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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仙君太放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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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套后一套的,她居然还笑我是偷脸小贼,我呸,她才是小偷呢!她便以为什么都能学什么都能偷,她便以为修成应龙就能讨主上的欢心了,我呸!就她?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堕魔!死了才好呀!”
  莲兮听着前半段,以为她指的是封潞,待听到最后一句,才明白过来。
  “她……是指夭月?”
  “还能有谁呢!”青青愤愤不平,又念叨起来:“凭她的天资,能修得蛟身已是上苍开恩了,还想修成通天应龙。白日美梦,我呸呀!”
  青青除了面相与莲兮近似,便连说起话来也是莲兮罗哩罗嗦的德行,她数落了一通夭月,却全是答非所问。莲兮听着有些糊涂,忙打断她问道:“那……阿落呢?”
  “唔,当年阿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本修龙心法送了夭月,骗她说,凭着心法勤加修炼即可破境修得真龙。可是那心法的行进顺序被颠倒过,她照学之后经脉倒逆,才致最终堕落成魔。后来被主上察觉了,震怒之下便将阿落投入湖底罚他受苦去了……”
  夭月堕落成魔,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因由,莲兮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惊怔,失声说:“他果然是这样在意她的……”
  青青连连摆手,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嘀咕道:“我嘛,虽然只是一琴所化,连玉茗阁的大门也迈不出去,对外边的事知之不详,但大概也猜出几许来。我想,阿落当年应当是被人唆使,叛主在先,才叫主上那样生气……”

  第八一节 浊水迷离 长夜未央(2)
  青青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外头传来两声轻咳,随即有人在门板上叩了一叩。
  青青最是怕生,从来不愿与外人碰面说话,这时一听敲门声,立即往桌案上一躺,重化作墨绿三线琴的模样。
  莲兮将掌间残余的碎米抖落在地,任那傻鸟自个儿吃去。
  便是心中千百个不情愿,她也只得替人开了门。果不其然,来人墨衣紫带,是一副天刑司的打扮。
  莲兮倚着门框,将手臂抱在胸前,打量了那人两眼,问:“今儿个怎么是你……小六呢?”
  她被禁足在玉茗阁已有许多日子,在最初的半月里,每日早晨都得例行公事,被几个天刑司的仙官押去执法宝殿过审一遍。
  天刑司以执法老儿为尊,底下是他七七四十九个弟子,长幼排序,在宝殿中各有司位。莲兮虽有一纸罪状捏在执法尊君的手上,但只要一日不得定罪,她便依旧是与执法老儿平起平坐的东莲尊君。由掌世天帝赐下的一道御字金令,原本被天刑司充作缉拿她的凭据,现如今却成了她的一枚护身小符,人人都敬她是帝尊亲请的客人,更不敢对她有半点轻慢。
  是以,每每莲兮应审时,少不得还要天刑司的众多小司儿端椅奉茶伺候着。执法老儿端坐在堂上,循着罪状条目挨个问责过去,她便翘脚坐在堂下,挨个支吾一声,或是不明”或是“不知”,再没有第三种答案。她啜茶时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笑容,任由那执法老儿吹胡子瞪眼睛,将一张审案台拍得震天响。天刑司除了一纸匿名告发的诉状之外,再没有旁的佐证,她不认罪,也没人奈何得了她。过审之事,一日拖一日,直误了大半月,仍是毫无进展。天刑司事务繁琐,执法尊者哪来那么多富余时光同她瞎耗。于是,原本每日例行的审问被延长到了后来的五日一审,继而半月一审。无审之日,天刑司便派个小仙官在天梯的口子上守着,一是防她走脱,二是防着不让外人进入。于此之外,任她在玉茗阁的地界内上窜下跳,便是闹翻了天,也一概不管。
  给她守门的仙官是执法老儿座下排序最末的十个弟子,从倒一到倒十,按日轮流排班。每日清晨换班时,新班都会来她的寝阁前吱应一声,顺便取走一张她亲笔书写的签条隔日带回司中,既是当班凭证,亦证明莲兮本人尚在玉茗阁中呆着。
  久而久之,那十个小司的面孔,莲兮自然都识得了。
  门外立着的小仙官名唤敬阑,被莲兮简而化之称作小七。他皓齿明眸生着一张娃娃脸,天生一副书生似的儒雅气度,没有半点天刑司的威严,说起话来也比别的同僚更温雅些:“阿炎昨日不慎从山上跌下,摔得厉害,今日小司是来顶替他的。”
  他说着探头往莲兮的房中望了几眼,见里边空荡无人,又问:“方才小司仿佛听见房中有人说话……”
  天刑司的看门仙官平日大多蹲守在楼阁外,从未有机会见着足不出户的青青。拜这一大意所赐,莲兮的苦囚日子才得以有人作伴,不至寂寞发疯。
  莲兮将门洞大敞,好让小七看个清楚。她一面往书桌走去,一面指了指在地面蹦跶着的紫冠白鹦,说道:“是我闲极无聊与那鹦鹉说话呢!”
