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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痛至极点,在你和我之间,我当然只能割舍你,割舍这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爱。
蓦地,席云峥心头一窒,冷峻的眉目紧敛,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他在心底问自己,这些年他究竟做了什么,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到绝望!
也许宴青说的是对的,他始终对蓝歌太狠了,总有一天他会后悔。
那么,他现在是后悔了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觉得脑袋最深处在一抽一抽地疼。
蓝歌吞咽了下,滋润了下干涩的喉。
“这辈子,我从没后悔过,包括爱你。即便爱你爱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我也不曾后悔过。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固执成魔的人。
可是,自我复明那一刻起,我忽然想通了,上天重新赐给我一双明亮的眼睛,是要我往前去看,去看这个世界的美好,而不是回头去看那些悲惨的过往。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你我之间过往的仇恨恩怨,它随风而散。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榴莲。”
说着说着,喉咙已哑不成声。
与他同行十几载,这些话却是在放弃他以后才得以诉说,真是可笑又可悲。
“不准!”席云峥攒拳怒目,睚眦欲裂,“我不准!”
蓝歌还想问,席云峥,你不准的究竟是什么?
还未出口,席云峥就扣住她后脑勺野性地逼近,她措手不及地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双手。
没有任何预兆,唇就被男人狠狠封住。
“呜呜……”
整个人撞进他健壮炽热的胸膛上,浑身淹没在男人炽热的气息中,扑面而来的霸道压迫力道根本让她无法呼吸。
男人火热的唇强硬地压上她的,辗转斯磨,长驱直入。
唇舌交缠,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深深吮着,放肆无忌,到处横扫一气,似乎要榨尽女人口内的蜜汁。
被他吻得脑子空白一片,但仅仅是几秒之后,意识逐渐清晰,她双眼睁大,用力推着他的胸口,急于挣脱,狠狠咬破了他的唇。
他吃痛松开,揩了下唇角血迹。
蓝歌紧捏着拳,愤然瞪着他,再次控制不住,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他反应迅猛,反握住她手,眼神凌厉。
手被扣住,蓝歌却不肯低头,紧紧捏成了拳。
“席云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榴莲在我手里,你很想从我这里把她带走,是不是?你心里也很清楚,和我争夺榴莲的抚养权,这场仗很难打,所以你对我施以怀柔政策。”
无可否认,这的确是蓝歌跑这趟的目的。
毕竟榴莲身体里亦流着席云峥的血液,姑且不说打官司赢面大不大,至少打官司费时又费力,她不想耗。
如果他们之间的矛盾,能和平解决,对双方对女儿都好。
即便被如此羞辱,但当席云峥提及榴莲时,她还是妥协了,忍了气吞了声低了头。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女儿还给我吗?如果真的可以,以后你还是榴莲的爸爸,你可以随时来看她,我们一起努力,让她幸福的环境中长大。”
“什么叫做‘我还是榴莲的爸爸’?我本来就是她的爸爸!难道你还打算让她叫第二个男人爸爸么?”
席云峥一想到若是把榴莲交给蓝歌,以后他的宝贝女儿会喊虞骁“爸爸”,他想压抑住的怒火就直往外喷。
“席云峥你不觉得自私么?你不允许榴莲喊别人爸爸,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让那个害我坐牢的女人当榴莲的妈妈,那个女人在榴莲面前抽烟,你知道吗?当我听到我的女儿喊我的仇人妈妈时,我的心痛得在滴血!”
“蓝歌,你口口声声说我自私,难道你就不自私么?没错,榴莲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她也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奶是我喂的,尿不湿是我换的,澡是我洗的,睡前故事是我讲的,她牙牙学语,开口说的第一个完整的词,是叫我爸爸。蓝歌,凭什么你一回来,就要求我把心头肉割给你?哪怕她生病了,也是我日日夜夜在医院里守着她。甚至——”
甚至,他这样从来不信神佛菩萨的人,在家中为了榴莲专设了一个佛堂,每天早上五点起,打坐礼佛一个小时,只为祈求小榴莲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对女儿的爱,这世上又有谁能比他多?
