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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这庞大的商业帝国,又岂能一日无主?再这样下去,锦绣山庄面临动荡不安,分崩离析的困境,老爷一生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福伯心下叹息,自古败家容易兴家难,再庞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上上下下的挤兑。
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目睹多少大厦倾倒家败业衰的故事?锦绣山庄的商业帝国又怎么样?若是主事无人,没有手腕,又能折腾几年?
大小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振作起来?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名身着镶着黑色金边的锦袍总管矜傲道:“大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福伯眸光一沉,“李总管稍候,小姐很快就出来了!”
李管事面露不悦之色,他们这几个都是锦绣山庄的老人了,锦绣山庄有今天,他们自然是功不可没!
大小姐虽然是主子,可毕竟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架子还这么大,让他们等这么久,不过很快就不用看大小姐脸色了!
身后的还有王总管,张总管等人,主管的都是锦绣山庄的几大行业的生意!
老爷过世,他们路途遥远,赶了回来,老爷丧葬之礼已经完毕,吊唁老爷之后,自然是要来见锦绣山庄的继承人!
现在老爷去世,大小姐不但年幼,还不成器,虽说大小姐现在是景王妃,可是哪又怎么样?景王妃是皇家的事情,与商界是两个世界!
主子的位置更迭,锦绣山庄将何去何从?每个人都在观望。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所有的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宁静琬一身白衣,不施粉黛,皎若秋月,清丽出尘,缓缓进入前厅。
身旁陪伴着一位卓尔不群飘逸出尘的锦衣公子,有人认出这位是江王府世子江南雁,想不到江世子也在此,有人对视一眼,心思各异!
宁静琬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净收眼底,不动声色,对上福伯担心的眼神,微微一笑,让他放心!
“静琬见过各位伯伯!”宁静琬微微欠身,按照年龄,这几位确实是她的长辈,幼时也是叫他们伯伯,现在也一样!
这几个人她并不陌生,从小,这几位总管每年都会来几次锦绣山庄,和外公商量事宜,她早已见过。
几位总管纷纷起身,和宁静琬行礼,“大小姐!”
李总管言语悲戚:“老爷过世,我们心中都很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大小姐节哀顺便!”
在他们心中,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景王妃离他们太遥远!
商人的尊卑礼节并不像朝中官员那样泾渭分明,等级森严,他们更加不拘小节,虽然宁静琬现在是景王妃,他们依然按照以前的称呼为大小姐。
宁静琬淡淡笑道:“静琬知道,谢谢李伯伯!”
宁静琬自然地坐在上座的位子上,这个位子原来是外公坐的,雕栏玉砌还在,坐的人却已经换了!
李总管看着愈加清秀的大小姐,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大小姐,这老爷虽然已经离开了,可是这锦绣山庄的生意是一天也不能没个主事的人,大事小情还得有人拿主意才行啊!”
宁静琬轻轻抿了一口福伯送上来的清茶,“李伯伯说的极是,只是静琬年幼,性情又顽劣无度,对这些生意上面的管理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还望李伯伯多加指点!”
李总管见大小姐一副低眉顺眼楚楚可怜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笑容,“指点不敢,我们也都是跟着老爷打拼多年,锦绣山庄也是我们大家的心血,我们也是为了锦绣山庄的未来好!”
静琬微笑颔首,“各位伯伯对锦绣山庄之心,静琬铭记在心!”
江南雁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直没有说话,这是商场,虽不是玩弄权术的地方,但一样是追逐利益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一样的精彩!
李总管叹了一口气,“老爷过世,我原本是想多帮大小姐几年,等大小姐长大一点,再告老还乡,奈何岁数不饶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敢再占着大总管的位置,拿钱不干活,还望小姐尽早找到得力的新人接替我的位置,让我早日心安!”
宁静琬神色错愕,“李伯伯,你的意思是说要离开锦绣山庄?”
李总管低下头去,神色悲痛:“这么多年,跟着老爷走南闯北,几乎没怎么陪家里人,我心中甚是难过,觉得有愧于他们,现在老爷仙逝,我也看透了,乘着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回家享受几年天伦之乐,望大小姐恩准!”
