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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阮氏病是好些了,可那璃菁菁自个儿却是舍身忘己地累病倒了下去,璃氏阖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人不感激她的,自是好汤好水的照料着,这璃府里头的人,因璃菁菁救主母有功,都对她恭敬有加。
这两年期间,那璃菁菁年纪虽然不大,可心思却是极为缜密的,眼看着主母身子不爽利,且老爷、少爷们又忙于公务、寻人、课业,她自告奋勇挑起担子,将府中一应事务打理的妥帖有序,丝毫不乱。
大中午的,璃姬用过饭,十分想去上房看望阮氏,可她也记得爹爹的叮嘱,如今母亲已是受不得刺激的,也不知她这般贸贸然去探望,会否吓到母亲呢?
只是,躲在远处悄悄看一番,应该不成问题的吧?思及此,璃姬带着兰草,往那正院走去……
此时,璃菁菁却正在上房陪着阮氏用饭,她亲手为阮氏盛了一碗鹿茸淮山竹丝鸡汤,笑盈盈地道:“娘亲,您总是食欲不振,又少眠噩梦的,这汤是女儿特意央厨子做的,吊在炉子上好些个时辰了,这汤对体虚神疲者甚宜,您吃了是极有裨益的,快快趁热喝了吧。”
“乖宝儿,你倒是越发地细心周到了。”阮氏见璃菁菁连自个儿少食、少眠的事儿都察觉到了,自是欢喜地一把搂过她,点了点她的俏鼻道。
阮氏的大侍婢秋娘在一旁也是宽慰地笑了笑,在她看来,真正的宝儿也是惹人爱的,可终究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同这璃菁菁比起来,样子上有五分相似,前者美貌更甚,却是娇憨有余,终究是少了后者几分体贴人的心思。
璃姬站在帘子外头,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
回到这璃府,璃姬第一个想见的,就是自个儿的母亲阮氏,哪知却被父亲等人拦了下来,如今她亲眼见到自个儿的替身与母亲相处的样子,她才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屏障拒在门外了……
兰草不忍见小姐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张口便对守门的婆子道:“燕嬷嬷,小姐来看望夫人了,可方便通传一下?”
那燕嬷嬷为难地看着璃姬小声道:“我的小姑奶奶……怎地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来呢!”
“嬷嬷,那可是小姐的生母啊,小姐又怎可能不来呢?”兰草有些气愤地回道。在她看来,小姐在外头吃了两年的苦头,如今回了府上,不光连自个儿的身份叫人替了去,却连见生生母亲都是这样艰难,怎能不叫她忿忿不平?
历尽了千辛万苦,如今终于回到家中,这正院里头居然都防她跟防贼似得……不知是这替了她去的璃菁菁太过有手段,还是她自己以前做人太失败……璃姬有些悲哀的想着。
那阮氏听到了外边儿的动静,便抬头望了过来,那璃菁菁自然也跟着抬头,这一看,她的脸唰地就白了……
“秋娘,是什么人在外头嚷嚷呢?”阮氏盯着璃姬,疑惑地道。
“回夫人的话,是兰草。”秋娘紧张地拢了拢衣袖。
“哦?我记得那兰草素来是个稳妥的……怎么今日这样不懂规矩呢?罢了,叫她们进来说话吧,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把这一桌子都撤了吧。”
“是。”秋娘略一福身,继而转头对身后的丫头道:“可都听到夫人说什么了?还不赶紧把这一桌子菜撤了!”
“小姐,你们别站在门口了,夫人有吩咐,都进来说话吧,只是……夫人大病初愈,最是需要清净,大夫说过,她这病,是最受不得刺激的,还请小姐说话斟酌些。”秋娘走到门边,打起落地帘一脸担忧地对璃姬等人道。
兰草也是个机灵的,见秋娘这样说,赶忙推着近母情怯的璃姬往屋子里走。
璃姬得了兰草的鼓励,甫一踏入房内,便双眼噙着泪,神情激动地冲着阮氏喊道:“娘,我回来了。”
那阮氏听得璃姬这样一声呼唤,却是漠然的偏过头去,从小几上拣了块精致的桂花糖栗子糕递给璃菁菁的动作丝毫没有迟疑。
璃姬以为阮氏没有听到,不甘心地又唤了一声:“娘,宝儿回来了。”
阮氏专注地看着璃菁菁将那块栗子糕吃完,爱怜地摸了摸璃菁菁的头,这才转头看向璃姬,神情淡漠地道:“姑娘,你是谁?作甚么乱认娘亲呢?我女儿好端端地坐在我身旁呢。”
璃姬见自个儿的娘亲拿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好似被针扎一样的难受,她几欲张嘴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泪汪汪地看着阮氏罢了。
阮氏见她并不言语,心中自是不喜,这小姑娘倒是没得什么礼貌的,“小姑娘,你无端端的闯进来,问你话却又不答,你家中母亲是怎样教导你的?”
