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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在谈家的家宴上看过这位老人一眼,如果那时的感觉是严肃,威严,那么这时她或许就需要再加上一句恐惧。
老爷子倒是不知道蒋子虞的害怕,站在原地,偏头对谈赋说:“怎么样,阿赋,让你的人把廖远放了,我也把你放了,怎么样。”
言下之意,蒋子虞的事虽然没得商量,但至少他作为谈家的孙子可以被原谅。
可这样的“原谅”却并没有让谈赋得到任何宽慰,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蒋子虞,只深吸一口气道:“爷爷,这不是一个公平的交易。”
老爷子扯着嘴角一哼,眯着眼睛笑:“阿赋,这世界上本来就不是公平的。只是懦弱的人才会追求或是质问什么是公平。”
说完,他猛地从兜里掏出武器,举起手臂对准廖远的方向就是一枪。
眼看着廖远一瞬间中枪跪倒在地上,老爷子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就需要受到惩罚。而没有能力的人,就只能被人交易。这,就是我的公平。”
蒋子虞看着身边被老爷子一枪打在地上的男人,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老爷子看见她的模样,“啧”了一声,只觉小家子气,将枪口对准了她的方向,沉声道:“阿赋,我已经给力你选择的余地,但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眼前已经猛地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拦住。
“哥哥!”
蒋子虞看着不远处为自己拦下子弹的谈赋,骤然嘶喊了一声。
老爷子和周围的人一时也有些意外,看着面前用自己的肩膀抵住枪口的孙儿,老爷子心中有些五味杂成。
谈茗冉率先回头大喊起来:“快喊医生过来!快!”
谈华也走过去拉着老爷子的手,低声劝解道:“爸,阿赋才受了伤的,您别逼他。”
谈赋在老爷子晃神的一瞬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头上冷汗四溢,看着不远处的小于和强子,轻声道:“强子,带她离开。”
强子和小于虽然也担心谈赋,但到底是枪林弹雨里过来的人,听见谈赋的话,立马拉着蒋子虞往外面的小型飞机里走。
蒋子虞站在原地,却忽的开始犯起了倔,眼泪刷拉拉地流了一脸,摇着头喊:“哥哥…我不要走…”
谈赋只觉自己的右手快要举不住枪,见老爷子又要说话,直接往自己的腿上又打了一枪,大喊道:“老子说快他妈滚!强子,扛走!”
强子听见这话,立马伸手一把揽住蒋子虞的腰,往肩上一抗,轻声说了一句:“夫人得罪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去。
谈宵和谈彦被谈赋的行为吓得愣在原地,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谈华则是一脸痛心地望着地上的侄儿,沉声感叹:“你这是何必!”
老爷子走上去,看着面前的谈赋,只觉整个人都被莫名的情绪笼罩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拳头,怒其不争地低声问:“你怎么被个女人变成了这么个样子,和那些没出息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谈赋见蒋子虞的飞机已经关上舱门,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枪还到老爷子手里,轻笑着回答:“爷爷,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出息,你觉得桐桐改变了我,让我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其实我从根里就是坏的…没了她,我不如死了。来,我把枪还给您…您要是现在不一枪崩了我,等我缓过劲来,我还是要和她在一起。”
☆、第50章 第50章
谈老爷子看着手里黑漆漆的枪; 眼神飘忽不定。
这东西跟了他十几年,从没有想过; 有一天枪子儿会一头扎进自己亲生孙子的身体里,还是以这样争锋相对的方式。
听着谈赋不知悔改的话; 胸口一阵气闷; 忍不住就抬起手; 对着他猛地扇下一个巴掌。
老爷子虽然气势足,但毕竟年纪在那里; 以前这样力气的巴掌对于谈赋而言并没有多少威胁,可现在他了受伤; 整个人虚脱而无力; 再被老爷子的手劲这么一带; 立马支撑不住身体; 歪着脑袋往旁边倒去; 而后“嘭”的一个声音响起。谈茗冉走不上前定睛一看; 才发现他的脑袋撞在了旁边大理石的角柱底上; 一边慌忙地跑过去一边大喊到:“天哪!脑袋出血了!这可怎么得了; 医生呢!让你们喊的医生怎么还不来!”
