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的好天气,内府局的匠公们便又开始加紧烧制起了彩瓷。
以前送给皇上的四个彩瓷,分别分给了太后、萧贵妃,一个则被皇上留在了乾元宫,而剩下的一个则在前不久赐给了在徐州救灾时慷慨解囊的徐州第一大户。
这彩瓷,便在徐州传开了名声,每天都有无数陶瓷商户前来邺城打听这彩瓷,却是每个都无功而返。
这彩瓷一个月才制作四个,而且都提供在宫内,一些妃嫔娘娘争着抢着也是不一定能够得到。就在陶瓷商户们想要失望而归时,便从宫中传出消息,内府局将从宫中供应的彩瓷中选出十个彩瓷,卖给从各地专门赶来的陶瓷商人。
听到这消息,一些已经回去在半路的陶瓷商们便是连忙掉头赶回来。一时之间,邺城的客栈中便是住满了前来抢置彩瓷的商人。
高演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罗忻儿新呈上来的彩瓷,将它小心地放在案桌上,然后才站起来笑着说道,“忻儿,这将彩瓷限量售卖的法子倒是管用,现在,就连陈国的陶瓷商人都到我们邺城来了。”
她低眉说道,“皇上,珍品向来是物以稀为贵,这彩瓷只有北齐的内府局能够制作。而且内府局一个月只出产十只彩瓷,在质量上也能够有最大的保障。加上就连皇亲贵族中,拥有彩瓷的也是寥寥可数,一到市场上,必定会被一些富裕的商户所抢购。”
高演点了点头,脸上是笑意盈盈,对站在殿台下的罗忻儿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忻儿,你这次可是为我们北齐立了大功!有什么赏赐想要朕赐给你就尽管说吧。”
她跪在地上,抬头望着高演说道,“臣想要皇上一幅亲手作的画,并且盖上玉玺。”
“好,等朕画好了就让元福给你送去。不过,你就只要这么点赏赐吗?”高演倒是对她竟提了这么小的要求感到奇怪。
她微垂着头,过了片刻才淡淡地说道,“臣想,求皇上撤去臣储妃的名号。”
在殿台旁的屏风后,站着一个人影。
他微退一步,双手逐渐握紧。
高演听了她的话也是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躯说道,“臣想让皇上撤去册封臣为储妃的圣旨。”
高演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屏风处,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忻儿,你和阿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抹苦涩浮上她茶褐色的眼眸,“臣只是觉得臣配不上长广王,长广王应该娶更适合他的女子。”
高湛站在屏风后,阴影笼罩了他的脸庞,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高演见罗忻儿没有改口的意思,便只得无奈地收到,“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朕会好好想想的。”
“谢皇上。”她磕了一个头,然后才是站起来离去。
高演叹了口气,回过身说道,“阿湛,你难道以后也都这样不再见她吗?”
高湛从屏风后走出,眼里充满着痛楚,“既然她想撤去储妃的封号,那皇兄就撤去吧。”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出了乾元宫。
高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有情人,终是多波折……
天空,漂浮着淡淡的雾霭,像是被蒙了一层纱的阳光斜斜地透过雾霭照在大地上。
她走过那一条在雨夜中他为她撑伞走过的小道。
他会温柔地注视自己,会把一大半的伞撑在她的上空,会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往前走,走过那一条通往美好未来的路……
可是,以后都不会了……
高湛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走过那条两人经常一次走过的小道。待她走后,他踏上那条小道。
曾经,他多想让这条路变得更长些,能够陪她走得更久些……
走过曾经爆炸过的陶窑,现在这里,早已没了当时的焦土与血渍,已经建成了新的陶窑。
她静默地站在那里。
他曾经为了保护她,自己承受了爆炸后的碎片而受了伤。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在被他保护,都在让他受伤。
以后,再也不会了吧……
他的眼神落在她离开的背影上,看着那焕然一新的陶窑,仿佛还能看见那令人恐惧的一幕。他不害怕自己受伤,但当火舌向他们喷来的那一刻,他怕她受伤,便奋不顾身地护住了她。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辈子把她护在身后……
指腹温柔地摩挲过他送她的令牌,这是她,最后一次用这块令牌了。
守卫宫门的侍卫见了这块令牌立即放了她通行。
她便一个人一步一步地爬上那座她嫌路长,被他背上去的那座山。
路还是很长,但她,却不会觉着累了。
曾经那白雪霭霭的梅林已经不复存在了。光秃的枝桠在阳光下泛着沧桑的光芒,它的美丽,在时间的摧残中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有开得灿烂的梅花,没有白雪,没有戒指,没有那跪着单膝的男子,也没有那灼得她心滚烫的希望。
