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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病了,便也不等兰草来扶,自个儿心急如焚地便先要从马车上跳下来,可手刚碰到车辕,却蓦地从旁边伸出一双大掌,将她拦腰揽过,她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地面上。
璃姬偏头一看,却是那刘子宸站在身旁,将她抱了下来,璃姬心中恼怒,这面上自然不好看。却又不好在人来人往的家门口对着侍卫发作,因而只冷冷地剐了他一眼,口气十分不善地道:“谁许你碰我的?”
可那刘子宸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道:“还不快进去看看?”
璃姬见他竟然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正要出言教训,那兰草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努着小嘴往大门的方向看去,璃姬想着,现在确实不是置气的时候,便头也不回地和兰草两个匆匆地往大厅走去。
于是乎一行人步下生风地来到大厅,却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哭哭啼啼低头跪在璃老太爷的面前,那堂上高坐璃老太爷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怒瞪着地上妇人。
璃姬何曾见祖父这样气怒过,却是不知这妇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这等气人“本事”,方才正眼打量起地上的妇人来。
只见那妇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身华贵装扮:她上穿桃红色绣蝴蝶穿花对襟上衫,下着石榴红绣金线牡丹的长裙,头梳时兴堕马髻,两鬓别着珠翠宝钿,并一式两件鎏金镶红宝石花钗,髻上还插着四蝶振翅金步摇,尾端嵌着坠着穗状珠玉串,分组下垂。此时这妇人见有人来,又是一阵长嚎,那声音极其尖细,又哭的乱乱糟糟的,听着让人十分脑仁疼。
“……如今夫君的罪定了下来,正收监大牢,不日就要处斩,那一帮子官差这两天将府上抄了个底朝天……老太爷,自从分了家出去之后,如今二房这一支就剩下我们了,本来底子就单薄,若是这次闹个满门抄斩,那二房彻底就断了香火,老太爷,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璃姬眼下听了一耳朵的哭闹,有些发晕,隔了好半响这才知道来人是庶二房的正房夫人李氏,正是退回去不是,站这儿也不是,又担心这般大的动静会扰了母亲,那阮氏因着这病,本就神经脆弱,万一病又发作可怎么好?璃姬一时间没了主意,只顾着愣愣地站在门口了。
眼下这一屋子人正是被哭嚎之声给震的魂飞天外之际,却见一道高挑的白色身影快速地掠过璃姬,来到厅中,只见此人垂下剑柄在妇人后脖颈一敲,那妇人一声呜咽还卡在喉咙里,便双眼一翻,软软地倒在了地板上。
那吵人的哭嚎声遽然而止,一时间,厅内十分安静,璃姬一脸敬佩地看向那身穿白色劲装的刘瑞英,果然是女中豪杰,出手的确不凡,竟然上来就将这呱噪的妇人给拍晕了。
而其他人则被这突然来到厅中,手持三尺青锋的年轻女子吓了一跳,这璃家世代文官,府中上下没一个会武的,哪里见过有人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将人打晕的?可偏又不得不说,虽然突兀,可她这样动作却十分令人畅快,故而倒也没人说她不是。
璃老太爷隔了好半响,这才回过神来,拿手揉着太阳穴,显得十分疲惫地吩咐左右:“将二夫人抬到厢房去吧,好生伺候着,等她情绪稳定些了,再来见我。”
于是乎,这场闹剧就算是暂时平息了下去,待到黄昏时分,璃氏父子从官署回来,璃姬杵在璃泽的院子里头,一副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不走的架势。璃泽拗不过妹妹,便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道来:
原来永乐城南的王员外想给自个儿的儿子买个官职,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指引,求到了在吏部任职的璃二爷跟前,那璃二爷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货,却是知道当今圣上的铁腕手段的,自然轻易不肯答应。
