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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璃姬未曾好好歇息,一直都忙碌于过量的体力活之中。
她甚至没有空去思考近来发生的巨变该如何应对,路途是这般遥远,又该如何逃离镜北回到璃府?
如今,这二十几名少女的生活环境极其艰苦,后杂营整整四十余人共用一个茅厕,每隔五天,二十几名少女才被允许使用一次热水,且是二十余人挤在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浴室里沐浴……璃姬两辈子都没有遭过这样大的罪;就算是成日务农的村妇想必都过的比这儿的人轻快……
劳作了一天,到了夜晚歇息之时,少女们却只能挤在同一间起居室里睡大通铺。这时会有粗使婆子带着看守的卫兵过来,查验并清点女子的人数。
逃跑决计是不可能的,后杂营外有许多的看守,且她们头上包着的黄褐色头巾也是鲜明的记号。
再者,少女的身形在军营中实在太过显眼……在此之前,已经有两名厨子受不住这样繁重的劳作,打算偷偷逃跑,可当他甫一踏出后杂营,便被论为叛逃罪,即刻处死。
璃姬现今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同其他少女一般,每天都喋喋不休地抱怨、哀叹。她只是压抑住自己,尽量不吭声。
不过这样的日子倒是有一个好处:连楚涟那样尖酸刻薄的女子,也已然没有闲工夫来找璃姬的茬了,有的时候喜儿和红默倒是会靠过来同璃姬说说话,但大部分内容只是:
“若是有一块馒头或是干粮,倒是无憾了,每天干这么多活,实在是吃不饱……”
少女们就这样辛勤劳作着又过了一个月……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上旬,寒冷的日光城和地处大陆中南部温暖的永乐城不同,差不多这个时节,日光城已经开始了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十一月也是日光城昼夜温差最大的月份,白天虽然温度较为正常,可是晚上寒风刺骨,简直冷的让人无法忍受!
现如今,少女们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且由于没有抵御寒冷的衣物,大家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纷纷缩在一起取暖。然而在面对这寒冷的深夜,没有火笼、炭盆的简陋起居室,即便她们再怎么靠近彼此,也抵不上什么用处……
“若是能够拿到士卒们的御冬衣物,纵使大小不合身,都已是极好的了!”璃姬如是想着。可偏偏在这极寒之地,士卒们自己的衣物都不足以抵抗寒冷,又如何有多余的借出来给她们穿呢?
自从两个多月前璃姬遭遇了拐子之后,接下来的六十多个日夜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这颠沛流离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究竟还能不能过上哪怕一天的平静生活?
个头小小的璃姬坐在一棵大树下,双手抵着下巴,开始犯愁。
可是……
午间的太阳实在太过温暖,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让璃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天性乐观的她享受着难得的灿烂阳光,心情渐渐转好。闲暇的时刻,她也会幻想:要是还在二十一世纪该有多好呢?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她最近忙碌的甚至连要逃跑这件事都给忘记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激励着自己:
可别忘记了正事呀!难道真真儿要在这般苦寒之地做杂役,做一辈子吗……
璃姬眯了眯眼,对着这高墙围起来的后杂营,感到有些无奈。历经这一个多月的波折、坎坷,少女们虽偶有抱怨,却已然认命地安心待在此地。营外的警戒仿佛也没有那般严苛了,只是……不知这里的守备是否如看上去那般松懈,倒也未可知……也许,还是应该谨慎一些为妙!
璃姬看了看高大的围墙,又看了看后杂营外重兵重重的步兵营,心中已没了计较……
然而就在璃姬坐在大树下晒太阳躲懒之时,在后杂营的不远处,一名男子站在木塔上正在凝望着她……
木塔上这名男子头戴玄铁面具,身着黑色武服,令人看不清其面容,赫然是那镜北王。
旈臣一瞬不瞬地看着这名当初在隔层里救出来,漂亮的惊人的小姑娘。
她长长的墨色额发下,覆着一双皎洁如灵狐一般的眼眸。当她在院子里左顾右盼之时,小小的俏脸上神情极为严肃。令旈臣不解的是:纵使只有她一个人时,竟然也能有这般丰富的表情!先前甚至还伸出小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
怎么会有如此令人不忍挪开眼的小姑娘?在此之前,旈臣从未被任何人、事、物所吸引,如今,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旈臣掩藏在玄铁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起来。
他不明白此刻自己的心情为何如此平静……而这样柔和的心境,在这艰难苦涩的十几年之中,从未曾在他心间出现过……
就在旈臣凝视着璃姬,静静沉思之时,木塔之下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臣?你在这里做什么?”
