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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杯中的酒溅出来,洒在她的手背上。许澜伸臂搂住黎欢伊的脖子,将她揽向自己,盯着她咯咯地笑,“好歹那饭粒子还为他生儿育女了,我想生都生不出来呢。就算当年我给他下。药,和他发生了关系,算准了易孕期,都没能怀上……”
她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像是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手指在杯口滑动,喃喃道,“眼看他俩就要和好了,我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我装怀孕,故意去有熟人的小医院做人。流,故意让安排的记者报道出去,用舆。论的压力逼迫我爸妈,让我爸妈去逼迫许樨。许樨接受不了我怀了宁存康的孩子,更出于家里的压力,离家出走跑去了国外,她原本只要不回来,就没有接下来的事,只是她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爸爸身体不好住院,但有我就够了啊,有我在他身边,管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女人什么事?我和存康都结婚了,她却阴魂不散地回来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许澜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她摇晃着黎欢伊的肩膀,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存康和我结婚以后,却一直都不肯碰我,他和我结婚只是出于责任,和心灰意冷的自暴自弃!他不碰我,我怎么有机会怀孕?眼看着肚子该大起来了,我没办法,只好借口去国外养胎,带着心腹保姆离开了渝城,等到孩子该出生的时候,再去孤儿院偷偷抱了许安安!许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趁着我在国外养胎,回到渝城勾引了我丈夫,还怀了我丈夫的孩子!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该死!要不是因为她是我亲妹妹,我一定会杀了她!早知道会落到今天的下场,我当时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那个孽种,今日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那个孽种带给我的,她在向我报仇!”
这些往事,黎欢伊也是有份参与的,她全部知情,许澜大概是喝醉了,突然提起这些事,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恨许樨,对许樨怀了她丈夫的孩子这事耿耿于怀。
她也恨许樨,当时全校的女生有几个不恨许樨的?她那么美丽,那么耀眼,夺走了几乎所有男孩子的目光,她当时喜欢的篮球队的那个学长,也是许樨的追随者。
她明明都有宁存康了,为什么还要和她的学长一起办黑板报?明知道学长喜欢她,还跟学长说话,她就是一个到处沾花惹草不安分的浪。荡女人!
黎欢伊想起往事,心里也是怒火中烧,抓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冰凉的液体滑进胃里,非但没有将怒火浇灭,反而助长了燃势。
许澜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说话都不利索了,双臂一伸趴在桌上,脑袋搁在桌面,盯着酒瓶子发呆,眼角缓缓落下泪来。
“我很想,很想生一个,生一个和他真正的孩子,可是医生却告诉我,我从小营养不良,身体有缺陷,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母亲!呵呵,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澜姐……”黎欢伊心疼地望着她,伸手擦拭她的眼泪,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眼角的余光一转,却看见了酒瓶子上投下的一个倒影。
黎欢伊眉心一跳,两人聊得太投入,竟不知道酒吧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她转身望去,却在看清那道黑暗里的人影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来,欢伊,陪我喝!”许澜笑着,抓起酒瓶往黎欢伊手中塞。
黎欢伊没动,她便自己喝了起来,半晌,耳边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颤抖,“澜,澜姐……你老公来了。”
许澜喝酒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的话。
她愣愣地看向黎欢伊,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黑暗中,一道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那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如同刀琢的面孔。
她突然有种错觉,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宁存康时,他从墙上跳下来,白色小花如同下雨一般落满了他的肩头,他走到自己面前,皱着眉,不高兴地说,喂,你将我的鸟都吵跑了!
只是那画面还没维持到一分钟,她便感觉一阵疾风刮来,随即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啪”!
耳朵里一阵嗡鸣,眼前也是晕眩发黑,那令她怀念的画面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宁存康覆满怒意的面孔。
“许澜,你这个贱人!”
许澜呆呆地眨眨眼睛,右颊一阵麻木,滚烫,却感觉不到痛意。她的心仿佛也麻木了,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他这一巴掌。
“宁存康,你怎么打人呢!”黎欢伊连忙将许澜拉到身后。
宁存康紧抿着唇角,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酒吧里没有放音乐,此刻寂静得可怕,能够清晰地听见他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许澜的酒被他这一巴掌扇醒了大半,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她连和他对视太久都觉得羞涩,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此刻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她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炙热的目光深深凝视着宁存康,仿佛看不见他脸上的怒气。
突然,她推开了黎欢伊,朝着宁存康走去。
“澜姐!”黎欢伊担忧地拉住她的手,却被许澜拂开了,她走到宁存康面前,仰着脸,痴痴地望着他。
宁存康阴沉着脸盯着她,等着听她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许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冷不防地伸手覆在宁存康的脸上,干燥的手心摩挲着他略带粗粝的脸颊。
宁存康嫌恶地抓住她的手,如同被一只恶心的苍蝇碰过,眉头皱得紧紧的,眼中的怒火也更甚。
他用力捏着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手捏碎似的,冷声道,“许澜,你做了这么多错事,谁都不会原谅你,我和你也无话可说,你马上签了离婚协议,趁着我还没反悔之前,带着我给你的钱离开渝城!”
