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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那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良久才情绪低沉道:“终究还是没瞒过你们……”
叶无双没料到他这么大方地承认了,惊诧道:“……你!真的是萱儿的父亲?”
项言秋“呵呵”笑了几声,无奈道:“本想蒙混过去的,可惜你们太精了……你道号惠清,出身圣门,想必就是修仙界颇有名号的叶惠清吧?当年我也听说过你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会成为萱儿的师兄……”
叶无双微微躬身,道:“项前辈……”
项言秋阻止了他,道:“前辈二字我当不起。无论从哪方面论都说不通。你若不嫌弃,我们就以平辈道友论交如何?”
叶无双道:“这怎么行?我与萱儿关系非同一般,你是她的父亲,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不可失礼。”其实他有私心。若他与慕萱父亲同辈,那慕萱就成他的晚辈了,多不好。
“你们……”项言秋沉吟片刻,“多谢你这些年来替我照顾萱儿,这孩子太苦了,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叶无双道:“我并未做什么。前辈无须客气。我听萱儿讲述过她和娘亲的事情,也知道前辈当年离家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便是因为身陷此间?”
项言秋怅然道:“当年我走时萱儿刚满月,还未取名。初为人父,我满心喜悦不知该如何表达,便前往迦叶城小荼罗寺诚心求取平安珠。祁佑她健康快乐地长大。谁知回来的路上遇见故友于真,被他骗至此处……”
“后来逃生无望,我便天天盼望有修士能闯到这里来,哪怕为我带个话也好啊!可惜进来的人因为出不去,要么绝望自杀了,要么在想办法对抗无妄樊笼劫时被杀灭。这些年受尽折磨,我早已油尽灯枯,吊着这口气只为不甘心。”
“本来你们的到来让我很欣喜。尤其是后来看到你们身上穿的是圣门的衣服,我就知道你们还会有出去的那一天。我计划把我所知的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来换取你们去看望我的家人的条件。直到我看到长明灯光映照下萱儿的脸。那一瞬间我恍然如梦,她像极了她娘亲年轻时的模样,不过阿仪气质更为温婉柔顺……”
“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萱儿说话才将我唤醒。我开始感谢上苍,让我受了这么多苦难以后终于不再负我,让我在生命的尽头得见最牵挂的人。当时我几乎要喊出来了。可是一想到我命不久,便决定不与她相认。”
叶无双不解道:“这正是我最为不解的地方。既然前辈你时日无多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温情呢?我知道萱儿心中怨过你。甚至恨过你,可她是个懂事理的,见到如今您的处境,一切都明白了,她不会不认你这个父亲的。”
项言秋凄凉地笑了笑,道:“相认又如何?我让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临了不想让她再痛苦一次。就当她的父亲已经死了,或者她永远都不知道继续恨我,恨我为什么要辜负她的娘亲为什么抛弃年幼的她,总比她亲眼目睹我这副惨状更好。”
叶无双道:“萱儿不会在乎您如今是什么形貌的。”
项言秋好像是摇了摇头,带动着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他道:“可是我在乎。你们看不清迷离雾屏后面的情形,否则你们一定会被我如今的样子吓到。四十多年了吧,我日日饱受饮血藤的折磨,眼睁睁看它在我的血肉中扎根生长,身体已经慢慢与它融为一体,早就是个怪物了。萱儿她有门派依靠,有好的师兄师长,她一定过得很好,有你们就足够了。她不需要一个怪物父亲,更不需要为了一个从没养育过他的人受的折磨而痛心。”
叶无双震惊道:“饮血藤!?鸣风楼怎么会把这种邪物种在人身上?”
