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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热闹了一夜,皇城果然平安无事。皇帝大喜,便下令以后每到正月十五都做汤圆供火神君,正月十五照样全城挂灯放烟火。因为元宵做的汤圆最好,人们就把汤圆称作元宵。”
璃姬说完这一长串的故事,捧着茶杯,缓缓地缀了一口。
“倒是有趣,被关在深宫之中,不得与亲人相见吗……”覃舟微微一笑,望着璃姬颇有深意道。
“奴婢也只是曾经在话本之中,看到这则故事罢了。”璃姬忙掩饰道。
“唐儿竟是连这般孤僻的话本子也曾看过?倒是个妙人儿……”覃舟探究的眼神,只顾盯着璃姬不放。
旈臣听罢,心中疑惑着,思念亲人的宫女元宵,热心助人的东方朔,又想了想这被拐至镜北不明其身世的唐儿,以及那日举止突兀的阮如虹……如此联想得来,整个儿人却是越加阴沉。
酒饱饭足之后,大家伙儿又是玩闹了一阵子,便自一同回王府罢了。正当璃姬欲回房之时,刘偲却是走到璃姬的身前,递出了一盏亮晶晶的小玩意,璃姬定睛看去,却是在街上所见的那盏小巧精致的冰晶莲花灯。
“先前见你盯着这灯儿不放,我便折返回去偷偷买了来送你的,捂了一路,竟是有些许化了……”
“不妨事,谢谢刘大哥了。”
璃姬笑逐颜开地谢过刘偲,便伸手去接了来,那小心翼翼地将冰晶莲花灯捧在手心的模样,煞是让人怜爱。
正当璃姬欢喜之时,却感到面前拂过一道疾风,璃姬手上不稳,那冰晶莲花灯竟是飞脱了出去,只听等“呯”的一声,冰晶砸在了庭院的山石之上,碎成了片片;里面的小烛火也随之熄灭……
璃姬愤愤地抬头看去,远远儿站的却正是旈臣!他只拢了拢衣袖,冷冷地睨了璃姬及刘偲一眼,复又走开。
刘偲气得叫骂了一句:“恁是发癫疯!唐儿妹妹且不要理他,哥哥自去再给你买一盏。”
璃姬却是惊魂未定,这古怪王爷究竟何时来的,她竟是一无所知……哪里还顾得上那冰灯,只和刘偲略略聊了一番,自回屋去了。
却说那旈臣莫名地心头火起,行至结了厚冰的池塘边上,却是一甩手,将藏在衣袖中的小物件抛进了池子里。
只见那小物件因抛掷力道过大,竟是击破厚重的冰面,迅速沉入池底,可究竟是个轻巧小物,缓缓地,却又浮出了冰面。
极目而望之,那物件却是一盏一模一样的小巧冰晶莲花灯,此时冰花灯缓缓地在冰面之上打着旋儿,寒风吹过,灯中烛火摇曳,煞是无辜。
旈臣驻足了片刻,复又自顾朝前踱步而去,在那萧萧寒风之中,却隐约听见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声。
有道是:既非烛动,亦非风动,乃心动也……
'古镜歌镜北篇 第46章 催耕之礼'
这正月过完,便是“打春”了。
正值三月,春回大地,冰雪消融,淳朴的镜北人民纷纷准备下地劳作。此时,这镜北王府也不能免俗地制了一尊泥塑春牛,抬到了正门口。
附近的居民见状,自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来围观,不光如此,这前来围观之人,个个还撸起袖子,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只见我们英明神武的镜北王爷抬手一挥,那门前立着的春土牛便粉碎成了片片,而日光城的人们纷纷一哄而上,只喜滋滋地将那土牛的碎片儿抢到手护在怀里,甚至还戒备地看了看两旁,却是担心抢不到的人觊觎自个儿的宝贝碎片,而抢不得碎片儿的人,却是艳羡地望着那得了碎片儿的人,那般渴望又含恨的表情,好不郁郁扼腕。
只是今儿个围在镜北王府的人实在太多,那维护秩序的人手竟是有些不够用了,真真儿是盛况空前。
大家只道今年镜北战事平和,都是镜北王之功。这日光城的人民都尊惧着旈臣,且拿他当做继“武神”旈清之后的新任镜北保护神。因此,场面虽很是混乱不堪,却也是个个儿极懂得分寸的。
璃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她又不懂得镜北初春诸事,虽不知这般喜感的场面究竟是什么个习俗,可也不欲多问,只看个乐子罢了。
不远处的阮如虹偏头看了过来,那熙熙攘攘的侍女群中,独独璃姬不失分寸地安静观礼,那管家华贵对她吩咐的事儿也办的妥妥帖帖。他从旁观其言行,那姿态、那神色,阮如虹越发觉得这小丫头和阿宛姐姐年幼之时一致无二,心中自是大大赞许。
此时璃姬正是看这热闹看的有趣儿,蓦地感受到一道温和的视线朝她而来,转头看去,却是那阮如虹都督穿着一身三品官服,笔挺地站在镜北王的身旁一同参礼。是了,舅舅又怎会不到场呢?
