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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蛰脸色冷峻,重重地呼吸,一字一顿地说道:“跟对方谈判,问他们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人。”
话一出口,身后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少将从来不妥协,也从来不谈判,如今为了夫人打算破例吗?
“少将,对方发了一段视频过来。”爽子飞快地拿着手机过来。
谢惊蛰接过视频,医院摆放井井有条的仓库里,光线刺眼,迦叶穿着医院的宽松病服,手脚被绑在椅子上,面容苍白无一丝的血色,她已经醒了,乌黑的桃花眼看着镜头,没有一丝的惊恐之色,唯有皱起的眉尖透出几分的痛楚。
刚刚生产,又经过了一次手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她能保持清醒实属不易,面对这样的变故,面容始终平静,这样的胆色,丝毫不逊于他们这些军人。
谢惊蛰粗粝的大手透过手机屏幕摩挲着她的小脸,茶色的眼眸透出几分的血腥痛楚来,是他对不起她,是他让她身陷险境,没有保护好她,他以为他们还有长长久久的岁月,他甚至从来都不敢告诉她,他喜欢她,原以为不说,不去懂,相守一生就好,却不知道相守也是一种奢望。
他终于能体会到母亲当年内心的绝望。母亲与父亲一直相亲相爱,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而他甚至跟澜雪都没有真正地开始相爱,这些年他过于压抑自己,压抑这段感情,绝望来袭,犹如滔滔洪水,让他有了灭顶之感。
“告诉对方,他们手上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抓了她没有用,陆军少将愿意跟他们交换人质。”男人冷酷地说道。
“少将。”身后众人脸色骤变,齐齐喊道。
少将的身份不仅代表他自己,同时也代表了军区的立场,若是妥协无异于直接投降,造成的影响绝对是空前的。
少将知道这一点,依然要去,无非就是以命换回夫人,这一去必死无疑。
“去说。”谢惊蛰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冷酷,气势如山岳,压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谢惊蛰交换人质的请求很快就传到了对方那里,与此同时,医院对面的高楼上,一直隐身在暗处的男人,拿着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医院的一举一动。
“大哥,谢惊蛰提出拿自己换人质。”
男人放下望远镜,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这还真是意外之喜,这一次为了让这十二人进来,他损失极大。
他提供了武器设备,医院平面图,对方居然无能到这种程度,只劫持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谢家老太太跟谢惊蛰的孩子居然都没有接触到,若不是有他们的人在医生团队里,作为内应,只怕这个女人都劫持不了。
原以为这一次行动功亏一篑,没有想到谢惊蛰居然愿意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竟然歪打正着了。
十七年了,当年谢家借着容家的贪污一案,对他们家族进行疯狂的报复。容家两条命,居然让他们几十条命来陪葬。他们家族身败名裂被暗地处决,唯有少数几人逃出生天。
这些年来,他们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暗无天日地隐匿着,谢家老太婆整日龟缩不出,谢惊蛰常年待军区,他们一直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等到谢惊蛰通过维和事件激怒了中东势力,这才孤注一掷,不惜暴露十多年的经营,也要策划了这一起事件,目的就是要弄死谢惊蛰,让谢家断子绝孙。
“大哥,我们的人今夜之后会全部暴露,这条经营了十多年的线会毁于一旦,大哥还是出境离开躲避吧。”
男人摩挲着手上的望远镜,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苟且偷生了十几年,我要亲眼看着谢家断子绝孙。等谢惊蛰一死,我自会离开。活了这些年,也已经够本了。”
医院里,谢惊蛰的提议很快就被对方采纳,对付一个柔弱女子,跟对付陆军少将,引起的骚动和恐慌是截然不同的。
“对方同意了。”爽子说着对方最新的回复。
