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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喝不了烈酒,就带了一瓶低浓度的葡萄酒,听说味道还不错,喜欢吗?”谢章溢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他舔了舔嘴唇,说:“有点甜,你应该喜欢,但我喜欢比较烈的酒。”
“你这小子挺幸运的,这一辈子都保持这么帅,而我们都会变老,变得直不起腰,变得牙齿都松掉,变得一点都不帅,这么一想,我倒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有时候我在想,我要不要就去天堂找你玩算了,反正蓝渃已经有了杜弘一,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要不我去陪你吧?”
谢章溢侧过身子,看着遍山的野花,回头看了眼苏忱,说:“好不好?”
空气中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谢章溢强忍着泪意和内心深深的孤独感,“我问你呢,我去陪你,好不好?”
“你他吗的倒是回答我啊!说话!别他吗的让我像个傻逼一样!”谢章溢回头将手中的酒瓶子用力地砸在苏忱的墓碑上,溅起的酒弄脏了衣服,而那玻璃碎片飞到脸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溢了出来。
谢章溢捂着脸缓缓地坐在墓前,脸上的表情揪在一起,他无声的哭泣着,孤独,痛苦,不舍,或是对苏忱的想念,这些情绪怎么就这么折磨人。
眼前是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谢章溢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颤抖着手拾起一片玻璃,锋利的碎片在阳光下有种刺眼的光芒。
死亡是不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世间所有悲伤的,痛苦的,难以面对的事情都与自己不相关了?将玻璃碎片放在手腕上,在那一刻,谢章溢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渺小,如同尘埃,在世间没有目的地飘散着。
闭上眼睛想要狠下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耳边却突然传来苏忱的声音,“别傻了。”
苏忱说,别傻了。在第一次为蓝渃喝得烂醉,开玩笑说要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苏忱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子,说,别傻了。
苏忱将烂醉如泥的谢章溢背回床上,看着醉后哭得像个小孩的谢章溢,眼底里的情绪深沉而忧伤。醒后的谢章溢迷迷糊糊地问他,昨晚我有没有失态?
苏忱只是笑着摇头,说,没有很失态,就是哭着要从楼上跳下去,然后整栋宿舍楼的人都在看我怎么使出吃奶的劲拉一个疯子。
谢章溢大笑,说,我才不会这么傻。
苏忱也笑,眼睛看着他,说,嗯,我知道。但你以后能别动不动就要自杀么?多大点事。
从回忆中回来,谢章溢在空无一人的墓地里放声大哭,他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扔在脚下,整个人靠在苏忱的墓碑前,溃不成军。
爱情是不能用时间的长度去衡量深浅的,只能用痛的程度去体会。
第九十六章 送别
经过多年的思考,全家人都决定让杜弘一去美国学习深造,那里毕竟资源很丰富,学习的氛围也很不错。
南城没有直达纽约的飞机,要先坐火车到广州,到广州再坐飞机去纽约。蓝渃一言不发地在房间里替他收拾行李,剃须刀,白衬衫,还有加厚的棉袄,两人的合照,似乎要带的东西有好多,行李箱都被挤得满满的。
杜弘一靠在房间门边上,眼睛不舍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她的动作有些笨拙,白衬衫被她叠了又摊开,叠了又摊开。她似乎并不擅长叠衣服。
淡笑着走过去,伸出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别忙了,让我再抱抱你。”
“别闹。”蓝渃转过身推开他,说:“下午三点的火车,待会还要吃了饭再走,现在不收拾就来不及了。”
“我来收拾,你看你,笨手笨脚的。”杜弘一笑道,看见她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情十分愉悦。
蓝渃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动作利落的收拾好行李,他看到她偷偷放在他行李箱里的毛绒小熊,有些愕然地捏着小熊的脑袋,“……这是干啥?”
