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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二一步都不想离开,但叶轻蕴手上使了力气,由不得他。
气得怒瞪了叶轻蕴一眼,但也不能在病房里面闹,于是只好跟对方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两人到了天台,邢二脸色难看,沉默不语。
叶轻蕴冷笑一声,“昨晚晕过去一次还不够,瞧你这样,等盛霜醒过来还得为你担惊受怕?”
邢二恨恨道:“你现在说得容易,等阿凉生孩子,你就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叶轻蕴皱眉,“这不是还没生就被你吓得心都凉了”,说着他体谅地拍拍邢二的肩膀,“这不是母子均安么,好事情,干嘛哭丧着脸?”
邢二撑不住地红了眼睛,“你不知道,等在外面那份苦熬的心情,我真是怕医生出手术室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叶轻蕴真觉得他紧张过度。
邢二抹了一把脸,“真的,就跟重新投了一次胎似的。我特妈这辈子也就这两只崽儿了,再不让她生了”
叶轻蕴同情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离这一天也不远了。他拿出烟和打火机递过去,“你去看过孩子了吗?”
邢二咬着烟点燃,点了点头,“看过,小家伙都很健康,只不过比别的孩子要轻一点。医生说好好养着,没问题”
一说孩子,他立马平静下来。脸上有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叶轻蕴心里不禁也要叹,这人曾经纵横花场多年,现在也折服于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邢二觉得叶轻蕴说得很是,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瓜分盛霜的注意力,自己再这副不成人形的样子,就更没有竞争力可言了。
于是他火速去换衣服,刮胡须,吃早饭。
叶轻蕴则带着许凉去育婴房看两个小家伙。
两个孩子都还闭着眼睛,小脸红红的,看不出到底像妈妈还是像爸爸。只看得出两只像极了地方。
叶轻蕴和许凉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第一感觉是,好小个儿啊,在襁褓里面睡着,其中一个还打了个呵欠。
许凉看不够似的,十几分钟了,都不肯移开眼睛。叶轻蕴低头看了一眼她凸出来的圆肚子,怕累着她,于是说:“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哦”了一声,乖乖被他牵着,许凉一步三回头,表情呆呆的,似乎还在回味。
“好神奇啊”,许凉自言自语地说,“从那么小一只,会渐渐长大,然后结婚生子,又是一次轮回和循环”
叶轻蕴笑她感慨真多,“你也是这样来的啊”
许凉不说话了,心里转动着一个念头:当年母亲生下自己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慨吗?
她心里忽然翻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感来。似乎那两个孩子突然让某一种意识觉醒了。
上一代和下一代,是两个扣在一起的环。
探视完了,叶轻蕴要赶去公司,许凉没有急着回官邸,说想去李慕依的花店里去坐坐。
每一次她出门,叶轻蕴都要抉择好久,答应还是不答应。
最后想着她眼看盛霜生子后的虚弱,一个人胡思乱想也难熬,去李慕依那儿散心也不错。
于是仔细嘱咐了跟着她的人,万事小心。
下了车,许凉站在花店门口,犹豫了几分钟,才走了进去。
李慕依果然在,坐在花丛里面,穿着素色旗袍,外面一件淡色的针织衫。整个人看起来很祥和,波澜不惊。
此时一看,才发现她其实有一种古典美。
她抬眼就看见许凉站在门口,旁边一株生机勃勃的三角梅衬得她皮肤十分白皙。
李慕依眼睛里带着惊喜,赶紧站起身来,扶着她到一旁的白色欧式圆桌旁坐下。
这里现在主打各种孕妇安胎茶,并且根据不同月份量身定制。李慕依让人给许凉也上了一份。
旁边的小阿姨见茶上了,对许凉欲言又止。她在外面的饮食都有人盯着,毕竟不像家里那样安心。
许凉知道叶轻蕴给她们定下的规矩,怕说透了李慕依会生气,赶紧说:“你在外面等着我吧,不会呆太久的”
“孩子七个月了吧?”,李慕依看着许凉的肚子,有些激动,她自己没有孩子,于是还带着一份好奇。
许凉点头说是,“预产期在冬天”
李慕依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你母亲很挂念你,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但和你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许凉愣了一会儿,说:“可能是我出门的时间太少了,她是长辈,该我去拜访的”
李慕依听了之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喜上眉梢道:“这话说得是,不过你月份一天天大了,估计她也不忍心让你奔波,有空给她打个电话,估计她也会很高兴的”
话头一起就收不住了,她又说:“婉芸她就是顾虑太多了,你们那个大院儿,她是去不了的。毕竟这么多年,你心里会陌生也正常。不如就把她当成一个远房的长辈看待,她也就知足了”
这大概是嘉晖妈妈的原话。许凉听出来了。点了点头,不知不觉把那盏满是清香的茶喝光,她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该回家了。
李慕依也起身送她,一直到许凉上车,她才转回身进了花店。
回了官邸,老太太已经在回谢佛祖。昨天不知道拜了多少次,今天盛霜终于顺利诞下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定要还愿的。
许凉没有打扰,跟微娘说了一声,就回了后院。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拿出手机。
潘婉芸的私人电话她存了的,只不过从来没打过。
许凉抿了抿唇,手指往底下滑,拨了嘉晖的号码。
嘉晖接得很快,“姐姐?”
