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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用手臂撑起脑袋,低头看着她。
雪容睁开了眼睛也看着他。
“阿洛。”她一边叫,一边用手指尖挠了挠他的下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做梦?”
“我也觉得。”
“要不我勉为其难咬你一下?”
他把手指放到她唇边。
她扑哧一下笑出来:“我哪敢咬你啊。回头被你那些粉丝小朋友撕了怎么办?话说回来,你这两天没事吗?怎么有空来看我?”
他的手指划过她额头:“来谈事情的,今晚就要走。”
“啊?”她沮丧地转过身去,丢给他一个背影,小声地嘀咕着,“原来不是来看我的。这么快就走。”
她瘦瘦小小的肩膀抖了抖。
陈洛钧也没有解释,只是从她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胸闷地一直拿背对着他,直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容容,让我看看你。”
她不情愿地转过身来。
他说要看,就真的只是看而已,没有动作,屏住呼吸,只有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
雪容竟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还好晚上没去吃火锅。”
“下次我陪你去。”他压低声音笑着说。
“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她忽然坐起来,“要不我们今晚去吧。”
他转了个身平躺在她床上,闲闲地抬起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不想出去。”
“那好吧。”她的肩膀又垮下来,“我们叫外卖好了。”
“容容。”
“嗯?”
“你怎么把琵琶带来了?”他朝墙角指了指。
“那个啊,我们老板把我卖了,非让我表演,给他长长脸。搞得我怪丢人的。”
“怎么会丢人呢?”
“上大学开始就没弹了,都快忘光了,当然丢人。”
“弹给我听听。”他半坐起来,拍拍她的胳膊。
“才不要。”
“为什么?你小时候弹得那么烂,我不都听过了?”
雪容愈发恼羞成怒:“不要,就不要。再说我前两天又表演了一次,为了练琴手指头都起泡了。”
她举着左手食指伸到他面前。
他握住她的手指,伸到灯下仔细看了眼,发现果然有个水泡。
“太久没弹了,原来练出来的茧都褪了,要不然就不会起水泡了。”她嘟起嘴说。
“你这么懒,当年还说要考音乐学院。还好我劝住你了。”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亲了亲她的指尖。
“谢谢你及时挽救我这个失足少女啊。”她哼一声,“人家想考音乐学院还是不因为想跟你距离小一点。”
他一笑:“这个圈子我一个人进去就够了。”
“说得好像龙潭虎穴一样。我看你跟粉丝拍照片的时候可眉开眼笑了,被人追的感觉不错吧。”她伸手去捏他的脸颊。
他偏开头微一皱眉:“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我当然知道。我们阿洛不是在乎虚名的人,而且我们阿洛现在这么红,可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她硬是捏住他的脸颊,一脸坏笑地说,“想听我弹琴也简单,你先唱首歌来听听。”
“那算了。”他躺回去。
“唱嘛。”她趴到他身边纠缠他。
“不唱。”
“那好吧。”她摊摊手,“这可是你自己不肯的。我去叫外卖,你要吃什么?”
“随便。”
结果他们晚饭只是随便吃了点粥和面,还是趴在雪容狭小的书桌上吃的。
陈洛钧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容容。”
“嗯?”她嘴里含着一口面抬起头来。
“齐诺怎么会在香港?追你来的?”他语气很平淡地问。
雪容差点把面呛到鼻子里,好不容易才忍住咳,捂着嘴巴说:“怎么可能啊,他是被他们学校派来做客座讲师的。要在这里待两年。他比我早到好几个月呢,什么追我嘛。”
“哦。”他若有所思地舀了一口粥,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
“再说了,就算他是来追我的,也得我看得上啊。”雪容半开玩笑地用手指划了划他的脸颊,“阿洛你可是大明星来的,谁会要齐诺那个没脑子的家伙。”
“今天在咖啡店还有女孩子问他要电话号码呢。”他低下头把粥送进嘴里。
“没找你要吗?那女孩是不是盲人来的?”雪容笑起来,“闹了半天原来你吃醋了啊。”
“胡说什么。”他瞥了她一眼。
雪容吐吐舌头,埋头吃她的海鲜面去了。
他则放下筷子,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专心地看着她吃。
吃到一半,有人敲雪容房间的门。
她先是抬头惊恐地看了陈洛钧一眼,接着赶紧挥手示意他躲厕所里,然后慌慌张张地把书桌上的晚饭收进角落里,才去开门。
泰国同学站在门口,递给她一个便当盒说:“我们去吃了中餐,就给你打包了一点带回来。”
雪容只把门开了一半,拿身子掩住门缝接过她手里的晚饭:“谢谢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猥琐,泰国姑娘忽然笑笑问:“是不是男朋友来了啊?”