阮如虹与璃姬对视了一眼,他抬脚正欲朝璃姬走来,可那镜北王身形一偏,换了个姿势站立,却是刚刚好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的视线隔了开来。
阮如虹见状,只站在原地对着镜北王垂首作揖道:
“下官有一事不明,还盼殿下解惑。”
“说。”
“但观殿下撤换的这批侍女,个个儿生得玲珑剔透,这在镜北之地却是极其难得的,那有几名侍女,看着倒像是自中部以南而来的面相,殿下在这短短的时日内,却是上哪寻得的呢?”
“他在海上抢的。”刘偲听到阮如虹这番话,从旁插了一句嘴。
“……”
“刘少爷却是同我顽笑呢。”
“是极是极,他同都督顽笑呢!这个阿偲,嘴上最是没个把门的,阮都督莫要当真。”覃舟笑道。
阮如虹心知这刘偲持才傲物,却是个没得假话的。如此这般,却是说得通了,恐怕阿宛姐姐走丢的女儿却是被拐到船上运出境之时,被镜北王殿下截获了罢,这般说来,倒是镜北王殿下救了宝儿一命呢,真真儿是凑巧,且这二人还有那般缘分……阮如虹思忖着。
既是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阮如虹自是不提,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军防事项上,一时间,气氛缓和,且那阮如虹本就是个谦逊温和,收敛锋芒之人,说话谈吐之间,句句极为关键至要,几番下来,一众人自是相谈融洽。
却说璃姬见阮如虹一直跟随在镜北王身侧,竟是连个搭上话的机会也无,失望之余却也没得法子,待到礼毕散场之后,只转身做事罢了。
这时喜儿却走近她身旁来,悄悄解释道:
“这便是‘催耕’礼了,将那用春天的泥土制成的牛打碎,有鞭策老牛下地耕田之意。老百姓们抢走碎片,视之为吉祥的象征。”
璃姬听罢,对喜儿道:
“却是个有趣的,多谢喜儿姐解惑。”
且说这催耕礼散去后,覃舟只独自一人去那街边药铺寻些药材罢了。
药铺里的伙计按照覃舟所拟的单子,将一味味药材称好配好,包扎完毕后递了过来。覃舟确认无误,方才提着一大摞药材,自出了店铺。
行至那偏僻小巷里,覃舟却是止住了脚步,斜倚在围墙旁边站立不动。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三名目露凶光的男子,拿着明晃晃的匕首从巷尾欺上前来。
令覃舟惊愕的是,这为首的男子却是个身材高大,头型较长,鼻子高突呈直形,发色浅淡眼珠碧绿之人。
这日光城自打镜北王进驻之后,治安倒是好了许多,这般拦路抢劫之人几乎是找不见的。
覃舟在药铺之时,就察觉有人盯上他了,故自往那偏僻小巷而去。且是想看一看,究竟是何人跟踪他?
