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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如果对方也在盯着自己,她便会小脸一红,笑骂一句“坏蛋哥哥”。
姚珊这头下了课回来,刚进楼道就看见拿着瓶柠檬茶等在口子上的吴思思,上去拍着她的肩膀问:“你怎么出来了,鱼儿醒啦?”
吴思思见自家老大来了,马上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抱着她的胳膊哭诉:“鱼儿家的教授过来了,往那一站,我这小腿就跟着打颤啊。”
姚珊一脸不敢相信地问:“什么!那姓谈的来了?不会吧,不是说下午他们青大有教职员工会吗。不对,关键咱楼下见了男人跟妖怪似的袁阿姨能把这样的‘生猛品种’放上来?”
吴思思“啧”了一声回答:“真放上来了,我看他还拿着自己的青大教师证做了登记的,袁阿姨这是被资本主义花花世界糖衣炮弹洗了脑呀。”
杨小苏这时也哼着小曲儿背了个小木牌儿上来,看见两个人,立马走上来,神神叨叨地招呼着她们道:“我刚才给鱼儿家那教授算了一卦,卦上说,他是断子绝孙的命相。”
她这话说完,姚珊被吓得不行,跑过去一脸愤慨地喊:“不不不会吧?那岂不是鱼儿也要跟着断子绝孙啦?”
还是吴思思聪明,把杨小苏的手机拿过来一看,神情嫌恶地指着屏幕里的人嚷嚷:“够了啊你杨小苏,你这找的是谈赋吗,你这显示的明明青大的老教授‘谭傅’!人今年都七十多了!”
杨小苏被她这么一说,立马低着脑袋羞愧地挠了挠头发,轻声嘟囔道:“哎呀,原来是找错了呀,我说这人的照片怎么看起来这么有年代感呢。”
姚珊都被这两活宝给气乐了,往自己的寝室方向看了一眼,打断她们的对话,轻声问:“那俩在里头待多久了?”
吴思思无奈地伸出一个指头,挤眉弄眼地回答:“一小时,整整一小时了,要我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在里面生米煮成熟饭了呀,我们要不要帮鱼儿考虑考虑孩子学区房的问题啊?”
姚珊“啧”了一声,打断她的瞎编胡造,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想了想,突然轻咳一声,用整个楼道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一句:“哎哟思思,你这柠檬茶是给我的吗?”
吴思思看她一眼,也立马明白了意思,跟着她像对山歌似的喊:“啊!不是啊,是给子虞同学买的!”
两人觉得自己这两声喊得气沉丹田,气势惊人。等大摇大摆走进宿舍,没瞧见什么特别少儿不宜的画面,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了一番。
谈赋站起来,对着他们三个人点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开口告诉了他们一句:“谢谢三位同学的帮助,这个卡我留在这里,以后你们买些零食,或者突然需要用钱,就从这里拿好了。”
三人原本想要谢绝,但当看见人谈教授那一张阎王脸时,嘴里的话又生生憋了下去,就差点没跪下,大喊一声“谢主隆恩”了。
谈赋平日里被人害怕惯了,也没在意她们的眼神。
回头拍了拍蒋子虞的脑袋,轻声嘱咐一句:“那我先回学校了,你等会儿记得洗个热水澡再睡,有事情了记得打我电话。”
蒋子虞点着头回答“好”,看着谈赋一步步出了门,躲进被子里,只觉周围都是他身上剃须水的味道,沉默许久,终于按耐不住心性,又从被子里蹿出来,踩着地上的拖鞋吧嗒吧嗒往门外走去。
谈赋此刻慢慢踱着步子,脑子里还是刚才和蒋子虞道别时她湿哒哒的眼睛。
忍不住停下步子,又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而这一看,整个人就不禁愣在了原地。
他没有想到,蒋子虞此时也正站在走廊上,呆呆地望着他。
她的身上只批了一件薄衣,头发被风一吹就微微摆动起来,发丝落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带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旖旎。牙齿微微咬住下唇,眼睛红润,显示出落寞而虚弱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了奶猫。
谈赋只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五年前,当他只身去往美国,蒋子虞与他在英国机场离别时,似乎也是这样一副光景。
只是那时的她大哭着,而自己也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他们会成为这样的关系。
岁月兜兜转转,从两人身边打马而过,像是带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带走。
成长的痕迹,时光的剪影,说起来都不过是旧酒换新瓶,该爱的人,总归会去爱;放不下的事,永远都无法真的说上一句再见。
这是老调重弹的情趣。
也是谈赋第一次相信,爱情真的是一个人逃不开的命运。
寝室里的三个人趴在门后头偷偷看,等蒋子虞回来,终于忍不住暧昧地打看起她来。
蒋子虞被她们盯得如坐针毡,轻声细语地问:“你、你们怎么这样看我呀?”