璃姬闻言,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滴,娘亲是真的不认得她了……
阮氏见璃姬半天不出声,只默默地垂泪样子,也不知怎地,她的头部突然一阵疼痛袭来。周遭人只听得“啊!”一声凄厉惨叫,那阮氏竟是昏死过去。其后,正院乱成一团……
璃勤等人在官署,听闻此事,公务也顾不上处理了,告了假便急急地往府中赶。
行至正院上房,璃勤见一干人等守在床前,自己的爱妻紧紧地闭着双眼,口中还不停地喃喃着些什么,他心下一凉,看来玲宛的病又发作了。
璃勤转身对着小厮道:“拿我的帖子去把院正覃大人请来,还有郑太医、刘太医也一并叫上。”说罢这些,璃勤瞟了秋娘一眼,又道:“夫人病情反复,只怕这院子里头的婢女顾不过来,赶紧去我那儿再拨四个趁手的丫头过来。”
平日里,也是这些丫头在伺候阮氏,可璃勤却又特意强调再加几个人,只怕……是不信任这上房的人了。
'古镜歌盛世篇 第70章 迂回相认'
至宝院
璃姬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榻上,先前那一幕幕还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兰草见她如此失神,想出口安慰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且说那璃勤安顿好了阮氏,便转脚出了正房,急急赶到至宝院,甫一进门,便见璃姬那副痴痴愣愣,独自垂泪的模样,心中自也跟着难受得紧,璃勤快步上前,一把揽过璃姬抱在怀中,柔声哄道:
“好宝儿,快快别哭了,你这般无声落泪,最是伤神。你的难受爹爹都知道,你母亲那般疼你,你在她心中的地位,莫说爹爹了,甚至连璃泽、璃涵两兄弟都及不上。如今你母女二人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认,怎不叫你伤心?”
“宝儿可知道?爹爹见你二人这般,就好似有千万只利箭同时穿心入肺一般难受!只是,你母亲那病却不是个好治的,如今更是受不得刺激,只能慢慢将养着……”
璃姬见璃勤那般关心自己,渐渐地也便收了眼泪,只问道:“娘亲到底是个什么病?我离家之前她身子一直是康健的,精神也是不错的,如今怎地这般久还不见好……”
璃勤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初始你不见时,你娘一门心思只扑在你那儿,成日在家里落泪,劝也劝不住,因着怕我们担心,也不好总在人前落泪,可背地里总是整宿整宿的哭,这般哭法,哭得久了自然伤身体,之后你娘亲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已是顾不上其他了,一心只叨念着你,时常失眠流泪、头疼无力、言语间也多为凌乱,这般症状,也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银钱,却不见一点成效……”
“之后打西方来了个神医,说是专治无名病症,重金请他来府上,制了些药丸子给你娘服下了,她情绪才稳定了些。再然后菁菁来了府上,你娘错以为是你回家来了,只死死地拉住她不肯松手,别无他法之下,我便让菁菁日日陪着她,这才大好了……”
“说来也怪,但凡菁菁走了开去,你娘便头疼的厉害,可只要菁菁走的近些,你娘才又正常些了……爹爹总觉得这菁菁的身上,有股子异香异气的,可偏你娘又离不得她……爹爹也曾问过那璃菁菁身上的气味儿,她只说是遵医嘱,在身上佩戴了个安神凝气的香囊,对你娘是极有裨益的……”
“爹爹为了能让你娘好过些,只得让她替了你,陪在玲宛身边了……”
“爹爹说得这些,宝儿都省的,只是……今日这事,宝儿还是心中难受……”璃姬将头依在璃父的怀中,有些委屈地撒娇道。
“爹爹知道你心里难受,晚些时候爹爹再带宝儿看看你娘吧,只是……得委屈宝儿配合着爹爹些,为的是今后宝儿能常常见到你娘,又不至于害她犯病。”
璃勤打完了保证,命人好生哄着小姐,让她歇息个中觉,他做完这些,复又回官署处理事务去了。
同一时刻,吉安城
如今,阴沉、危险的气氛笼罩在吉安兵器行里,当值的一众人都噤若寒蝉、小心谨慎地行事,极尽可能地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只生怕惹了那位“鬼王”殿下的不高兴……
旈臣双手负立在窗前,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如千年古潭的锐利黑眸里一片阴鸷。
那日追杀唐儿一行人的两名黥面杀手,以及日光海峡上的尸块……这帮人竟然就潜伏在镜朝之中!
