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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三少爷您好坏,明知道转了头会晕的。」芽儿娇笑着,但仍就着三少爷揽在她腰间的手飘飘然地旋转了好几圈,然后脚步有些不稳地踉舱了几下,一不小心还跌坐在三少爷的腿上。
「小心。」三少爷忙伸手圈住她的腰,两人形成一副豆蔻少女伏在三少爷胸前的小鸟依人模样。
「嗯,我想到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赏你一副首饰跟一盒丹朱,至于粉就不用啦,年轻少女的皮肤最美啦,不需要擦那些多余的粉,不过擦些丹朱看起来会更精神些。」三少爷认真地说,弯起的指节滑过芽儿光滑柔嫩的颊,芽儿轻颤着羞红了脸。
「那、那三少爷要赏给笙儿什么呢?」半晌后,芽儿抬起酡红娇颜,拉过双生弟弟撒娇地问道。
三少爷笑道:「芽儿,你还真是尽职的姐姐耶,自己有什么也一定帮弟弟争取到一份。」
芽儿嘟起嘴,嗔道:「三少爷最讨厌了,就爱笑话人家。说嘛,如果是笙儿,您会赏些什么?
「你猜呢?」三少爷逗她逗乐了,笑眯了眼问。
芽儿跳了起来,转到始终安静地立在一旁的弟弟身后,伸手搂住弟弟的肩,半是吹捧半是撒娇地道:「嗯,三少爷的心思,我这个小丫头又怎么猜想的到呢?不过笙儿这么可爱,不管戴什么配件也一定都可爱得紧。您说是吗?」
「嗯。」三少爷笑吟吟地,如芽儿所愿地将视线转注到笙儿身上,脑海中却不期然地浮起另一张淘气、古灵精怪的少年脸庞。如果是另外那名少年的话,什么赏赐一定都比不上银子那般讨他欢心吧!他会说:『既然都一样要赏赐,少爷您还不如折现给我吧!』这般市侩、这般没有情调,却这般打动自己,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心思这么单纯,一点都不必花脑筋去猜测他的想法,让人相处起来更觉得轻松。
「。。。。。。少爷,您说这主意好不好?少爷、少爷!」芽儿跺了跺脚,嗔道。
三少爷这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讨厌,少爷您到底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在听人家说话嘛!」芽儿状作气恼地双臂抱胸,将一脸受伤神色的笙儿往前一推,「您瞧,笙儿多可怜,都快哭了。」
「抱歉抱歉。」三少爷忙将笙儿拥入怀中,一面想念起那个相处容易的同龄少年,一面口中喃喃安慰:「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赏笙儿些什么好呢。。。。。。」
「我看。。。。。。」一旁的芽儿又开始咭咭呱呱地插嘴出起主意。
「可以了吗?」小院月洞门外的三人之间却是与屋内极端不同的安静氛围。
发声的青年自怀中掏出手巾递给有如稻草人般僵硬却摇摇晃晃的小豆荚,小豆荚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爬满濡湿。他不敢抬头望向递给他手巾的亦善,也不敢看向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阿青,就生怕看见他们脸上流露出对自己的自作多情、妄想高攀的耻笑神情,或是,同情。
那就是三少爷的未婚妻吗?果然是个好甜蜜的姑娘。
隔着有些遥远的距离,小豆荚听不见屋内的对话,但看着三少爷与那一男一女漂亮的孩子显得亲昵甜蜜的举止,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内心传来破碎的声音。心底碎裂的,除了对三少爷的信任,更有自己始终真心,但此刻却显得如此不值一晒的付出与爱情。当亦善的手掌带着安慰拍在自己的肩上的时候,小豆荚眼底噙着的泪水再一次忍耐不住地淌了下来,胸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善哥,我。。。。。。还有机会离开应家吗?」虽然哽咽着,小豆荚还是勉强自己挤出这么一句话。「我的心胸还不够宽大,大概。。。。。。没办法无动于衷地祝福三少爷婚姻幸福。」
平常时候,亦善绝对不会鼓励他用逃避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感情,但此时此刻小豆荚的这句话却正是他要的结果,亦善虽然胸口充塞着内疚,还是道:「我可以请求大少爷看看。」
小豆荚低哑着声音问道:「大少爷不怪我勾引三少爷么?」
亦善微微一笑:「这个你多虑了,大少爷一向认为下属的犯错一定跟他的主人脱不了干系,他不会只怪你的。」
「多谢大少爷,但是,这也不是三少爷一个人的错,我不想。。。。。。连累三少爷。」小豆荚垂着头低低地说。
「你是个好孩子。」亦善将小豆荚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脊。「我答应让你离开应家,只是你生在应家、长在应家,你离开这里之后,能够到哪里去?」
是啊?他能够上哪里去?
