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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上次的事情,那张票最后也没有找到,不管怎么说都是小邵的责任。行长说让他赔他也赔不起,责任还是行里担着,但是怎么着他也不能在这干了。本来说是要开除他的,还是他舅妈来找行长求情,最后让他自己辞职完事。”
思雨粉嘟嘟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得眉飞色舞,一脸看热闹不嫌腰疼的表情。我想,即使那天的票据是她弄丢的,想必她也是无心的。思雨无非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千金,除了缺心眼儿之外,倒也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去设套陷害别人,更何况小邵和她根本没有过结。
不过想想小邵那么努力地想要融入这个根本不适合他的环境,那么虔诚地想要得到这群对他毫不在意的人的认可,我还是不免替他难过,“小邵太可惜了,他是真的很用心,想把这份工作做好的。”
思雨大喇喇地摆摆手,“哎呀,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他根本不适合做银行的工作啦。离开了反倒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谁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我淡淡笑笑,“没想到你这么看得开。”
思雨以为我在夸赞她,得意的冲我抛了个媚眼儿,又喜笑颜开地说,“你不在这几天还发生了好些事呢,你知道xx公司那个白总吗?就那天和咱们一起吃饭那个?”
我心猛地一沉,胃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阵一阵地往上翻腾,“那个姓白的?他怎么了?”
思雨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依旧有声有色地说,“他呀,得罪了人,被修理的不轻,在医院躺了都十几天啦。圈子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白胖子这回丢人算是丢到爪哇国了,以后估计也没脸在圈子里混了。”
一听那畜生被揍得进了医院,我激动得心脏都跳起了舞,血液都在身体里咕嘟咕嘟唱起歌来了,恨不得立马跪下祈祷感恩上帝,不知道是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出的这口恶气。可不由得想起那个女人在医院说过的话,忙屏住了顿时急促起来的呼吸,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是吗,他不是很有势力吗?得罪了谁,敢下这样的狠手?”
思雨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算什么有势力,不过是地痞流氓出身的暴发户,发迹了也还留着道儿上的做派,一般人缠不起罢了。他年轻时给卓老太爷开过车当过贴身保镖,听说倒也出生入死了几回。后来卓家给了他一些生意,也慢慢扶植他,算是作为报答。他整天仗着卓氏在背后撑腰,狐假虎威,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横行霸道的。我爸早就说,这货早晚要栽回狠的才会安生。”
思雨说着说着嗤笑了一声,“只是没想到还是窝里反,被自己主子捅了一刀。”
我一愣,忙问,“难道他惹了卓家的人?”
思雨葱段儿一样白嫩的手指捏起了下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按理说他和卓氏那样子的关系,他不会没脑子到去得罪卓家的人啊。可是,这次确实有人大大方方地放出话,说是卓家做的没错。”
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卓越一手插着兜,站在医院花园里,一脸平静的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得喃喃道,“卓家的人,难不成是卓越下的手吗?”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来看不透卓越,但是我除夕夜蹲在漆黑的大马路上哭,他会开车跑来接我,还买来温热的吃食哄我。我心情不好,他会带我去偏僻雅致的小店,吃那些有趣讨喜的菜。秦飞泫出事那天,他二话没说开车送我去医院,还在医院陪了我一整个晚上。第二天知道真相的时候,如果没有他抱住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卓越在我眼中从来不够清晰,却一直很温柔,甚至还很善良。
在我眼里温厚善良的卓越,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吗?
“也不一定啦,我爸说卓越处事一向是出了名的低调。”思雨摆摆手,扬了扬描绘得很精致的弯眉,大大的蓝眼珠又骨碌转了一圈,“卓家厉害的人物又不只他一个。”
☆、第20章
我放下东西,换好衣服,就赶紧去了经理办公室。经理见我回来,还客气地问我家里人身体康复得如何之类,我受宠若惊地狂点头,说已经没事了,多谢经理关心。
寒暄完毕,我正准备回去工作,经理却示意我坐下,“小秦啊,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我不由得一怔,心想他老人家能有什么事情麻烦我啊,可嘴上还是忙不迭地应承道,“嗯,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完成。”
经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秦,你和卓越是不是很有交情?”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和卓总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原来不过在教授的家宴上吃过一顿饭。”
“但是从你进行到现在,卓总可没少关照你。就连这次你家出了事情,都是他直接跟行长打招呼,从上到下关照下来,才能让你休息这么久。不然咱们行的制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哪个新人能批下来这么长的事假?”