“这个,”蓝渃笑得有些孩子气,她挠了挠头,说:“我最喜欢的娃娃,送给你。额……你可以抱着它睡觉。”
杜弘一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不远万里地带着一只小熊漂洋过海是不是有点……有点怪异?不过既然是她送的,那么就可以因此破个例,他笑着将小熊放回行李箱里,说:“好,那我晚上想你了,就抱着它睡觉。虽然……它没有你这么软绵绵的。”杜弘一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胸部。
“闭嘴!”蓝渃将枕头朝他扔去,他总是会开一些让人无语的玩笑,自己还在那里笑得很开心。
杜弘一刚想反扑过去。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蓝母推开门走了进来,说:“快出来洗手吃饭了,待会老头子非要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就让他送吧。多好的表现机会。”蓝渃笑着调侃。
“说什么呢,赶紧过来吃饭,菜都凉了。”蓝父说着,便拉开了旁边的椅子,朝弘一招了招手,说:“弘一过来坐。”
“爸,这是我的位置。”蓝渃说道。
“你先过去跟你妈坐,我们爷俩好好聊聊。”蓝父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么快就偏心了?谁才是你亲生的啊。蓝渃在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看来父母还是很喜欢弘一的。这让她也放轻松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这么多,有缘分的人总是会重逢的,就像她和弘一。
“弘一,吃这个。你去了美国之后,天天吃的都没家里的好吃,都是一些速食食品,没什么营养。”蓝父说着,给杜弘一的杯子倒了一些果汁,说:“你今天坐车,就不喝酒了。喝点果汁身体好。”
“叔叔,我不在蓝渃身边的时候,您可别让别的男人接近她啊,她缺心眼着呢,谁好谁坏分不清,您看着点儿。”
“哈哈。蓝渃这孩子是单纯了点。”蓝父有点忍俊不禁。
蓝渃伸出手朝杜弘一的大腿捏了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但表面上还是作出很淡定的样子,回头看着她,“小手挺有劲嗯?”
“让你说我缺心眼。”蓝渃冲他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屑。
“本来就是,还不让说。”杜弘一继续逗她,在她想要反驳之际,他猛地朝她的脸吹了一大口气,她的刘海凌乱地飞了起来,蓝渃傻傻地愣在那里,杜弘一大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赶紧吃饭!”
南城的火车站还是这么热闹,春节刚过没几天,那些要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就已经挤满了火车站的候车厅。大包小包的年货摆在地上,蛇皮袋都装得鼓鼓的,兴许都是家人担心他们在外吃不好,有什么好的都会让他们带去吧。
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靠近角落的玻璃窗,记得2007年两人一起去香港看陈奕迅演唱会的时候,就是从这个火车站出发去广州转车的,那时候候车厅靠窗的位置还只是一个用木板叠起来的高台,现在做成了一排排的长椅。
真的是所有的东西都在改变,不管是人,还是事,庆幸的是身边的人,还是他。
蓝渃有些动情地看着坐在旁边的杜弘一,他回过头也正在看着自己,他说:“还记得07年的时候,你是坐在这里等我的吗?那天我来迟了,刚进了候车厅就看见你坐在这里,左看右看,样子好着急。我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多好看,直到你看见我,张大嘴巴就骂骂咧咧的,我就笑了,在心里说,就是她了。”
杜弘一一边说着,一边回味地笑着,蓝渃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还算你当年有眼光,现在有没有后悔?”
