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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斑斓的色彩,光明的向往,恰好呼应这次慈善拍卖的主题。
拍卖的主持者,是一个著名古董拍卖行的专业人员。
拍卖行听说做善事,免费向基金会推荐了一位主持者,听说在业界的机智名声数一数二。
“非常荣幸能主持这次由叶氏基金会组织的慈善拍卖……”,在主持人精简的发言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许凉把玩着手里的拍卖牌,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游戏开始了。
四个保镖看守的保险柜被打开,主持人带着一双白色手套,将第一件拍卖品拿了出来,开始介绍道:“明朝画家张允慈的后期作品,长八十厘米,宽四十厘米……”
介绍完毕,主持人最后道:“竞拍底价为五十万”
底下一阵低声交流之后,一个短发夫人举牌道:“五十二万”
另一个红色礼群的年轻女人举牌,“五十五万”
……
当加价到七十万的时候,主持人扫视全场,问:“还有人加价吗?”
许凉抿唇,终于开始举牌:“八十万”
这个加价跨度有些大,引来一阵喧哗。
只是没多久,许凉斜后方有一道胜券在握的女声稳稳地说:“一百万!”
许凉再次举牌:“一百一十万”
颜艺珠心里暗哼,“一百二十万”
竞拍价格到了最后,叠加到了两百万,是竞拍底价的四倍,远远超过那幅画本身的收藏价值。
主持人当然看出两位女士在暗中较劲,心道果然是拿钱在搏高低。可面上却稳重如常,说道:“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两百万三次”,一锤定音,他伸手示意颜艺珠所在的方向,“恭喜牌号为二十二的这位小姐,获得这件珍贵的名师珍品”
许凉故作懊恼地扭头瞪了颜艺珠一眼,后者则以胜利者的姿态抿唇一笑,那份得意的劲头,周围人都瞧得出来。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许凉都铆足了劲儿,想要拍下来,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被颜艺珠高价截胡。
看着许凉一副恼恨得不行的样子,颜艺珠心情飞扬得快升到云端。
为了将许凉踩在脚底,花再多的钱,颜艺珠也心甘情愿。
到了最后,近一半的拍卖品,多达三十多件的珍藏,都被颜艺珠收入囊中。而许凉竟一无所获。
拍了近两个小时,便到了最后一件,是一幅名为《相恋》的油画,作者更是闻所未闻,名叫子润。
这幅作品,是许凉捐赠出来的。
主持人在介绍时道:“虽然我学识浅薄,并不知道子润是哪位名家。但这幅画没有出现任何人物,只有两双手,却让人感到一股温馨。我曾有幸主持过多场名画拍卖会,这一幅的作画技艺,不输任何享誉世界的知名画家”
他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在场的人自然跃跃欲试。
只不过这件作品,许凉志在必得。
主持人这时候道:“这幅作品的捐赠者给出的竞拍底价是,一百万”
一个在画界毫无知名度的作者,却给出这么高的竞拍底价。一时间,场中无人举牌。
“一百一十万”,沉默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位中老年妇人的声音打破。
循声一看,却是叶家老太太身边最亲近的人,微娘。
独具慧眼的老太太都有意于这幅画,其他人自然争先恐后,竞相举牌。
这些人当中,自然没有颜艺珠,因为这是许凉捐出的藏品,她自然没那么傻,拍下来给自己添堵。
最后价格抬到一百万五十万,许凉举牌,“一百六十万”
颜艺珠沉吟一会儿,扬声道:“一百八十万”
许凉:“两百万”
颜艺珠:“二百二十万”
……
当颜艺珠将价格提到五百万的时候,拍卖会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低沉磁性的那声在空气中荡漾开,却震颤在每个人的心里,“我出一千万”
众人回头一看,之间一个挺拔身姿迎光站着,长身玉立在门口,那深邃五官当中浸透出的魅力像女人幻想中的写真,在这一刻被全部实现。
叶轻蕴谁都没看,冲人群中坐着的许凉眨眨眼睛。
颜艺珠见两人眉目传情,更加怒不可遏,快把自己的下唇咬穿了。
她忽地眯了一下眼睛,扬声道:“叶先生连拍卖牌都没有,空着手竞拍,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这时候颜艺珠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是要作戏给颜氏高层看,自己已经有了向叶轻蕴求和的姿态。
别指望一个妒火中烧的女人,仍心存理智。
今天参与者,都是给叶氏面子的人上流人士,没想到还一个同发起人硬顶的嘉宾。全场静默,都等着后续发展。
这时有一道弱弱的女声响在空气中,“他和我是一家的”
叶轻蕴差一点就要喷笑出来。真想把阿凉揉巴揉巴抱在怀里,这细小的声音,无疑是在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不教他心花怒放?
