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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故意不接电话是要等我打第三个电话?”
玺暮城反应敏捷,一语道破玄机,额角皮肤涨成红色,青筋一根一根突跳,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墨初鸢被他突然沉下来的语气吓了一跳,弱弱的嗯了一声。
“墨初鸢,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是不是?”玺暮城对着手机一声大吼。
他气的咬牙切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墨初鸢被他一吼,乖顺如兔,像以前军校时期,被萧瑾彦训斥时的感觉。
她正欲说点什么,却听到手机里传出一声长长的低叹,“抱歉,刚才被你吓到了。。。。。。”
他的嗓音一向低沉且富有磁性。
此时,却黯哑又低,甚至带着颤抖。
墨初鸢鼻子一酸,眼睛里雾濛濛的,撇了撇嘴,那只沾血的小手抚着跳的越来越快的胸口,恍惚道,“玺暮城,我好像生病了。。。。。。”
玺暮城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生病?你怎么了?什么病?”
“相思病。”她小声咕哝,“玺暮城,我好像越来越想你了。。。。。。”
☆、尾狐178:暮城,你还是来了
尾狐178:暮城,你还是来了
这句话像是说给他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此刻的墨初鸢如怀揣一只乱撞的小鹿,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按住胸口,似乎这样才能把那颗活蹦乱跳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按回去。
又摸了摸脸颊,滚烫滚烫的,脸上两抹绯红,像桃花绽放,尤其是耳根热燎燎的,血如红莲。
午夜,医院的走廊静谧无声,偶尔有护士经过,玺暮城耳边却闹哄哄的。
墨初鸢绵软娇柔的话,萦绕耳畔,像她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一整颗心。
他双眸黑邃幽深,冷峻的五官在淡淡的光线下,柔和不少,唇角绽放一抹春风雨露般的笑容。
他喜欢墨初鸢的性格。
有时候气鼓鼓的骂他混蛋,有时候厚脸皮的调戏作弄他,有时候妩媚动人的撩的他心神荡漾,有时候畅快恣意的笑,有时候肆无忌惮的豪放大哭,有时候倔强又任性的让人无奈,有时候脆弱的让人怜爱。
这样一个丫头,他想一直疼在心尖,宠入骨。
这端,墨初鸢只顾面红心跳,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玺暮城说话,心里极为不爽。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木木愣愣的,没个反应。。。。。。
“你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玺暮城低低一笑,“小脾气又上来了,老婆,你后天休息吗?”
墨初鸢努了努哦嘴,故意道,“不知道。”
玺暮城十分无奈,以前不觉得,现在越来觉得自己不是娶了个老婆,而是养了孩子。
他语气宠溺,“后天去海城看你。”
墨初鸢憋住笑,“我可能没时间。”
“是吗?等我去了,要是知道你骗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提到惩罚,墨初鸢心里一歪,想到了别的,身上都热了起来,声音不由地发软,“你要是失约的话,以后我就驻扎海城不回去了。”
“老公一定会去。”
墨初鸢忍不住笑了。
突然,听到手机里一个女人的喊声。
她正欲开口,听到玺暮城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嗓音,“鸢儿,先这样,你先睡。”
“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墨初鸢问。
玺暮城没有回答,只说,“好了,你快去睡觉。”
“哦。。。。。。”
墨初鸢扁嘴,挂了电话。
她顺势倒在床垫上,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难道是她太敏感,产生幻听了?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墨初鸢起身,去开门。
大概猜到是谁,心里的小魔性开始蠢蠢欲动。
墨初鸢悄悄地把门把手拧开,然后,躲到一边儿,脸上挂着笑。
果然,敲门声响了一阵之后,一个人猛地撞了进来。
此人除了住在隔壁的祁阳还能是谁?
祁阳使出全力撞进屋,力道收不住,猛地扑倒在地。
墨初鸢看着祁阳,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拎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大半夜的撞我房间的门,你是活腻了是吧?
祁阳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满屋狼藉,又看向墨初鸢,“我在隔壁就听到你这屋好像拆房子似的,又是哭又是笑的,小鸢鸢,你被鬼上身了?”
