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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那条路。
“我叔叔他的手段向来狠辣,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地听他的话,也许他还会让人死得不那么难看。”
“可是,九年之后你还是回来了,你还回到曾经的学校读enba,秦卿当晚见我的时候哭了。她说不管你怎么对她都会认,她对不起你。”
这些话,容谢也是相信的。他当时是打听到能够跟容以诺骨髓配型的那个捐献就在这所大学读博士,才会去读emba,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跟对方熟悉起来,再提出要求,这样就不会太突兀。而那个捐献者,竟然就是秦卿。
她一直都是从骨子里都显出一股孤高味道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有着一副美貌,最后知道容谢接近她并非是不计较过往而是为了要她去捐骨髓,她还泼了他一脸的茶水。相反,柳葭要更加深沉一些,她能忍,能找准时机给他一刀。他更加欣赏柳葭的胆量和勇气,至少她敢跟他的叔叔斗一次,而且还安全脱身了。
他在遇见柳葭之前,都没试着爱上一个女人,与他走到最近的年轻女子便是秦卿,可他永远都不会爱她,因为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能够吸引他的地方——如果只是美丽的容貌,他可以找到的代替品多得是。
那个他爱上的女人却毫不犹豫地背弃了他。容亦砚说他看女人的眼光有问题,也许吧,如果感情还要讲究极度理智的计算,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对我说,当年她收到的那笔钱的追究时限已经过去了,她打算站出来说出当年的事情,还有,捐骨髓。”林宇萧叹息道,“可是那个晚上,就在那晚,她被灌醉了,然后——”
容谢拿起酒瓶,帮他把杯子里的红酒满上:“其实也有部分原因在我,毕竟秦卿死了,翻出旧案来,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所以我叔叔才会这么做。”他叔叔的计策向来都是一箭双雕,一是为了断绝容以诺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二是为了让各种舆论的枪口再次对准容谢。
林宇萧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你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那个幕后凶手是我?”
“原因有很多,要一个个说过来吗?”容谢见他点头了,便道,“第一晚你肩膀受伤,伤得很重,可是刀口却是向上,我就怀疑你是自己刺伤了自己,以排除自己的嫌疑。可是这之后出事的是尹昌,我又觉得可能是我想错了——就算刺伤自己是为了掩盖嫌疑,可是那个伤口是货真价实的,你在受重伤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推他摔下山崖去。”
“然后我吊了登山绳,爬到下面,发现尹昌身边有一个烟头。我就想,他那个时候在抽烟,还有很大可能是跟一个认识的人一起抽烟一边聊天,然后就被人推下去了。”
“我渐渐有了一个想法,你可能是没有痛觉的那种人,这样一来,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影响到你的行动。于是我借故打了你一拳,那一下看着很用力,其实碰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收力了,可是你的反应却是痛得倒在地上。”
林宇萧摸了摸裤子口袋,却发现根本没有带烟出来,便问道:“你有烟吗?”他从容谢那里得到烟盒和打火机,点了火,缓缓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去:“原来是这里暴露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在你没受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可能你不知道,那个地方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会牵动另一边的伤口,你如果有痛觉就该觉得痛才对。”容谢注视着杯中鲜红的酒液,微微一笑,“但是当我看到周绮云死的那一幕,我就决定不揭穿你。”
林宇萧指指他:“你想利用我除掉你的叔叔?别否认,网上有很多八卦,说你跟你叔叔的关系并不好。”
“对,我跟我叔叔的关系很不好。但是我也没想利用你去除掉我叔叔,说来说去,他毕竟也是我的叔叔嘛。”
“听起来还真伟大。我就不信,如果我动手,你不会给我提供便利。”
“我为什么要给你提供便利?”容谢笑道,“非但不会,我还会阻止你。”
“那你给让我听那段录音是为了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我的良心不允许我隐瞒这段真相。”
林宇萧被将了一军,顿时语塞,隔了好半天才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资本跟你叔叔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先回剧组去工作比较好。”