他只恨自己不能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替她生病,替她受苦?
席云峥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中似火般喷薄出来,从衬衫领子中隐隐露出的锁骨都因为他的怒吼而震颤着。
蓝歌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有太多太多的事,她还没为榴莲做过,没和榴莲一起经历过,她这个母亲当得很不合格。
突然的,她震了一震,眉尖儿深蹙。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榴莲她生病了?”
席云峥冷淡的笑,眼底透出沉重和无奈。
“你查到了榴莲的身世,难道就没查到她的病况么?”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反复问了两遍,只见他满眼漠然冷寂不吭声,她真是急了,两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席云峥,你说啊,她生了什么病?”
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痛楚,他一览无余。
男人刚毅的唇线也绷得紧紧的,冷冷开腔。
“是啊,她生病了。想知道的话,你可以求我!不求的话,也没关系,我明天就把榴莲送到国外去,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席云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如果过往种种伤害,蓝歌念在昔日情分,还可以宽宏大量,一笔勾销。
但,这刻,席云峥拿榴莲来逼她,她真是恨透了他,恨不得跟他拼命!
窗外一阵风拂进,吹乱了她的鬓前发丝,戳入她的眸中,扯起尖锐的痛。
风过后,令她冷静下来。
为了女儿,她必须得忍着。
她垂了垂眉眼,任风吹去眼角泪珠,再抬眸时,无力地挤出一抹微笑,“我该怎么求你?”
席云峥的眸光越来越暗,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笑意,就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那间锁着的储藏室走去。
以前爷爷在时,这间储藏室是训罚室,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黑屋,他们三个谁犯错,就把他们关进去面壁思过。
大多时候,是宴青和他被罚,蓝歌偷偷从窗户口给他们扔东西吃。
蓝歌刚出院时,他总是想着要逃出去见蓝歌,他就是用的这间房来关过宴青那小子。
后来,宴青说他的画室太小,就把这间房要了过去当他的储画室,说是这间小黑屋有他们三个人青春懵懂时的回忆。
这阵子,宴青把画好的作品都放了进去,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还给这间小黑屋上了锁。
今天他倒要看看,这间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席云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蓝歌踢蹬着腿,在他怀里极力挣扎,可男人只将她死死搂住。
“你不是要女儿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使尽你的浑身解数来取悦我!若是我满意了,说不定就把你是榴莲生母这件事告诉她,再让她在你身边陪几天。”
说着,一脚就将门踹坏,进屋,抬手按向开关,扫落桌上那一卷卷的画纸,强行将她抱放上去。
光线猛然在黑暗在跳亮,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墙角放着的那副约莫两米长的油画。
上面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蓝歌,还是赤身果体的蓝歌。
蓝歌在看到这幅画时,岂一个目瞪口呆了得?
“你给宴青当过裸模?”
这是席云峥的第一个想法。
前段时间,因为宴青作死作活,他不得已把蓝歌接到席家,二人这段时间朝夕相处,蓝歌给宴青当了人体模特,也不是不无可能。
再瞧瞧那画画得多好啊,玉肌妙肤、弱骨纤形的裸美人跃然于纸上,水灵灵的,仿若活人一般。
不知怎的,席云峥就怒红了眼,双手已然捏成铁拳,手背上青筋必现。
视线从张油画上收回,转移至蓝歌脸上,音色越发寒冷。
“还是说,你和宴青上过床?”
他的话如啐了毒的箭,直接命中她红心。
明明想哭到极点,明明悲怆到极点,明明眼睛酸涩胀痛到极点,然,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她蹙眉凝着男人,悲极反笑。
“席云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淫贱的女人么?”
☆、第300章 席云峥,你真是个禽兽
“那你跟我说,那是什么?”
席云峥指着那幅白花花的裸女图,扯着喉咙嘶吼。
蓝歌一头雾水不说,现在更是满腹愤慨。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席宴青会画出那样的画?”
