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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昀琛没说话，但从表情上看，却是同意她的观点的。
“天魔去了哪里？”南小糖再开口时，声音带上了微微的涩意。
当时，地底的结界裂开了一道口子，天魔先她一步想要出去，被她拦下，两人在地底缠斗了许久，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是记不起来了。
如果她能够出来，那么天魔……
“一直都没有它的踪迹？”她问。
韩昀琛敛眸，没说话。
“你在卧龙山上用斩魔剑斩掉的那个……”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南小糖对于在卧龙山上韩昀琛所做的事儿仍旧印象深刻。
当时，他还是全盛状态。
被压在地底那么多年的天魔，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在斩魔剑下，更不可能有重新聚拢的机会。
明明她记得，他已经将天魔斩成两半，让它灰飞烟灭了才对。
“这说不通啊。”南小糖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伸手抓过沙发上的靠枕抱在怀里，她将腿盘起来，转身面上韩昀琛，“黑鹫废了那么大周章，将就是想让天魔重现于世，它就这样被你斩了，太轻易了吧。”
韩昀琛垂目看她，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仍旧不开口。
被他这样看着，南小糖的思绪渐渐无法集中，面颊又开始微微泛红。
“你……呀！”
她被他推倒在了沙发上，手上的抱枕在飞向空中，被他一把接住丢到另一边。
躺在沙发上，看着单手撑在自己脸颊一侧，伏在自己身上的韩昀琛，南小糖都有些傻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下意识的，南小糖咽了咽口水。
“你今晚，怪怪的。”她说。
真的很奇怪，他的话意外的多，又在关键问题上，意外的少。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龙舞，我很生气
回答她的，是覆上眼角的带着温热手指。
轻柔的触碰，一瞬间让南小糖全身跟过电一样。
面颊唰的一红，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韩昀琛微微低头，将两人本就极近的距离拉的更近，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印着的全是她，羞涩的，青涩的她。
心底更是紧张，南小糖再次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次，她的唇，被大拇指轻而重的擦过。
悸动一下子，由唇瓣传到心头，再蔓延到全身。
眼前的韩昀琛，变得陌生又遥远，她看不懂他，也看不透他。
“你，要亲我吗？”被他的视线看的心里一直扑通扑通的跳，南小糖再也忍不住，出声问道。
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轻的如蝉翼，风一吹就能消散。
韩昀琛唇角微微一勾，低低的笑了。
“不要的话，你起来，这样像什么话。”她微微垂目，避开他的视线。
温热的气息，来到耳畔。
南小糖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接着熟悉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龙舞，我很生气。”
心头一颤，南小糖的眼眶中，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他说，他很生气。
酸楚涌上心头，她抿着唇，没有接话。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二十年前，她主动跟局长申请，替代他参加联合行动。明明早就在心底做下决定，甚至知道自己一去可能就不会再回，却仍旧选择对他隐瞒。
离开前，两人最后的那一面，说的所有的话，她都记得。
他说，有话等她回来说。
可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年。
“对不起。”南小糖抬起手，揽上韩昀琛的结实的背部。
对不起，不告而别。
对不起，让你等了二十年。
“后悔吗？”他咬着她的耳朵问。
低沉性感的嗓音，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心底的难过不断蔓延。
后悔吗……
后悔当时做的决定，后悔这二十年来每日在地底与魔相伴，后悔失去记忆？
南小糖笑了，“不后悔。我说过，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下，她微微侧过头，用澄澈的眼睛看向韩昀琛，“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决定。”
韩昀琛敛起眸子，瞳仁中划过一抹细碎的波澜。
但很快的，那抹波澜便被讶异所取代。
少女的唇，与他相碰。
柔软的触感，让时间仿佛停止。
眼眸微眯，韩昀琛反手扣住南小糖的后脑勺，压低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午夜温暖的酒店房间，食物残留的香味仍在。
橙色温暖的灯光下，高大挺拔的男人将少女压在沙发上亲吻。
少女的双手，揽在他的脊背上，轻柔却用力，似是不想让他离开，又似是不忍再次分离。
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熄灭。
但缱绻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
第二天一大早，蒋溪若打开门，就看到了南小糖灿烂如朝阳的笑脸。
她站在酒店的走廊上，阳光从她身后打过来，仿佛身披晨光。
“你在最后能够想通，真的很棒。”她说。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谢谢你，救了我
蒋溪若没有想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再次相见，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都怔住了。
南小糖双手插在衣兜里，“不管是秦青还有向景傒还有喻成柏、迪佳尔沐，他们的罪恶，不应该由你去惩罚。凡事都有因果，时间会是最好的见证。”
“可我……”蒋溪若想到之前在山上的一切，以及南小糖被韩昀琛给抱回来的画面，心里还是不免愧疚难当。