他目光粲然地笑起来,眼眸里含着初绽的诗篇,接着点头承认道:“对,我们是一家的,我的意思,就是许小姐的意思”
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劈在每个不知情者的脑海里。其中大多数对叶轻蕴有意的世家小姐都一副失望垂泪的样子,会场一下子炸开了锅。
但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在主持人几句控制场面的话之后,说道:“许小姐和叶先生出价一千万,还有没有人加价?”
全场没有异议。
主持人便点头:“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截断,“我出一千五百万”
叶轻蕴拿过许凉手里的竞价牌,举起后淡然道:“一千五百万”
颜艺珠目光像淬了毒,发射过去。她全身的血都冷掉了。叶轻蕴和许凉早有在一起的苗头,但从没像此刻这样,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刺目得让人全身发抖。
她再开口,便闻到自己喉咙口一阵血腥气,“两千万!”
颜艺珠完全是在拿钱撒气了,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叶轻蕴举牌:“三千万”
再加价下去,显然不明智。不仅是这幅画不值这个价钱,传出去,在颜氏高层当中又是一场风波。
想到这儿,颜艺珠握紧竞价牌,手被硌得生疼,最终仍含恨妥协,把手撒开。
最终这幅《相恋》,竟被它的作者拍下来。
拍卖会至此圆满结束。
颜艺珠从未像今天一样觉得挫败,她虽然在拍卖过程中压了许凉一头,但最终败给叶轻蕴。
输得不仅是拍卖品,更是感情,人心。
恍惚中,听见主持说,“下面有请主办这次拍卖会的叶氏基金会代表许凉致辞”
颜艺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那位身着旗袍立领,荷叶裙摆礼群的妙曼身影,款款地走上台去。
只听她说:“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次叶氏基金会的慈善拍卖。这次拍卖的全部所得,都会在各界人士的监督下,捐赠给山区的贫困儿童,用以修建学校,增强儿童医疗保障等方面。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对此次拍卖做出巨大贡献的颜艺珠小姐表示衷心的感谢,因为这次拍卖资金一半都来自颜小姐,山区的孩子们会为您祈福……”
许凉说完,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颜艺珠目眦尽裂,险些呕出一口鲜血。原来许凉正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人,那么刚才自己超市价好几倍拍来的东西,都是在为许凉在基金会里的成绩增光添彩。
那些加起来一共只值一千万左右的东西,她却花了八千多万。
赔了夫人又折兵!
颜艺珠此刻恨不得将台上那张笑脸撕成碎片。
许凉从台上下来,站在叶轻蕴旁边,周围的人一瞬间涌上来,争相在叶轻蕴面前露脸。
颜艺珠阴沉着脸,站在人群之后,怒气滔天。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上前来,拿了拍卖物品的协议来给颜艺珠签字。打掉牙齿和血吞,她手发抖地签了字,头也不回地离开。
拍卖会后,便由基金会工作人员引着到了酒店餐厅用餐。
许凉到休息室,正准备换一身利落衣服,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拥住了。
叶轻蕴呵着气轻吮着她象牙白的耳朵。接着低声笑道:“今天叶太太真让人刮目相看。说说看,谁和你是一家的?”