☆、第五十六章
容谢颇有风度地让领班进来为他领路,还付了小费,让领班帮忙叫车。他一个人安静地品了一会儿酒,就见门被推开,这回进来的是何天择、严礼和谢允羸。
谢允羸左拥右抱着两位美女,脚步凌乱地走进来,还推了一个到容谢身边:“别说哥哥我对你不好,只要有两个美人儿我就会分你一个,如果只有一个那就没办法了。”
容谢拎起酒瓶,又要倒酒,边上的严礼立刻按住瓶身:“容总,还是我来倒吧。”
容谢松了手,从烟盒里倒出一支烟来,拿起打火机点上:“别靠过来,你脸上的粉底太厚,蹭到衬衫上会很明显。”他这句话却是对谢允羸带来的女人说的,对方立刻尴尬地僵在原地。
谢允羸拎起衣领,示意他们看上面的红唇印:“不就是一件衣服嘛,美人勋章才最宝贵。每个女孩子都是要用心去疼爱的,像你这种沙文主义真乃蛮夷。”
何天择偷笑,而严礼挑了挑眉,这样听起来,谢二少倒还是蛮有点骑士主义精神,仅限于对待女人这件事情上。
容谢吸了一口烟,将烟捻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姿态风雅:“对每个女人都疼爱,也不怕忙不过来。”
“对一个女人情有独钟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也不见得你得到了什么好回报。”
容谢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看着袅袅升腾的白色烟雾:“回报是什么?我要什么回报?”
谢二少搂住两个女伴的腰身,笑道:“别理他,他最近失恋,内分泌不调。”
严礼扫了何天择一眼。这件事容谢自己不会说,谢二少又如何会知道,还不是他这个大嘴巴。
谢二少偏偏还要触人霉头,点播的几首歌不是“我爱你,你不爱我就只是爱他”,就是“你爱我却伤害了我的心”的类型,末了还点了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把话筒塞给容谢:“我们来唱一个,你唱女声那部分。”
容谢瞟了他一眼。
谢允羸带来的女伴忍不住锤了一下他的肩:“你真是太坏了。”
谢允羸大笑:“宝贝,我不坏你怎么会爱我?”
话音刚落,他便被容谢扯住衣领,直接从沙发上拖起来,按在茶几上,原本摆在桌上的几个玻璃杯被扫了下去,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女伴被这样的场面吓得惊叫一声,反倒是谢允羸好整以暇地笑:“别怕别怕,我们从小就是这么玩的。”
容谢笑了笑,松开拉住他衣领的手,坐了回去,拿起话筒,还真的还开始唱女声部分。他声音本来就低沉,带点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唱起女声部分根本就是不伦不类,他唱完了这部分,又轮到男音的那段,他抬起长腿踢了踢桌子:“别装死,起来唱。”
谢允羸坐起身,白色的衬衫还沾着红色的酒渍,他理了理头发,伸臂勾住容谢的肩:“其实这个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说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何天择翻了个白眼,谢二少简直就是爱情系毕业的高材生,碰到这种机会他都不会忘记“教导”他们。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爱情吗……”容谢又倒出一支烟,点上,“它什么都不是。”
“对,它就不是个东西!”谢允羸又问,“爱情它可怕吗?”
容谢笑了笑:“太可怕了。”
“你错了,它非但不可怕,还很美好!”谢允羸道,“就跟美食香车一样美好,品味一场爱情,就像品一场饕餮盛宴,吃完这餐还有下餐,错过这个还有下个,结果不重要,只需要过程,一个享受的过程。”
何天择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谢二少眼里的爱情就跟吃喝拉撒一样随便,他的爱情就等于食欲。但是严礼很快就敲了他一下,让他收敛点。
“现在这个跑了,没关系,下一个会更好,整片花海会更好。”谢允羸松开手,也点了一支烟开始抽起来。
何天择咳嗽两声:“容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算把这个城市翻过来都会把人给挖出来,就算出了这个城市也没关系,多花点时间去找,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把人抓回来任你出气。”
容谢转过眼看了他一眼,望着眼前升腾起的白色烟雾,他微微眯起眼:不是没有想过。那天晚上
他被侮辱之后,的确是这么想过的。可是等到他清醒了,又想起他答应过柳葭的话。
她说,也许她会做错事,也会变得不像他认识的人。
他当时回答了什么?他说,没有关系,不管你做了什么。
她还真是步步为营时刻套着他的话头来。
他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看着那些烟灰落下,好像这段日子里的回忆,纷纷扰扰,浮世繁杂,他看着烟头那一点暗红色的光,忽然道:“不用了,让她去吧。”
——
在停车场分别的时候,谢允羸突然勾住容谢的肩,低声道:“哎,你今天又开了那辆阿斯顿马丁?要不跟我换换车?小宝贝突然想开这个车兜风,还说喜欢黑色的,我从来不买黑色的车,你让我这一时三刻去哪里买?”