“是我”,许凉笑着说,“最近还好吗?”
她每次打电话,嘉晖都很高兴,把手上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专心跟她讲电话,“嗯,都好。你别挂念我,你肚子里的小朋友也好吧?”
“它成天不用跟它舅舅似的忙于学业,当然好”,许凉开玩笑说,顿了顿,她又问,“最近你家人还好吗?”
她问得利落,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倒让嘉晖蒙了一下,“哦,哦,都好,就是妈妈挺想你的”,嘉晖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他话里有些激动,毕竟头一次听姐姐问起母亲,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解封的希望?
“最近她特别喜欢小孩子,老爱往福利院跑。我爸爸受了冷落,成天在我耳边抱怨”,嘉晖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许凉抿唇笑了笑,“这就好”
嘉晖:“姐姐,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妈妈的?”
许凉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儿,搜索不出字句,于是没说话。
嘉晖见好就收,不再逼她,“这样就挺好了,姐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们永远在你背后守着你”,他轻声道。
许凉心里一酸,忽地觉得自己很没道理。
嘉晖他们一家人,从不欠自己什么。
她喉咙梗了梗,控制自己声线不发抖,说:“谢谢”
挂掉电话,她把窗户打开,风从外面涌进来,她想这样把湿润的眼睛吹干。
她知道嘉晖肯定会把自己态度的转变透露给那个人。许凉心里忽地一轻,似乎自己迈过了一道天堑。
在医院住了十来天,盛霜终于从医院回了官邸。既然在这里养胎,样样俱全,索性连月子也一起坐了。
家里又热闹了,每天都能听到小孩子的啼哭声。许凉每天都要去前院看孩子,两个小家伙已经睁开眼,眼睛水亮水亮的,皮肤颜色也没有刚出生那会儿那么红了。
你要是拿个铃铛在它们婴儿床上方摇,它们能盯着铃铛手舞足蹈。
许凉爱得要命,自己大着肚子不敢伸手去抱,每次都是微娘抱着,然后她凑近了去看。
每天她能察觉孩子比昨天又长大了一点,实在让人欣喜。
邢二则成了标准奶爸,孩子哭起来都是由他去哄。只不过常常是这个不哭了,那个又开始了,轮流折腾,几乎眼睛底下的青色就没怎么消过。
可耐不住他欢喜,见人就笑,跟人比谁牙更白似的。老在叶轻蕴面前念叨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家孩子一生下来就有表哥表姐爱护,多幸福”
叶轻蕴就冷笑:“就大那么三四个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满孩子爸的嘚瑟劲儿,但对两个宝宝还是疼爱的。直接让人划了块地,给孩子们就近建游乐场。
有了这两个的对比,他更心痒痒地,想着阿凉生下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儿。
只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发现自己也有点儿焦虑了,跟邢二以前的发病状况差不多。可又不能让家里人看出来,于是力气都往外使。
叶轻蕴最近忽然爱上了古董收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许凉的切身体会更甚,老是听他说起又去了某某拍卖会,看上了哪件藏品。
还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也顺便拍回来。
许凉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他一出手就是宝宝好几十年的奶粉钱,这个口可不能随便开。