“没有没有。”雪容赶快推脱,“他又不在香港。”
“真的吗?上次我还在楼下看到他哦,就我们去澳门,你没去那天啊。长得很帅啊,头发颜色好金好漂亮。”
雪容一头汗:“那个不是啦。”
泰国姑娘没有纠缠,只是关心了她两句就走了。
雪容抹抹汗关上门,有点心虚地拉开洗手间的移门。陈洛钧若无其事地正靠在水斗边,抬头不知看着什么。
雪容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发现他看的是自己晾在浴帘杆上的内衣。
其实他原本每天来给她做饭的时候,应该无数次地在她家看到过这些东西了吧,可是她还是一下就脸红了。
她把他从洗手间拽出来,讪讪地说:“是我同学。来给我送晚饭的。”
他点点头,走回房间里,却没有坐下。
“我得走了。”他说。
“这么快?”雪容惊讶道。
“只是抽空来看你一眼,晚上还约了人,已经晚了。”
她不好意思纠缠,只是难掩失落地“哦”了一声。
“好吧。反正我很快就回去了。”她强颜欢笑地说。
“乖。”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指,他轻轻地连抽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手来,反而被她握得更紧。
他嘴唇动了动,微叹一声,用另一只手抱住了她。
他抱得那么紧,紧得整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像是要把说不出来的话,都溶在这个拥抱里。
她抬起头来,眼睛红红地看着他:“阿洛。我怕。”
他有些不解地皱皱眉。
“怕你忽然有一天就不是我的阿洛了。”她微微一笑说,那笑容里带着胆怯,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小小的英勇。
雪容离开A城时正是熏风微雨的初夏,而回去时,则已经下过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她这回没让江海潮来接,陈洛钧也刚好赶在她到的前一天出门了,她便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一路上都在盘算先打扫哪里,再收拾哪里。
可是家里干净整洁得出乎她的想象。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意识到陈洛钧已经在她回来之前帮她打扫好了,不由得笑起来。
她放下行李,想看看半年没用的冰箱情况如何,一拉开门,眼睛就红了。
冷冻室里有各种冰冻的虾仁干贝,还有几盒高汤,冷藏室则堆了很多个保鲜盒,里面装满了她爱吃的菜。糖醋排骨、板栗烧鸡、酱鸭腿……
还有一张字条:
容容,蔬菜都在保鲜层里,你吃的时候自己洗一洗炒一下。先吃绿叶菜。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她把这张字条小心地夹在一本字典里,放在书架上收好。
在她心里,再美的情话也比不上这张湿答答的小字条。
她知道,哪怕她说一千次“我想死你了”也换不回他一句“我也想你”,而就算她热情似火地说“我爱你”,他估计也只会说“嗯,我知道了”。还好,这微不足道的一茶一饭,都替他说了。
不知道是在温暖的南方待了太久,还是这个冬天的寒潮来势太过凶猛,雪容回来没几天就病倒了,感冒流鼻涕流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又不想一回来就请病假,只好每天硬撑着上班,一到下午就头痛欲裂,撑到回家几乎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在床上东倒西歪的时候,她唯一庆幸地就是陈洛钧这几天不在。不然被他知道了,又要念叨死她。又还好他们平时都是短信联系比较多,很少打电话,她才能没有让他听见她塞得不行的鼻音。
因为每天在家的时间几乎都在睡觉,她经常半夜醒过来,朦朦胧胧间总有点疑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个时间和空间的交汇点上,有时觉得自己还在大学的寝室里,而陈洛钧在巡演,有时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人在C城工作,而陈洛钧根本不在她的世界里。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可是她不敢说。她只是一次次地在暗夜里告诫自己要乖,要克制,不要影响他的工作,不要影响他的心情,不要影响他来之不易的小小成功。