“从来没后悔过。”杜弘一伸出手搂住她的背,只是后悔没抓她太紧,后悔有很多话都羞于说出口,导致两个人错过了这么多。
火车很快就进站了,杜弘一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低声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杜弘一提着行李往列车走去,蓝渃看着他高大的背景在人群里越来越远,心里顿时惊慌得颤抖,她好害怕,好害怕往后的一千多个日夜,再也看不到他那张笑得坏坏的俊脸。
她尖叫着冲进人群里,推开拥挤的乘客,身后传来乘客们一阵不悦地咒骂声,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杜弘一心里一惊,刚转过身来她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手中的行李掉在地上,他动情地用双手环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不顾周围乘客异样的眼光,他只是将她抱得很紧很紧,紧到他们都快要融为一体了。
直到身后传来了火车即将离站的汽笛声,他才松开她,抚摸着她被眼泪弄得湿漉漉的脸颊,低声说道:“还追出来做什么,想让我舍不得走吗。”
“对不起,我没有克制好自己……”蓝渃抬头看他,眼睛鼻子都红红的。
杜弘一忍住澎湃的内心狂潮,他何止舍不得,但是舍不得又如何,他承诺的事情,就要完成,这是爱她最起码的条件。
“你去那边遇到漂亮的姑娘,看看就好了,不要爱上她们。”
杜弘一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弯下腰轻抚她的发顶,说:“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吃得圆圆的。”
蓝渃点点头,看着他直起腰来拿着行李往车门方向走去,他回过头来看她,朝她挥手,“回去吧,傻妞!”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蓝渃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列车已经开始启动,缓缓地前行着,她一路追,心中纵使有不舍,也只能让他去了,这一别,又是三年。
杜弘一透过车窗看见她追随的身影,但他不敢探出头去回应她,他怕再看见她他就舍不得走了,他只好坐在位置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会。
火车终究是离开了南城,坐在前往广州的列车上,一路的风景,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次的旅途只有他一个人了。
刚侧过身想要靠着窗睡会觉,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打开手机,心里一暖,是她。“路上小心点,等你回来。”
“我真想现在就跳车窗下去,兴许天黑之前能回到南城。”他回道。
没多久,蓝渃就急急忙忙地打电话过来了,“杜弘一你疯了!”
“我只是说说,天知道我多想这么做,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窝囊。”杜弘一握着手机,眼睛看着窗外的树木,低头说道,“蓝渃,我爱你。”
蓝渃拿着手机的手一颤抖,眼泪就掉下来了,蓝母在旁边沉默着递给她一张餐巾纸,蓝渃直接就往脸上一阵乱擦,为了不让自己的哭声不让他听见,她早早就要求挂电话了,“我也是,先这样吧,我挂了。”
蓝父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后排的默默揉眼睛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说:“你别怪爸爸,爸爸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他。”蓝渃将头抵在车窗上,小声地说道。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三年的时间,很快的。”蓝母侧过身,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道。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可以让很多人走进你的生活,同样也会有很多人走出你的生命,你可以变得更好,也会变得一无是处。三年,真的像传说中说的,一闭眼就过去了吗?
到达广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随意找了家旅馆就住下了,他让自己疲惫的身躯躺在房间的大床上,鞋子都没有脱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将面对的未来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杜弘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想念她想念到发狂的时候来一次国际越洋电话。不能触碰,不能拥抱,不能接吻,就像是对着空气诉说着心中的爱恋。他们,就要经历传说中的,三年的异国恋。
第九十七章 他走之后
杜弘一走之后,蓝渃觉得很多事都变得平淡起来,每天照常起床和黎琼去上课,吃着学校饭堂里让人毫无食欲的饭菜,看校园里的情侣们牵着手走过。一切都风淡云轻,她就像一个有故事的温婉的女子,等待着爱人的归期。
学校六十周年的校庆就要到了,学校花了血本来打造一个像样的舞台,黎琼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长,自然要表演一些什么。
黎琼回到宿舍便拉过蓝渃和庄兰,闫婷婷敷着面膜也都靠了过来,黎琼有些激动地说:“姐妹们,我的机会来了,我想在校庆晚会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陈子昂表白,这样的话,即使他不接受,全校的女生也都知道他是我的意中人。”
“你疯了?”庄兰惊讶地推了黎琼一把,闫婷婷淡定地伸出手摸了摸黎琼的额头,说:“病得不轻。”
黎琼拍开闫婷婷的手,认真地说:“我是认真的,蓝渃,你也觉得我疯了?”
蓝渃淡笑着,说:“我不认为你疯了,我懂你的感受,当爱一个人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什么都管不着了,你若是喜欢,就尽管做吧,青春就疯这么一次,不管成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