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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璃姬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先前因着那黥面杀手的追杀,她也不知如今外边儿究竟安全还是不安全,与其自己现身被捉,还不如用这种曲折迂回的方式来引起旈臣那些人的注意。毕竟这几样名贵的物件儿,寻常人家哪里会随身佩戴?
哪知她这算盘打的虽好,可也禁不住有心人惦记。那日阿节走在去小镇的路上,总时不时地将怀里那几样物件一样一样拿出来确认一番,生怕弄丢哪一件。而他这番动作,自然让不远处也往镇上去的几个人看见了。
到了小镇口子上,人流逐渐多了起来,这人多的地方难免有个挨身摩擦的,其中有一名发色浅淡的冰封流民,直接将阿节撞翻在地。
阿节吓的赶忙弯腰道歉,其后连滚带爬地往街上跑。直至跑到当铺门口,方才停下来。这时他再往怀里掏,却发现身上就剩一只小巧精致的金镶紫水晶耳坠了,还是因为那钩子钩住了他的衣襟,方才留下的。
因着不成对,又太过精巧,纵使把里头的紫水晶扣出来,还不得半块指甲盖的大小,当铺老板也不知这样小的玩意儿究竟能做什么,遂随便给了个碎子儿,打发了阿节。
阿节有些不安,毕竟那是天仙儿姐姐的首饰,这还没变卖出去,东西便统统被人顺走了,阿节细细回想着,当时人潮拥挤的小镇口子上,难免要碰到身体,他哪里就能注意得到?
不过……阿节转念一想,先前在来时的路上,有两个异族流民,面色有些古怪,是不是他两个呢?另外他斜后面那个癞子李,也是盯着他看了许久,难道是他?
阿节没有头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躺着的那颗碎子儿,叹了口气,他们这渔村里头,除了鱼,也没见过什么旁的荤星儿,来之前他是盘算着要买一块猪肉带回去尝尝鲜的,可如今首饰没了,若是拿这碎银去买点肉,哪里还有钱买其他?
如今他家那点子粮食,也就够吃到这个月末而已,阿节的父亲早年被流兵抓去了对岸,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母亲在镇里头王员外家做婆子,隔一年才能回家一趟,他几乎是隔壁沈大娘照看着长大的,这如今多了个人,也就多了张口,阿节竟也不知要何去何从了……
约莫黄昏时分的样子,阿节才磨磨蹭蹭地回到自个那露风的小木头屋里,彼时璃姬正站在灶前煮着鱼汤,见是阿节回来了,笑逐颜开地道:“阿节,换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呢?”
阿节将头撇开,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就,就这一口袋米粮罢了,姐姐那几个东西珍贵,阿节也不好将就着卖了,我托了个熟人,放到金玉铺子寄卖呢,到时候有人买去了,会告诉我们的。”
璃姬见阿节对自己交托的事情这样上心,十分感动,亲手盛了碗鱼汤与他,两人坐在灶前,慢慢地喝了。
彼时,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却说这小渔村西边靠着镜北海,东边又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到了夜里,群山沾了水气之后,格外的寒凉,这海面上吹来的风自然也是冰凉刺骨。身上还穿着夏日薄衫的璃姬,哪里受得住?不过一夜的功夫,便发起高热来。
到了早上,外面已是雨过天晴,但空中的云层仍是厚重,遮得朝阳时隐时现,一阵接一阵的海风,吹得阿节家的破木门板猎猎作响。
村里头的渔民,见天上那样厚的乌云,纷纷担心海上会有大风浪,自是极少有人出门,远远儿看去,这靠海的小村落全是一副荒芜景象。
沈大娘坐在炕头照料着璃姬,心里直叹气:很快就要进入冰封期了,到时冰层结的厚实,哪里还能出海?只能拿个冰凿子碰碰运气罢了。他们已经过的这样艰苦,冰封大国却又虎视眈眈,他们这样的边陲小渔村,一旦打起仗来,哪里有逃的地方呢?可就算不打仗,附近的异族流民越来越多,照这样下去,将来可怎么得了。
大娘正是愣怔时,屋外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沈大娘,快随我们钻洞子去,那帮罗刹狗儿又来啦。”
沈大娘闻言,也顾不上悲春伤秋了,赶忙背起璃姬便往外冲。却说这镜北地处极寒之地,不论男女都生的十分高壮,沈大娘背一个瘦瘦弱弱的娇小姑娘,实在是不在话下的。
