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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雄一听这话,立即在心中将白泠辰和赤炼彤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定是这两人先他一步来找皇上告状,再加上皇上素来偏爱白家和夜王府,所以此刻针对的必是他林家!他应该先去慈安宫找太后撑腰,怎么就脑抽了直接撞进御书房了?
白泠辰狐狸似的眸子里蕴藏着无边暗色,唇畔的冷笑益发冷冽,扭头与赤炼彤对视一眼,这一切都是他们算好的。从一开始的白泠辰去林家挑事,再到纳兰云天出面警告不许杀人,而后赤炼彤和林建大打出手导致林家这一代最优秀的嫡孙被废。受到连番打击,一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林天雄必定会恼羞成怒,当他以为自己抓到月隐情的小辫子时定会直接冲进宫来找纳兰云天这个皇帝讨说法,殊不知他们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赤炼彤出手相助白家和林建被废的消息由幽梨宫和魔莲殿同时对慈安宫进行封锁,林太后收到消息时最起码也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皇上,请容微臣先行禀告一事,夜王妃指使手下将我林家的嫡长孙废了,如此行径岂不是公然违背皇上您不同意赤焰城的任何势力参与三大世家相斗之中的旨意吗?”林天雄到底是老奸巨猾,尽管心中愤怒,但还是抢在纳兰云天之前开了口,拿出纳兰云天自己的话来堵住他的下一步审问,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定位。
“哦?林卿说的为何与他们二人说的不一致?”纳兰云天狭长的眼眸不经意间上挑几分,一股说不出的气度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引人注意的同时又不敢再看第二眼。微微一顿,语气转冷,丝丝危险充斥在空气中,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凝重了不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谁敢有所隐瞒,朕…定不轻饶!”
“皇上,微臣句句属实,请皇上为微臣那无辜的孙儿做主啊!”林天雄当即上前一步,脸色无比悲痛的说道。
“皇上,据臣所知,林老家主今日从皇宫离去之后便未曾再出府,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见到事实发生的经过,何以说的如此坚定?”白泠辰冷笑,眼中的讽刺看的林天雄血气上涌。“先是你林家的林奇当众口出秽语,调戏平王妃!而后,林建身为你林府嫡长孙,当街仗势欺压普通百姓不说,还敢在公众场合辱骂皇室子孙,辱骂堂堂的护国公主兼一国王妃,难道整个龙焱皇室都不能被你们林家子孙放在眼中?还是说你们自觉自身早已经大过这天了?”
那个林建虽然平日看起来一副颇有才能的贵公子模样,但骨子里和林奇一样,都是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的。而且他的性子急躁又自大,只要稍加以言语引诱,让他公然不屑夜王府和月隐情,甚至出言大骂也不是什么难事。月隐情那个女人被骂几句也不会掉块肉,但是他们却可以借此好好将林天雄一军,还能废掉林建,就当是拿他来为他弟弟还债,也让林天雄知道他白家是不好惹的,否则迎来的必然就是灭顶之灾!
林天雄心中骇然,白泠辰一直以来都是三大世家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而且他为人稳重,处事却极为圆滑谨慎,也从不说大话。既然他此番开了口,就必定是有此事!
若是林建林奇现在站在他面前,林天雄一掌劈了他们的心思都有了!都是这两个孽障,非但不能为林家尽一份心力,反而成天在外惹是生非,给林家惹来如此大敌!心中这般想着,但嘴上却万不能松半分口,不然等待林家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皇上,暂且不说这事究竟孰是孰非,单是这赤炼彤插手白、林两家的事情就已然违抗了皇上的意思,而夜王妃纵容区区一介下属就废了未来的林家家主,微臣求皇上严惩凶手,还林家一个公道!”
纳兰云天、白泠辰和赤炼彤同时危险的眯了眯眼,尤其是赤炼彤看着林天雄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这老匹夫这一招倒是够高明啊!若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隐卫,以伤了林家未来家主的罪名来说是必死无疑,还会因此而连累主子和夜王府!