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地淡去……
他站在树后,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走到山顶,望着那一片凋零了的梅林,枯萎的花瓣早已零落化作泥。
阳光昏沉,也不会再有一对相依偎的男女,再并肩坐在这里……
她来到,那个陆贞曾救过他们两个的小竹屋。
自从他们离开后,这里便不再有人来了。桌椅上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她用手轻轻地碰触,上边便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指印。
她坐在那张高湛受伤时曾躺过的床边。那时,她心中因为阿殷的死有着哀戚,他们一起躺在这里,背对着背,互相汲取着对方的温度。
她为他擦拭伤口,在看着他的伤口被缝在一起那心中的酸楚仿佛现在还感觉得到。
是他告诉她,只有希望才会让人不再仇恨中堕落,只有感觉到希望才还会感觉到笑容。
是他让她开始重新信任一个人,可是最后,仍是他打破了这种信任……
她取出一块巾帕,将那块长广王的令牌还有他曾送给她的簪子放在了巾帕上,仔细地包好,然后才慢慢蹲下,将巾帕放入挖好的坑内。
“再见了,阿湛……”
高湛缓缓地走到她填埋巾帕的地方,蹲下用手将泥土拨开,微颤着手将它打开……
黄昏渐近,火红的晚霞映衬着充满阴鹫的天空。
她一人在人潮中慢慢地行走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充斥着淡淡的迷惘。
身旁,再也没有那个人。
她抬头看着周围,喧杂声像波浪般在她身边翻涌,来来往往的人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在她身边不停地穿梭,不停地前行。
“忻儿,你喜欢这簪子吗?”
“现在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了……”
“如果你受伤了,那才是我最大的疼痛……”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一阵,一阵地响起。她环顾着左右,想唤他的名字,可是,他明明不在,明明不会在了……
高湛走在人潮中,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
看着她失神地走在人群中,看着她被正面迎上的人撞着趔趄了一步。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羸弱的模样,让他好几次想冲上去将她好好地护在自己身旁……
等回到宫内,已是到了夜晚。
她没有回到青镜殿,她怕面对阿贞和丹娘担心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走入司乐司,司所中是一片安静,所有的人在这个时间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她从储琴室中取出了一把古筝,放在自己房间的案桌上,盘腿坐在地上。
她将双手置于琴弦之上,玉手轻挑,乐音慢慢泛开了涟漪,委婉而又有些哀愁的琴声缓缓流出。
她低首弹奏着一曲《汉宫秋月》,音色清冷,宛如悬于夜空的秋月。
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月色被云层所掩盖,泄露着点点的光亮。
他后背靠在她房外的墙上,听着她指下的琴音,眼底的痛楚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微弱的光芒斜照进窗棂,笼罩在她的身上。
屋外的月光朦胧,盖在他的身上。
哀愁的琴音,像是一种羁绊,困着彼此的心。在这暗夜笼罩的世间,绽放着微弱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不虐,但是也不甜。在整理思路的时候,还是有些感动的,也许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因为节奏加快了,所以这章并不肥。。。
而且思路有点卡壳,决定不接下去码字了,睡一觉,好好想想下一章要加些什么。
所以,不好的消息就是明天可能只能更一章了。。TT
要是明天下午1点前还没更的话,第二更就别等了。。。。
要继续收藏支持呐~~等待长评中。。。TT
☆、chapter 50
时间如白马过隙,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两个月。
薄凉的秋风,枯萎了嫩绿的叶子。
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什么事,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现在的她,脸上也开始重新出现了笑容。
“榕榕,大人难得这么开心地笑,你就再跳一个嘛!”司乐司的宫女们都盘腿坐在地上,起哄着让站在露台上的宁榕榕再跳一遍。
宁榕榕撅了撅嘴说道,“好啊,你们这些做姐姐的不仅不爱护我这个司乐司最小的妹妹,还都想让我再出糗一遍!”
