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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她的尿检单和B超图,认真道,“你怀孕了,孩子已经有六周,不过胎气有些不稳。”微微一顿,抬头问她,“这孩子你要吗?”
这年头到妇科来的,打胎的远远比安胎的多得多,蓝歌对待每个病人都一样,照例得询问。
“这个孩子,我当然会要的。”夏雪微微笑着说,顿了下,又挑眉问,“歌儿,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蓝歌猛的抬头,眉梢微微一蹙,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沉静。
对面这个华美富丽的女人,言语间似有探问,一张精致妆容的美丽脸蛋下又似藏着隐隐敌意。
本着女人天性的敏感,她知道夏雪怀的孩子估计是跟她有关的。
她有强烈的好奇心,而又压抑着这种该死的好奇心,她心底莫名地发慌。
她淡淡一笑,说,“这是你的私事,作为一个大夫来说,我不便知道病人的太多。”
她却对蓝歌的话置若罔闻,悠悠说起来,嘴角噙着莫名深邃的笑意,“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令人着迷?你嫌手上会脏腥,他会替你剥虾,下雨天会去接你时会多带一件外套,会亲自为你煮香醇可口的咖啡,会霸道地把你按在墙上亲吻,会在床上毫不怜惜的占有你……”
许多,许多……
她声音柔美的似随风飘云,飘渺地有些抓不住,她嘴里描绘的那个男人,温润而强势,总觉似曾相识,但又觉不耐烦,蓝歌不想再听下去。
现在她们不过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不谈胎儿,却谈起了她的男人。
四年不见,音讯全无,当年的友情还在,又剩下多少,而她的口气处处带刺,有挑衅,有炫耀,这又是为何?
这很不对劲,蓝歌突然地不想听下去。
她望向夏雪的眸子里折射出的光,一如明镜平湖,波澜不惊。
“要谈你的那个男人,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聊聊,这里是诊所,还有许多病人等着我呢。既然这个孩子要留,我给你开些安胎的药吧,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还有,最近天还很冷,注意保暖,可别在乎身材,多吃些进补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不要动气。”
说着,看了一眼一边的杨佳,“小杨,麻烦叫下一个号。”又操作起电脑来,要给她开药。
“等等……”
夏雪声音拔高,似带着怒意,示意杨佳稍等。
蓝歌这个女人啊,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现在该耐不住气的是她,而自己却忍不住憋火,她募得笑起来,一双水眸啐了毒一般射向蓝歌,“歌儿,聪明如你,你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出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颤,她清澈的眸子依旧看着电脑的显示屏,轻轻一笑,“小雪,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的笑声略见猖狂,“可不正是席云峥的么?”
只一句,就可以让她心头筑成的固若金汤般的城池一瞬间分崩离析。
心不可抑止地窒了下,这气氛压抑地让蓝歌透不过气来。
捏着鼠标的手越捏越紧,手心骤凉,可她仍旧是笑,只是这镇静的笑容下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隐忍与悲凉。
“小雪,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就告诉我,你的孩子是我丈夫的,是何用意?”
这样的夏雪哪里还有把她当做好友看待?
究竟是当年她看错了这个心机深藏的女人,还是这个女人这些年来改变太大?
她微微一顿,收敛起喉咙间的沙哑,平静地说,“再者说,你这么说,我就信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阿铮,或者,不需要你去问,就这几天他就会去找你摊牌。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别再纠缠席云峥,好聚好散,相信阿铮不会亏待你。”
夏雪冷笑,上扬的眼角是逼人的犀利阴狠和满满的自信。
这样的夏雪,哪里还是那个逢人就脸红,连说话不敢大声的淳朴女孩?
纠缠?好聚好散?亏待?
何时这种可笑的字眼,需要用在她身上?
