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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有些纳闷,怎么夏小姐到席宅来了?
她把实情告知了大少爷,也算是出卖过夏小姐,而夏小姐是个瑕疵必报的人,此刻的她看到下雪害怕地微微哆嗦。
一抬眼,下雪就看到了楼梯口的楚楚,这个死丫头,都是她坏了她的好事!
下雪气就不打一出,指着楚楚,“你,过来。”
楚楚心一颤,即使再不情愿,也违抗不了下雪的命令,只能慢慢地走过去。
“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夏雪嘴边闪过一丝狞笑,手中突然一松,皮夹就掉在了脚边,她挑眉看了一下楚楚。
“帮我把钱包捡起来。”
“是的,夏小姐。”
楚楚恭恭敬敬地道,救弯下腰去,替夏雪捡故意掉下来的皮夹。
手刚触碰到皮夹,夏雪的脚一抬,尖细的鞋跟,便踩在了楚楚的手背上。
楚楚那手背上的烫破的皮肉才刚刚愈合,正在长新肉,被她这么一踩,嫩红的皮肤就立即撕裂开来一样的疼。
楚楚疼得眼眶里打着泪水,小声抽泣,“夏小姐,您踩在我的手了。”
夏雪鞋尖用力碾了一下,再挪开,笑着去拉起她,“哦,你这手怎么不长眼睛,我走过去,还非得往我脚下塞?”
她瞧着楚楚再次破皮出了血的手,心里才算解气一些。
楚楚害怕地直发抖,微微颤着将捡起的皮夹递给她,呜咽着不敢掉泪,“夏小姐,对……对……不起,我……我没看到。”
从楚楚手里接过皮夹,夏雪满意地勾唇冷笑,“乖,别哭,以后小心点。”
说着,又望了眼楼上,“蓝小姐在楼上吗?”
楚楚紧紧攥着疼痛的手,抿抿唇,大气不敢出地轻声说:“大少奶奶在阳台上。”
夏雪纯净的眸子里掠过狰恶的笑意,便上了楼去。
露天的阳台上,蓝歌撑着白色的扶杆。
从后面望去,蓝歌一头柔顺的长发轻轻飞扬,肩头披着柔白的流苏披肩,大而长,软软的,很是安逸柔腻,随着她的长发轻轻飘荡,摆出轻柔的弧度。
整个人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与她浅粉色的裙摆互相映衬,看上去锦绣如画,好不惬意。
如今蓝歌倒是甚好,过得如此舒坦,而她天天独守空房,席云峥连过来看一眼她的时间都没有,整日陪着这个瞎子。
她真是想不到,蓝歌这个向来强硬的女人也会用装柔弱的招数了。
心里轻轻哼了一声,她缓缓靠近,从背后看着她这般柔弱的背影,真是有一种冲动,将她用力推下去,好一了百了。
这么一想,她就动了这个毒念。
年代长久的白色围栏上有些落漆,可见上面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如果是因为围栏年久失修,那么她这么摔下去也不足为奇了。
☆、第274章 蓝歌,你给我去死
夏雪阴柔地笑了笑,眸子里尽是恶毒。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得很小心,不让高跟鞋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要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然后用力将蓝歌一推下去,让她死得一点挣扎也没有,再用最快的速度将围栏破坏掉。
这里又没摄像头,谁都不会发现。
即便她死了,只能她将戏演得足够逼真,席云峥一定会相信她。
正离开她三步之远,蓝歌忽然问出声,“楚楚,是你吗?”
自从陷入黑暗后,蓝歌的听力就比以前灵敏很多。
上天很公平,给你关上一所门,必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她的眼睛看不到,耳朵却是十分敏感,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就能打扰到她。
夏雪顿了下脚步,暗自咬了咬牙,怎么被她给发现了。
蓝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楚楚一个下人,不会她问她话,都不理睬。
又分辨出踩在地砖上的是轻碎的高跟鞋响声,她可以确定来人是个女人。
“你是谁?”
攸得,蓝歌转过头,精秀的眉蹙起来。
那人仍旧是不回答,心里又推测究竟会是谁,肯定不是家里的佣人,又可以轻易出入席宅,对席宅如此熟悉,那么就只有一人。
她几乎是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夏雪,是不是?”