老爷子见状也有些变了脸色; 转过身“哼”了一声,赌气一般地说着:“让他死去,别给他治,不争气的东西,净知道丢人!”
说完,杵着拐杖一点一点的往外走去。
谈华跟着老爷子走了几步; 沉默一阵,又回头走了回来,弯腰跟谈茗冉小声嘱咐:“爸应该还在气头上,你把小赋送去医院,这几天先别跟他提这事儿,知道吗。”
谈茗冉点着头,一脸冷漠地招呼着谈彦和谈宵过来,低声道:“谈宵,谈彦,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要是老爷子之后问起你们阿赋的状况,你们就说他死了!”
谈华听谈茗冉这么说,立马皱起眉头表示不同意:“茗冉你…”
谈茗冉打断自家三哥的话,抬头很是平静地反问:“三哥,这事儿你不需要劝我。老爷子这些年做了多少缺德事你不比我更清楚吗?梁纯当年怎么死的你忘了?阿赋因为这事儿从小没了妈,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个姑娘,又要受这种苦。他和桐桐在一起怎么了,他两又不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她的话说完,谈宵和谈彦都猛地愣在原地。
谈华拍着谈茗冉的肩膀低声呵斥:“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陈年老事做什么。”
谈茗冉“哼”了一声,见医生已经赶来,连忙让开了身体,不屑地回答:“老爷子就是见不得别人逆了他的性子!人老了就得服老,该放的权力就得放,别仗着自己年纪大是长辈就可以胡作非为!四哥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咱们都看在眼里,林芝雅离了,陈爱媛又生不出孩子,唯一一个儿子还被弄成这样,阿赋不就是找了个他没看上的姑娘么,怎么,他把四哥没祸害够,现在还要还祸害他的儿子?”
谈华张嘴想要说话,地上的医生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子弹打入的部位并不致命,倒是后脑勺这里撞得一下有些重,我们得把他赶快移到医院清理淤血。”
他的话说完,在场的人再没有纠结于过去的陈年旧事,跟着医生上了各自的车子往附近的医院开去。
等谈赋被送进了手术室里,谈宵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招呼了谈彦出去买水,在谈茗冉身边坐下来,轻声开口问:“小姑姑,你刚才说子虞妹妹和阿赋不是一个妈生的,对吗?”
谈茗冉深吸一口气,看着手术室的方向,面无表情地回答:“阿赋的亲生母亲叫梁纯,是林芝雅的好姐妹,生下阿赋那年就死了,林芝雅是因为这个才嫁给你四叔的。”
谈宵愣愣地坐在原地,一时间脑中各种情绪闪过,最后茫茫然地化成一句:“当年爷爷也反对过四叔和那个阿姨吗?”
谈茗冉低头看着手指,眼神恍然,声音清冷地回答:“反对?不,他不是反对,他是直接害死了她。你四叔那时候被安排出任务,梁纯临盆的时候只有你爷爷在身边,可最后被带回谈家来的,只有一个阿赋。”
谈宵听见谈茗冉的话,心里一时也有些五味杂成,在他心里,爷爷是一个威严而智慧的存在,谈家所有人似乎都以得到他的赞赏为荣,连自己也是如此。
可现在,他突然有了些迷茫,迷茫他们每个人这样努力的争取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喜欢蒋子虞,这是真的,从第一次见面,这喜欢便深深地植入心底。
可他最为尊敬的爷爷却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了他的喜欢,将自己生生变成了伤害蒋子虞的人。
他曾经不理解谈赋,不理解为何他那样无欲无求地跑到英国;不理解他为何拒绝了那么多大家小姐的婚约;不理解为何他对家族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淡薄。
他也痛恨,痛恨他自私的将自己的妹妹据为己有。
可现在他又有了些羡慕,羡慕他可以有这么一份能够拿命来换的爱情,羡慕他可以在谈家最高位的爷爷面前脱去一身伪装,羡慕他从小便比自己更为突出的天分,羡慕太多,到最后都化为了一句叹息——“谈赋,这一次,我又输给了你。”
老太太是第二天从谈华那里得知了谈赋的事情的,乍一听有些没缓过神来,等真正意识过来,直接捂着胸口晕倒在了地上。
老爷子原本还在谈华的别墅里置着气,听见老太太住院,瞬间坐不住了,架势也不摆了,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国。
老太太的病犯得突然,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真出什么岔子。
只是醒来之后,睁眼看见谈老爷子的脸,捂着胸口作势大哭起来。
谈老爷子一辈子见不得自家老伴哭,这会儿抓耳挠腮地站起来,气沉丹田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说!谁惹了你了!?”