即便夏雪说的是真的,依旧没办法让蓝歌失态,这倒是让夏雪有些失望。
她鼠标一点,机器呼啦呼啦地发出声响,拉出一张单子,那是她开给夏雪的药。
轻巧利落地撕下那单子,不紧不慢地递给了夏雪,“如果我的丈夫真的背叛了我,如果好聚好散真是他的想法,那么请你转告他,叫他亲自跟我来谈,因为他才有那个资格。现在,请你拿着这个去楼下药房拿药,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我的时间很宝贵。”
医生这个职业赋予她一种本领,那就是遇到事即便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依旧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明显这是蓝歌在下逐客令了,还责令她这个第三者连跟她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好一个可恶的蓝歌!
夏雪只得接过单子,用力一捏,将手里单子捏成了一团,冷哼一声,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离开。
房间里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冷?
连吸进去的空气都凉得刺痛她的呼吸道。
蓝歌坐在那里,视线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圆润的双肩兀自冷冷发颤。
杨佳见她脸色略白,一双眸子沁着薄红,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她从没见过向来冷静坚强的蓝医生这样子过?虽然她不清楚蓝医生的家事,但大致也听懂了,刚刚来的女人来告诉蓝医生,她跟蓝医生的丈夫有了孩子,试问哪一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换做哪个修养差点的,脾气暴躁点的,说不定就是一杯热水劈头盖脸浇上去,或者几个巴掌打上去了,还能像蓝医生这么镇定地坐在这儿的女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她有些好奇蓝医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同时又有些欣赏她。
杨佳轻声问了一句,“蓝医生,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水?”
蓝歌从沉思里回过神来,望了一眼杨佳,“哦,好,那叫下一个号吧。”
蓝歌的答非所问,让杨佳微微蹙了下眉,表面再掩饰得再好,也藏不住她心的痛吧。
……
一天忙碌结束,下班后,不敢多耽误一刻,急忙从医院里出来。
爷爷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她快步走过去,钻进车里。
快下班之前,爷爷已经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她,今天席云峥回来吃晚饭,所以会派人去接她下班,好让她早点回去,好打扮一下,迎接她的丈夫。
不得不说,从爷爷口里得知今晚席云峥回家吃饭,别提有多高兴,可一想起夏雪那些挑衅古怪的话,她心里就顿时冷了下来,从头凉到了脚趾。
席云峥回国已经有些时日,却从未回来吃过一顿饭。
这次,不会真如夏雪所说,他回来是为了跟她摊牌吧?
☆、第358章 番外 对弈
很快,车子就驶到了半山腰的席家别墅。
门口多停了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蓝歌眸子一亮,而她终究是回来得晚了一步。
再瞧瞧自己身上,深蓝仔裤,驼色长呢子大衣,再加上素面朝天,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用闺蜜沈眉妩的话来讲,她这么不爱打扮,怎么能拴住丈夫的心?
可是,她心里清楚,即便她打扮得再过精致,那人也不会多瞧一眼吧。
无法入得了一个人的心,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暗想着这些,司机老王已经替她打开了车门,“大小姐,到了。”
蓝歌心里莫名紧张,用力一捏手里的包,深呼吸一口气,走下车,该来的总是要来。
踏入厚重复古的朱漆大门,换了拖鞋,将手里的包递给李嫂,走向客厅。
此时,爷爷与席云峥正在下棋。
一眼,就注意到了微微嵌入沙发里的男人,沙发大气的颜色衬得男人更加清贵逼人,昂贵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随意地搭着,骨节分明的指间着一枚黑子,透出淡淡的风雅之姿,再往上瞧,仅仅是一张专注而深邃的侧脸俊得那么勾人心魄。
对面的席老看到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蓝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做什么?快过来看看,这盘棋我这个老头子跟席云峥谁的赢面大?”
席云峥随意偏了她一眼,即便是散漫的眼神,也足以让她心跳加快。
这个从小见惯了的男人,再见面,还是无法让她静下心来。
她只得快步过去,站到席老身后,在一旁审度了下两人局势,再瞥了一眼席云峥,笑了笑,“我看这次是爷爷的赢面大。”
“哦?”