旈臣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只想让自己那烦闷无比的心平静下来。
几个月过去了,自从唐儿失踪之后,旈臣便没有一日睡过安稳觉,尤其是在去了白脊山之后,他总是梦到唐儿被丢进瀑布里,而后浑身是血的随着潭水冲到不知名的荒芜之地……梦里的画面,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头,片刻不能忘记。
半个月前,线索自打到了吉白镇之后,便完全断了……唐儿究竟在哪里呢?
如今旈臣的胸口好似被巨石堵住一般,几乎无法喘息。那双残酷的黑眸里闪过一丝隐忍,心中窒息般的难受苦苦地纠缠着他,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娃儿罢了,竟扰得他如此的心烦意乱!
旈臣深恨自己对那唐儿如此牵挂,却又无法摆脱这份思念,只能沉寖在寻不到她的痛苦之中……
旈臣的大手慢慢攥成了拳头,重重地朝着一个巨大的铁器挥下……
刘偲刚刚才回到兵器行,便听得“咣当”一阵巨响,看来自个儿的堂哥——镜北王殿下,又把他新制的机关铁炮给毁了个粉碎。
“为何唐儿要失踪呢?”刘偲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唐儿不见了之后,那个沉闷又冰冷的堂兄就变了,这数个月以来,旈臣大发雷霆的次数越来越多。当然,大家伙儿都知道旈臣变得格外暴戾的原因。想不到,唐儿的失踪对阿臣的影响竟是如此的巨大,毕竟,阿臣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任何一个女孩儿……
为什么唐儿会消失在王府中?这是刘偲一直想不通,并且让他觉得十分难受的事情。
饶是阿臣那般发狠地找寻,都没个结果,虽然白脊山的破损马车里头散了一地的女儿家用的衣物,那深水潭中也实实在在地留下了唐儿的物件儿,可唐儿那般聪慧狡黠的小人儿,他刘偲却是从来不信她会就这样死了,想必……唐儿定然是藏在某处不现身罢了……
唐儿在阿臣的心中,究竟已经深入到了何等地步?刘偲思忖着。如果……如果当初他和覃舟二人,在阮如虹的府上,将唐儿藏身的密道告诉旈臣,事情会否变得不一样……?
“阿偲,发什么愣,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那堆废铁?”此时覃舟不知从哪处斜窜了出来,拍了拍刘偲的肩膀道。
“你倒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模样,没看里头那凶兽都快把房子拆了吗?”刘偲气得锤了覃舟一拳。
“哈!兄弟,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你刚刚可是在想:‘如果当初把唐儿藏在阮如虹府上的事儿告诉阿臣就好了’我猜得对否?”
“…………”刘偲心中大震,这覃舟!为何如此鸡贼,连自个儿在想些什么都料到了……
“啧啧……瞧你那副样子,任谁都猜得到了,阿偲,壹哥可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才告诉你一句,以阿臣的才智,他岂会不知唐儿躲在阮府?他耐着性子,足足守了三个月,才盼到那小丫头出来,依我看来,阿臣只是想知道唐儿家住何处罢了,哎,可是……哪知最后却出了那样的事情……”
覃舟叹了口气又道:“阿偲,你现在可千万别去惹那阎王爷,‘唐儿’这两个字你最好连提都不要再提……哎,这吉安城倒是挺繁华的,我去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西方海运过来的稀罕药材。”
说罢这些话,覃舟优雅地挥了挥手,冲刘偲扬起一记温文俊气的微笑,转身灵活地跃出了围墙,消失在街道上。
旈臣、覃舟等一行人是半个月前来到吉安城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寻唐儿,也是为了筹备对付那暗地里的辛九神秘势力以及冰峰白刹军。只是……他们却走岔了一个路口,如果半个月前,他们在吉安城东边再多行进一百公里,去了那管庄城,想必也不至于错过了璃姬、璃泽兄妹俩了……
掌灯时分,璃府
今日璃府的晚膳有些不同,除了在松竹书院读学的二公子璃涵,几乎是全员到齐了,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