老太太拿起身边的枕头就往老爷子身上砸,大喊着:“你把我乖孙捅了两个窟窿眼,还好意思问我?你嫌我这老太婆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老爷子这才知道老太太是得了谈赋中枪的消息,见事情无法继续遮掩下去,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沉声道:“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个样!为了个丫头要死要活,哪有点我谈明则孙子的样!”
老太太也干脆撒起疯来,喘着粗气喊:“是是是!你谈明则的种个个都是土匪样!那么多像你的孙子不去整,做什么偏偏要整我最喜欢的阿赋啊!我刘家世代书香,好不容易出了阿赋这样的乖孙你做什么要和我对着干!阿郁当年的事我就不说你了,你看不惯人家姑娘一意孤行,现在连自己的亲生孙子都下得去手了,要不,你干脆一枪毙了我这个老太太得了!反正你这么厉害,我也不指望能搭着你多活几年!”
老爷子见老太太越说越起劲,一时百口莫辩,只能沉声回答:“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做什么说这样的话。”
说完,找来旁边的小年轻,皱着眉头说了句:“打电话给茗冉那边。”
小年轻点头答好,打通了那头谈茗冉的电话,弯腰将手机给谈老爷子递了过去。
谈老爷子接起来,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问:“茗冉啊,那小子情况怎么样了,你妈在这跟我吵架呢,你帮我好好劝劝她,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那头谈茗冉沉默了一瞬,一脸平静地冷言回答:“哦,没事儿,死了。”
老太太一早就扯着耳朵在听,这会儿听见电话里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秒钟之后捂着胸口倒吸一口气,突然又晕了过去。
谈老爷子扔下电话,立马按着床头的急救铃,扬声大喊:“敏玉!敏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医生呢!”
谈茗冉那头听见老爷子的声音,也突然喊了起来:“妈?妈你怎么啦?阿赋没死!阿赋没死啊妈,你别吓我和爸啊!”
医生进了病房,拿着工具对老太太上下检查一阵,不久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着旁边的老爷子叹着气说到:“老太太一时情绪激动,气血上升冲了心,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得好生休息,可别再说刺激她的话了。年纪大了,最忌讳动气的。”
老爷子期期艾艾地点头答应,挥手让所有人离开病房,自己靠在病床前头坐下来,看着老伴苍白的脸,美人白头的伤感让他也一点点意识到自己的衰老,太阳从他的背后照过来,留下了一缕英雄迟暮的影子。
老了的人是很容易固执的,执着着那么一口不存在的气。
就像老爷子对上谈赋的事,为的也是那么一口固执的气——气他瞒着自己和那所谓的妹妹暗通款曲,气他为了这么个丫头顶撞甚至算计从小教育他的自己,到最后气的,或许只是自己终于不得不承认的老去。
老太太惶惶然醒来,老爷子已经在床头换好了花,是平时家里就放着的,香气不浓,看着好看。
老太太叹口气,也不再追问,只是伸开手,轻声道:“你的手机呢?”
老爷子乖乖地把手机放在她手里,小声回答:“茗冉说了,她骗你的,阿赋好着呢。”
老太太也不理他,直接拨通了谈茗冉的电话,开口问她:“茗冉,你告诉我,阿赋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现在心里有准备了,你别瞒着我。”
谈茗冉那头沉默了一瞬,叹一口气回答:“他还好…就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第51章 第51章
老太太听见这话; 整个人一愣,老爷子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靠在手机边上,没好气地喊:“什么意思?不记得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摔一跤难道还摔出娇气毛病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