李总管说的极为诚恳,一番心思又全是为锦绣山庄考虑,他上了年纪,不能再为锦绣山庄出力了,便识趣地让出位置,于情于理,懂进退地让人无法拒绝!
宁静琬有些意外:“李伯伯刚刚才说锦绣山庄的大事小情不能没个主事的人,现在外公不在了,我对这些事情又一窍不通,李伯伯又想撒手离去,叫我怎么办?”
一旁的王总管不认同地看着李总管:“大小姐说的是,李兄,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锦绣山庄?”
李总管神色十分纠结:“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不仁不义,可是王兄有所不知,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我这身体也是禁不起折腾了!”
“我早有辞去总管之意,只是原来碍着和老爷多年的交情,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老爷仙去,家中妻儿又一直多番催促,还望大小姐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成全了我这样一番心意!”
宁静琬轻笑,“李伯伯老当益壮,谁说李伯伯上了年纪了?”
江南雁看的明白,这位李总管哪里像说的那样年老体衰?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等着看好戏就好!
静琬的外公刚刚过世,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静琬,都在观望,这位李总管是第一个!
宁静琬诚恳道:“李伯伯掌管的是锦绣山庄的绸缎成衣的生意,若是李伯伯此时辞去,还有谁有李伯伯的才干和威望能接替呢?”
李管事眼里有得意之色闪过,宁静琬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首先动手的居然是自己人,真是让人寒心。
李管事执意道:“静琬,伯伯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江山代有人才出,有的是人可以接替伯伯的位置,你不必太担心!”
静琬只是沉默不语,似在沉思,忽道:“既然李伯伯心意已决,我也不能强人所难,那好吧!”
江南雁心里冷笑,既然李总管不知死活的找上来,静琬只怕也会拿他开刀,镇住这些所有垂涎三尺的目光。
李管事有些意外,想不到静琬这么快就答应了,“谢过大小姐体恤之心!”
宁静琬对福伯道:“福伯,吩咐账上,给李伯伯多发三个月的薪俸,谢谢李伯伯这么多年为锦绣山庄辛苦的付出!”
福伯应道:“是,大小姐!”
李总管神色微变,忽然面带难色道:“不瞒大小姐,这些年,在锦绣山庄日夜操劳,身体一直都不好,全家老小又都靠我一人养家糊口,若我身体不支,请辞回家,老爷菩萨心肠,担心我坐吃山空,怕老来无依,答应将京城的名衣坊过户给我,给我颐养天年!”
名衣坊?江南雁脸色微变,和绝色坊一样,是京城达官贵人定做高端衣饰的地方,名气大,品质高,价格昂贵,想不到也是锦绣山庄的产业。
遍不总过。那名衣坊不是普通的店铺,一年的收入只怕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要是到手,就是一颗摇钱树,这比直接要走一大笔钱更加划算,果然打的好算盘。
江南雁不觉看向一边的静琬,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
宁静琬轻笑,“是吗?”
只是两个字,却让李总管感觉周身一阵激灵,不会吧,一定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以前老爷要招孙女婿的时候,他也想过让他的大儿子来娶宁静琬,可惜,才见第一面,就被宁静琬捉弄的狼狈不堪,后来,大儿子一提到宁静琬,就摇头不止,受不了这刁蛮任性,脾气大得要命的大小姐!
他们李家又不缺钱,干吗要娶这个恶女?娶了宁静琬,入赘锦绣山庄,连纳妾都纳不了了,那多亏?他现在这样每天左拥右抱的,享尽齐人之福不是更好吗?
李总管想不到,没几年,这个丫头竟然出落得这么水灵,还成了景王妃?
五十九 外公的名声(求月票)
要是当初他的儿子忍下一口气,娶了宁静琬这个丫头,以他在锦绣山庄的势力,现在何须这样麻烦?
“是的,大小姐!”李总管掷地有声。
宁静琬闭目,无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心下悲凉,名衣坊,好大的胃口!