纳兰云天和白泠辰对视一眼,讽刺意味渐浓,却又转眼即逝,快的没有让林天雄捕捉到一丝一毫。林天雄这个老狐狸多年来霸着林家家主的位置,一直没有打算挑选继承人,这个时候倒是突然冒出这番话来,分明是打算让他以此治情丫头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林老家主这话可真是好笑,且不说林建只是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就算现在再加上未来林家家主这名头,你以为你就可以置本主于死地吗?”赤炼彤冷声怒斥,“再说了,本主可是白少主出银子请来的打手,你见过哪个打手是白拿银子而不给雇主干活的?皇上的旨意里可没说过不许出钱请打手!”
“你这分明是狡辩!区区一介江湖草莽,就算是白少主请来的打手,也不该出手如此狠辣直接废人四肢!你是夜王妃的人,根本就是故意帮助白家,借此公报私仇!”林天雄暗道不好,听这贱人的口气她在月隐情身边的地位必然不轻!传闻赤炼彤和血银绫一样同在幽梨宫五大宫主之列,而那血银绫是月隐情亲口承认的月隐家族十大长老之一,莫不是这贱人也是月隐家的长老?想到这,他不禁心中发寒,守护家族的十大长老在地位上可丝毫不弱于皇子皇女们,据说他们或许还会成为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授业恩师,这等身份的确不是一个小小的林家少主所能比的,尤其林建还只是一个废了的、口头上的未来家主!
“故意的?林老家主你要不要这么愚蠢?我赤炼彤虽是个江湖人,但日常开销总是要的吧?本主手下养了那么多人,不多赚点钱让他们都吃什么、喝什么?”赤炼彤靠在主子上,双手环胸,不屑的撇撇嘴,看着林天雄就像在看白痴似的。“若是你肯出更多银子请本主出手,本主二话不说就废了他!”
纤手一指,正中一旁看戏喝茶的白泠辰!
白泠辰刚喝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见赤炼彤这般无耻没节操的话,顿时自己被呛了一下不说,剩下的茶水则直接喷了出去。偏偏离他最近的林天雄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茬,也没来的及后退避开,只能愣愣的被他喷了一身口水!那张老脸瞬间青紫交杂,带着杀气的鹰眸射向白泠辰。
“咳咳咳、林…林家主,本少不是、咳咳、故意的!咳咳咳……”白泠辰无力的摆摆手,趴在那咳个不停。天地为证,他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那老家伙现在肯定想着要把他千刀万剐,以泄心中之恨了!后脊一凉,咳得更欢快了!
纳兰云天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先是愣了愣,随后双眼带笑看向傻眼的还没回神的赤炼彤。这小丫头外表看起来单纯活泼,但心思转变也是极快的,若她真的只会舞刀弄枪,殇儿和情儿也不会放心让她出面了。
赤炼彤表面上呆愣着,心里实则快要笑翻了天。白泠辰这厮真是有够阴险的,一杯茶能呛了自己还能喷的林天雄躲不过去,真是高啊!
林天雄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极为难受。然而白泠辰抢先说不是故意的,他若是再追究下去,定会被纳兰云天以小辈失礼为借口小而化之。再多的怒气他也只能强自压下,狠狠的用干净的袖子将脸上的茶渍抹掉。“本家主倒是十分好奇,白少主到底出了多少银两竟轻易请动了你这个堂堂杀手之王对付林家?”
赤炼彤似笑非笑,毫不畏惧迎上他犀利如冰的冷沉视线,“世人皆知狱的杀手分为三等,最次者低价十万两白银;往上一等低价三十万两;而一等杀手则是六十万两起步!至于本主,林老家主觉得呢?”
“一百万两?”林天雄阴蛰道。怪不得幽梨宫能被称为天下首富,光是一个狱组织,每年就不少捞钱!说什么养人吃喝,一切都只是对付林家的借口而已!
“本主有这么廉价吗?”赤炼彤沉下脸,气势一提,锋芒毕露,竟是丝毫不落后于林天雄身上散发出的威压。“白少主出价三百万两!若是林家主想请本主出手废了白少主,一口价,六百万两!毕竟,白家少主这货真价实的身份可比林家不靠谱的未来少主贵多了!”
