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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已经行驶至郊外,岸上没有多少人,尹千寻已经以信号通知岸上的护卫在附近等待,式微接到消息也早早地率领几名暗卫等待在了岸上,小舟甫一靠岸,尹千寻的那些属下便迅速将几人接上了岸。式微见晏成蹊抱着酒如,手上沾满了血,眼中如寒霜凝结一般,他出于下属本分,伸出手去接酒如,晏成蹊没给。
尹千寻上岸整理了衣衫,吩咐道:“找最近的医馆,给夏姑娘治伤。”
“不行。”晏成蹊制止,“立刻回柳家,不可在外逗留。”
敌人既然能隐藏在水下伺机出动,明显是有备而来。虽然式微等人已经到齐,只要上岸,他们基本可以无所顾忌,但若是在这个地方闹出太大骚动,泄露出阿酒的身份和他自己的行踪,就是着了敌人的道。
晏成蹊抱紧了酒如,望向河中央画舫沉没的地方,已经毫无波澜,道:“回柳家。”
暗卫将马车牵过来,晏成蹊抱着酒如上了车。尹千寻翻身上马,一挥手,已经乔装的护卫们皆四散开去,仅留两个人在车前驾车,一路往柳家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草丛中的身影一闪,彻底消失了气息。
****
赵国都城封州,赵王宫。
“我已经派人去刺杀你家那位公主,虽然我王弟在她身边,凭那些废物还杀不了她,但至少能给他个警告。”晏渊坐在花园亭子里,手中把玩着一柄旁人方进献的匕首,刀鞘上镶满各种宝石,极其奢华。
“凭世子的能力,这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桌对面的宫装女子笑着回应道,眼中一闪而逝恶毒的光芒。
正是当初冒名顶替酒如嫁给溪二公子的婢女玲珑。
“放心。”晏渊冷冷一笑,道,“即便我王弟软禁你,只要你同本世子合作,必然能达成你的愿望。来人。”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筒,递给走上前来的侍从,“将这个东西,连夜送到姜国五公子夏婴手中。我就不信,他夏婴知道自己妹妹失踪之后,还能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收到命令:所有亲热戏只能在脖子以上。内心黄暴无法发泄的作者君感到亚历山大_(:з」∠)_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马车颠簸,晏成蹊抱着酒如,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却一只手始终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他感觉到她后背一层一层的衣襟被鲜血浸透,漫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从来不知道像酒如这样的小姑娘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流这么多血,她嘴唇泛白,整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上渗着层层冷汗,让晏成蹊本能地想到,战场上那些受了重伤失血过多的……濒死将士。
他轻轻掀开酒如背后的衣衫。伤口的深度并不至于会流这么多血,而且,血中带着丝丝黑色。
除非……刀上有毒。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晏成蹊就立刻肯定,必然有毒。
“晏溪……”酒如紧紧地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无意识地翕张,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吐出了两个字。
晏成蹊身体一僵,然后更加抱紧她。酒如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估计是在毒的作用下连意识都有些不清醒,竟然连往常的警惕都没有了,直接唤出了他的名字。
晏成蹊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他当然知晓她已经知道他是晏溪。其实,从一起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瞒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叫晏成蹊,这赵国二公子晏溪字成蹊,原本是公开是事实,而她竟然不知道,因此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没能猜得出来。他以为,这么明显的事情,就算不直接说出来,她也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于是便也没进一步地挑明身份,直到在逐州吕家的校场里,他看见她躲在土坡之下,于听见晏芸潇那一句“桃李不言,夏自成蹊”的那一刻陡然失神,以及她后来对他态度不经意中的细微转变,他便知道,她终于猜出来了。
只是这小姑娘依旧笨得很,分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还费劲地瞒着他,想让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他一直盼着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在不明真相之前也曾多次提起过晏溪其人,但自从她知道了眼前这个人便是真正的晏溪,便尽量避免提到晏溪的名字,以防尴尬,也因此让他等了很久。但眼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终于听见她于意识模糊之间唤他的名字,却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致来。
酒如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更贴近他的胸膛,皱起眉头。
晏成蹊把上她的脉搏,发现不是什么凶险的毒药,心绪沉淀了一番,低下头去:“是不是很痛?”