“二队留下两人,接应夫人离开,其他人立刻撤离到安全范围之内。”谢惊蛰沉声交代着,看了一眼深浓的夜色,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若是我回不来,爽子,你告诉老太太,十七年前的事情,仍有漏网之鱼,让老太太循着这条线找。”谢惊蛰只能往十七年前的事情上想,这起事件影响过大,就算是他的政敌也不得不掂量一下重量,若是血海深仇的宿敌,则不会顾忌,这些年来,谢家唯一一次大开杀戒就是十七年前的那桩事情。
当年容父惨死狱中,谢家对此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涉及的名门多达五六家,人数众多,且干系极大,有漏网之鱼不足为怪。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隐藏了这么深,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
谢惊蛰脸色阴沉了几分,也好,既然有漏网之鱼,那么便一次性除掉。
第1118章 夫人难产而亡,少将双腿瘫痪,成为鳏夫
谢惊蛰低声交代完,脸色冷峻地拍了拍爽子等人的肩膀,这些兵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他此去九死一生,算是临行告别。
“少将,我代替你去,天黑,只要诱他们出来,狙击手一定能干掉他们的。”爽子哽咽道,“老太太跟孩子都需要你。”
“他们有三个人,就算狙击手干掉一个,还有两个。”谢惊蛰摇头,沉声说道,“按照刚才说的去做,留下两人接应,其他人全部退到安全范围之内。这是命令。”
声音严厉不容反抗。
谢惊蛰说完就转身毫无迟疑地从隐身处现身,整个人暴露在狙击的视野内,朝着仓库的方向走过去。
“这是命令,你们撤退。”二队队长一把按住了爽子,嘶哑地低怒道,“走啊,我留下接应夫人。”
爽子狠狠地擦了一把泪,面容透出几分的不甘心,想到了什么,突然怒道:“陆野呢,不是他保护夫人的吗?他死到哪里去了?”
陆野潜伏在仓库的集装箱后面,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好在三个恐怖分子的注意力都被外面吸引,又忙着拍摄,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袭击开始之前,陆野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待产区到重症区距离太远了,夫人刚刚手术,身体虚弱,需要走这么远的路,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更何况,重症区脱离了他们的重点布控范围。
凭着当兵十年的敏锐度,他迅速给司迦南发了讯号,司迦南跟郝叔等人一直就在医院附近,而且正在做最后的撤离准备,这一次从金三角带来的全都是忠心耿耿的好手,几乎是将精锐中的精锐全带了,只留了陆成留守金三角。
司迦南接到讯号之后飞快地做了撤离调整,争分夺秒地开始前来接应,原计划的一天后撤离,直接提前。
袭击开始之时,陆野便干掉了医生团队里最有问题的一个医生,穿上白大褂,直接伪装成了接应的人,一路潜伏到了仓库。
好在这些人头脑简单,又不怕死,劫持到人,便欢天喜地地开始拍摄视频,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份有问题,就连他中途失踪都没有意识到,还以为在混战中被打死了。
汗从额头滑下,男人潜伏在暗处,一动不敢动,三个人,一个拍摄,一个手握炸弹,一个持刀等着行刑,他可以同时干掉两个人,但是持刀跟手握炸弹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一个死角,不能双杀,如此便是一个死局,几秒钟的耽搁就足以让他们直接杀了迦叶小姐。
陆野只能等,等司迦南带人赶到或者等契机。
他身上有特殊感应器,仓库的实时动态都在以数据的形式被传输出去,进行虚拟重建。虽然仓库的出口被封死,但是他相信司迦南一定能打出一条通天之路。
陆野一边蛰伏,一边密切关注着三个匪徒的动态。见他们神情激动,一人解开迦叶手脚的绑带,一人架着狙击枪,透过窗户直接锁定了外面,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少将,你在对方狙击手的射击范围之内,一名凶徒出现在窗边,可击毙,请求下指令。”直升机上,狙击手瞄准走到窗前的凶徒,汇报道。
狙击手的话没说完,对方就开了一枪,直接射中了谢惊蛰的小腿。
男人高大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没有迟疑,继续往前走,双眼深沉,透过漆黑的夜幕和厚厚的墙壁,看向仓库,想告诉她别怕,他会来救她,就算死,也有他陪着。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气氛陡然凝固压抑起来。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对方射中的都是手臂和小腿,以确保这位声名赫赫的年轻少将没有还击之力。