那王员外见一求不成,便投其所好,带着两名美婢,诚心诚意地去敲开了璃二爷的门,这次也不提买官之事,只说十分赏识璃二爷的为人,想要交个朋友。
二个大男人牵着两名美婢关在书房里,据说足足一天一夜没有出过房门,直至第二天清晨,这王员外才出了璃二爷的府上,只是离开之前,还在书房的案几上留了一排金砖。
又过了月余,这永乐城周边小县城里,便出了个新上任的知县,可好巧不巧的是,这新知县正是姓王。
这王知县上任还没多久,那县城的一户陈姓人家突然一纸状书告到了永乐城来,那状纸上详尽地说明了这新上任的王知县,强抢了陈家新娶的小媳妇不说,还纵容家仆打杀了陈家的儿子。
官府得知此事后,即刻派了一队官差去那县城捉拿王知县时,却见县衙门早已人去楼空。却说那王员外的儿子得了消息,连夜急急地逃回家中,正是慌得六神无主之时,那王员外却是个拿得定主意的,当即找了与自己儿子外貌、身形、年纪都相仿的男子,去那官府自首投案。
这背锅男子乃是王员外一个外室所生,身份自然比不上嫡子金贵,反正也是王家血脉,替自己哥哥去顶个罪,到时候再去牢中打点一番,过几年也就放出来了。
这王家本就薄待庶子,谁又能真心向着本家?于是乎,那男子眼见事迹败露,也不想担这份责,却在衙门里头将自己的父亲如何找人捐官,自己那哥哥如何强抢了陈家小媳妇,纵容家仆仗杀了陈家儿子,事无巨细地一一说了。
于是官府又提了王员外来问,王员外一把老骨头了,自然禁不起折腾,眼看着就要将璃二爷给拱了出来,听闻风声的璃二爷为了撇清关系,赶忙主动将那一排金砖送回了王员外家,打算来个撇清关系、死不认账。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那一排金砖,将璃二爷给暴露了出来:
原来王员外拿出的这一排七块金砖,正是从天下钱庄取出来的,这天下钱庄正是刘家产业,钱庄有个规矩,所出金砖都有编号,而王员外取的那批金砖,钱庄里的人自然也详尽的记录了提取的时间与编号。
其实王员外此时并没有将璃二爷供出来,可偏偏心中有鬼的璃二爷送回王员外家的那七块金砖,却只是他慌乱之中开了库房胡乱拿的,并不是王员外当初送来的那几块。
官差们顺藤摸瓜彻查了王员外的家,从钱庄的单子上一查,王员外手上的金砖编号对不上,自然便知道这几块金砖被王员外送出去了,并不在自己手上。而王员外府上多出来的编号不明的七块金砖,官差们又拿去钱庄核对,却发现这七块金砖竟是数月前,璃二爷府上的人提走的。
至此,就不是官差们自己能办的了,自是逐级向上呈报。
'古镜歌盛世篇 第90章 暗中操纵'
却说到那捐官的王知县打死陈家儿子被告了之后,牵扯出了吏部郎中璃淮以出卖官位来聚敛财富的龌龊勾当。于是乎,这件事儿便捅上了天。
曾经在居行大陆九国各自为政时期,买卖官职是很正常的事儿,各个国家为了弥补财政困难,,允许士民向掌权者捐纳财物,以取得一些个官职爵位。
可这捐纳泛滥的结果却是十分不堪,千百年前,许多官员为了尽快收回“捐官”的本钱,专心敛财,无心政务。匪类横行肆虐却无人理,百姓们哀声哉道、苦不堪言。若是哪里打死人了,给当地的父母官捐些个银两,这些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九国末期,各地的贪官污吏们贿赂敛财已是大行其道、十分盛行了。冰峰国看准时机伺机而动,大举挥兵渡海峡南下,白刹军们烧杀掳掠,守城的人则是夺路四逃,侵略者们畅通无阻地碾压了一路,北面三个国家竟是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不过半月余,便纷纷被灭了国。
战乱持续了数年之久,旈氏一族的族长旈世赶出了白刹军,将九国逐一收复。旈世建立了镜朝之后,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而其中有一项制度,便是杜绝一切捐纳、买卖官职的行为。在镜朝,唯有参加科考或是经过考察,确有贤能之人,方能为官。
如今镜仟帝得知璃二爷违背祖制私下卖官,自是勃然大怒。这还不到半日的功夫,京兆府尹就拿下了璃二爷,将他收监大牢不说,还把璃氏庶二房府中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连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官差们在庶二房的府上搜了整整两日夜,终于在璃二府里庭院的小池底,发现了数捆用隔水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大木箱子,官差们将数口箱子捞起抬上来挨个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摞摞的金砖,满满当当地摆在箱子里头。