看着大小姐的无助,李总管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就消逝于无形,这不能怪他!
老爷过世,小姐无能,这座金山,他不瓜分,别人也会来分,他在锦绣山庄,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分走名衣坊完全不为过,名衣坊一年可以纯赚二十万两银子,这是多大的you惑!
不趁这个机会把名衣坊弄到手,更待何时?
他知道,大小姐的夫婿是景王爷,只怕很快,皇家人的手就要伸进来了,所以一定要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能捞多少捞多少!
等到皇家人插手之后,就算大小姐是个草包,名衣坊也没他什么事儿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和皇家过不去!
锦绣山庄现在相当于无主的财产,就大小姐那个样,能镇得住吗?能抢多少是多少,他不介意做第一个!
更何况,名衣坊在他手上还可以继续保持这块金字招牌,要是在宁静琬的手上,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
好牌也要看是谁在打,宁静琬,能干什么?
宁静琬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奇异的微笑,“李伯伯口说无凭,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外公生前答应过李伯伯?”
李总管一笑,胸有成竹地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书笺,递给福伯,“老爷看我在锦绣山庄兢兢业业多年,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只为拓展锦绣山庄的生意!”
“曾经答应过我,我在锦绣山庄做事满二十年,告老还乡之时,由我任意挑选一处产业以供安度晚年,请大小姐过目!”
福伯眼眸暗沉,真是欺人太甚,老爷生前哪一点对不起他们了?
福伯不动声色地将那张书笺送到宁静琬的眼前,宁静琬一看,是一纸契约,内容正如李总管所言,微微一笑,“既是外公答应过的事情,李伯伯放心,事关我外公的名声,静琬绝不会赖账!”
李总管心底在笑,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沉痛之色,“谢过大小姐,大小姐放心,我回乡之后会每天供奉老爷在天之灵,助老爷早日超度!”
一旁的王总管却有些怀疑,“李兄,老爷生前真的有和你立下这样的契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等李总管说什么,张总管就出来说话了,“王兄,我们这几兄弟一年到头也碰不上一面,老爷生前给李兄立下这份契约的时候,你在江北,当然没听说过了,不过我可以作证,这份契约是出自老爷亲笔!”
在场的人有的人打和李总管一样的主意,乘这个天赐良机捞一把,把摇钱树搬到自己家里,也有人持怀疑态度,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商人,银子可以给你,产业怎么可能给你?这不是明摆着欺大小姐年幼无知吗?
王总管沉思半晌,突然对宁静琬道:“大小姐,如今老爷仙去,还望大小姐尽快振作起来,不要负了老爷多年的心血!”看了一旁的李总管一眼,加重了语气:“更不要让居心叵测的人得逞!”心下鄙夷,落井下石,乘火打劫的人!
李总管不悦,“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居心叵测?这白纸黑字,是老爷生前的笔迹,我在锦绣山庄多年,老爷看我为锦绣山庄呕心沥血,怕我老来无依,赏我一点绵薄之资,有何不可?”当即冷哼一声,“莫非王兄是看我有,王兄没有,嫉妒了?”
王总管不屑道:“嫉妒什么?事实是什么样的,李兄自己清楚,老爷尸骨未寒,李兄就盯上了锦绣山庄的产业,想据为己有,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总管商海多年,并不是泛泛之辈,当即和王总管吵了起来,一时之间,有劝架的,有火上浇油的,有眼红的,有怀疑的,争论不休。
福伯担心地看着小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江南雁低声道:“静琬!”静琬准备怎么办?
“好了!”宁静琬的声音不大,可是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们不自觉地停止了争吵,“几位伯伯都是静琬的长辈,不要在这里吵了!”
吵架声是停止了,可是怒气却未减,所有的人都看着宁静琬,等着宁静琬示下。
宁静琬淡淡一笑,“我们商人的立身之本无非是一个”信“字,既然是外公答应李伯伯的事,静琬绝对不会反悔,李伯伯大可放心!”。
王总管急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