“喂!下来啊!阿臣?你如何不搭理人?快下来!本少爷找你有要事商议,我造的那个武器须得找片空地试上一试!二殿下?你且下来啊!”
“看风景”被打断的旈臣,实在不耐烦站在木塔下那般聒噪的刘偲,索性一个纵身跃上房檐,直接飞掠而走……
“哎?少爷我话还没说完呢!如何自走了……”刘偲站在下面搔了搔头,完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且说在院子中晒太阳歇息的璃姬,隔着高墙却是听到大嗓门的刘偲,那般咋咋呼呼的叫唤,她转念一想,这可是个好机会!璃姬赶紧贴着后杂营的高墙,朝着刘偲呼喊起来:
“刘公子!能来这边一下吗?公子站在墙外听我说上几句可好?”
“哎?这不是唐儿妹妹的声音吗?”正直郁闷的刘偲,隔着墙壁听到那宛若夜莺啼鸣一般,令人心旷神怡的声音,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他赶紧循着声源靠了过来:
“你在后杂营还好吗?阿臣那个冷心肠的,竟然把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关在营子里劳作!真真儿是不像话!”刘偲数落完旈臣,继而又道:
“唐儿小妹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且尽管说罢!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璃姬见这是个好机会,便充分利用这具身体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又道:
“刘少爷,我们在后杂营没有过冬的衣物可穿,这天气着实是冷的令人难以忍受!小女子深知这般无力要求可能有些为难公子……但小女子也着实不知还可拜托何人;故而厚颜提及……公子可否帮我们想想法子?”
闻言刘偲盯着围墙,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他和旈臣、覃舟的对话来:
“不行!这有点不对劲啊!阿臣,你为何要执意将这些姑娘留下来?”他拦住了旈臣的去路。
“……”旈臣瞥了刘偲一眼,默不作声地绕开了他。
“放出去也是麻烦,若是要送她们回去,这里离关内太远了,走陆路实在太费时,走水路我们又空不出船来……若是不护送她们,过上段时日又到了冰封期,镜北如此荒乱,只怕不出几日她们就要遭遇不测了!还不如留在这里给我们洗洗衣服、做做饭。”覃舟替旈臣答道。
“不过……阿偲你却是如何识得那个最小的姑娘?那小丫头的言行举止……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壹哥指的是唐儿?说起来……如果不是我当时弃她于不顾,她也不会被拐到此地。是在一个多月前,那日在石安镇子上遇着她的。原本她是想寻去衙门的路,现在想来,应是去找官府求助的罢……之后遇上本公子,她欲随乘我的马车回永乐城,结果我当时在玉器铺里赶着给阿臣回信,谁曾料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被拐子带走了……”
“也是个可怜的……”覃舟似是想起了他们幼时的过往,不再开口。
此时,一直不言不语的旈臣开口道:
“只是想留下她罢了。”
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旈臣便先行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刘偲与覃舟二人面面相觑:
“刚刚阿臣说了什么?”刘偲蹙着眉,一脸茫然道。
“……却是有点儿意思!”覃舟露出了一抹兴味的笑容,也走了开去。
“……刘少爷?刘少爷!你可还在墙边?”璃姬一声声的呼唤将刘偲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中。
“唐儿小妹,你还是叫我刘大哥吧,叫少爷倒是显得客套了!大家衣物单薄无法抵御寒冬这件事,在下会去替你们想想法子的,且包在本公子身上罢。另外……在下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下次再同妹妹说话罢。”刘偲道。
“能得刘公子此番话语,已是极好的了,呃……是了,是刘大哥才对,正好小女子也要去后厨帮忙择菜了,下回再叙。”璃姬见目的达到,乖巧地回应道。
正当二人道完别各自散去之时,殊不知一双妒恨的美眸在后杂营窗格前默默地注视着二人……
半个时辰过去,后杂营突然嘈杂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呼救声、哀嚎声,声声叠在一起,不绝于耳。
'古镜歌镜北篇 第34章 中毒疑云'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喧闹之后,楚涟带着几名少女来到院子里,将璃姬一把推倒在地,且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吼道:
“唐儿你这个臭丫头!看看你做的好事!”
