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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煞不少人。
「其实,佐藤老师也是这里的毕业生。他是在大四那年的校庆,向师母求婚的。我们是从佐藤老师班上的学生那里听来的,可信度很高哦!佐藤老师还说,他现在还是对师母神魂颠倒呢!」
「……哦?」
「还有,我们研究室的学姊、现在是散文家的大川诗织,和她丈夫也是有名的恩爱夫妻呢!她还在自己的书里写到这个传说哦!还有,去年毕业的社团学长,也是在校庆时向喜欢的人告白后开始交往的,上礼拜才刚举行结婚典礼,现在过着甜甜蜜蜜的新婚生活哦……老师不觉得这个传说不见得是空|穴来风吗?」
「嗯……」
这名学生一脸认真、口若悬河的描述,让弘树不禁听得入了神。
(永恒的幸福啊……)
弘树的脑海中浮现恋人的脸庞。
经过了百转千折,弘树和恋人才能相恋至今。但是十年、二十年后,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厮守在一起吗?
在童话故事中,只要两人心意相通,便能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但在现实生活里,结合只是一切的开端。
两个人必须共同用心经营,才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人都是善变的。刚开始交往时的热情,很难维持到天长地久。
许多时候,只要生活步调不同、聚少离多,心意就会发生改变。有时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就很容易因心烦而发生龃龉。
「喜欢」的感觉愈强烈,产生的摩擦反而愈难消失。无法坦率地表达感情,却将那份烦躁迁怒在对方身上。
其实,只是希望慰劳对方的辛劳,向对方撒撒娇罢了——
「老师校庆时有什么计划?」
「啊?」
「您不邀女朋友来吗?」
「别……别说傻话了!那天我要监督你们耶!哪来的闲工夫做那种事!!」
开门见山的询问,让弘树狼狈得忘了装出一如往常的冰冷态度。加上自己刚刚又正好在想恋人的事,所以不禁面红耳赤。等他察觉说溜了嘴,也为时已晚了。
「这么说,老师真的有女朋友罗!真是天大的八卦耶!」
「是喔——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比老师年纪大吗?是美艳型的?还是可爱型的?」
「不准开大人玩笑!」
学生们兴致勃勃地围在弘树身边,让他忍无可忍地拉高嗓门。不过,他的训斥一如往常地并没发挥功效,学生们反而更兴奋了。
「别吵了!快去上课!」
「是~」
女孩子们吱吱喳喳地走进附近一间教室。
「……真受不了……」
弘树叹了一口气,走向走廊最底处的教室。
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上课时间还剩下一分钟。弘树从不曾请假,也都在上课的五分钟前就走进教室。他今天的姗姗来迟,想必吓到了不少学生。
弘树大步走着,不经意看向窗外,见到许多用油漆绘制的看板排列在地面上。还有几个人,正趴在未完成的画板上面继续奋斗。
弘树告诉自己,现在距离校庆已经不到十天,学生会心情浮动也是无可厚非的。
(……校庆的传说啊。)
女生们真的相信这种杜撰的谣传吗?只要在校庆期间告白,就能够一生幸福快乐的话,连弘树都想试试看。
(不过,该怎么做呢?)
弘树的恋人之前还在N大就读,但是现在已经毕业了,不可能跑来学校凑热闹。
而且,弘树还被迫接下了校庆期间文学院总监的重责大任,连原本可以休息的周末假日也不得不来学校。
『——老师不邀女朋友来吗?』
弘树猛然想起学生刚才说的话。
(邀他的话,他会来吗……)
他们最近的生活总是擦身而过,就连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也只是匆匆一眼。
弘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休假,偏偏又遇上了校庆。他原本已经放弃和恋人共度周末,不过如果对方肯来的话,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反正,说是监督学生,其实也只能在一旁闲得发慌。只不过在校庆约会,或许听来很幼稚……
「……师……老师?中条老师?」
「什……什么事?」
背后冷不防传来的声音,让弘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慌忙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经常迟到的男学生,叫作桥本。
桥本的个性稳重,上课的态度比任何人都来得认真。戴着眼镜、人高马大的他让弘树必须仰头说话,是一名令人印像深刻的学生。
加上桥本也有选修弘树的专题研讨课,所以更记住了他的脸。
桥本虽然常常迟到,上课却非常专心。弘树感到不可思议,于是有天便问他迟到的理由,他的回答是:「我为了赚生活费,所以在打工。」
知道现在还有像他这种自力更生的学生,让弘树不禁感到敬佩。话说回来,从前好像也有某个跟桥本很像的家伙?
「您没事吧?好像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啊,我没事,只是睡眠不足,所以有点头晕而已。」
弘树用临时想到的借口搪塞过去。他怎么可以让人知道,在课堂上以严厉闻名的自己,却站在走廊上做白日梦呢?
「您身体不舒服吗?今天还是停课比较好吧?」
「这堂课结束就是午休,撑一下下就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了。快进教室吧!」
弘树督促桥本先进教室。他则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内心情绪。
(还好没露馅……)
自己刚刚或许已经面露傻笑了。就算因为见不到恋人而欲求不满,在教育的圣地胡思乱想,简直是莫大的失态。
弘树重新绷紧脸部肌肉,摆出一副教授的表情,打开教室的门。
「抱歉,我迟到了。现在开始上课。」
上完课后,弘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恋人的家。
弘树用备份钥匙进入黑暗的屋内,打开电灯。
在空无一人的宁静屋子里,弘树无力地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
「……他果然还没回到家。」
加上今天,他们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上礼拜好不容易碰到面,他马上又被医院紧急召回,两人一起度过的时间还不到三十分钟。
以恋人睡眠时间不足、三餐不正常为由,弘树总是先过来做好饭等他的习惯,究竟是从何时养成的呢?