“你才被鬼上身呢!“墨初鸢翻他一个白眼,走过去,去捡地上的被褥,却听到祁阳一声惊呼,“你的手怎么了?”
墨初鸢差点忘记手受伤这回事,摸了摸鼻子,打哈哈,“我刚才在屋子里找东西,不小心刮到的。”
“难怪你这屋像被打劫似的。”祁阳信以为真,找来急救包,在她手背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末了,摩挲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墨初鸢看。
墨初鸢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扬手,朝他脑门拍了一下,“我知道自己生的貌美如花,但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吧。”
祁阳扬了扬眉,“小鸢鸢,你最近好奇怪。”
“奇怪?我哪儿奇怪了?”
“像陷进热恋中的女人,有些神经质。”
“是吗?”
墨初鸢想起远在月城的玺暮城,傻傻一笑。
“看,就是这表情,一副少女春心荡漾的模样。”祁阳笑。
“滚滚滚!”
墨初鸢瞪他一眼,拎起他的胳膊,把他扔出门外。
那端,玺暮城皱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乔菲,身边一个护士正在给她处理手上的烫伤。
乔菲见玺暮城面目冷沉,一副娇弱的模样,“对不起,我刚才起来想喝水,不小心打翻了暖瓶。”
玺暮城面无表情:“护工马上就来。”
一旁的护士咋舌。
刚才,她在病房门口,明明看见是乔医生故意挥掉床头柜上的暖瓶,现在又在男人面前装可怜,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乔医生在医院一向高贵又冷艳,对她们这帮小护士从来不看在眼里,却不想她也会为了博得一个男人的同情,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是一个心机婊。
岳麓翰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护工。
乔菲不愿意护工照料,也只能顺从。
岳麓翰和玺暮城回到另一间病房。
玺暮城弯腰,坐在沙发上,胸腔一阵闷疼,难忍的嘶了一声。
“你伤的不轻,这两天在医院休息一下。”岳麓翰开口。
“没事。”玺暮城靠在沙发背上,问道,“苏洵查出什么结果了?”
岳麓翰在沙发另一端坐下,从裤袋摸出烟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第一时间就调取了玺氏到地下停车场的所有监控,摩托车是大众型赛车,没有车牌,苏洵派手下的人追出去,在护城河里找到摩托车和赛车服头盔,就算有什么线索,早已消灭的干干净净。”
玺暮城轻嗤一声。
“那要不要交给警方处理?”
“立案也是白扯,现在玺氏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躲避媒体都躲不及,此事若再曝光,又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对方也料到我不会报警,而且,对方并不像要置我于死地。”
岳麓翰不解,“你遭到那一击并不轻,要是有心脏病的人,早就见了阎王爷。”
玺暮城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要对我下手,不会选择这么愚蠢的办法,一个猎手一旦盯上一只猎物,只会在暗处悄然逼近,而不是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
“也是,如果真的要对你下杀手,不会在撞了乔菲之后,人就走了。”
“乔菲怎么到的停车场,查了吗?”
“我问过莫言,乔菲没有说谎。”
玺暮城没有说话。
岳麓翰又道,“还是把苏洵调到你身边亲自保护吧,丫头在警察的地盘,不会有事。”
“嗯。”
。。。。。。
午夜,玺暮城躺在病床上,阖上眼睛,在停车场时,涌进脑海的一些画面在心头一直萦绕。
那些画面和之前从岳麓翰和苏洵那里所述的另一个人格出来后所做的事情渐渐地重合。
他觉得自己像陷进一个深渊里,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
人格之间的思维,意识,记忆都是独立的。
他脑子里为什么会跳出一些那个人的记忆?
他不禁地想起乔菲,从床上坐了起来。
穿上外套,出了病房。
。。。。。。
病房内光线很暗,门开的瞬间,乔菲睁开了眼睛。
沉厚的脚步声传来,却没有到她床前。
乔菲看着站在窗口的那道冷峻的身影,“暮城,你还是来了。”
玺暮城转过身,双手抄袋,直接开门见山,“乔菲,你知道些什么?”