病到第二个星期,雪容有点撑不下去了。
那个星期五是她的生日。零点刚过,陈洛钧就发了一条“生日快乐”的消息给她。她被短信铃声从睡梦中吵醒,迷糊了片刻才意识到已经到自己的生日了。
“谢谢阿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回给他。
“今天打算怎么庆祝?”他问。
她其实什么计划也没有,只打算下了班就回家早早上床,却对他胡乱扯道:“下班会跟同事们去吃火锅。嘿嘿。”
“那玩得开心点。”
“当然啦。你好好加油哦,回来以后可要好好补我一顿大餐哦。”
她一边假装开心,一边无可救药地发觉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第二天她请了病假,在床上赖了一整天,让鼻涕和纸巾陪她过了生日。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冬天的星期五而已。她看着透过窗帘缝泻进来的灿烂阳光,裹着被子自我安慰。
而对于千里之外的陈洛钧来说,这个普通的星期五也格外漫长。
他已经连续在与世隔绝的山林里待了近三个月了,除了前段时间回去休息了两天以外,每天都跟着一个隐居的武术名家学艺,从早晨日出开始就几乎没有停歇,一直要坚持到将近半夜。跟他一个剧组有打戏的另外几个演员也是一样,只是别人的戏份没他重,自然训练的强度也没有他大。
这天山里下起了雪,汗水夹着雪水,把他的衣服浸湿了无数遍,晚上回到住地,他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了,和衣倒在了床上,全身没有一处不冷,不痛。
已经早就过了平时雪容跟他说晚安的时间,手机上却没有未读的消息,他有点不放心,想了想,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过了很久才接,语调轻快,声音却有些奇怪:“喂?”
“你感冒了?”他立刻问。
雪容支吾了一下,吸吸鼻子说:“没有啦,刚才回来路上吹了点风,有点鼻子不通,睡一觉就好了。”
“那赶紧上床,餐桌旁边的柜子里有板蓝根,先喝两包。”
“嗯,知道了。”她笑笑。
他握着手机,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其实他想说的很多,比如“我很想你”,比如“抱歉不能陪你过生日”,比如“要是你在就好了”。可是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阿洛。”她叫了一声。
“嗯?”
“我……”她没有说下去,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和轻微的喘息声。
“怎么了?”他轻声问。
“没事。”她笑着说,“有点累了。”
“那……你早点睡吧。”他有点不情愿地说,心里暗暗希望她说“才不要,我要跟你聊天”。
“嗯。好。”她答应了,“你也早点睡哦。”
“知道了。晚安。”他只好说。
雪容道了晚安挂了电话的那一刹那,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到耳边,没入了枕头里,飞快地洇湿了一大片。如果这时候跟他说,她其实无比想念当年他每天给她做保姆,烧好饭等她回来的日子,会不会太不合时宜?如果她想跟老天把他要回来,放在身边偷偷藏好,会不会太过自私?
她清楚地知道,她应该不会再有把他藏在自己厨房里的机会了。
不管是他的忙碌程度,还是他的名字在媒体里出现得越来越多的事实,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一个事实:她的阿洛像一把尘封的宝剑,现在一旦出鞘,就锋芒毕露,光彩四射。
连她的同事都在某天吃午饭的时候忽然提到了陈洛钧的名字。
“我知道他啊。”雪容的领导Maggie说,“我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