被认出来了,也不需要再掩藏了。
夏雪轻声笑了笑,那嘴角的笑容里隐藏了太多的诡异,“蓝歌,想不到你眼睛瞎了,还能猜出我是谁?”
“光是你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能让我认出你。”蓝歌淡淡笑了下。
令人作呕?
“蓝歌,你都是个瞎子了,还敢这么嚣张?”夏雪恶狠狠地咬牙说道,“我让你没死在监狱里就是个错误!蓝歌,我真不该对你太仁慈!”
听到监狱两字,蓝歌只觉毛骨悚然。
难怪她在监狱里经常受到欺负,经常遭到非人的折磨?
自从眉妩出事后,她被监狱里的那些杀人犯、妓女、吸毒犯毒打时,鲜少有狱警帮她,她早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原来真是夏雪搞得鬼。
“不管在监狱里她们如何欺负我,我都不敢动死的念头。夏雪,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不敢死,我真是不敢就这么轻易死了,你说,没看到你遭报应之前,我怎么敢轻易闭上我这双眼?”
她不看着这个女人如何死的,她真的会死不瞑目。
居然敢诅咒她死?
夏雪那张清纯的面庞抽了一抽,越发狞狠,快步一上前,就抓住了她,把她用力按在了栏杆上。
耳边袭过女人阴狠如毒的声音,“蓝歌,你说你运气怎么能这么好,一次两次就是死不了呢?既然你死不了,那么,我就亲手送你上黄泉,去见你那死鬼爷爷、还有你那个死鬼女儿。”
她飞快捂住了蓝歌欲张开的嘴,另一手要把她推下去。
失明的蓝歌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呜呜地闷叫着,一双手死命地抓着栏杆,不让自己摔下去。
“你去死,蓝歌,你给我去死!”
身后突然一声狗吠,夏雪一惊,怎么这里养了狗了?
她是最怕狗的,往身后瞧了一眼,移动门那里一只高大的拉布拉多,又让她心眼跳了跳。
可是,都已经到这步了,尽管她怕狗,也不能收手了。
这次,她一定要把蓝歌推下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夏雪咬了咬唇,更用力地按着蓝歌的手臂,将她往下面推。
“呜呜……”
蓝歌想发出喊声,但教夏雪捂紧了嘴,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心里却在祈祷,开心快来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见自己的女主人被另一个女人捉着,好像很受痛苦的样子,开心立在那里又叫唤了几声,只是那个陌生的女人却不肯放手的样子。
它前面两条腿一跃,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迅速而有力量,前爪一下子就扑到了夏雪的肩上。
夏雪吓了一大跳,“啊”的拼命尖叫。
这人凶恶,可眼下这狗更凶残,狗嘴一张,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狠狠一口就往夏雪的肩膀上咬下去,撕裂她的衣服,牙齿扎进她的皮肉里,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块肉。
顿时,空气里弥散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紧接着,四周都充斥着夏雪刺耳的哭喊尖叫声。
蓝歌知道,夏雪定是受伤了,她知道开心有多威武强悍,要是被它咬了一口,肯定不死也残了。
夏雪肩头剧痛,再也无法去伤害蓝歌,手往自己肩头上一按,好深的一个窟窿,伸到自己眼前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再回头看向那条恶犬,它也是满口血淋淋的,将她的衣服碎片和一块血肉衔在嘴里,摇着尾巴,瞪圆了眼睛看重她,那模样是要再咬上她一口才甘心。
又是一吓,夏雪往后退了一步,腿脚一软,便晕倒在了围栏旁。
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蓝歌大致猜出是夏雪昏倒了。
她缓了缓神,才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用脚踢了踢前面那团一动不动的肉团,“夏雪……”
楚楚在楼下听到惨叫声,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快步过来,看到的却是这样鲜血淋漓的一幕。
地上淌了一地的血,夏雪也昏倒在了地上,肩头破了个大洞,少的组织和衣服却被狗叼着。
她也是吓得不轻,手一晃,“哐当”一声,茶杯翻到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楞了楞,走到同样是面色惨白的蓝歌跟前,上前扶住了蓝歌,“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蓝歌握着楚楚的手微微发颤,“她被开心咬伤了,是吗?”