小豆荚心底一片茫然,从呱呱落地张开眼到现在唯一熟悉的,就只有应家。从会说话识人事开始,被教导的就是要忠心服侍应家的少爷。现在突然要离开,他虽然离意甚坚,但对茫然未知的未来与外面的世界,却也不禁感到一阵阵的不知所措与恐惧。
亦善见他这般,不禁叹了口气,「我帮你安排吧,只不过有三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什么条件?」小豆荚迷惘地拾起头。
「第一,随时跟我保持连络。」
「嗯。」心里想着,善哥是为了不让自己做傻事才做出这要求吧?那么自己当然不能辜负善哥的好意。小豆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第二,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三少爷在你面前跟你忏悔时,请你听听他想说的话。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亦善注视的小豆荚,提出第二个条件。
这回,小豆荚花了久一点的时间犹豫。当心里的伤痛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下意识的本能让自己隔绝痛楚保护自己。在这个时候,他宁可不要再见那个人,不想再度回想起他带给自己的伤痛。只是,善哥都这么说了。。。。。。加上,小豆荚并不认为三少爷还可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他慢慢地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
「第三,也是最后一个条件。」亦善深吸了口气,停顿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请你无论如何,原谅大少爷与我,对你和三少爷做的任何事。」
小豆荚一怔,心想亦善指的该是之前在三少爷房里、还有将自己关入柴房里的事,虽然心情处于极度低落的情况下,但还是勉强挤出个笑道:「您放心,善哥。要不是您们,我又怎么会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在作一个梦呢?。。。。。。即使那个梦是这么地美好又短暂。」说到最后,小豆荚已是声若蚊鸣、几乎要抽咽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小豆荚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很快地便又抬起头,拉着亦善的手诚心道:「善哥,我不会怪大少爷和你的。相反的,我还要感激你们呢!」
椎心的痛楚在看到小豆荚真诚的眼眸时硬生生地刮过亦善心头,痛得让他忍不住别开目光不敢直视着小豆荚,「是吗。。。。。。小豆荚,你是一个天真又单纯的孩子,出去以后,干万要小心人心,别呆呆地被人卖了,还乖乖地帮别人数银子,知道吗?」最后这句话,是真心的忠告。
小豆荚破涕为笑,「当然,善哥,我才没有这么傻呢!」
你就是这么儍啊。。。。。。
亦善凝视着面前既天真又单纯的孩子,心底泛起一阵阵不舍的情绪。只希望,大少爷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三少爷也不要真的亏欠这个几乎像是自己弟弟的孩子,要不然。。。。。。身为帮凶的自己真的会愧疚一辈子的。
「那么,我明天就送你出去吧!」亦善最后说道。
没有思索太多,满心痛楚的小豆荚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他成长的记忆、甜蜜又痛苦回忆的地方。他应了声「嗯」,最后百般依依不舍地望了眼三少爷流露着愉快笑颜的侧脸,一咬牙,转身就快步地离开了。
愈相处的久,三少爷就愈发现他大哥拨给他的一对侍婢是多么的巧语解人。
先说芽儿的能说会道、妙语如珠给原本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高兴时在院子里洗着衣、晒着被里扬声唱起小调更是娇脆如珠、莺声呖呖。她的一双巧手既会绣花缀鞋、又会下厨蒸小点,当真没事的时候她甚至就拉着三少爷在院子里搜集着花叶树果,卷起袖子来压汁酿酒。现榨现酿好的果液酒汁虽然没有外头专门买卖的那般可口美味,倒也香醇顺口别有一番风味。
再说笙儿。虽不若双生姐姐那般巧言善语,但弹得一手好筝、吹得一支好笛,让人宁可听他多奏上一曲,也胜过在外头沾惹一身俗事。而这一对天生手巧的双生姐弟,姐姐擅闺阁之事,弟弟笔下则能写会画,随手几笔,就是一幅三少爷或其它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俏皮神情,再添上几句打油诗,时时逗得大家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舍不得对他的无辜怕生发作。又或者随手雕上一个小物、或三两下绑只纸鸢,让人玩得开心又爱不释手。