抬了白泠辰,遍了整个林家,赤炼彤最后一句话说的可是相当狠绝,听的看戏的两人眼角也跟着抽了抽。
林天雄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你怎么不去抢啊?这赤炼彤真是够狂够放肆,做事方式跟她那个好主子如出一辙!六百万两请一个敌人?他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夜王妃如此肆无忌惮的行敛财之举,莫不是有其他想法?”
赤炼彤眼中杀机尽显,这老贱人当着皇上的面如此说,分明是意有所指,想要引皇上怀疑主子有二心,借此挑拨主子和皇上、姑爷之间的关系!
纳兰云天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赤炼彤,用眼神止住了她欲出口的话。“情丫头为人如何,朕自然信得过!若是林卿每年也肯为国库捐上一笔银两以造福万民,朕定会十分欣慰!”这话意思其实相当直白,月隐情赚钱归赚钱,但每年往国库送的银子数量极为庞大,用于朝廷和地方的各项开支,以期造福百姓。
这一点,朝堂上也没有人知道。林家和容家还有太后其实都好奇过为何朝廷每年都能拿出大把银两给龙焱各方赈灾造福,但是却一丝风声都查不出来,后来这件事也就只能一了了之了。
林天雄此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被纳兰云天这一番话堵得脸色涨红。这么多年来,纳兰云天也旁敲侧击过三大世家上交国库一些银子,但除了白家能交上一些,林家和容家就算是交也交的很少。
“皇上,主子每年交的银两您都记得,应该比三大世家交的要多上很多吧?这事儿可得说明白了,否则指不定有人又会说我家主子对皇上您生了二心,那我家主子可不是要冤枉死了?”赤炼彤讽刺的开口道。
纳兰云天挑眉,他就知道情丫头手下这些人都护主护的要命,怎么会让人白白的侮辱了情丫头的名声?看着林天雄黑红一片的脸色他就想笑,“当然记得,几千万两银子就算是与国库想比也不是个小数目!”
林天雄被挤兑的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可惜,现实就是现实,也不愿意听,纳兰云天三人也不会如了他的愿!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最毒女人心!
?“既然你现今受雇于白少主,那么又为何因为夜王妃而出手伤人,而且还打着白家的旗号?如此一来,莫非夜王府和白家已经公然站到一起了?”林天雄也绝非庸才,很快的就在几人言辞中找到破绽,开口质问道。
“不错!”一道清越而舒缓的嗓音突然响起,御书房的们被来人悄无声息的打开又合上。循声望去,勾着冷笑的绝美女子身穿月白色曳地长裙,一举一动都完美的诠释了何为优雅?何为圣洁?“白家由始至终选择的都是纳兰殇,只不过借着今日之事由暗转明罢了。”
“伊儿,来了啊!”
“父皇,这件事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大多都心中有数,只不过一直以来没人敢说而已!”白轻伊慢慢踱步到白泠辰身边坐下,对白泠辰和赤炼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家主,自龙焱建朝以来,白家从来都只是站在储君一方。如果你想说现在父皇还未立夜王为太子,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径是结党营私,那本宫也不介意告诉你,夜王是前国师白煜和父皇亲自挑选的储君,夜王妃也是前国师推算出来唯一的帝后人选!你不满也好,怀恨也罢,不安分的人留着亦是无用,本宫只希望你莫要平白的做了他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否则,等着你的…只有死!”
白轻伊清浅的嗓音没有一丝杀气,却让林天雄心中恐惧万分。他虽恨极了白家人和历代国师,但是他却也十分清楚,无论是历代国师还是白轻伊这个现任国师说出的话都是极为精确的!他骇然不已,莫不是他真的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可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想到这,他心头掠过一丝阴郁和惊惧,究竟是谁?是谁能将他耍的团团转?想到一个有一个可能,都很快的被他一一否决。突然,一张脸在他脑海里闪现,他微愣,回神,甩头清醒一番,但心思却越发的凝重了。
白轻伊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并与他说了这番话。看着淡然而坐的女子,他只觉得她智虑深远,高深莫测。无论是站在皇室公主还是白家人的立场上,她都不希望林家就这么灭了。毕竟容家经此一役,实力至少损了八成,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掀起任何风浪了。林家若是步了林家后尘,到时候三大世家并立的局面就会变成白家一家独大。纵然纳兰云天和纳兰殇都不会对白家生出什么戒备之心,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