饮血藤是一种缠绕状藤蔓植物,与一般的藤类不同的是它的邪性。这种东西必须要喝鲜血才能生长,所以它还有一个奇特的能力,就是能以血肉为壤扎根其间,吸食供体的精血,消耗其元气,最终那棵饮血藤会越来越茁壮,但供体却会慢慢被吸干血肉而亡。到那个时候,饮血藤已经与供体连成一个整体了,再也无法分割开来。即便是死,供体的尸体也是饮血藤的肥料。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在修仙界有着不成文的规矩——若发现有人使用这种手段害人,人人尽可得而诛之!所以此物鲜少临世,很多修士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通常来说,走歪门邪道的魔修才会用这种卑劣的为人所不齿的手段行事,正统的魔修都不会做这种事。
叶无双早些年间走南闯北,足迹遍布修仙界,对这种饮血藤的传闻也曾听说过,可他从未见过。如今听得项言秋竟然是被鸣风楼当做了饮血藤的供体,先是难以置信,紧接着就愤怒异常。
“鸣风楼!我叶惠清不灭此派誓不为人!”叶无双咬牙切齿发着毒誓。
项言秋道:“你若是想为我报仇,还是算了。这件事不要告诉萱儿,我不知道她能否承受……这便是我不欲和她相认的理由。”
叶无双眼睛红红的,压抑着怒气哑声道:“项前辈,这些年你受苦了……”他的拳头紧紧攒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已经临到了爆发的边缘。
项言秋道:“不说这些了。惠清,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叶无双道:“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项言秋沉吟片刻,道:“此事你若有心便不难,若无心我也不勉强你。你对萱儿是不是有着别样的感情?不仅仅是师兄妹之间那么简单吧?”
“这……”叶无双郁闷了,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啊,怎么连才见一面的项言秋都看出来了?不过既然对方是慕萱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叶无双也有大胆承认和接受考验的觉悟。
“我确实对萱儿有爱慕之心,但她尚不知情。前辈有什么要吩咐的?”叶无双倒也不怕项言秋横加一脚棒打鸳鸯,他隐约觉得项言秋有几分交代后事并托付慕萱终身的意思。
项言秋笑道:“你在纳闷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吧?萱儿没察觉,你自己也没注意到,其实你看萱儿的眼神很像当年我看她的娘亲那种,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在意,这作不得假。我欠萱儿太多了,如果她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便是死我也能瞑目,你愿意照顾她吗?”
叶无双肃然道:“前辈放心,不管萱儿接不接受我的心意,我对她的心不会改变。如果她愿意,我会好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如果她只想一心修道,不问情爱,那我就在她身后守护她,此生不离不弃!”
项言秋听罢明显激动起来,连说了几个“好”,慨然道:“我相信你。只要她过得好,我便再无牵挂了。”
“我确实对萱儿有爱慕之心,但她尚不知情。前辈有什么要吩咐的?”叶无双倒也不怕项言秋横加一脚棒打鸳鸯,他隐约觉得项言秋有几分交代后事并托付慕萱终身的意思。
项言秋笑道:“你在纳闷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吧?萱儿没察觉,你自己也没注意到,其实你看萱儿的眼神很像当年我看她的娘亲那种,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在意,这作不得假。我欠萱儿太多了,如果她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便是死我也能瞑目,你愿意照顾她吗?”
叶无双肃然道:“前辈放心,不管萱儿接不接受我的心意,我对她的心不会改变。如果她愿意,我会好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如果她只想一心修道,不问情爱,那我就在她身后守护她,此生不离不弃!”
项言秋听罢明显激动起来,一连串说了几个“好”,慨然道:“我相信你。只要她过得好,我便再无牵挂了。”
☆、更新问题
第三百五十六章一直在审核中,非说有非法敏感词,我改了好几次了都不行,累觉不爱。因为这章审核不过,下面的章节也没办法发。
今天我又修改了几处可能那啥的,再上传试试,还不行的话只能全部删掉重写了,不过至少要等明天才能发了。真的很无语,我写的东西向来中规中矩的,怎么就被和谐了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难言的悲伤
项言秋悲声道:“别哭,萱儿……爹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答应爹,不要伤心,好吗?”