三少爷不知道他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哥哥究竟是打哪儿找来这一对解人儿的,但当他被告知终于可以踏出他的院落时,也已离那个扰人的夜晚过了近把个月。而这一段时间,他竟是过得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当然,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晚上,听着笙儿那如泣如诉的笛声,他会深深地思念着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爱人。不知道他冷不冷?吃得好不好?衣衫穿得可够暖?可否。。。。。。也正跟自己望着同一个月亮,或者。。。。。。早已呼呼大睡了?想到这个,唇边不自觉地就流泄出爱怜的笑意的同时,内心也更焦躁,深深地怨恨起自己的无力,竟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头上最重要的那个人。
只是当这样的情绪使他第二天显得闷闷不乐时,他身边的两位解人儿便会使尽浑身解数,或是逗他笑、或是缠着他、或是带着他体力劳动,总让他再也忙得没时间想起。就这样一曰又过了一曰。
「你说大哥终于准许我出去了?」不敢相信地重复诘问着正在他面前摆置早膳的笙儿,三少爷如愿地看到经过这一段长时间相处总算不再羞涩如初的少年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我可以出去了?」像是不敢置信地喃喃重复着这一句,在笙儿还没来得及再次反应时,三少爷却猛然站了起来,用力之大,连身后的椅子也被他撞得『碰』地一声倒在地上,吓了笙儿好大一跳。但三少爷却没有注意到,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拔腿就往外冲。
「三、三少爷?您要去哪儿?」在院落外头与端着甜点正要进去的芽儿擦身而过,三少爷甚至没有理会她,心里头只有一个人影,心里头万般牵挂、千般思念的。。。。。。就只有那一个人影。
没人!!
气喘嘘嘘地半扶着柴房门框喘着气,三少爷焦急地环顾了下四周,没看见屋内该有的人影。他急步在屋内晃了一圈,手里掀掀这头的稻草杆、翻翻那头的柴堆,没人!是已经被放出去了吗?
胸口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股焦躁感却又同时在心头升起,放出去了,去哪儿了?是被与关到另一个地方了?还是被分派到哪一个房里服侍了?
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柴房里绕了一圈又冲出来,才在心里犹豫着该往哪儿去找人,三少爷就看到追着他来的芽儿跟生笙儿两人紧张地跑过来。
「三少爷,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突然跑出来了,吓死芽儿和笙儿了。」芽儿脆声埋怨,「早膳都快凉了,还是请您赶快回去用膳吧!大少爷交代了,今儿个是老爷的六十大寿,各房的夫人及少爷小姐们都得去正厅里向老爷跪安祝寿才行呢!」
大哥?是了,问大哥,大哥一定知道小豆荚被送到哪里去了,即使大哥不知道,大哥身边那个万能的左右手也一定知道。
心思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旦被放开了羁绊的缰绳,就再怎么样也停下下来。他想见小豆荚、他想见小豆荚,渴望的心情在强力压抑的那道堤防一旦被冲开了一道小口之后,就如同溃决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强烈的渴望心情逼得他胸口不断发紧,即使知道他已经离开柴房这里,也要看见他安然无恙才肯放心。
「大少爷现在人在那儿?」他问。
「大少爷?」芽儿一怔,虽不明白三少爷问话的动机,但仍回答道:「大少爷一大早就到大厅向老爷问安并张罗一些拜寿的事宜呢!三少爷,您要去哪儿?」
无视于芽儿的叫唤及笙儿忧心的面孔,三少爷快步往大厅的方向走。
不愧是南京城里首富的生辰,别说应府外一大早就挤满了要来拜寿套交情的人潮,光是大厅外这个熟识交好、那个亲朋子侄,商行亲属等着请安问好的就挤了一大票人,拜寿的礼品箱子清单更是堆得像是座小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