不多时,一行五人沿着乡间小路慢慢往前走着,为首的是一个寻常身材的老头,身后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汉子,中间是沈大娘背着璃姬,阿节则拿着一盏蜡烛小灯走在后面。
几人将将上了山,却见一大伙冰封流民在渔村里到处翻找着。几人生怕他们抬头发现,自是压低了身子以草木掩护着往山里走。
虽然这几年来冰峰大国一直被镜北军压着打,可如今毕竟今非昔比了,有了那清皇带人入驻,如今的镜北不仅是战事吃紧,甚至连镜北军的防护措施也不管用了,而周边的冰封流民们在这种边陲的小地方,更是十分猖狂。
也算是这几人运气好,竟然一路相安无事地走到了这洞子里头来,彼时,这洞子里头已经聚集了所有村民了。
璃姬这时醒来,眯眼望去,却见这山洞十分宽敞,且物资十分充沛,因着生病,她正是头晕脑胀、四肢无力的时候,她强撑着精神,靠在山壁上问道:“阿节,哪里来这样完备的山洞?倒像是个避难所了。”
“哦,这个呀,这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镜北王殿下早先叫刘大人准备的,沿海这一带,有好几个这样的洞子,一旦有个什么异动,大家就躲在这里头的。你看,我刚刚还找到了一匹布呢,这就给你裹着。”阿节笑着回道。
璃姬撇头一看,这匹布倒是有些眼熟,以前她在后杂营里整理旈臣劫回来的物件儿时,可不就看见许多这种类似的布么。
等等!璃姬蓦地瞠大了水漾眸子,是了,她终于明白旈臣为何总要出去劫船了。
原来他是为了给沿海的渔民储备避难物资……
璃姬在这一瞬间方才明白了旈臣究竟是背负着怎样的责任,从前她总也不愿意去深想这个魔鬼,却原来他们能有这样安稳的生活,都是靠着旈臣以及他的那些左右臂膀在守护的,整个镜朝,也正是因为有坚不可摧的铁人在护家卫国,而得以繁荣昌盛。
虽然山洞里头应有尽有,可大伙儿们依旧焦躁难安,那毕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那帮异族流民,贪婪凶残、无恶不作,自打捉了镜北王之后,愈加的猖狂。也不知现今皇帝究竟是如何想的,自个儿的胞弟被敌军捉去,竟然不派人也不缴纳赎金……
村民们唉声叹气,已经在山洞里头躲了约莫半天了,却也不知如今村子被糟蹋成什么模样了。阿节决定出去探查一番。
璃姬靠在山洞里侧无力地躺着,一时间,只觉身上忽冷忽热,十分难捱。
不知又过了多久,洞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惊叫声与求饶声。虚弱不堪的璃姬,被吵的头昏脑涨,她挣扎着掀起了一丝儿沉重的眼皮,却见一双沾了些许泥巴的鹿皮靴,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古镜歌冰辛篇 第112章 清皇使者'
边陲小渔村被洗劫的事儿不过两日,消息便传到了镜北王府。彼时,旈臣正坐在鈺枫阁的案几前,喜怒难辨地看着一封信。
书信将将阅毕,这向来稳重沉着、处变不惊的旈臣蓦地就发难了,庭院里头的奇峰怪石、花草树木,统统被他毁了个一干二净,尤其是那些个园子里头堆砌的假山石,往往重达好几万斤,竟被整个儿削的粉碎,其后覃舟、叁麟、陆衡几个路过,发现庭院里头光秃秃的,除了碎石子儿与尘土,再无其他装点,一时间,各种滋味在心头……
三个月后
又到了一年年底,这个时候也是北地最冷的月份。
接连两天一夜的大雪过去,天气愈加的寒冷起来,远近枯枝上的冰棱,被那西北大风一吹,变成了冰刀子,卷起漫天的雪沙,打在地上、屋檐、窗棱上,沙沙乱响。风中的呼啸声不绝于耳,令人觉得寒风刺骨、难以为继。
凝目看去,不远处有着零星几个黑黝黝的矮房,如今已是颓垣不掩、处处积雪、冷灶无烟,更显荒凉。
彼时,一队以风帽与布巾遮住头脸,身穿黑色盔胄,腰间佩铁刀的将士们骑着高头大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虽有冰雪阻碍,他们却保持着速度,不徐不缓地朝前行进着,在那白雪皑皑的道路上,留下了一串串马蹄印记。
不得不提,这一队男子长得十分高壮,虽然不能观其面容,但从露出的眼睛与头发可以发现,这群人的眼珠子多为碧绿或蔚蓝,偶有露出的发丝也多是浅淡。这样的体征,俨然是冰封国的白刹将士,而这队伍为首的男子却是不同,他竟生的黑发、黑眸,此人身长约略八尺,这样的身高,比起身后高壮的冰封国人也不逞多让。
约莫又行了数十公里,这天色便渐渐地黑了下来,这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乌金城。
却说这乌金城,乃是冰封国的王都,摄政王樊伊的宫殿就设在此城的中心。
