抑着的哭声。
良久,她止住了抽泣,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顾先生,你知道吗?昨天是我的生日。”
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唇边挽起一抹苍白的笑容,自顾自说道:“顾先生,你不是说你对女人一向大方,那你怎么不送我礼物呢?”
许初见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像讨要着礼物的小孩子,有一种无赖的劲。
静默的空间内,只有两人交错着的呼吸声。
顾靳原的手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声线低沉:“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在他怀里摇头,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回到我正常的生活,没有沈绍廷,没有莫清,没有……你。”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哽咽的说着。
她的声音低低淡淡,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语气近乎哀求:“到底还要多少次,才算是彻底还清?你告诉我,我一次性全部还给你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闷了起来,却是沉默着,无话可说。
就连生气也觉索然无味。
许初见凑上前去,吻他的唇,颤抖地靠近他略显薄凉的唇,她很少主动,即使是主动也全都是被他逼迫的。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男人的眸色深沉了几分。
而她,近乎绝望地吻着他,就像她说的那样,想要一次性还清。
顾靳原睨着她姣好的侧脸,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果不其然的,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男人粗粝的指腹一点点拭去她眼角的泪,“你怎么就这么爱哭?”
“因为这里很难受。”她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声音哽咽。
“我只是个普通人,从来没有奢求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青睐。你说过,当你腻了的时候就会放我自由,现在你都有了新欢,那个女孩子长得很像你在乎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放我走吧……”
他说过,腻了就会放过他。
可她从不知,这句话永远不肯能兑现。
“我反悔了。”
因着他的这四个字,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大颗大颗地落下。
那滚烫的液体砸在他的手背上。
良久,他收回手,轻声地开口:“我知道你爱说谎,可你以前说过的话,我当真了。”
许初见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耳边嗡嗡地响着,只能看到他轻启的薄唇,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她一定是看错了,才会觉得此刻他的眼睛里面,有着温柔和缱绻。
她想起来顾靳原曾说的那句话,若是再一次酒精过敏,千万别落在他手里。
可现在,她还是在他的画地为牢的圈子里,无论她怎样的挣扎,依旧没有挣脱。
而他,好似站在另一端,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观着她的无谓的挣扎。
眼前的人渐渐模糊,眼皮重的无法支撑,她阖上眼睛,意识完全被抽离,倒在了他的怀里。
情这个字,算是这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一个字,而她再也没力气去触碰。
……
第二天,是沈绍廷的订婚日。
顾靳原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着,夜里他喂她吃了药,而她是从来没有过的乖巧。
他走出房门之前,折身回到了床边,他一靠近,被子下的身子动了动。
顾靳原知道她在装睡,也没有说什么。这种场合,他到底是不能真的带她出席的。
订婚仪式的地点设在一个五星级的小宴会厅,会场上的装饰全都是用浪漫的香槟玫瑰,可能每个女人都憧憬着会有这么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上次的意外,这天受邀出席的嘉宾更多。
所有圈子里面的人都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情。
顾靳原去的有些晚,才在安排的位置上坐下,订婚仪式就开始了。
这样的场合他也仅仅只是走个过场,他也只是个亲戚的身份,亦没有心思观礼。
直到宴会结束的差不多,顾靳原转身出了会场。
洗手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