姚珊第一个跳出来,扬起狐狸似的小脸,不怀好意地问:“怎么的,你们这是完全好上了?”
蒋子虞在床上坐下来,嘟囔着回:“什么叫好上了呀。”
杨小苏也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不要装呀子虞同志,你以前可从不受人恩惠的,现在大教授的卡倒是收的挺心安理得嘛。”
姚珊听了这话,立马开口教育:“对了!说起这个事!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教授的卡说收就收了呢,那是智慧的卡,无私的卡,你们这些俗人收下,就不怕被舆论谴责,一点都没有社会主义新时代大学生勤劳刻苦的样子!”
吴思思见姚珊看向自己,立马深有感触地喊冤:“别看我,就鱼儿家里那教授,他的眼睛扫我一眼,我立马就去了半条命。”
杨小苏也点头如蒜,“我也是,我估计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姚珊恨铁不成钢地叹一声,拿起那卡放手里看了一眼,嘟着嘴问:“思思,你来,你家里有钱,你瞅瞅这卡是什么类型?”
吴思思凑过去看了看,“啧啧”两声道:“土豪型,民生钻石卡,三十万的额度,拿这卡给我们买零食,怕是要我们天天鲍鱼海参撑到死哦。”
她这话说完,杨小苏立马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蒋子虞,姚珊则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握着蒋子虞的手,一脸感叹地呼喊起来:“鱼儿,你虽然嫁入了豪门,以后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妈妈,想当年,妈妈也是一把,额,不,含辛茹苦把你带大的呀。”
蒋子虞被她们几个人弄得一点伤感的情绪也无,也知道她们是在借机开解自己,抽回自己的手,笑嘻嘻地看着她们喊:“呸,臭不要脸。”
好在年轻人的体质大多不错,蒋子虞这一病来得汹涌,去得倒也快。
当天晚上,整个人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第二天下了课,梁呈守在华音门口,等着接她去给学生上家教课。
蒋子虞出来看见他,难免有些尴尬,低着头喊了一声:“梁、梁助理。”
梁呈见蒋子虞出来,立马掐断了手里的烟,看着她笑:“蒋小姐,教授让我来送您去府桂园做家教。”
蒋子虞“啊”了一声点点头答应,坐进副驾驶座,忍不住开口问了句:“哥哥…在忙吗?”
梁呈有些意外地回答:“咦,蒋小姐您不知道吗,教授今天下午的飞机就跟着队伍去西藏了。”
蒋子虞整个人坐在原地一愣,转过头,讶异地看着他问:“今、今天就走吗?”
梁呈挠着头答:“是啊,两个小时之后吧,现在估计已经往机场走了。”
蒋子虞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们去机场。”
梁呈“啊?”了一声,一脸为难地问:“去机场?那您家教的事儿…”
蒋子虞摇摇头,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学生家长的电话,告诉他:“今天就不去了,我给小玖的妈妈打了电话。梁助理,麻烦您现在带我去机场,对了,你知道哥哥的航班吧?”
梁呈愣愣地点头,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知、知道,这个当然知道。”
好在这会儿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并不怎么拥堵,车子开了四十分钟,两人就到达了机场,人头攒动,还是和过去一样喧嚣而繁华。
蒋子虞拿着航班号寻找换登机牌的窗口,走到一半,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一拍,回过头来,发现来人竟是李然。
李然在这里看见蒋子虞也挺惊讶的,看着她问:“小公主你也在这儿送人?”