直升机上待命的狙击手以及留下来的两名接应人员沉默了起来,都握紧了手里的枪,浑身紧绷成一张弓,双眼赤红,只要少将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冲上去跟这些恐怖分子同归于尽。
谢惊蛰身中四枪,步伐一丝不乱地走到了仓库面前,沉声说道:“我来了,放人。”
血腥味在压抑的夜色里一点点地弥散开来。
仓库里没有一丝的动静,就算谢惊蛰身负重伤走到了仓库前,对方还忌惮他之前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
血汩汩地流出来,谢惊蛰每分每秒都不敢耽搁,冷沉地说道:“你们开门,我直接进来,我身上没带武器,身中四枪,对你们没有威胁。”
“好。”终于,对方回应了一声。
谢惊蛰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他能进入仓库,便能救下澜雪。
男人茶色的深眸眯起来,见靠近窗户的狙击手突生惊变,被人一枪毙命,顿时脸色铁青苍白起来。
只见几声枪声,随后一声巨响,黑黝黝的仓库在火光中被炸为平地,巨大的冲击力横扫而来,就连直升机都受到了波动。
男人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受到剧烈的冲击,已然重伤。
澜雪。他短暂的昏迷之后醒过来,爬起来,看着被夷为平地的仓库,双眼赤红想冲过去找人,随即重重地摔倒在地。
“少将。”冲上来的下属死死地制住他,大声喊着医生。
谢惊蛰浑身无法动弹,流血过多,以及靠的近,被炸弹的余威波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完好无损的肌肤,五脏六腑皆受到重伤。他看着火光中没有一丝生机的平地,双眼通红,疲倦地闭上眼睛,这样也好,当年的事情,谢家亏欠了容家,她原本就恨他,她先走一步,他随后就来,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
深沉夜幕下的一声巨响,让整个帝都都震了震,浓烟滚滚而起,汇入夜色里,帝都人人震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被重重封锁,真相被层层掩盖,大约数年之后,帝都名门才慢慢提及一些只言片语。
谢家那位金贵的小小少爷出生的时候,少将夫人难产而亡,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少将大人在维和行动里身受重伤,双腿瘫痪,成为鳏夫,卸任消失,煊赫一时的谢氏名门再次沉默了起来,此是后话。
第1119章 双腿已残,余生漫漫漫长
中东的极端分子潜入帝都,制造的这起袭击事件,伤亡惨重,其中波及最重的就是帝都煊赫名门谢家。
谢家老太太晚年得到了一个金贵的小重孙,却失去了最疼爱的孙媳妇,谢家继承人身中四弹,昏迷不醒,老太太悲痛欲绝,第二天便亲自去见了谢惊蛰的上峰。
随后帝都各局进行内部整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出了一条隐藏十多年的暗线,开始了内部清洗工作。
这一次的肃清工作延续了整整三个月,抓了几十人,撤职十多余人,判刑数十人,除了潜逃在外的,基本算是一网打尽。
一时之间,很是风声鹤唳。
谢惊蛰脱离危险后,由于受伤过重,尤其是小腿部位的神经被子弹贯穿,导致瘫痪无法行走,必须做进一步的治疗才能有希望康复。
然而少将大人,拒绝接受治疗。
这段时间以来,老太太带着才三个月大的谢小泽几乎是吃住都在医院,好不容易盼到了孙子脱离危险,见他拒绝接受治疗,整个人丧失生存意志,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顿时老泪纵横。
她以前只担心孙子不喜欢澜雪那孩子,可如今她倒是盼着孙子少喜欢一点,否则这漫漫人生路,该如何走下去。
老太太是个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的人,只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孙子,见他全身都是伤痕便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只抱着三个月大的谢小泽到他床前,强颜欢笑道:“小泽今天一天都没有哭闹,很快就可以喊爸爸了。”
老太太抱着软软的一小团,将他放在谢惊蛰的枕头边。
三个月大的孩子,连坐都坐不稳,只能趴在枕头边。
谢小泽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眼前消瘦的男人,白嫩的小手好奇地伸出去,一手拍在了对方的脸上,玩的不亦乐乎,然后过了数秒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