当然，这还包含着对父亲的歉意。
南小糖摇了摇头，打断她，“昨日之事不可追，今天是新的一天。新的因果，从现在开始。”
蒋溪若怔在原地。
新的一天，新的因果，新的改变。
因为她的一己之念而造成的某些潜藏在命运轮回中的变化，真的能再次回到它预定的轨道上吗？
南小糖冲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
当天下午，所有人搭乘专机回京。
比起来时的愉快气氛，这次机舱内，可以说是沉闷。
每个人都像是有心事似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玩什么游戏。
秦青坐在角落里，身上还缠着纱布，面色发白，气色暗沉。
作为这次珠穆朗玛峰之行唯一受重伤的人，她也是最后知道自己没去成往生洞，而往生洞根本不存在，都是蒋溪若为了报复她们所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当然，她也是最后一个看见南小糖容貌改变了的人。
“她就是二十年前，朱哥在珠峰上看见的那个少女。”
“当时韩处他们足足失联了两天，回来的时候她就变成了这样。”
“虽然他们不说，但是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向景傒和喻成柏还有迪佳尔沐私下里的议论，她当然也听见了。
其实比起他们，秦青对于南小糖的身份，更清楚一些。
毕竟那天雪夜里的经历太恐怖了，恐怖得成为了她心底无法磨灭的印记。
如果当时，南小糖没有拉住她，她可能就要被跌入深渊地底，成为一具无法回收的尸体。
而且当时，南小糖不仅救了她一次，还在雪崩的时候，又将她推开。
在那之后，她陷入了昏迷，他们才失踪的。
秦青推测，正是因为这样，韩昀琛和南小糖他们才会失踪两天。
也许就是那场雪崩，将他们推入了什么地洞中，直到江次白将他们找到，才得救的。
往生洞究竟是否存在，已经不重要。
因为自己所做的罪孽，哪能指望用往生的方式来赎罪。
今生的罪，要用余生来还。
远远的看着南小糖的容颜，秦青有一种她就是光的感觉。
温暖的，灿烂的，带着夏日海风气息的，永远朝气的光。
“谢谢你，救了我。”闭上眼，秦青在心底说道。
比起这几个学生们，南小糖可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想自己的小心思了。
因为在上飞机前，叶慕已经跟她通过了视频电话，先是在一番恭喜之后，他甩了份红头文件来，上面白底黑字的写着，她被重新任命为中驱委办公室主任！
“小舞，我这二十年替你打工，可不是无偿的。”叶慕说。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你还抢我们的人？
比钱债更难还的，是人情债。
比人情债还要难还的，就是叶慕的人情债。
一想到叶慕最后的那句话，南小糖就脑仁疼。
更不要提，在撂担子之后，中驱委接踵而来的各种工作交接，简直就是让她焦头烂额。
二十年的时代经历空缺，即使是重新回到人间也有几个月了，可要南小糖一下子就适应这样的工作方式，还是有些难的。
所以在飞机上，南小糖赶紧抓住了许念，让他给自己恶补这二十年来落下的人事关系、工作要点以及重大事件。
对于这些，许念当然是乐意的。
他本就是中驱委的她的旧部，比起叶慕那只任性且骚包的大孔雀领导，他当然更喜欢雷厉风行的龙主任。
这二十年来，虽然叶慕坐镇中驱委，但实际上却是半个甩手掌柜，他放权让他们自己来，只要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搞不定的事儿，他都不会过问。
这样虽然也好，但也直接导致了几个副主任在处理事务的问题上不免因为各自不同的意见而争吵。
而且，中驱委也因为龙舞的离开，失去了它的某种特色。
在二十年前，龙舞还在的中驱委的时候，中驱委的运转高效，并且人情味十足，充满正能量。
能够以一名驱魔师的身份到中驱委工作，那是多少人的向往并以此为荣。
可现在，风头全被特别处抢了去。
说到这里，许念刻意用了比较委婉的词汇去形容。
毕竟人家特别组的组长就坐在另一头呢。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字不落的落入这位大佬的耳朵里。再说了，这位大佬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这样那样的关系。
“韩昀琛，你这样也过分了点吧！”哪里想到的是，南小糖听完之后，直接就朝着坐在另一边的韩昀琛开炮了，“你还抢我们的人？！”
那头，正优哉游哉的看杂志的韩处长闻声，眼帘一挑，冷飕飕的反问，“你们？”
“我们中驱委这二十年来，人才不济，某些职位甚至还出现了长达3年的空缺，这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韩昀琛掀了掀眼帘，懒得理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道理，他不屑和她辩解。
他这个态度，更是让南小糖心里的火嗖嗖的冒。
啪的一拍桌，整个飞机都颤了一下。
机上的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喻成柏几人立刻蹭的差点没跳起来，面色惨白的抓着扶手，就想要去够掉下来的氧气罩。
江次白嘴角扯了扯，将自己略微有些下落的眼镜推回原位。
“你就得意吧你！日子长着呢，不出多久，我就能从你那边把人挖过来。”南小糖哼了一声，转头对江次白伸手。
江次白简直无语，怎么又是他？！
“干嘛？”
“把你的平板给我。”
“你要我的平板干什么？”
“登陆你们的内部系统，看看有什么好苗子。”
江次白：“……”大姐，你真是要公然跟韩处抢人啊？抢人还带这么直接的用我们内部的系统啊！
嘴角扯了扯，他说，“你这样，不太好吧？”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怎么不好？”南小糖反问。
她的表情里，没有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反驳。
江次白还没熟悉这样的她，在他的记忆中，南小糖都是呆萌的，甚至还有些傻气。
可是龙舞却不一样，龙舞虽然也如南小糖一样，天真充满朝气，可她性格里的执拗却更深一些。
并且因为是东海五殿下，她说起话来，也会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
还有，她有着数千年的阅历。
这些都是南小糖所不具备的。
“特别处是机密机构，每一个国安特工的档案都是秘密，不能轻易给外人看。”江次白一本正经的回答。
南小糖闻声，点了点头，不过却在下一秒飞快的将他手中的平板夺了过去。
白皙的手指按亮屏幕，她头也不抬的说，“我现在还是特别组的在编人员。”
江次白：“……”
“而且，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