罗忻儿坐在最前边莞尔而笑道,“你们也别为难她了,她若再跳一次啊可得把自己摔个狗啃泥了。”
“大人,你怎么能在那么多姐姐面前编排我呢,”宁榕榕不服气地走下台来,插着腰自信地说道,“虽然这舞蹈我可能是你们之间的最差的,但这唱歌你们有谁敢和我比?”
“这又有什么不敢的。”和宁榕榕一起学曲调的小鱼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露台上,还故意向众人福了一个身,才微笑地唱了一首《长衣袖》。
一曲还未罢,便见讯儿快步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有位公公来说刘雪羽在路上碰撞了给丽嫔娘娘送彩瓷的宫女,将那彩瓷撞碎了,丽嫔娘娘正扣着她要动刑呢。”
“真是活该,谁让她总是目中无人呢?”
“就是,就让她在丽嫔娘娘那受点刑,也好让她有点教训……”宫女中已开始有人幸灾乐祸。
她却站了起来,沉吟道,“讯儿,你先把我房里的彩瓷拿来。”
讯儿点了点头,便向她的房里走去。
“大人,”宁榕榕站了起来,“您不会是要去救刘雪羽吧。那彩瓷都珍贵啊!”
罗忻儿见讯儿拿着彩瓷出来了,便对榕榕认真地说道,“彩瓷再珍贵也没有一条人命珍贵。”说完便是带着讯儿一起往丽嫔所住的沉香宫走去。
“丽嫔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将彩瓷撞下的!”刘雪羽脸色惨白,使劲地在气急败坏的丽嫔面前磕着头。
“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让本宫放了你吗?”丽嫔满脸怒火地将一杯刚沏好的茶往她身上泼去。
滚烫的水溅在刘雪羽身上,她却不敢有一丝闪躲。丽嫔是娄太后的亲侄女,父亲又是左相,哪里,是她能比得上的。
“本宫这个月好不容易能分到彩瓷,竟然被你这个贱婢给砸碎了,你可知道一个彩瓷就要千两黄金,不杀了你实在是难以消本宫的心头之气!秋娘,”丽嫔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对陈秋娘说道,“你将这个贱婢带下去,让她将宫中的刑罚都受一遍,不能就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
刘雪羽听了立刻是血色全无,脚一软只能跪在地上哀求道,“娘娘您就放了奴婢这一次吧!娘娘!”
陈秋娘瞅了眼丽嫔的脸色,便知她不会放过刘雪羽的,于是上前抓起刘雪羽的手便要往外拖。
正在此时,守在沉香宫外的一位公公走进宫内说道,“娘娘,司乐司的女官罗忻儿求见。”
陈秋娘的手一顿。
忻儿……她怎么来了。
丽嫔低眉思忖了会儿,便说道,“那就传她进来吧。”
罗忻儿进来时便看见刘雪羽跪在一旁,脸上早已是呈现绝望之色,看见她眼神也未有什么改变,看来心中也是认定罗忻儿不会帮她的。
“参见丽嫔娘娘,”罗忻儿朝丽嫔屈身一拜,然后才开口说道,“丽嫔娘娘,这刘雪羽,今日冲撞了娘娘,但她是我们司乐司的宫女,再过两个多月各国的君主都要来我们北齐参加国宴,刘雪羽是宫宴上的舞娘之一,还希望娘娘能放她这一次。”
刘雪羽不敢置信地看着替她求情的罗忻儿,鼻子微酸,眼泪便是流下了脸庞。没想到自己从前那样得罪了她,却只有她一人来为自己求情……
丽嫔心中冷哼,嘴上却说道,“这司乐司难道没了这刘雪羽就不能在国宴上表演了?”
“刘雪羽是领舞,若是她出了什么事,表演便不一定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