我没想到经理会这么说,我偷偷地观察他的反应,他还是和平时一样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严肃得和开述职大会时一样。我心里有鬼,自己做了坏事,就异常敏感,生怕别人知道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潜规则。我不知道卓越都关照了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一向绝口不提那件事。但经理是个人精,我有点不相信经理的话,“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经理叹了口气,“还是上次小邵惹出来的祸。他上次丢的那张票据,支付方就是卓氏在欧洲的一家子公司,现在没了票据根本没办法找对方承兑。行长的意思,这种事情打官司旷日费时,影响咱们行的声誉,更何况本身就是我们自己的失误。最好的法子,就是能找到对方协调一下,毕竟这次他们的合同已经顺利履行了,我们这边也有记录,如果人家能痛痛快快把款项支付了,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我吓得忙摆手,话都说不顺溜了,“经理,我真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我和卓总撑死算是个同门师兄妹,人家看在恩师的面子上多关照关照,那是人家尊师重道,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我和他这点交情根根本连一百块都顶不上,更别说七千万了。这事我实在是办不好,让您失望了。”
经理摇摇头,“你也别太大压力,你先去试试,不行再想办法。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我查了一下,这单子不是卓越笔下的,是卓远的。你把这意思跟卓越说一下,看人家肯不肯帮忙。该怎么招待怎么招待,开销直接拿回来我给你报。”
没等我拒绝,电话就响了,经理拿起来话筒一听,立马毕恭毕敬地说,“是是行长,我正准备去呢,您讲?”说完另一只手拿起签字笔在记事本上做记录,抬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一看没了转圜的余地,只好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经过了秦飞泫的事情,我实在怕了他们这些人,想到还要再和卓越有瓜葛,心里就有点惴惴不安。可经理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矫情。纠结了一上午,还是给卓越发了条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下午,手机安安静静地一声都没有响。
到了下班时间,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出乎意料的是轻松之余还有一丝失落。卓越果然还是卓越,他和我之间依然是客户与柜员的关系,连经理都觉得他待我不一般,那也不过是错觉。
我走到路边的公交站牌下等车,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人们三三两两地唧唧喳喳聊着天。不时的有公交车停下来,呲的一声释放出难闻的尾气。我靠着广告牌站着实在无聊,就翻出手机看新闻,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小邵。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他出事那天。他吓得惊慌失措地大哭,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还不忘对着我假装坚强,宽慰我让我放心,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着想着就翻出了他的电话,不知不觉就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了小邵爽朗的笑声,“沫雪,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刚才还在想呢,你太不够意思了,我都走了这么久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我笑道,“你才不够意思呢,走了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前段时间我家里有点事,一直在请假,今天一回来就听说你……已经辞职了。”
小邵声音依旧很清朗,“嗯,对,自动辞职,也没在档案上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录,已经算很不错了。”
我替他惋惜,“其实那件事情根本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的责任都还不知道,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小邵淡淡笑笑,“其实真的没什么,这件事情只能是我的责任。刚一开始确实很灰心,觉得自己这么努力,为什么非但得不到回报,反而摊上这么倒霉的事情。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伤心了好几天,爸妈也跟着揪心。后来行长找我谈话,说让我自动辞职,我以为我会很愤怒或者很失落,但是也没有。那一刻反倒觉得轻松,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里了。”
我没想到小邵会是这种心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根本就不属于那里,我坐在那里重复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枯燥工作,根本没有任何的激情和乐趣可言。我每天和行里的那些人笑着打着招呼聊着天,可一点也看不透他们真实的情绪和想法。我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和那些人一起,呆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呢?想想都觉得后怕,之前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到。”
我叹了口气,“那叔叔阿姨怎么说呢?他们不是一直很希望你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吗?”
“昨晚上吃饭,我妈还看着我说,自从我上了班,就没见我真正开心过一天,现在辞了也好。我想,他们还是更希望我能快乐吧。”
我很替他欣慰,“那真好,你能这样想,我也替你高兴。”
“我现在只是觉得,青春那么短暂,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轻松点呢?做些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找到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过自己真正想要过的人生。我想即使最后不成功,只要一直在路上,也不会不成长。”
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手机上显示“卓越来电”,忙跟小邵告别。
小邵一如既往好脾气地笑,“你去忙吧,不过沫雪,有时间记得联系我,你一直都是我很重视的朋友。”
我很感动地切断小邵的电话,又接起卓越这边,“卓总?”
卓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沫雪,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下午一直在开会,手机在办公室,刚才看到。”
“哦,没有没有。”我忙解释,“只是前段时间您帮了很多忙,今晚正好没事,想问问您有没有空,请您吃顿饭。”
“哦,是这样。”卓越的声音一下子缓和下来,“我的会还没有结束,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等公交车。”我跺跺脚,天寒地冻的,站了太久脚都发麻了,“站了好久车都还没来。”
“那我派个司机去接你,你先来我们公司坐一会儿,等我散会了就一起吃饭,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卓越今天还打算见面,“其实您要是实在抽不开身的话,也没什么……”
“没关系,正好我也饿了。你稍等一下,我会让司机马上过去。”
卓越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卓越这个人很妙,他的强硬和他的温柔一样,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很快就接到了卓越司机的电话,过了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面前。司机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很礼貌的下车替我开车门,等我跨进车门之后自己才坐进来。一路上没什么话,只是很专注的开车,车开的非常稳,一路上连堵车带等红灯的,却没有一次突兀的颠簸。我不禁默默感叹卓越调教人的能力,连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司机都和他是一个脾气。
我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觉得车子里静得有点发闷,扭头问小司机,“我开点窗子透透气,你不介意吧?”
司机微微摇了摇头,“没关系,您请便。”
我把窗子稍稍降下来一点,一股子清冽的冷空气顿时蹿进了车里,直腾腾地扑在脸上,呼吸一下子畅快了起来,“外边还真是挺冷的。”
司机也应道,“是啊,今年比前几年都冷。”
我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