他过来找她是想为了陆弯弯的事,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和她争论什么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已经无药可救,夫妻一场,他不想将她送进监狱,但他也再也不想见到她!
许澜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下颌颤抖,却硬是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心里明白,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握着她的手了。
许澜忍不住疯狂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是浓烈的悲哀,她隔着眼前的雾气望着宁存康,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争取自己的幸福没错,捍卫自己的婚姻没错,我唯一做错的就是投胎做了许澜的姐姐!”
宁存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到了今时今地,她还是执拗地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是上天对她不公平,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对这种人,打骂没用,讲道理更没用,他永远也不能指望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忏悔,一句真诚的道歉。
宁存康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一阵哭笑不得和深深的疲惫。
再次睁开眼,他一句话也没说,松开了许澜的手,将她甩到了一边。
“明天,你回香港去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道,“继续呆在渝城,就算董郁庭玩不死你,那些媒体和网友也会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许澜愣了愣,攥紧手指,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存康……你还是关心我的……”
宁存康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酒吧。
许澜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话——明言着的厌恶并不是十足的厌恶,唯有沉默是最高的厌恶,连眼珠子都不转过去。
宁存康,已经连恨都不愿意恨她了,只希望不要再想起她这个人。
“澜姐……”黎欢伊扶着失魂落魄的许澜起身,扶她到沙发上去休息,许澜扑进她怀里一阵痛哭,记忆里,自己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真正的哭过,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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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得睡着了过去,许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黎欢伊已经不见了。
她只觉得头痛得厉害,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才缓缓睁开眼。
酒吧里没有昼夜,开着昏暗的灯,她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宿醉之后的痛,就像有人拿着锤子在她的脑中一下一下敲着。
许澜坐在吧台前,一点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又涌了出来。
但清醒的时候她理智地明白,难过是没用的,哭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眼泪只能是用来对付男人的武器,而不是用来发泄情绪的无用的液体。
她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提包离开,一边开车一边给黎欢伊打电话。
黎欢伊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我去给你买早饭了!”
“不吃了。”许澜叹口气,“我要回家一趟,收拾东西去香港。”
她想了想,觉得宁存康昨晚的话没有错,她的确是不能再继续留在渝城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她在香港养精蓄锐,调整好之后,再想办法回来重夺宁存康的心!她就不信,自己还争不赢一个死人?
许家门口的记者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许澜远远地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然后绕到后门,见后门的记者也并不比前门少,有些烦躁。
她可以不收拾行李,但身份证,护照,银行卡都在家里,她必须要回去一趟。
正发愁,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的电话已经被网友打爆了,昨天出去换了一张电话卡,除了她爸妈,谁也不知道这个号码,会是谁打开的?
许澜犹豫了半晌,接起,没有说话。
“喂?”一道稚嫩的女声,试探的喂了一声。
许澜听出是王莹子的声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你还敢打电话给我?”她轻笑了一声,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要不是那个恩将仇报的死丫头,她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躲在垃圾桶旁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者周围的情况,憋屈又心惊胆战,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电话那头的人半晌没说完,似乎有些害怕,再次开口,声音明显比之前颤抖了许多。
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们见一面吧,我在家里等你!”
许澜扯了扯嘴角,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对着指甲吹了口气,这才懒懒地说,“行,我马上过来。”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许澜面无表情,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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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莹子害怕极了,站在家门口反复地问电话里的人,“葛叔叔,你确定今晚带我回悉尼?”
“是啊。”电话那头的人嗓音温柔,“我跟你妈妈谈过领养权的事,但她不同意,可我绝不会再让你在她身边受苦了,我一定要带你走,带你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
王莹子眼中出现希望的光芒,她郑重地点头,仿佛有了无形的力量,握紧拳头,“好,那今晚机场见!”
她挂了电话,手指颤抖却坚定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她约许澜来这里,一是因为葛叔叔吩咐,要她将几句话带给许澜,而是因为她要回来拿自己的护照,身份证。
有了葛云川的保证,她已经没站在门口时那么害怕了,望着一片狼藉的客厅,虽然还是担心会有蛇蹿出来咬自己,也担心许澜见了她会将她狠狠打一顿报复,但离开的渴望支撑着她,迈进了这个充满噩梦的房间。
大不了再被蛇咬几口,再被许澜打一顿,许澜可不敢将自己打死,她怕坐牢,这从一开始王莹子就发现了。
她刚将护照身份证装进口袋里,就听见开门声,神经一下子绷紧。
很快,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王莹子秉着呼吸,看见了一道黑色格子裙的身影从门外闪现。
许澜站在门口,脚上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她靠在门框上,手指把玩着钥匙,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王莹子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她紧紧握着自己的包,想到里面的护照和身份证,想到葛云川,徒然生出一股勇气,第一次敢直视着许澜,掷地有声地说,“我叔叔让我告诉你,你最好将领养权交出来,之前的事就不跟你计较,否则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便是葛云川让她带给许澜的话,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她亲自告诉她,但葛云川的话字字都透着对她的关心维护,为她出头,王莹子心里暖洋洋的。
许澜听了她的话,目光一闪,随即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很诡异,王莹子不由自主地后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