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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你的男人?你结婚了,那个时候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想着别的男人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光荣?”
景郁垂眸,“就算不知道那又怎样?就算威廉不爱我又怎样?我爱的人她慕雪就不能沾惹,这个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她要碰我爱的人?都是她活该!”
“不是她主动来招惹我的,是我先喜欢的她。阿景,是你错了。我和Carina之间,从来都是我在主动。”威廉先生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重地说到。
声音不大,声线却隐隐着透出点不稳来。
景郁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朝着威廉先生看过去。
他居然告诉她,是他主动招惹上慕雪的。
而慕雪却口口声声说,是她先看上那个男人的,是中法混血,等她追到了,就一定带给她看。
“不可能!”景郁猛地摇头,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不可能的,她明明说,她明明说是她主动的,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威廉先生沉默,沉沉地看着景郁,随后便开口,“她喜欢过一个中法混血,只是由于我的阻挠,他们之间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是我强势地靠近她,让她无处可逃,我花了两年时间,让她向我卸下心房。”
景郁闻言,浑身僵硬,“你是骗我的吧!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景郁耳旁却响起了很久之前,慕雪跟她通话抱怨的事情。
她抬手揉了揉头发,眸里痛苦不堪。
她们的品味很像,喜欢的东西也大都相似。
她问过慕雪,如果有一天她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慕雪微笑着回答,如果喜欢上同一个男人,那么后面的那个必须退出。
慕雪还说过,她喜欢的男人,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上。
因为那是她好姐妹的喜欢的人啊——
那样两姐妹相争的事情她不会就这么让它发生。
只是到后来,她还是喜欢上了她喜欢的男人。
威廉先生眸色很沉,望向她,他说的没有半分的虚假。
景郁有些颓然,靠在轮椅上,让人看不清面色。
顾南音唇角染了笑,眼底却涌上水光。“我妈妈不想失去你这个闺蜜,才会那样地后悔,最后跟威廉先生分开,嫁给了顾庆恒。那个可怜的女人因为觉得时间会冲淡所有的伤痕,会得到你的原谅。只是这个愿望到死了也没有实现,她应该是难过的吧,原来在你的眼里姐妹情根本不值一提。最后落得了那样一个下场。”
她顿了顿,注视着景郁那张已然痛苦不堪的脸,继续说道。
“我为我妈妈感到不值,她交友不慎,即使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后换来的却是在你指使的车祸里丧生。”
“不是的,不是的!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景郁面色大变,落在轮椅上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怎么可能?你说谎!你说谎!”
顾南音看了眼放在墓碑前的马蹄莲,嘲讽着说,“我原本一直以为妈妈喜欢白色马蹄莲是因为它代表是幸福,后来才明白这种花还有别的意思,是希望。妈妈在希望什么,我应该不用多说了。”
景郁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那束白色的马蹄莲,摇头。
怎么可能,慕雪喜欢的花明明和她是一样的,红色郁金香。怎么会喜欢上白色马蹄莲。
这样素淡的花朵其实一点都合适她,慕雪那样的女孩就该活得肆意。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妈妈有记日记的习惯——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么多年的愧疚,她全部写在了日记上边,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从一个月前去见了你一次,就注定了这场无妄之灾。”顾南音吸了吸鼻子。
她也没想过,事情会朝着那样的方向发展下去。
明明是最无辜的那个,却要承受那么多。
最后还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不值得——
日记?景郁眼眸一紧,慕雪的这个小爱好她身为闺蜜,是一直都知晓的。
那样的东西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难道是她真的错了吗?
她呼吸稍稍有些紧,闭上了双眸,半晌才缓缓开口,面色显得沉重,“其实我有阻止过——只是一切都太晚了!我生性孤僻,性格不好,也就她跟我走得近。我做的那些是一时冲动,只是没想到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上了那辆刹车被动过手脚的车。”
顾南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她深吸了一口气。
还真的是讽刺——
“一时冲动,你的一时冲动却是让我妈妈丧了命!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顾南音的音量根本无法控制,放了大来。
景郁拿着的伞突然掉落在地,她将脸埋在了大腿上,悔恨和自责盈满了她的心口,“对不起,对不起!”
顾南音看着景郁此时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厉害,“说了对不起那个人就能活过来吗?不会的,她永远都不会再对着我们笑了!”
景郁闻言肩膀抖动得厉害,顾南音说得对。
她再怎么后悔慕雪都回不来了,过去那么多年,她恨的人,现在居然告诉她是她错了。
顾南音转头看像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女人,红唇勾了勾。
她的妈妈,居然是死在她的好姐妹的手上,不管再如何的怨恨,她想她的妈妈始终是不会去害人的。
顾南音看了眼后悔不已的景郁,垂了眸。
“你们想呆在这里就呆着,我先走了!”顾南音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没等到他们的回应便转身离开。
“南音——”身后的声音在细雨中一点点地化开,变得模糊。
雨落下来只会让人觉得寒意森冷,顾南音环着手臂,朝着前面看去。
在过道的尽头,男人那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他的手里持着一把黑色的伞,看过去看不到他的表情。
顾南音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她抬眼看着前边的男人,目光有些模糊。
她走到他的面前,抿唇。“你妈妈在那里,过去吧!”
她微垂着眼眸看过去没有太多的情绪的起伏。
连着声音都没有半点的变化。
陆延赫并没有朝着那边看去,只是垂眸凝她,他沉沉着开口,“不去,那些都是她该承受的!”
闻言,顾南音没有再说些什么。
的确,这样的打击算得了什么,她后悔自责也是自找的,她该为自己所作所为受到惩罚才对。
陆延赫收了伞,钻到她的伞下,抬手从她的手里接过。
“我们走吧!”