璃姬被楚涟这阵仗唬的差点心脏骤停,这女人已经好久没找过她麻烦了,不知今日却又是为了哪般?
然而不一会儿的功夫,璃姬便知晓了这出闹剧的始末:
原来今日用过午膳之后,在起居室里歇息的几名少女便开始腹部疼痛难忍、腹泻,更有严重者体温升高,反复呕吐。据悉,不光后杂营的少女们有这些症状,甚至有些吃了同样饭菜的士卒也相继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璃姬心下了然,他们应是食用了发芽的土豆。
今晨正值轮到璃姬和楚涟二人清洗、择菜。璃姬见箩筐中的土豆有一些已经轻微腐烂、发芽了,她便指着那几筐土豆,好心地提醒楚涟道:
“楚姐姐,待会儿我二人将土豆拿出来清洗之时,应当细细挑选一翻。把土豆中那些已稍有发芽、发青的部位及腐烂的部分尽数切除。另外,如果土豆发青的面积较大,发芽的部位很多,当是将此土豆扔掉。”
楚涟闻言,看了看不远处站在门外看管、监督她们的粗使婆子们,且满脸堆笑道:
“我自省得,唐儿妹妹你且去把将这些蔓菁洗一洗罢。”
提醒完毕,璃姬不疑有他,双手费力地抬起一筐蔓菁,且去院子里清洗了。
而楚涟面上虽未有微词,私下却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
“这儿可不是你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挑剔的地方,你道是还在家中?稍微看不顺眼的物件就可以随意丢掉?这营里的将士们可是只要有吃的,便会笼统吞下去,如何会在意什么土豆发芽还是未发芽呢!”
说罢,楚涟将属于她负责清洗的那几筐子的土豆,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放在装有清水的木盆中随意地搓了两下便放入篮子中……
然而,楚涟所不知的是,正是这小小发芽的土豆,竟然酿成了如此巨大的祸事!
事发之后,楚涟见不少人吃了中午的饭菜都闹了肚子,虽还没确定是何原因,且不管不顾地恶人先告状,对着众人胡诌道:
“早上菜品的清洗是出自唐儿之手!我已经再三地告诫过她,不可这样随意的用水淌一下就作罢,可她嫌水太冰,硬是不肯听我的劝告,只胡乱淌了淌水而已,这下子酿成了如此之大的祸事,当如何是好?”
此时,不明就里的少女们因腹痛难忍,自是愤愤地随着楚涟一起声讨着璃姬……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璃姬,自顾自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眼看着这场手段生硬,又没有技术含量的栽赃闹剧。
且说那墙外正欲离去的刘偲,却听得高墙内这般争吵,自是止住脚步留在当场。
除了大批低阶士卒和后杂营的女子、帮厨们的伙食,为避免营内核心人物遭到小人暗算,镜北王明确规定,有重要职责之人的饭菜,必须由另外的厨子单独准备。
因此,刘偲对中午饭菜一事并不知晓。他见争吵越演越烈,自是事态严重,便赶忙唤来小厮通知医疗营此间大事。
事故发生约莫二刻钟的功夫,闻讯背着医药箱匆匆赶来的覃舟,随着一行士卒走进了起居室。
在初步诊治之后,覃舟断定病原应是出在中午所食用的饭菜上,覃舟当即开具一些治疗呕吐、止泻的药方之时,门外一名士卒向他禀告:
“不少营地的兄弟们都出现了腹泻、呕吐的症状,有些情况严重的兄弟们已经倒在地上抽搐、脉搏下降、呼吸困难了……请覃大夫尽快开药救治将士们!”
“先将这些新鲜的山莓根,拿去给那些腹泻的姑娘用水煎服,这山莓根能够有效的止泻。”
覃舟将药箱里的药材取了出来,递给了身旁一名午餐仅食用了少量土豆,而没有任何中毒症状的少女。
此时,覃舟才真正的感到棘手……毕竟在数万人的军营里,出现这样大规模的出现腹泻、呕吐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