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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剑势凌厉,却又透着一股柔韧。那柄剑在她的手里,便如同一尺绫锻,透着寒光,却是总能在百转千回中灵巧地收回。一收一放间,却也是无比的熟练。
那女子瞥见了她便是停了下来,将剑塞回剑鞘,冷冷地说道,“你不是司乐司的人。”
罗忻儿见她穿着管事姑姑地衣服说道,“这位姑姑,我是青镜殿的人。”
“青镜殿的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赶紧走。”她抛下这句话,竟一眼都没再看过她,顾自走进了内所的房间内。
她无奈地抿了抿嘴,却也知道了自己心中的选择。
邺城在此时已开始浸润在绵绵的春雨当中,那细密的雨丝打落在青石板上,沿着缝隙慢慢地流淌开去。
高湛只手撑着一把伞走过石桥,还未走到青镜殿便见罗忻儿也是撑着一把纸伞,穿着八品掌珍的服饰,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走来。
“今天怎么穿上这件衣服了?我可没听说你要去哪一所公所了。”他的嘴角挂着令人眩目的笑容。
她笑着摆弄着有些沾湿了的裙摆说道,“我是昨天去皇上那里,说我决定去司乐司了。可惜,”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有些惋惜地说道,“头一天上任,就碰到了这样的天气。”
“司乐司?”他对罗忻儿去这个地方倒是有些惊讶,但是想了想便说道,“那里倒也算是个闲职,也不会被牵扯到什么事里去。”
罗忻儿撑着伞走在他旁边,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因为这是个闲职才去的,既然去了,我就一定会做的最好。”
他低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俊美的脸上便是闪现着一丝柔意,“我自然相信你,”他取过她的伞,将两人撑在同一顶伞下,“我送你去司乐司吧。”
她点了点头,与他并肩往前走着。
空气带着潮湿的味道,那雨滴却是显得那么晶莹剔透,溅落在每一寸土地上,蔓延着第一场春雨带来的润泽……
☆、chapter 42
从空中坠落的雨滴吞噬了皎洁的月光,风铮铮地拍打着那刚长出嫩芽的枝干。
一滴雨水顺着叶子的轮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在地上。
“参见大人。”司乐司中的众人听说新来的掌珍到了便都纷纷走到前院来参拜。
罗忻儿看着跪拜的众人,却见一个年龄尚小的宫女不像别人般惧怕她,而是提溜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然后说道,“这位姐姐好厉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女官大人。”
“宁榕榕,你别说话!”跪在宁榕榕旁边的宫女忙低声对她说道。
罗忻儿看着宁榕榕委屈的模样倒是觉得她十分天真有趣,便笑着说道,“你们先起来吧,我今天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司乐司中的情况。”
宫女们都互相看了一眼,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名叫讯儿的一等宫女见新来的女官面色十分和善便也是壮着胆子上前告知罗忻儿司乐司的状况。
罗忻儿听着却是微微蹙眉,走进内所说道,“讯儿,你先帮我拿纸和笔来。”
讯儿应了一声,很快便将纸和笔放在了案台上。
罗忻儿看着那只崭新的毛笔,又想起自己那鬼画符一般的毛笔字便又叫了一个会写字的宫女坐到案台前。
“司乐司从前都是曲调、乐器和舞蹈一起学习,这样学习只会是杂而不精,也会浪费了一些人的天赋,从明天起,”她的眼神望向众人,“由我挑选的不同的人,我会安排她们专门练习乐器或是舞蹈。”
“可是大人,我们以前都是那么学的,这一下子……”有宫女忍不住开了口,却是被罗忻儿直接打断。
“那只是从前,”她自信地说道,“以后若是按照我的方法练习,我一定会让北齐的司乐司名闻天下。”
众人仿佛是被她眼中的自信给打动了,也都纷纷点了头。