老婆不好这口,叶轻蕴也不在意,随着他收藏的物件越来越多,竟然在收藏界有了一席之地。
因为他眼光很准。不是那种慢慢累积上来的经验,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对珍玩的感觉。像开挂似的,如果有哪件东西刚买回去,市价立马会成倍地往上翻。
于是别人送了他一个绰号“天眼”。
许凉咂摸着这个外号,越来越觉得好笑,“那不就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
叶轻蕴含笑撇她一眼,“对封神榜这么熟,以后就由你给孩子讲床头故事吧”
玩笑归玩笑,但他与收藏界众多大师级人物过从甚秘却是事实。
最近都在传,叶轻蕴玩儿转了电器行业,收藏界他也要来插一脚。
但前故宫博物院副馆长吴庸却不这样认为。
吴庸就是帮银行鉴定霍家金缕玉衣真伪的专家组组长。他注意到叶轻蕴,是因为对方盯上的藏品都是玉器。
并且叶轻蕴结交的收藏家,大多和玉器有关。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受不得一丝的风吹草动。
他没想到叶轻蕴会明目张胆地约自己一起品鉴玉器,邀请函写得很谦逊,但又不乏力度,软硬兼施,让人两难。
去了,难免让人提心吊胆;不去,又显得不够磊落。
思索当中,又接到同行电话,原来是替叶轻蕴当说客,请吴院长务必到场。
吴庸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单独赴约,于是当场答应下来。
赴约当天,他仍然穿着一件朴素的中山装,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将扣子扣到最顶端。
他一生同玉作伴,但身上却从不佩戴相关的装饰。看起来像大学里面的老学究。
深吸一口气,吴庸才出门去了约定的地点。
品鉴会开在一家博物馆里面,这里不轻易对外开房吧,更别说被私人藏家租用。
但叶轻蕴财权兼备,虽然让人惊讶,但却不算意料之外。
吴庸一进去就感受到里面有一股檀木香味,眼睛一探,里面装饰古香古色,地上的地毯很有红楼梦的风格,看得出来主人精心布置过,相当用心和重视。
众人看见吴院长来了,自然是一阵招呼和恭维。大多是请他去鉴定玉器真伪的,有的想与他联名写一本玉器鉴别的书,一时他周围人满为患。
好一会儿叶轻蕴才一身正装赶来,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商务西装,像是刚从某个会上过来的,可一举一动却不显仓促。
大人物来了,其他人立马又调转了枪头,蜂蛹至叶轻蕴身旁团团围住。
叶轻蕴耳边嗡嗡地,这些收藏家都爱掉书袋,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只差摇头晃脑了。他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众人,将自己新收来的汉白玉龙形钩让人摆了出来,才成功脱身。
等其他回过神去追捧这块玉的价值几何,早就没了叶轻蕴的身影。
吴庸站在人群里面,背着两只手,看似在咂摸其中的韵味,但实则心不在焉。
他只觉得难熬,连带着人群中的气味也不对劲,总觉得让人头昏脑涨。
等他抽身从最里层出来,迎面就被叶轻蕴的助理方誉堵上了。对方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彬彬有礼地说:“吴院长,我们总裁请您单独叙话”
吴庸心一沉,看着方誉身后两个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知道对方是先礼后兵。于是只能答应。
挺直着进来的身影,在一左一右两个保镖的衬托下,显得苍老又佝偻。
去了后面,有一个茶室,布置淡雅,韵味十足,很有格调。
叶轻蕴盘腿坐在茶几后面,正在斟茶,看他熟稔的手势就知道,是茶道高手。
“吴院长来了,请坐”,叶轻蕴的脸在腾起的烟雾中显得有些缥缈,但眼眸却很亮很厉,多少层雾也能穿透而来。
吴庸全身一抖,不敢与之对视,慌忙撇开眼睛,然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