“还用问么,蓝歌?宴青那么单纯,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跟我作对,甚至为了你不惜绝食,我说他为什么那么黏你呢?原来你连哄带骗不说,还把他照顾到床上去了?”
一天之内这是第三次,蓝歌有想扇他耳光的冲动!
随手够到手边的油画板,就朝席云峥砸过去,席云峥伸拳一挡,
木质的油画板生生被他砸碎砸裂,一片片木刺就刺进了席云峥的拳头上,有些触目惊心。
这场谈判,这场求饶,让蓝歌饱受羞辱和折磨,就快要超出她心灵和精神所能承受的负荷。
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
可脚一动,就被他用双腿夹住。
蓝歌咬牙怒瞪着他,“席云峥,让我离开!”
“让你离开?急着去找虞骁?蓝歌,你要多少个男人才能满足你?”
那些不堪的污秽的言语刺激着蓝歌的神经,她死死压抑着,不让自己崩溃。
“我既没给席宴青当过裸模,也没跟他上过床,你大可以等席宴青回来,好好问问他,这幅画他到底怎么画出来的?至于我找谁,那也跟你席云峥没关系。要不是为了榴莲,你觉得我会再踏进席家的门?”
清冷言罢,他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蓝歌再次挣扎起来,“席云峥,我再说一遍,让我离开!我现在看到你,都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席云峥猛的吊起眉头,盛怒之下,理智全消,“你以前不是很想跟我睡么?现在就觉得我恶心了,蓝歌,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说着,再次吻上她的唇,似乎要她那两个字收回,他才甘心。
蓝歌只觉更加恶心反感,她本能地抗拒,可越反抗,男人就越兴奋。
肢体摩擦得男人早就想跃跃欲试,他再也按捺不住,对女人开始了一场掠夺。
他蓝歌按在桌子上,扯着她领口,她低头就是狠狠咬在他虎口。
席云峥一抬头,就对上蓝歌那凶狠的眼神,让他微微一个激灵,她对他的那种恨,恨不能把他一块肉咬下来。
一掌就想掴在她脸上,可最后,他选择了掐住了她的脸。
“跟虞骁和宴青他们做可以,跟我亲个嘴,就这么委屈你?”
“跟谁都可以,唯独你席云峥不行!你太脏!”
还敢这么拧,这么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脏,是不是?那我会让你变的和我一样脏!”
他咬牙切齿地低碎一句,就扯下领带,把她的嘴巴系住,封了起来。
“呜呜……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对我……虞骁还在外面,他在等我……回去……”
泪水再也憋忍不住,冲破眼眶,泛滥成灾地涌出……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席云峥有一刹那的怜惜,可一抬眼就看到女人那张赤身裸体的画,再掀他的愤怒、羞耻、欲望。
爆红了一双目,丧心病狂对女人恶狠狠道:“你这个荡妇,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会让你知道勾引宴青的后果!”
蓝歌牙齿咬着领带,从泪眼迷蒙的视线里望着那个正在解皮带的男人。
当年那个温暖人心的席大哥一点一点在她本就模糊的记忆里分崩离析,最后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虞骁……虞骁……救我……快来……救救我……”
她泣声如血,一遍遍念叨着虞骁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数尽荒芜过后,必定会有新生。
过去的种种痛苦,她都挨下来了,总算遇到一个男人,可以令她放下不堪过去,一起去迎接崭新的人生了,可是……这一切又破碎了……
殊不知她越是喊那个男人的名字,就越令他恼羞成怒。
拽紧手中皮带,昏了头一般就往她身上鞭打上去,一记又一记。
“虞骁虞骁都是虞骁,让你再叫他的名字?让你再叫?让你再叫?”
不知抽了多少下,抽得他满身都是汗,亦是抽得蓝哆嗦着闷闷哭着,不再喊无限的名字,只是无助地喊疼。
“疼……好疼……别打我了……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