“讯儿、若楠、李萧儿、沈优、肖宁、胡秀、婷儿,这几人就记在舞蹈上。”
“齐菲菲、段璇、王洛川、柳明明、小夏,这几人就记在乐器上。”
“宁榕榕、小鱼、嫣儿,这几个人就记在曲调上吧。”她说完便取过记载名字的那张纸,审视了一遍便抬头说道,“明天开始,所有人就按着这纸上所记的练习。”
“真好,以后不用再学跳舞了!”宁榕榕等她说完便是雀跃地说道。
她也是笑着望着毫不掩饰内心喜悦的宁榕榕。
宁榕榕的确是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虽然她年纪尚小,嗓音中却是带了份空灵的味道,丝毫没有沾染上尘世的浮夸。让她专门却练曲调也算没有辱没了她的天赋。
“好了,大家现在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会安排具体的练习。”她微笑着对众人说道,将那张纸折好放入衣袖中然后便走出了司乐司。
刚想撑开伞,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身旁,抬头时,便见着高湛替她撑着伞,微笑着看着她。
“走吧。”高湛轻轻环住她的肩向前走着。
她抬头望着头顶的那把伞,就好像一个小小的世界,笼罩着她的一切。
沈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摆,牙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凭什么,她入宫才多少时间,就已经当上了八品掌珍,连陆贞都当上了一等宫女,而她却还只是一个三等宫女。
想起父亲对她说的话,她心中更是一阵懊恼,那陆贞明明就是杀人犯,却因为长广王的一句话就脱离了所有干系活得好好的,而她因为提议要将陆贞的事抖出来,被她的父亲一顿怒骂。
还有长广王……
她眼神紧紧地放在高湛的身上。
长广王为什么对她们两个都这么好!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任凭自己的嫉妒与恨意在眼中蔓延,转过身,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总有一天,她会把陆贞和罗忻儿两人狠狠地踩在脚下,会让长广王殿下只属于她一个人!
乌云吞噬了月光,漆黑一片的夜幕,比起冬日的夜晚更加清冷。隐晦的烛光里,隐约地照着一个狭长的身影……
在罗忻儿对司乐司众人有条不紊地训练中,陆贞也开始了她的女官考试。
娄太后虽说被长广王压得死死的,但后宫的势力却仍旧还在,因此娄尚侍也还能与王璇拼上一拼。故此,虽然王尚仪在考试过程中对陆贞百般刁难,也还是被娄尚侍给阻碍了过去。
陆贞虽然心中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娄尚侍知道了她与忻儿的关系,还是如此帮着她,但也明白,这对她,并没有坏处。
可当她在制作七宝璎珞之时,蚕丝线却是突然断了,连带着几颗宝石也碎成了两半。
看着那碎成两半的宝石,陆贞的心便是凉了大半。
罗忻儿此时也是将司乐司的规格更改地差不多,便带着嚷嚷着要来看陆贞的丹娘前来看陆贞的东西做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一进门便是看见陆贞失魂落魄的模样。
“忻儿,丹娘……”陆贞看见罗忻儿和丹娘时声音中便是不禁带了丝哽咽,“我的七宝璎珞没办法完成了。”
罗忻儿走过去看着地上碎成两半的宝石,蹲下去慢慢地捡起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别哭,其他地方还有这种宝石吗?”
陆贞抹了抹眼泪摇摇头道,“我已经去内府局问过了,他们说这种宝石十分珍惜,他们也没有剩下来的了。”
罗忻儿轻抚着她的背道,“还有一天的时间,你还可以准备些别的东西。”
“除了做陶瓷我还会做什么……”陆贞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便是一亮,“对啊,我做陶瓷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内府局那我也看见有陶窑,”她激动地站了起来,“青镜殿里有白色的瓷土,我可以做成白瓷献上去!”
丹娘听了便是吃惊地站起来说道,“姐姐,你是说你要做白瓷吗?”