男子凝目看去,这是一座高大巍峨、雄伟壮丽的宫殿。
先是它的外围,砌着与众不同的朱红砖墙,正门前以十六根螺旋形铜柱支持撑,抬头仰望,整个宫殿足有5层楼房那么高。宫殿顶端设有半圆形栏杆与金色华盖,再往里走,该宫殿占地广阔不说,内庭也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其奢华程度,百般难描,这里便不多做繁述。
然而思及先前在沿途所见的寒风刺骨、破屋残垣、道路积雪、不见炊烟,再看一看这处处水晶玉璧、华丽奢侈、光彩夺目、美轮美奂的摄政王宫殿……呵,这朱红墙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樊伊接到消息,三个月前派人帮他活捉“镜北王”的清皇,竟然遣了个使者辅佐他,樊伊心下大喜,特意派了一队侍卫打马行了几十里去接。
不多时,一名身形轩昂遒劲、挺拔如松的男子踩着红毯,踱步行至大殿前,此男子一袭黑色武服,五官深刻俊秀,眼角下方有一道小小的墨色星形疤痕,似是黥字被刮去留下的痕迹,男子虽站在台阶之下,却气势逼人,十分有威慑力,那冷冷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看向独坐于宝座之上的樊伊。
樊伊心中一凛,此人的通身气派明明应是锋锐凌厉,然而在一瞬之间,却又好似敛藏在匣的龙吟宝剑一般,隐去了其真正的锋芒。
两人彼此打量,都没有开口,好半响后,这男子方才不卑不亢地以流利的冰封国语言说道:“在下刘子宸,清皇派我前来贵国,辅佐摄政大王。”
这刘子宸停顿了半响,颇具深意地又道:“愿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樊伊闻言,蓦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使者这话说的好!深得我意!愿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樊伊当然知道清组织是十分有能耐且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可惜,那真九龙岛地处偏僻一隅,且小小海岛上的资源有限,这群杀手要想出头,唯有与他樊伊联手,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冰峰帝国苦心经营了这般多年,因得到了清皇派遣的百余名高手的帮助,如今终于拿到了可以牵制镜朝的重要筹码。虽然三个月前的一役,冰封也是元气大伤,可如今镜北最大的威胁落在了他樊伊的手里,那镜北军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妄动。
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樊伊下旨摆席设宴,款待清皇派来的这位使者。
当一轮满月升起之时,宫殿里开始热闹了起来。没有贵族身份的人,想要来宫殿一开眼界,那真真儿是千难万难的。
长长的餐桌上是堆如小山的珍馐佳肴,其丰盛的程度,那也是难以繁述。
席间,一名大臣提议:“摄政王大人,近日‘红情思’来了一名新的异族舞娘,大约是从西域大道上来的,黑发黑眸、肤光胜雪,那腰肢、那身段……啧啧!十分惹火!光是想一想都让人浑身酥麻,不如……我派人请了来,让诸位一饱眼福?”
其他人一听,纷纷来了兴致:“你说的这位舞娘,我也是听过的,可惜家中婆娘管的严,我还没机会见识呢。”
“是她吗?那可真是位标志的美人儿呢,可惜她跳舞的时候从来都是遮着面纱的。谁也没有机会一睹真颜。”
“利克大人还是快些儿将她请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樊伊听到了大家的言论,也对这位艳名远播的舞娘十分好奇,遂应允了那位利克大臣的提议。
刘子宸则是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了看窗外,彼时正是月上中天,而这乌金城最最奢华的宴会,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宫殿,处处宝炬烛空、灿烂夺目,将大厅装扮的明亮如白昼。
不多时,乐师们鱼贯而入,或坐或靠在柱子后面,开始弹奏乐器,一时间,管弦四起,竖琴悠扬,笙歌处处,人影纷纷。
一众表演者们也陆续入场,她们站在厅中,合着拍子,或唱或跳。
衣冠楚楚、穿戴华丽的一众将军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