京兆尹命人拿来天下钱庄的编号单子一对比,赫然发现了印有王员外提出来的那几块编号的金砖。通过编号单子他们发现,还有其他的或是小县官、或是商户、或是境外商人在天下钱庄提出的金砖摆在其中。
这一查可不得了,原来这几年璃二爷的心腹、或是其夫人代为收取的贿赂,都沉在这小池子底下了。
镜仟帝次日上朝之时,开口便冷冷地说道:“璃淮其人,琬性鄙暗,贪吝过甚,财货酒食,今以吏部公职之便利,胆大包天、卖官鬻爵,此等兔头獐脑之人,其罪当诛!府中财物尽数充公,但不获罪九族,众爱卿当汲取教训,以鉴戒也。”
镜仟帝的这番话,其实也就摘除了璃氏嫡系在朝为官的三位璃大人了。至此,璃氏一族庶二房的凋零落败与嫡长房的繁荣鼎盛成了两番鲜明对比的景象。
事发之后,璃二爷在狱中写了一封长达万字的悔过书托人呈给镜仟帝,旈戚打开一看,那悔过书写的真真儿是如橼巨笔、文采斐然,甚至还声情并茂地写着自己退回受贿金砖,实有悔改之心。
可惜写的这样多,却只字未提自己利用公职之便利,受贿敛财、谋害他人性命的事儿。镜仟帝见他连承担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儿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嫌恶,当场便将那悔过书撕了个粉碎,还特意命人交代天牢典狱,即刻将关押璃淮的牢笼里头的纸笔墨统统搜走,省的有辱斯文。
璃老太爷的庶弟去世已久,其独子璃淮早年也是养在嫡府里头的,璃老太爷甚至还让璃淮的媳妇李氏掌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家,因此这璃淮也算是老太爷看着长大的。
现在璃二爷分家独立出去好些年了,可璃老太爷只觉羞愧自责,他没有教好这个孩子。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儿,他既愧对皇上、也愧对自己那早逝的弟弟。
早朝时,听罢镜仟帝一席话,璃老太爷摘了乌纱,除了官服,毕恭毕敬地跪在乾坤大殿之上,双手捧着折子高举过头顶,只铁了心要致仕,口里说的缘由则是璃府出了此等忤逆子,却是他教导无方所致,如今着实无颜面再侍奉御前。
璃老太爷是真的累了,如今自己的长子、长孙也是官居正三品与正四品的官员,而自己的小孙子也即将参加秋闱,他真真儿是没什么好挂心了。
镜仟帝亲自走下殿来将璃老太爷扶了起来,虽然璃淮不堪,可璃氏嫡系这几位璃大人却是恪尽职守、勤于政事的好官,他又如何不知?于是乎又是一番声情并茂地挽留再三,可那璃老太爷仍然不为所动,一门心思要致仕。镜仟帝在无奈之下,只好批了璃老太爷数天假,特准许老太爷在府中休养几日,恳请他好好考虑一番,再做打算。
然而璃老太爷去了官服乘马车刚回到家中,这椅子还没坐热,璃二爷的正房夫人李氏就求到了府上。于是乎,大厅里头才出了先前那场闹剧。
璃淮是璃老太爷看着长大的,虽然这人很有一些花花肠子,可那些违法的事儿他却是做不出的,也没那个胆子去做,如今这些事儿在璃老太爷看来,必然是有人教唆璃淮去做的……璃老太爷蓦地想起了未曾分家前,李氏在这璃府上使的那些个手段……他眯了眯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厢璃姬听完璃泽叙述完事情的经过,也有些无语了,这位堂叔也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大哥,卖官可是重罪,听闻当今圣上可是个果断决绝的贤君,没有连坐我们都算好的了,如今这堂婶来这儿哭闹又有何用呢……”
璃泽苦笑了一下:“大哥又何尝不知皇上已是分外开恩了呢……就连爷爷要致仕他都劝了好久,皇上还额外给了爷爷许多天的假。可坏就坏在爷爷一直觉得对二房照拂的不够,而这次如果堂叔真的被处斩了,只怕会成为爷爷难解的心结。”
话已至此,兄妹两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屋子里头便沉寂了下来。
夜里回到至宝院,璃姬沐浴更衣后,素着一张小脸儿,披着微湿的长发,让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做了约莫一刻钟的睡前滋润保养。做完这许多后,璃姬这才躺在床上。
可璃姬翻来翻去烙了好一会儿“煎饼”,却仍然睡不着,她深夜不眠,思绪清明,只因心里装着事儿:阮氏的病也不知何时才能好?她见过覃舟,虽不敢肯定,但她猜测镜北王只怕就在这永乐城里头,每每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