原本是想替生活步调无法配合的两人多少增加一些交集,但是看来似乎成效不彰。弘树的家离这里有段距离,他总是想着再等十分钟、再等五分钟,直到逼近末班车的时间,却还见不到恋人的身影,才不得不回家去。
这里离弘树任教的学校较近,就算留宿一晚,隔天到学校上课也不成问题。但是顾虑到恋人回到家已经精疲力竭,第二天一早又必须早起,所以弘树不希望他为自己耗费不必要的心力,因为希望两人能够长久交往,所以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给对方添麻烦。
(啊,不见了……)
弘树手上提着超市的购物袋,瞥了一眼小巧的客厅,确认他昨天做好放在桌上的食物被吃得一干二净后,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见不到面而累积下来的不安,也在这一瞬间稍微缓和了。
做菜虽然不是弘树的拿手绝活,但是他在思考菜色时总会考虑到营养均衡。为了生活不规律的恋人,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接下来……」
弘树套起披在椅子上的围裙,卷起两边袖子。他一面将刚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一面盘算着做菜的程序。忽然,玄关门「磅!」地一声被打开,气喘吁吁的恋人风间野分冲进房里。
「弘树!」
「什……!?」
弘树还来不及讶异,就像被卷进了台风眼一样,被野分一把抱进怀里。
「——我终于见到你了。」
「野……野分……?」
「这个触感……我不是在做梦吧……」
野分的力道仿佛要折断他的背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弘树纤细的身体被箍进比他不知壮硕几倍的臂弯,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张口喘息。
紧贴在弘树身上的衬衫,传来混合着汗水的体味。以全身感受着朝思暮想的体温,弘树的胸口倏地揪紧。
(我或许很久没有像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了……)
弘树沉醉在野分的臂膀间,享受他的体温。但是,野分逐渐加重的力道,却迫使承受不住的弘树无奈地拍打他的后背,抗议着:
「喂!很难过耶……!野分!!」
「啊,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
野分虽然松缓了力道,却没有放开弘树。
「……真是的。」
弘树抬头瞅了比自己高的野分一眼,只见他略带歉意地微笑着。
(奇怪……?)
野分的呼吸非常紊乱。难道说,他是从这栋没有电梯的公寓的一楼,一路跑上四楼的吗?
「真的是弘树本人!最近一直见不到你,我好寂寞喔!」
「是……是吗?」
面对野分欣喜万分的笑脸,弘树的双颊也羞得通红。
野分从N大医学院毕业之后,从今年开始当实习医生,因此忙得昏天暗地。但是,野分从不抱怨薪水和工作量成反比,只是一步一步地、沉稳踏实地向梦想迈进。和现在的野分相较,弘树的生活或许算是很清闲了。
「弘树,你是不是瘦了一点?工作很忙吗?」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奉还给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
「算有吧。不过吃了你为我做的饭,我每天都精神百倍呢!」
野分笑起来时的成熟神情,从他们邂逅至今都没变过。因奔跑而显得凌乱的黑发,细长、漆黑的双眼,都跟以前毫无二致。任谁都会看得入迷的俊俏脸孔,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增添了一股沉稳的气息。
(简直是帅到令人发指……)
就连身为同性的弘树,也不禁为野分的俊逸看得出神。
明明是一张连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细部构造的熟悉脸孔,但是像这样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仍会让弘树的心脏像擂鼓般剧烈跳动。
承受不住野分充满爱意的视线,弘树故意拉开嗓门,率先发声:
「啊,对了,我是要问你,干吗那么急着回来?是不是有想看的电视节目?」
「不是的。我从外面看到自己公寓的灯是亮着的,所以想说是不是你来了。」
「你……你很傻耶!干吗为了这点小事,急急忙忙跑上来……」
野分的话让弘树心里兴起一股甜意,但是为了掩饰难为情,弘树故意装出发怒的样子,斥责野分。即使已经交往多年,生性怕羞的弘树至今仍不习惯野分的甜言蜜语。
「哪怕是多一分一秒也好,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你……你应该累了吧?先去泡个澡。我利用这个时间做饭。」
弘树不理会野分径自说着。然而野分却丝毫不离开他的身体半步。
「谢谢。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句话忘了说。」
「?」
(忘了说什么话啊……?)
弘树不解地侧着头,野分的超大特写立刻凑近他的脸。
「弘树,我回来了。」
唇瓣落下一个柔软的触感。一时之间,弘树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几秒钟后,他的脸颊才像着火似的羞红。
「……!?」
又不是高中生,居然还做出这么幼稚的反应。弘树虽然有自知之明,却无法抑止脸颊逐渐升温。
见到弘树太过难为情而说不出话,嘴巴一张一合的模样,野分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
「弘树,你好可爱。」
「不……不要这样说我!」
「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这种字眼,怎么能用来形容一个快要二十八岁的大男人……」
野分一脸认真地反问,让弘树浑身无力。野分这种少根筋的个性,总是让弘树感到无所适从。
就算是恭维话,弘树的容貌也绝对称不上可爱。野分究竟是看到了哪个地方,才会冒出「可爱」这种字眼?野分那颗聪明绝顶的头脑,似乎和一般常识有点脱节。
「跟年龄无关。弘树是真的很可爱啊。」
「……随便你啦!笨蛋!」
野分说得愈是真诚,愈让弘树羞得无地自容。
「弘树。」
「……干吗啦?」
「我能不能再好好抱你一次?」
「……随便你。」
明明只要说一句「好」就行了,弘树偏偏就是说不出口。野分点点头,说声「那我就不客气了」,便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