  敬阑站在门槛外,将房内四壁仔细瞧了个遍,才说:“公主怎的还睡在地上?”
  莲兮手间忙着研磨,头也不抬道:“他这玉茗阁主殿侧殿厢房无数,可上上下下就这一张床,你说,男人的床我哪里好意思睡?”
  她在桌上翻找了几遍,怎么也找不着平素用惯了的那杆紫毫笔,便索性拉开最底下的桌屉。屉子里有条不紊,归置着粗细不一的毛笔,其中又以作画用笔居多,圭笔云山狼毫依纹无一不有。笔架层层之后,齐整地垒着许多琉璃小匣,存放着各色颜粉,密封得严实。
  这样满当当装着画具的屉子,在这间房里还有四五个。明明存放了如此齐全的画材,莲兮却不见封郁在玉茗阁的墙上悬挂一幅山水字画。其间古怪她揣摩不透,也曾问过青青。青青却只故作神秘地嘻嘻一笑,并未解释其中缘由。
  莲兮随手从笔架上拣出一枝小管狼毫,点了墨,在纸上一笔挥下了自己的名号。
  敬阑接过她这一纸签条,唇色斐然,声音绵软地地关切了一句:“这日头转暖了,夜里还是凉的,每日睡在地上总不是个事,不如砍几根竹子支一张竹床来睡,也算凑合?”
  莲兮回眼瞧了瞧地上凌乱的褥毯,这才后知后觉,有了几丝羞意。她一脚跨出房来,在背后合上门,附和道:“小七说得有理……”
  敬阑将签条收好,又冲莲兮行了一道礼,这便抽身往天梯那一头去了。
  这一日又逢无审,莲兮乐得清闲,索性便往竹林中一路晃荡过去。
  正值春末,新竹青翠欲滴,映得遍地生意盎然。莲兮在竹林中漫无目的地踱着,只觉竹叶竹枝气味清爽怡人,果然是做竹床的好材料。
  她平日在玉茗阁中,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里,许久未曾活络筋骨。这时被暖融融的阳光稍稍一晒,遍身筋肉不禁有些酥痒。趁着血脉初沸的振奋,她已唤取梦龙鸾凤,握在手间。久违的触感,残留着她的体温,竟莫名叫人有些感动。
  莲兮嘴中打了一记响亮的呼哨,一面踮脚踩上竹枝,腾身半空,一面自在利落地挽剑旋舞。她的身形辗转于一杆杆竹枝之间,仿佛是悬在竹叶间,坠而不落的一滴露水,灵巧又轻盈。梦龙的幽蓝与鸾凤的绯光拖曳成长长的残影,跟随着她脚下的跹动,缠绕在密密竹枝中,将竹叶的翠绿衬得愈加生气勃勃。她哼着不知来路的歌谣,手间舞剑流利若风,只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将四十八式碧波剑诀来回演舞了两遍。
  她轻踮着一只脚点在竹尖尖儿上,直将最后一式都撇尽了,这才想起削竹支床的正事来。
  忽听竹林底下扬起“啪啪”两声拊掌,惊得她一口气没提住,从丈高的竹端跌了下来。竹下一对粹白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探在半空中迎着坠落的莲兮。被阳光映得刺眼的白袖口间,是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
  莲兮凌空翻转,两脚安然落地,叫那空举着双手的人面露尴尬。
  有天刑司的人看守着,玉茗阁中断然不该有他人闯入。莲兮在空中猛然瞥见那一副粹白的衣袖,错眼间,险些以为是玉茗阁的正主归家来了。
  那人的眉亦是淡淡的,眼亦是微微上扬的,与封郁相似的五官,却透着截然不同的淡漠。即便是笑时,一双寒星似的眼眸,仍旧毫无温度。他的眉心隐约有一点樱瓣状的刻痕,只看着那一星痕迹,莲兮便恍然醒悟。
  她脚下刚一落地,便振袖跪下身来,行了一式大礼,恭敬道:“东莲见过琰世子。”
  “何必多礼,快起来吧!”他说着便要伸手来搀她,莲兮却往后一缩,自个儿站起身。
  “你……怕我?”封琰不解地往她身前靠了一步,他话语间莫名亲昵,连彼此的尊称都省却了,反而叫莲兮无所适从。
  莲兮忙退了一步,辩白道:“不是不是,只是有些不习惯。”
  “因为三弟?”封琰紧盯着莲兮的眼,笑道:“莫非莲公主将琰错认作了三弟?”