慕萱拼命摇头,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泪水,哭道:“不要!爹!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你再忍忍,门派里很多元婴师兄都快来了,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项言秋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即便有人能打破这道迷离雾障,也救不了我的性命。能在死前见到你,爹爹比什么都开心。我甚至开始感谢上天,在残忍地对待了我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厚待了我一回……”
慕萱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拼命摇头,呜咽难言。
叶无双目睹此等情景,心酸不已。他轻轻搂住慕萱的纤弱肩膀,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任何安慰的话在此情此景之下都太苍白无力,不如就让她好好痛哭一场。
项言秋歇了一会儿才道:“萱儿,爹爹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抓紧时间把这里的玄机告诉你们,这是我多年来根据许多人的经历总结的经验,对你们顺利离开此处会有帮助。”
叶无双摇了摇慕萱的身子,轻声道:“师妹……”
慕萱仍在汹涌流泪,脑海中不住回响着“饮血藤”、“命不久矣”等话语,彷徨无助,悲恸难以自拔,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叶无双只好道:“项前辈,您请说吧,我在听。”
非是叶无双冷血无情,此处究竟发生过何事只有项言秋知道,若他来不及说出,那秘密有可能就永久尘封了;或者多年后鸣风楼计谋得逞。前尘种种也被湮灭,一切都将被人遗忘。
项言秋道:“好,很多事情我的记忆已经模糊,可能说得不太确切,你姑且听听就罢。但有些刻骨铭心之事我不会记错。你可拿去参考鸣风楼的行事目的。追你们的那些人不进入此处,一是因为他们中有人知道此地有无妄樊笼阵,易进难出;二是因为此处曾经是他们鸣风楼的‘圣殿’,他们不敢亵渎。”
叶无双奇道:“圣殿?”
“对,其实是鸣风楼用来搞一些神秘的特殊的事情的场所。你们看到墙壁上的那十盏长明灯了吧,灯火不灭。寓意鸣风楼薪火相传、道统万年不断。所以即便后来此地被废弃,这些灯也没有被毁去。”项言秋道。
“当年我被于真以共同探索上古仙人洞府为由骗至此处,却不料进入了鸣风楼早已编好的圈套里。当时与我们一起的还有别的修士,后来于真另找借口把他们支开,只留下我和另外三人。起初我还不明白缘由。直到有一日大批鸣风楼高阶修士来此举行祭天仪式。”
“祭天仪式?”叶无双轻呼一声,他看看怀抱中的慕萱,发现慕萱此刻情绪已经平稳下来,然后示意项言秋,“前辈请继续。”
项言秋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接过方才的话头道:“不错,鸣风楼这些年来一直在秘密试验祭天仪式,后来我才知晓他们是想用这种方法疏通天地间的飞升通道。可惜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慕萱握紧拳头,用哭哑了的声音咬牙问道:“鸣风楼的人把爹爹抓来这里,也是为了祭天?”很好。这个仇她记住了,记死了。
项言秋道:“不,准确地说,我们这些人只是为了给祭天做准备。鸣风楼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只要以饮血藤供养月魔盘,就能招徕上天的眷顾。为其指示最适合祭天之人的身份。他们抓我,好像也是因为我的灵力很符合月魔盘的渴饮需求。但不知为何。大约前十几年,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后来才发现了一些线索。”
“那时候饮血藤早已生长到我的体内,与我一起供养饮血藤的几个人都慢慢被折磨死了,我因为极强的求生意愿而艰苦抗争,自己琢磨出了一种能对抗饮血藤的方法。可惜时间太晚了,饮血藤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对抗它其实就是对抗我自己,就像在吃慢。性。毒。药一样,终究是要死的,不过晚了几十年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我经常处于无意识或意识混沌的状态,所以不清楚鸣风楼为何最终又把这处圣地给废弃了。其时月魔盘早已制成,我已是无用之人,鸣风楼便没有杀我,任我一人在这处空间里自生自灭。”
慕萱从他的轻描淡写中想象着这些年自己的父亲过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通体冰凉,同时心中的恨和怒无限制地疯狂生长。
叶无双握紧她的手,追问道:“那鸣风楼在这空间外围布下无妄樊笼阵又是为何?他们若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这处地方,只需把它毁掉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呢?还有前辈身前的这道迷离雾障,又是谁设下的?”
项言秋道:“在他们眼中,我与死人无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