容谢直接取出车钥匙跟他换了,又皱眉问:“你要不要叫个代驾?”
“叫什么代驾,我车技怎么样,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挥挥手,径直朝那辆跑车走过去,前后车灯亮了一下,又熄灭了。
严礼问:“容总,谢少的车不如让我明天再开回去。”
容谢把车钥匙抛给严礼,便上了他的车。他坐在车后座,揉了揉太阳穴:“下级供应商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按照容总你的要求,重新建了一个营销团队,这样有了竞争机制,底下的供应商也没办法随意压价了。”容谢的这个计划非常稳妥,下面年长日久的供应商多半是跟容亦砚有交情,到时候他们一起故意来压价囤货,容谢这个位置也坐不稳,现在干脆组了自己的营销团队,两方成为竞争关系,恶意的压价也就不会有了。
“好,估计我叔叔那边也要开始有动静了,现在开始就不能再出差错。”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坐在副驾位置上的何天择哇了一声。他惊讶道:“谢二少……他没喝醉吧?怎么开车开成这个样子?”
容谢按下车窗,探出头去,只见前方那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忽然失控了一般开始在空旷的马路上蛇形,汽车引擎还发出了不太正常的轰鸣。
容谢紧锁眉头,沉声道:“不太对劲……”
只见那辆跑车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朝着边上的护栏高速撞了过去,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车身崩裂,车门都被震开了,就连护栏都被撞断成两截。
严礼忙踩下刹车,拿出手机来:“容总,现在要报警吧?”
因为酒精作用,容谢还有点思维混乱,可是很快的,他就完完全全地冷静下来,对他道:“先不忙报警。天择,你去问一问,这条路上有多少个监控摄像头?摄像头的像素是多少,在今晚这种能见度的天气,多少距离的影像会被拍下来?”
何天择回答得很快:“这条路除了最前面路口的那一个摄像头外,就没有别的了,路口那个的像素是一百万,有效拍摄距离不会到200米。呃,这里是郊区,周围也没有住户,是很出名的飙车路,我也跟人来玩过,如果装满摄像头,估计警察局都要关不下了。”
容谢道:“我的车被人动过手脚。这辆车我一直停在公司的地下车位,有一段时间没有开过了,今天也试过加大油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我才把车借给谢允羸。我的车,他一开就出事,我自己却安然无恙,警察都要上门来找我。”
“没有做过的事,警察难道还能让你认下来不成?”何天择愤然道,“我看这又是那个老家伙动的手脚,地下车库里有安全监控录像,我就不信这次揪不到老狐狸的尾巴,还不能揪出个莫潇来,汽车改装他可是个行家。”
容谢反复地拨开打火机的盖子,又将它闭上:“我叔叔他做事不会留下这种纰漏,也不可能牺牲掉莫潇。而我也不能再卷入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和调查里去,如果我再被拘留调查,哪怕只是三五天,以现在的局势,我也会失去所有的先机。而且之前我跟谢允羸那种玩法,在那两个女人嘴里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虽然我们向来都是这样相处的。再者,谢允羸开了我的车,他出事了,而我却什么事都没有,你觉得谢允绍就会放过我吗?我现在根本得罪不起他。”
他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