陆贞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白瓷至今为止,还未曾有人做出来过呢!”丹娘仍是不抱有什么希望。
罗忻儿心中倒是觉得奇怪,白瓷不是应该是最简单的瓷器吗,为什么在丹娘的口中却好像从未见过。不过说起来,她在北齐皇宫里好像也从来没看见过白瓷,只有不同成色的青瓷和膳房里用的黑陶。
虽然如此想着,她还是鼓励陆贞道,“阿贞,你就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够成功的。”
陆贞向她笑着点了点头,便直接冲了出去。
外面的守着的宫女知道罗忻儿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也没去拦着陆贞出去,瞅了一眼里边,便是偷偷地离开了。
等待开窑仿佛是陆贞生命里最漫长的一段时间。她迫切地期盼它的成功,又怕结果出来会让自己失望。
尽管李大胆他们一直劝自己休息,但她还是决心要守到最后一刻。
“阿贞,”罗忻儿只穿了一件略薄的外衣便向她走来,看着陆贞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为了做七宝璎珞你已经熬了好几夜了,再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
“是啊,陆姑娘,你看这就交给我们吧,你就先去休息休息。”李大胆也在一旁帮腔道。
陆贞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不行,这次的白瓷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它出任何差错,”当她看见烟囱口冒出了白色的蒸汽便是眼眸一亮,“快,可以开窑了。”
李大胆听了也赶紧招呼着众人熄灭窑火准备开窑。
陆贞只感觉自己手心一直冒着汗,在看着李大胆将装着陶瓷的盒子准备打开时,一颗心也仿佛要跳出来了。
“天呐,是白瓷!”一声惊呼下众人便都纷纷围了上去。
陆贞也是兴奋地拿起那个毫无瑕疵的白色净瓶,开心地对罗忻儿道,“忻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她的笑容温暖如旭日,静静地看着陆贞开心的模样。
在含光殿内,除了王璇和萧唤云,已摒退了所有的宫女。
王璇满脸懊恼地在正梳妆打扮的萧唤云身后说道,“娘娘,原本奴婢已经要取消陆贞的女官考试资格了,哪知不仅娄青蔷阻拦,连内府局的朱尔庭也来为陆贞说话……”
萧唤云照着铜镜扶了扶自己发间的珠钗,“然后呢。”
王璇看了眼萧唤云不在意的表情,也不知萧唤云心中做何感想,犹豫了会儿说道,“这陆贞做出了白瓷,连皇上也十分看重,但是奴婢一直坚称规则不能废,皇上说如果陆贞再做出白瓷便将她升为八品掌珍。”
萧唤云将描眉的螺黛放下,站起来侧过脸望向王璇说道,“既然皇上已经发了话,本宫还能多说什么呢。”
“可是娘娘,这陆贞……”王璇欲言又止。
萧唤云嘴角微起,满眼的自信,“她还没有本事,威胁到本宫的位置。你也不必多费心思去对付她,本宫的对手,”她眼神中带着狠利,“还不是她。”
她拖曳着宫裙走到殿门口,“阮娘,陪本宫,去乾元宫。”
烛火零星地在闪烁,混着黑夜的寂寥,竟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天空中微荡着几丝混沌的烟霭,慢慢地聚集,在和风的吹拂下飘荡的更远。
众人并不在乎呛鼻的烟味,全都紧张地盯着快要出陶瓷的窑。
陆贞已经试了好几次,却再也做不出第一次那样完美无瑕的白瓷,现在做的陶瓷表面都是泛着青色。
眼看着皇上的期限快到,所有人都是暗暗为陆贞着急。
“阿贞,要不我和皇兄说再宽限几日。”高湛看着陆贞做出白瓷一整天没有吃喝便是提议道。
陆贞的眼神微黯,说道,“多谢殿下好意,如果皇上宽限了日子,就算我当上了女官不会有人服气的。”
罗忻儿看着陆贞黯然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不好过,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帮陆贞呢,在制瓷方面,她可是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曾经在一本英国作家的冒险小说中,男主人公也是对制陶器一窍不通,最后却在误打误撞中制出了涂上了釉的陶罐。
她仔细回想了制作釉的过程,才沉吟道,“阿贞,我这有个法子,虽然不能做出白瓷,但是,可以让陶瓷拥有两种以上的色彩。”
她此句话一出,便是都让众人惊讶地看着她。就算是制瓷大国陈国也只能做出品质上好的单色青瓷,陆贞能做出白瓷已是实属不易,也是能让北齐的瓷器名声大噪,这依罗忻儿的法子要是能制出双色乃至多色的瓷器……这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就无法实现。
陆贞虽然心中也有怀疑,但想着自己既然能做出白瓷,忻儿又为何不能做出双色瓷,也是耐着焦急的心仔细听着罗忻儿的法子。
高湛在听着罗忻儿所讲的方法时,也是蹙着眉头,他从未听过有这种制成多色瓷器的法子。
但看着罗忻儿自信的眼神时,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李大胆,你们先去按着忻儿姑娘的法子去准备东西。”朱尔庭虽是半信半疑,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