蒋子虞想了想点点头回他:“嗯,我…我来送送我的哥哥。”
李然眼中微光一闪,轻笑一声,拿过她手里的纸条,抬头看了看,拉起她的手,说:“在那边,咱们一起去。”
蒋子虞以前和李然在一起偶尔也会有些肢体的接触,只是那时两人心无旁骛,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特别的芥蒂。
但现在,李然已经对她表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暧昧态度,加之谈赋在意,蒋子虞想了想,只能悄悄把手收了回来,沉默地跟在李然身后,继续往前走去。
李然也意识到了蒋子虞的排斥,半挑着眉毛,装作不在意,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问:“怎么,怕你那好哥哥看见?”
蒋子虞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梁呈这时停了车过来,看见李然,走上前问了句:“蒋小姐,这位是?”
李然眼神冷淡地看他一眼。
蒋子虞觉得怪异,毕竟过去的李然即便是对着陌生人,也会是一副温柔的态度。
轻咳一声,连忙上前解释:“这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
梁呈见状,还以为李然是蒋子虞的男友,误会了自己和她的关系,立马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笑说:“我懂的我懂的。”
李然见这人傻不愣登,偏还装作机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伸手刚想去拉蒋子虞的手,没想那头忽的响起了刘绍平呱噪的声音——
“哎,教授在这在这儿呢,您看,我就说了,蒋小姐他们一定是在入口这儿吧。”
梁呈一进机场就给刘绍平去了个电话。
这会儿谈赋跟在刘绍平身后走出来,看见旁边站着的李然,脸色不太好,伸手把蒋子虞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开口问:“你怎么过来了。”
蒋子虞低头嘟着嘴,轻声抱怨:“你还问我,要不是梁助理说出来,你是不是干脆走了都不告诉我啊。”
谈赋最是受不了蒋子虞这副表情,叹一声气,摸摸她的脑袋,将脸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我是怕自己看见你走得不果断,我这次要去好几个月,工作强度不小,要整天想着你可怎么好。”
蒋子虞听见他的话,咬着嘴唇,脸上变得通红。
抬头看见他的脸,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跟小猫挠痒似的,带着女人天生的娇嗔。
刘绍平和梁呈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谈赋和蒋子虞的模样,“啧啧”两声道:“蒋小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能把教授那么可怕的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真爱真是好可怕啊。”
梁呈皱着眉头,嫌恶地看他一眼,沉声问:“你说什么呢,蒋小姐和教授又不是情侣关系。”
刘绍平也嫌恶地看他一眼,如窥朽木一般地回复:“说你傻你还真不谦让,那俩不是情侣关系那还能是什么呀,父女么!”
梁呈“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人家是兄妹,兄妹知不知道,同一个妈的,你丫知道什么。”
刘绍平听了他的话,瞬间愣在原地,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谈赋和蒋子虞,偷偷凑到梁呈身边,贼兮兮地问:“你、你这是有内部资料?”
梁呈拉开了两步,他平时一向不喜欢刘绍平身上那么股古龙水的味道,觉得娘气,开口说:“没有我还能瞎说么。”
刘绍平摇头晃脑了一阵,还是觉得难以相信,拉着梁呈一个劲地抱怨:“但兄妹也不能这样儿吧,哪家的兄妹腻歪成这个样子啊。晚上整宿打电话,一大早喊我给他家小情人儿、额,小妹妹去买限量的豆浆,老梁你说实话,这哥哥妹妹的,真不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梁呈都懒得再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就让他撒手。
虽然他自己平时偶尔也会纳闷,觉得谈赋和蒋子虞的关系实在好得有些过了分。
毕竟这谈首长的儿子平时冷冰冰,在面对蒋小姐的时候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温和里头带着点宠溺,不说如沐春风吧,好歹也算有了实打实的人气儿了。
但后来一想,自己是家中独子,不能理解这兄妹之间多年重逢的感情也实属正常,后来再看见李然这么个“男朋友”,心下立马确定自己是多想了。
李然站在旁边,倒是脸上无甚表情。
等蒋子虞和谈赋说的差不多了,才又走上去,对着谈赋点了点头,伸手自我介绍一句:“想必这位就是我们子虞的哥哥,谈赋谈教授吧。”
谈赋因为他那句“我们子虞”,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