听得蓝歌这么说,席云峥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瞧她。
这棋局明明是他占了上风,不出三步,爷爷就将必败无疑。
这个男人,善于掌控一切,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亦或是对弈,而蓝歌却暗指他会输,他当然会意外的。
正是猜中席云峥的心思,蓝歌才会有此一说。
席云峥眸光深邃,只是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好似一个旁观者准备看戏一般,眼角除了一抹兴致外,还轻轻带过几分浓重的嘲讽,嘲讽她说话不知分寸。
“不如你来陪我下完这局棋?”
料定这个男人会这么说,抬起眉眼,迎上的却是男人那抹讥讽的火辣辣的目光,蓝歌心口一疼,兀自提起一口气,咬了咬牙,扯起淡婉一笑,“爷爷,不介意我替你下完吧?”
爷爷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
“平时,你只在一边看,今个儿也让你露一手,让你跟席云峥较量较量。”
明明局势已定,席老也很想看看蓝歌如何走才能力挽狂澜?
席老起身,给蓝歌让座,笑呵呵着对席云峥说:“云峥啊,这下棋只是随便玩玩,图个乐趣罢了,可别太认真。”
显然爷爷也是不相信白子的赢面大,更不相信蓝歌能够将局势扭转乾坤,这更是在给席云峥提示让让她,以免让她输得太难堪。
席云峥这一笑,那笑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吧。
正如四年前,她也以为一纸婚约就能绑住他,最后不论他的人,还是心都没绑住,果真是自不量力呢。
蓝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提了提妮子大衣后摆,静默地坐了下来。
坐在这个四年不见的男人对面,蓝歌心中越发紧张不安,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心情,尽量从容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席大哥,那我就下了。”
他随意“嗯”了一声,眸子盯着蓝歌。
四年的后她几乎没有多大的改变,仍然是素面无暇,干净的马尾,露出她高洁的额头,清爽简净让人微微晃神。
纤长素白的双指往古朴素雅的小石臼里一夹,捏出的一颗脆白的棋子,落下去。
这时,席云峥才将目光从她身上拉回,看向棋盘,眸光变得如往常一般的冷淡。
看得蓝歌落下的那枚白子,席云峥眸光不觉一敛。
这下落的白子顶在黑子行棋方向的头上下子,而这样的下棋手法太过冒进,是不可取的,让他深深觉得蓝歌着实是个棋艺不到家的外行人。
站在一旁的席老也是微微一愣,担忧起来。
席云峥眉角扯出冷锐笑意,一个提子,就吃掉蓝歌的白子一大片。
这样看来,蓝歌更加是必输无疑了。
蓝歌却是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象被吃掉的白子都是无关痛痒,眉间眼色里是一种君子无所争的神态,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涵养。
她这样安然自若的举止神情,却让一向镇定的席云峥都微微心慌,让他突然觉得蓝歌是一个不可轻视的敌手,心想又何必发慌,蓝歌的棋艺水准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岂会输给她?
蓝歌又拣了一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中央落下。
顿时又让席云峥与席老眸中一亮。
只是一子,便让白子起死回生了。
席老才猛得恍悟,蓝歌是故意兵行险招,让席云峥故意吃掉她一大~片白子,让她好布阵,令她的白子起死回生。
席云峥这小子是太过小觑蓝歌了,才会掉入她的陷进吧。
饶是席云峥也是个冷静自持而有修养的棋手,也让他捏着棋子的手心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现下,席云峥手里这颗黑子,有些无从落下,似乎下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了。
可棋局如战场,是非得分个胜负的地方。
他眸光一深,掐子、落下、收手,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蓝歌也不矫情,捏起一颗白子,一子刺中对方眼位,微微抬眼,看向席云峥,脸上笑意淡然。
“席大哥,今个真是走运,不偏不巧正好赢了你半子。”
明明可以赢他一大片,将他杀得片甲不留,她的分寸却是把握得极好,却只赢他半子。
到头来,却是蓝歌不让他输得太难堪。
然而,冥冥中似早有注定,人有一长处,必定有一短处,这个棋场胜利的女人,情场上却输在了这个男人手里,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