只觉那一双手冷得好像覆了层冰雪,楚楚硬着头皮多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女人,“恩,被开心咬在了肩膀上,流了好多血。大少奶奶,现在要怎么办?”
“快,叫人来,送她去医院。”
蓝歌镇静地说,若是夏雪死在这里,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席云峥一定会叫她好看,毕竟,比起夏雪来,她在他心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好,好,我这就去叫人。二少爷在楼下,我去叫他。”楚楚皱了皱眉,转身就要下去,蓝歌拉了下她,“楚楚,你先扶我到椅子那里去。”
她能说,她现在两腿发软么?
被扶着坐到了藤椅上,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微微放下,对楚楚说了句,“快去叫二少爷过来。”
她还真真的没想到,夏雪这个女人还真有胆子要把她推下去,这里是三楼,掉下去,要是头着地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若是幸运点,也会成为个终身瘫痪。
她始终是小瞧了夏雪,这个女人啊,不但有心机,而且还心狠手辣。
“开心……”她轻唤了一声。
开心吐了嘴里的赃物,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舔了舔舌头。
蓝歌弯下腰,轻轻搂住了这条毛发光鲜的大狗,它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对它的感情又深了一分。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你对它好,它便会用生命来护你。
只怕,开心就是对她这样。
“开心,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也犯了他的大忌,你咬伤了他最爱的女人……他很有可能……会伤害你……不如,我送你走,好不好?”
说着,喉咙便一哽,像是鱼刺卡在了喉咙里,好疼,她如何能舍得它走?
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真的无法再失去身边任何珍贵之物了。
开心许是从蓝歌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悲凉,它“呜呜”叫了几声,大舌头便往蓝歌脸上舔了两下。
席宴青匆匆忙忙赶到阳台,看到像尸体一样横躺在地上的夏雪,那个女人肩头被咬烂,伤口极深,直淌血。
他脸色微微一变,又看向蓝歌,也见她脸上有些血,他急着道,“蓝姐,你也受伤了吗?”
“我没事。你先把夏雪送进医院再说。”
席宴青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去碰这个恶心的女人,但深知,若是不送她去医院,蓝姐没有好果子吃,他大哥这一关,她过不了。
悻悻地走过去,趁着这女人昏死过去,恶意地在她胸口踹了她一脚,再不爽地抱起了她。
待席宴青转身要走时,蓝歌在背后叫住他,“等等,我也去。”
她怎么可以不去,她倒是要看看,待会这个女人醒过来,在席云峥面前,会如何辩解?
楚楚过去扶她,开心摇着尾巴,也跟着她走,蓝歌对开心说:“你留在这里。”
又吩咐下去,待会让人给它清洗一下,要是让席云峥回来看到它满口是血,指不定更加火大,拿它来加菜是极有可能的。
……
一进医院,医生就给夏雪打了狂犬针,要不然就会染上狂犬病。
蓝歌坐在窗户前,夕阳金红的余晖映在了她的脸上,微微的暖。
她觉得狂犬病这个病其实跟夏雪相配,那会她发起疯病来要弄死她时,跟狂犬还真是有七分像的。
门外步子声很急很快,不用去瞧,她就知道是席云峥来了,而她的心也一寸一厘地揪下去。
除了他之外,她找不到还有谁如此关心夏雪了。
席云峥进来的时候,夏雪还没有醒。
听到门把旋动的声音,蓝歌双手紧紧握着,心里莫名抖得厉害,却用一双黯淡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盯向门口进来之人。
对上她一张削瘦的脸,残阳似血将她脸上打得扑红,他瞥见她脸颊上几撇异常突兀的殷红,眸子里闪过异光,敛了敛眸,“你脸怎么伤了?”
蓝歌心下没有设防,轻轻一颤,没料到他进来第一句却是关心她的话,就像席宴青一瞧见她和躺在地上的夏雪,他会毫无疑问地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一样。
她设想过许多,他很有可能安慰夏雪,关心她的伤口,或者劈头盖脸指责她,质问她,为什么让开心伤了夏雪?
只是千想万想,她没想到,他会问一句——你脸怎么伤了?
自以为的了解,却从不是了解。
此刻,蓝歌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