乔菲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上次你被送到医院,头痛不止,我对你浅度催眠,你的记忆混着那个人在宣县的部分记忆,之前在停车场,如果不是你头疾发作,不可能躲不过摩托车的,你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人的记忆是不是?你一直喊笨笨,笨笨就是墨初鸢,是那个人称呼她的,对吗?”
“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过,人格之间记忆是不会共享的。”
“是的,不管是临床上和理论上是如此,你这样很危险,思维和意识会慢慢地被那个人吞噬,会彻底变成那个人。”
☆、尾狐179:哥,如果我杀了玺暮城,墨初鸢会恨我还是感激我?
尾狐179:哥,如果我杀了玺暮城,墨初鸢会恨我还是感激我?
玺暮城冷峻站立窗前,插在裤袋的双手不禁地紧握成拳。
被另一个人格取而代之,等于抹杀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一颗心系在墨初鸢身上,如果他消失了,那么以后再也见不到丫头,而跟丫头在一起的是另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不惧死,却惧遗忘,怕自己遗忘丫头,也怕被丫头遗忘。
此刻的他,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浑身滚过阵阵战栗,渐渐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像一颗被雪压弯的松柏。
乔菲见状,心里泛起浓稠的悲伤。
她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步伐缓缓地走到玺暮城身边,在他身旁蹲下,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嗓音温柔而低缓,“暮城,我知道,此刻的你很恐惧,相信我,我会找回原来的你。”
玺暮城身体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西裤在他手中攥出褶皱,有些失魂落魄,“乔菲,我不可以消失,也不能消失。”
乔菲心里揪着疼,眼里是满满的忧伤。
玺暮城抬头,望着乔菲,双眸黑沉沉的,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暮城,像以前一样,身心放松。”乔菲双手按压他头上的百会穴,然后,伸手在他眼前作出一个半圆形的手势,声音压得十分低,“你现在很累,睡吧。”
玺暮城望着乔菲的手,眼睛不眨,点了点头。
乔菲坐在地上,另一只手覆在他后脑勺,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闭上眼睛,就不累了。”
玺暮城感觉身体突然飘起又失去重心,往一个深渊坠去,渐渐地阖上眼睛。
乔菲平气凝神,“暮城,后天来找我。”
玺暮城嗯了一声,沉睡过去。
此时,乔菲心中繁复陈杂,苦涩难抑。
这些年,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早已习惯萧瑾彦是玺暮城这个身份,不管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在她看来都是一个人。
她爱他,胜过任何人。
可是,成为玺暮城的萧瑾彦,这些年,除了治疗之外,她始终难以接近,尽管她把他的心理剖析的彻彻底底,但始终走不到他心里。
她像一场舞台剧的编剧,在荧幕后面操控着剧情的发展,看着她塑造的角色大放溢彩,可是,最后男主角的身边却站着别人,彻底脱离了她的人物设定和剧情发展。
一如现在,她由编剧沦落为一个只能站在舞台下面远远看着主角的观众,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一直努力从幕后走到舞台,站在主角的身边,可是,却被命中最不想遇见的人捷足先登。
这些年,她的苦心经营,痴心守护,在墨初鸢走上舞台占据她位置的那一刻,沦为泡影。
谁也不能抢走他,她得不到的,即使毁灭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的手痴罔的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眼泪自眼角滚落,唇角却勾着一抹悲凉的笑,“哥,五年前,墨初鸢失去了你,五年后,与心中挚爱同床共枕,她却不识得你,上天太过厚待她,如果我杀了玺暮城,治愈了你,你说,墨初鸢是会恨我还是感激我呢?你们还会回到以前吗?”
乔菲握住玺暮城的手,又道,“暮城,其实,有时候连我都分不清你是玺暮城还是我哥,你是他的替代品,也是他的一部分,我爱你,就像爱着我哥一样。”
翌日。
玺暮城惊梦四起,猛地坐起身,摁着发涨的太阳穴,环视四周环境,眉头一皱。
这是乔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