  看着他脸上每一丝神情的变化,莲兮都不由自主拿他与封郁对比着。若换作封郁,笑起时眼中更多几分温润的笑意,应是更柔软些的;若换作封郁,抿起唇角时天然一股风流洒脱,纵是邪魅,也让人心甘情愿沦陷其中;若换作封郁,即便是微眯着眼的时候,眼角仍是淡淡上扬的,眼色从中流泻而出,是唯独他才有的轻狂不羁。
  在那相似的五官轮廓上,莲兮越是想寻出封郁的痕迹,却越是觉出许多不同来。
  她看着入神,忘了答话。封琰笑着摇了摇头,迎着她揣测的目光,无奈问:“为何人人都喜欢将琰与三弟摆在一块儿比较?”
  莲兮一惊,忙说:“是莲兮失礼了。不过,倒不是莲兮错认。琰皇子自有王者气度,比那家伙……嗯哼……比郁上仙自然是庄重多了。”
  “哦?”封琰又向她靠近了一步。这一回还未等莲兮退开,他便伸出手轻轻拈住了她的下巴。春末节气,阳光微微发烫,可从他指端传来的冰冷,却让莲兮的齿间打了个寒颤。封琰玩味地打量着她,问道:“原来比起我家幼弟,莲兮更喜欢我封琰么?我隐约记着,你小时候还在九天众仙面前立誓要做天后呢!我宫中妾侍几多,却独独还缺一位世子妃……”
  封琰是天家世子,比起封郁自然多些坊间传闻。过往莲兮从各路仙友的八卦间,偶尔也听得他的些许事迹。若记得不错,封琰今年应是三万岁有余,比她老子龙王爷都年长些。莲兮降生前,他膝下的娃娃便已成群成列,如今最小的那个也该与莲兮年岁相仿了。眼下他为老不尊,问得这样暧昧多情,直叫莲兮汗颜。

  第八二节 浊水迷离 长夜未央(3)
  莲兮退了半步,从封琰的指间撇开脸,直言不讳道:“莲兮自知生性粗野,琰世子莫要拿我玩笑了。”
  “玩笑?我封琰可不比某人满嘴骗人幌子。莲公主的剑舞天下无双,单单看着就已叫人心驰神往,我心中倾慕,何曾玩笑了?”
  “可惜,莲兮唯独对我三弟一往情深,当真叫我艳羡非常……”封琰拈起莲兮的一缕发丝,在掌间怜爱的拨弄了几下,嗓音暗哑道:“……不过自古哪有一个美人不爱才?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三弟自小天资聪颖奇才可居,琴棋卦数书画茶酒无一不通,还是孩童年纪,就已叫我九重天上众仙为之惊叹。”
  封琰俯下脸,唇际在莲兮的发间轻点了一点,莲兮羞怔得面色绯红,他却轻笑一声,松开她的发丝,指着天际说:“你瞧瞧,当年他不过刚愈千岁,父尊就为他在九重天的至高处建起一座楼宇,赐号玉茗。玉色温良润泽,茶香谦谦清幽,两者合一,可不就是天下独一的真君子么?千岁,于我仙族而言,不过年少风华。三弟却已得父尊如此赞赏,如此厚爱,得以独自居住在这样高的天际,可不叫人眼红?”
  封琰侧倾半步背靠着一杆竹子,目光飘向天际,追忆道:“那时的三弟,连身骨都没成形,比我还矮上两个头呢!我亲手教授他十八般武艺,却唯恐有一日被他轻易超越。但凡九重天上有公然比试,我都不惜余力,每每把他教训得体无完肤。呵呵,我还暗自庆幸,好歹为自己树立了几分长兄的威信。若非后来二弟瞧出端倪提点了一句,凭我这愚钝的脑子,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看破——原来我这天家世子能侥幸保存颜面,不过是靠着三弟次次手下留情,有意佯败罢了!我被年幼五千岁的幼弟谦让,心中自然不情愿,怎么也想逼他动一次真格。谁曾想,他乍一撇开长幼顾忌,便同握剑的血罗刹一般,剑路诡魅,剑速凌厉,剑气狂放,任哪一样,都是我一生难以企及的境界。那年他三千岁,在我的眉心留下了一记剑痕,终于叫我醒悟。原本封郁与我和二弟,就是不同的。兄弟三人中,唯有他尽得父尊真传。继父尊之后,他才是最应当君临天下的那个人……”
  自从莲兮住进玉茗阁,先后也从青青嘴中套了些封郁的事迹。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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