却说这镜北与冰峰连年战乱,一些冰峰边境的普通老百姓,不堪那冰峰大王的暴/政,为了生存,他们不顾生命危险,私自偷偷逃到镜朝边境,只为觅得一个栖生之地。
镜北王对此类人,倒也没有赶尽杀绝。但凡这逃难来镜北之人,却是不许进这日光城来的,只能够在城郊周边捕鱼打猎,以此谋生罢了。
“小哥儿,看你衣冠楚楚,相貌如玉,身上定然带了不少银两罢!你自交出来,也好少受点子皮肉之苦。”
站在那浅淡发色男子身旁的一人道。
覃舟却是温和地笑了一笑:“这位大爷,可是不巧,在下将自个儿所有的银钱都拿去买药材了,现在身上并无分文。”
“少嬉皮笑脸的,你这般的衣着打扮,会是个没钱的?劝你还是放规矩点儿,仔细待会打的你老子娘不认得你。你且选吧,是主动将银钱交出来,仰或挨顿打,我们自会从你身上搜出钱来。”
覃舟闻言,却是恍若未闻一般,也惫懒和这说诨话的人搭腔,只将那药材仔仔细细地摞好,放在脚边,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身如玉树地倚在墙边,他那般无视之态,自是看的三名壮汉好不着恼。
“这厮长得文文弱弱,胆子倒是肥的,也忒不上道了,削他!”说罢,三人便朝覃舟挥刀而来。
可人还未到,覃舟足尖一点,腾空而起,好似闪电一般快速掠过三人,覃舟在半空中旋过身来,一瞬之间,竟是跃至三人身后,紧接着,还未待到三人有所反应,一道银色寒光直取为首的那名发色浅淡大汉的咽喉。
定睛看去,那一道银色寒光却是覃舟捏在指间的一把银质小刀。覃舟左手一转,由上往下轻轻一挑,只听得“咣当”一声,大汉手中的大刀应声落地。
其余二人见覃舟这般轻轻松松便制服了老大,知晓此人定是高手,心中惧怕的紧,哪里还敢再横,自是撇下发色浅淡的大汉往后退去。
发色浅淡的大汉面色大变,先前并不见这白面书生如何动作,只眼前一晃,竟有一把银制小刀抵住他的咽喉,他哪里还当得过,自是连连讨饶。
覃舟却好似在花园闲庭信步那般,温和笑意地道:
“三位好汉,在下真的没钱,你们却是偏偏不信的。”
“信!如何能不信!英雄真人不露相,且放过小人罢。”
说话间,其余两名大汉见那书生用手抵着老大,腾不出空来,想来以二打一还是有些优势,竟是绕到覃舟背后来,二人见机一拥而上,想要擒下覃舟。可那覃舟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只一旋身,同时抬起左脚一扫,霎时间那想要偷袭覃舟的二人便被打倒在地,只那脚力不知如何轻重,二人竟是动弹不得,倒地哀嚎不断。
“在下是真的没钱啊……”覃舟嘴唇微翘,口气依旧淡淡然然。
其中一名恶汉倒是机灵,他赶忙匍匐至覃舟脚边,连声道:“英……英雄饶命,英雄若是没得钱花,小的这里倒是有三两银子,英雄且拿去买些酒吃,放过小的们罢。”
覃舟闻言一笑:“我道是这镜北之地果真民风淳朴,善良厚道,我这落魄书生来此买药,也有人接济……”
这三名大汉心中却在腹诽,这厮真真儿是笑面虎一只,打劫他不成,还反倒要送钱出去……
覃舟见这三名大汉面露苦色,也不欲再行教训,只从怀中掏了一锭黄澄澄的“顺天镜元宝”,递到了发色浅淡的大汉眼前道:
“若要在下饶了你们也使得,只消你们告诉在下,这异族之人是如何进这日光城里头来得?你若说出实话,这金元宝送你也是使得的,拿了这元宝,够你一家子营生了,自是不用再出来做这种勾当。”
那大汉被抵住喉咙,正是动弹不得,本以为今日碰到个硬茬子,在劫难逃。不想这白面书生竟还要送金子给自己花,他哪里还有假话说得,自是赶忙道出实情来:
“英……英雄,小的是被一名蒙面之人带进来的,小的并不知他身份。”
覃舟听罢这番话,却是面色沉重,他自知这冰峰流民说的不会是假话,只是,那蒙面之人又是何人?又意欲为何呢?
'古镜歌镜北篇 第47章 玉兰花瓣'
却说到那覃舟料理了三名恶汉,提着药材自从街上回到镜北王府。
旈臣观他虽神色如常,但那眉宇之间却是隐隐藏着一丝戾气,便开口问道:
“可是在街上遇着什么事儿了?”
覃舟闻言,心中稍安,眉头却是舒展开来,他微微一笑道:
“甚么事情都是瞒不过你的,阿臣……你可知道,我在街上竟是见到了一名冰峰来的流民。”
旈臣闻言,沉默不语,只垂下眸子去,那掩在玄铁面具之后的神情却是令人无法捉摸。
虽然自打开年这三个月以来,镜北一直风平浪静,可曾经暗地里那般蹊跷之事却是无解,这股潜藏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旈臣挥手招来了一名侍卫,细细地吩咐了几句,侍卫得了令,即刻退了出去。
如今,连日光城的街头都出现了冰峰流民,这事儿,只怕是有心人为之,可当下在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前,却也只能静观其变罢了。
响午时分璟翰院前
用过午饭,璃姬忙完手中的活计,只专注地盯着庭院中群植的那一株株高大的白玉兰树罢了。
此刻的玉兰树已经缤纷满园了,那一朵朵白玉兰,花白如玉,溢发幽香,个个洁白无瑕,妖娆万分,远远看去,犹如雪涛云海,蔚为壮观。
自打璃姬来了这极寒的镜北之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