许凉脸颊红得滴血,她刚刚脱口而出,倒成了他的把柄。
便装傻道:“奶奶和微娘都和我是一家的呀”
他头一偏,唇抵在许凉的侧脸上,“小东西,还敢跟我玩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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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大不了被人骂变态
许凉转过身去,同叶轻蕴细细地接了个长吻。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稍稍拉开一些距离,久久对视,谁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今天真怕拍不回那幅画”,许凉脸埋在他怀里,小手抓着叶轻蕴的衣襟。
叶轻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思,怕她多想,便抚慰道:“没关系,即使今天她得到那幅画又怎么样,你得到的是人”
许凉嘴唇忍不住往上翘,“不过叶先生的大作还真是值钱,一卖就是三千万”
叶轻蕴伸手挠她,许凉娇笑着直往一旁躲。
他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好啊,竟敢取笑我。不就是因为我把自己的画买了么?”
许凉点头:“估计你从此在画界会声名鹊起,一画难求”
叶轻蕴失笑道:“那到时我卖画,你收钱”
夫妻两个目光一触,都忍不住相望而笑。
许凉作为基金会的理事,换了衣服也不敢多耽搁,和叶轻蕴又转回了餐厅。
餐厅内部打着一层金色的柔光,里面金碧辉煌,正前方的墙壁上投影着基金会的logo。
老太太撑到这时,便有些精力不济,等许凉他们回来,便跟二人说了一声,由微娘陪着,打道回府。
剩下的事,自然由他们夫妻两个应酬。
要说叶轻蕴出席这样的场合,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但因许凉的缘故,又少不得陪她四处应酬。
当别人问起两人的关系时,叶轻蕴眼睛里便浮出幽微的笑意,直言道:“那时必定请你来家里喝酒”
这酒是什么酒,都心知肚明。
因他是枝州最被各位名媛看好的佳婿,此时话里话外都是有了巨大的失落,但人家有了喜事,对方还是顶级豪门叶家,再怎么样也得撑出个笑脸来说恭喜。
直忙到下午,送走了一批批客人,许凉脸上的笑容才落下。转而垮着脸冲叶轻蕴撅了一下嘴唇,“好累”。
刚才在众人面前端庄秀丽,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她便端不住了,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叶轻蕴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刚开始是要累一些,等将来你都熟练了,神经就不必绷得这么紧”,在他看来,许凉做事认真得可爱,今天这样的场合,有他和老太太撑场,只要不出差错,别人也要满口盛赞。
可她偏偏连细节都做得十分周到完美,赢得众人的口碑。他的疙瘩尽了全力。
叶轻蕴带着许凉上了车,两人便抱在一起不动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在他以为许凉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道:“你平时出席活动的时候,也这样累么?”,原谅她是个不称职的妻子,以前只顾着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不够关心他,爱护他。
她这样问,叶轻蕴愣了一下,俄而又展眉微笑,“我可不像你这么较真儿,要不乐意应酬,就推给谭柯宁他们,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亲力亲为”
这个傻瓜,把他想得太脆弱了。要是自己不乐意,谁敢说一句不是?
许凉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睡意逐渐赶上来,她睫毛颤了颤,在他胸口蹭了一下,终于睡着了。
叶轻蕴只让司机将车停在别墅门口,便让他离开。
许凉还没有醒,他动也不敢动,一直维持同个姿势。但心里装着的,是无限的满足。
过了一会儿,竟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轻轻敲打着车窗,像歌者小声的吟颂。
很安宁,车里车外成了两个世界。他们被外面的风雨一衬,更显得温暖安心。
许凉好一会儿才醒过来,眯着眼睛,看见雨水淋漓地挂在车窗上,又顺着玻璃滑落。
“下雨了?”,她轻声念到。
为了避免她懊恼,叶轻蕴手麻了也忍住了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面色如常地说:“走吧,这会儿严姨肯定做好饭了”
两人同撑了一把伞,下了车,一直行到院子里。
院儿里好些话都开了,成了一片斑斓世界,看着赏心悦目。
两人驻足看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屋。
严姨看他们回来,便说饭菜已经摆在饭厅里,她这时就要走。
许凉关心道:“外面下雨了,严姨带伞了没有?”
严姨一笑,点头说:“带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