顾南音点点头,最后朝着墓地那边看了眼过去。
她想她说的那番话到底是有些作用了吧!
从台阶上下去,陆延赫紧搂着她的腰,步伐配合着她的。
景郁和威廉先生都还在原地。
威廉先生垂眸看着在雨幕里痛哭不止的景郁面无表情得紧,是因为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原来酿就这一切悲剧的是他。
景郁捂着脸,眼泪直直地往外涌。
她是真的后悔,那一切的事情如果不是她一时的鬼迷了心窍,大概都不会发生。
得到那个消息,她颓废了好一阵子。也想过很多,只是慕雪终究是远离了他们,远离了这世间的纷乱。
也后悔过,不过被自我催眠了。
自私地给她扣上抢别人爱人第三者的帽子,而现在酿成的一切都是她活该,都是自找的。
是完全怨不得谁的。
然而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从未爱过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只是她却像是患了病症,把所有的错都推给慕雪。
到最后怨恨成疾,都是活该吧!现在的她后悔不已,恨不当初。
是她亲手把那么重要的人给害死了。
景郁纠结地揉着一头的乱发,抬眸朝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看去。
照片里慕雪笑容璀璨,是看不出年纪的模样。
只是她永远都停留在了那个时间里,那张笑颜再也无法让人真正地看到。
“小雪,是我的错,你一定恨死我了吧!别原谅我,永远都不要——连我都无法原谅我的自己。”景郁才擦干的眼泪又无端地掉落下来,看上去她整个人仿佛是被抽去了灵魂那般。
威廉先生捡起地上的伞帮她撑在头顶,“阿景,你错怪Carina了。她有跟我说起过你,只是我以为不过是同名的人而已,并没有在意。我花了两年的时间用尽手段让她接受我,那个年纪的我面对喜欢的人比较强势。”
那个时候,他出生名门,长相又好,性格上多少还是会强势很多,面对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要得到手。
只是慕雪对他完全不感冒,他的车往着校园门口一停,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钦慕,只是慕雪不同。
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那个大她两届的学长,她的目光也总是跟着他跑的。
他这个阶层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女孩,胜负心容易被激起。
只是却未曾想过,越是接触越是喜欢,哪怕慕雪对他吼,他都是高兴的,大概是男人容易犯贱的属性流窜出来。
他敛眸,转头朝着照片上的人看去,盯着她的笑颜,他却再也笑不出来。
她回国的前一天,她还搂着他撒娇,说会想他的,让他好好忙工作,等过段时间过来安城见她的父母也可以。
那个时候,他们正式在一起两年。
是做了一辈子的打算,要结婚的。
只是她回国没几天,他便收到了她寄过来的快递,那封分手信他至今都留着,舍不得扔。
现在想想,若是他当初不那么幼稚,放下骄傲过来找她问清楚,情况是不是会截然不同。
她的死,他又何尝没有错呢?
景郁抬头朝着威廉先生看去,男人的脸即使年过五十,仍然能看出当初的轮廓来。
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却充满的悲痛。
景郁面色苍白着,唇轻颤了几下,她眼里酸涩,“那你一定没有喜欢过我吧?小雪和我的性格截然不同。”
明明知道答案,她还是固执地问出了口,没有喜欢过吧,一定是没有喜欢过。
但她却仍然固执得可以,想要求一个答案,一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没有!”威廉先生毫不留情,直言道。
对感情的事,他明白的很,这辈子他遇到过不少的女人,年轻时候在慕雪之前也多的是人贴上来。
只是能让他这么念上大半辈子的女人却只有慕雪一人。
是爱的,只是当初太过年轻,他的爱可能还不够深刻。
才会因为她的一封寥寥数字的分手信,气得失去理智,根本没有想过要找她问清楚。
所以现在剩下的全是悔意。
在和慕雪的那段感情中,是他花的心思多,主动的也是他,所以任性地觉得她闹够了会回来他的身边的。
却不想,这一等物是人非。
有些感情,有些人,或许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会发现对自己而言究竟是有多重要。
现在他回想最多的便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人的时候,精致的东方面孔,笑容却像是个天使。
走到山脚下,顾南音伸出手去,雨势有些加大了,七月的天,温度有些低得不大正常。
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的指尖上,带着无边的凉意。
她停住了脚步,看向身旁的男人,稍稍着勾了唇角。
“送我去机场吧!”
陆延赫放在她腰间的手一僵,黑眸沉得厉害。“不可以过几天吗?”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摇摇头。“你答应过我的,给我时间!”
“好——”陆延赫喉头艰涩地回应。
她要离开了——
“行李等你到了给你寄过去!早上没准备。”
顾南音弯了唇角,“不用,我让阿姨帮我收拾好送到机场了,东西不多。我自己能行!”
闻言,男人唇角一僵,淡淡地睨着她,带着深意,“原来你早有预谋!”
顾南音投入了男人的怀里,红唇轻扬起,“怕在你身边呆久了,会不舍得。这样的事情需要勇气,在我还没有把勇气全部消耗光之前,我想出去散散心。”
“看来是我的不是!”陆延赫沉眸说。
“本来就是你的错!”顾南音趴在男人的胸口上轻轻地说。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陆延赫抿唇,大掌扶上她的肩头,“上车吧!”
“好!”顾南音点头,唇角的笑意浓郁。
离开,她也想笑着面对他。
从墓园到机场的距离不算远,两人坐在后座里,只剩下顾南音絮絮叨叨的声音,她说要他好好照顾自己,他整个人都是她的,所以要是有半点虐待她的东西,她会生气会很生气。
她说的话,陆延赫毫无例外的都一一答应过去,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去了哪里都记得要报备,别让我失去你的消息!”陆延赫低头看她,声音里带着些许害怕。
害怕突然就没了她的消息,害怕再也找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