酒如闭着眼睛点点头。
“马上就到了。”晏成蹊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垂下头望着酒如,“不怕。”
马车飞快地奔向柳家,从大门直接进去,一刻不停地驾向客房。马车甫一停住,车帘被掀开,晏成蹊抱着酒如跳下车,一脚踹开房门,迅速将酒如放在了床上。
“我去找大夫。”随后紧跟进来的尹千寻道。
“不必了。”晏成蹊将酒如小心地翻身过来,尽量不触碰到她的伤处,“拿药来就好。”
尹千寻一顿:“好。”
下人很快将上好的金疮药和消毒散送进屋子,尹千寻将东西搁在床头,望了一眼坐在床边丝毫没有注意周边情形的晏成蹊,道:“药放在这里了,你好好照顾她。”
“嗯。”晏成蹊应了一声,手上却已经开始将酒如背上的衣料小心地挑开,“你出去。”
尹千寻走到门边,手搁在门框上,望了一眼趴在床上面色惨白的酒如,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将房门关好,吩咐下人:“你们在这里守着,晏公子需要什么东西,立刻照办。”
“是。”
房间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内,晏成蹊已经将酒如背后的衣衫全部撕开,女子白皙染血的后背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极深,几乎伤到筋骨,正丝丝缕缕渗出暗红色的鲜血,晏成蹊用毛巾浸水拧干后,小心地为她擦拭伤口。
“除了痛,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
酒如趴在床上,被毛巾粗糙的触感刺痛了伤口,皱了皱眉,道:“有点麻。”
“刀上有毒,虽然不是很厉害,但会让人大出血。”晏成蹊看着酒如的脸色越来越青,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递到酒如嘴边,“吃下去,解毒。”
酒如将药丸咽下去,就着晏成蹊递到嘴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冷茶,背后有凉凉的药膏慢慢抹上去,痛觉稍微减轻了一些,脑子里也渐渐清醒,却困意逐渐上涌:“什么时辰了啊?”
“未时刚过。”晏成蹊将上好的金疮药抹在酒如的伤口上,渐渐止住了流血,“怎么了?”
“我想吃东西。”
晏成蹊沉默了一会儿:“你刚吃完药,至少要过半个时辰才能吃饭。”
酒如瘪了瘪嘴,艰难地转动脑袋,试图做出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模样,看向那正细心地给自己上药的男人。
晏成蹊见酒如那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却做出往日那种要撒娇一般的模样,愈发让他心里一软,手指一顿,有些无奈地道:“过一会儿再吃不行么?”
“不行。”
“那就不要吃了。”
“……”这个人真是软硬不吃,“那我还是过半个时辰再吃吧。”
晏成蹊手上沾着药膏,一点一点地在酒如背上抹匀,十分轻柔耐心,让药物一点一点渗透入肌理,只是那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却仍旧看着狰狞。
他竟然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他分明就在她身边,却没有保护好她。
回想起他冲入船舱望见的那一幕,酒如摔在地上,拿着破碎的小桌子,一面挡着那黑衣人的染血长刀,一面艰难地往墙角退,招招险峻,让他整个心在一瞬间提起来。即便在战场上,他和自己的部下面对敌军包围,已经筋疲力竭之时,也不曾如此害怕过,可是,他现在回想起酒如命悬一线的那一幕,手指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阿酒。”
“嗯。”酒如趴在枕头上,困意浓重,轻轻地应了一声。
“今天在船舱里,有人对你动手,为什么不叫我?”晏成蹊将头垂下去,望着酒如的眼睛,眸色深不见底。
“我……”酒如原本是虚张着眼睛的,只是眼前光线一暗,原来是晏成蹊低下了头来,她睁开眼,立即便对上了他的目光,那样深邃的眼神,蕴含着三分责备三分痛楚和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让她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了。
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我忘记了叫你,还是告诉他我当时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抑或是告诉他……我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想到可以向你求救?
酒如忽然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在乎晏成蹊的所思所想,但与此同时,却根本无法将自己的心思说与他听。因为有很多事情,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就这么胡乱说出来,只是徒然让他伤心罢了。
晏成蹊深深地看着她,见她嘴唇微张,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那唇角缓缓地勾出一个苦笑的弧度,男子眼中的神色有些颓然。
“果然……”他根本无法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晏成蹊握住酒如的手,闭了闭眼睛:“阿酒,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这样,很害怕。”
酒如一怔,打了个哈哈道:“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你现在这样趴在这里,还跟我说你好好的?”晏成蹊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神情有些愠怒,很快又变为无奈,隐隐含着一丝沉痛,“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却没能保护好你,这样的失误,就算在战场上都不曾发生,却在你身上发生了。”
酒如望着晏成蹊的表情,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枕头。
“我方才才说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转眼间却让你受伤。”晏成蹊完全失去了以往那洒脱的模样,眉眼深邃得让人心颤,“阿酒,你这么笨,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种情况……”良久,极轻的一声叹息,“你吓死我了。”
酒如忽然有些想哭,眼角红了一寸。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你,也要紧紧地抓住我,不能再让自己独自一人陷入险境。”男子的嗓音低沉喑哑,酒如却眼中模糊,望不清他的表情,“阿酒,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化作眼泪涌上来,酒如将脸埋进枕头里,抽噎地哭泣着,好叫晏成蹊看不见她难受的样子。
除了小时候的哥哥,没有人会这样对她讲话,没有人会这样保护她。夏婴将她看做是掌上明珠,但在回到姜国之后,各路戏码纷纷上演,他忙得抽不开身,对她给予得更多的则是远远的关注和保护。而在几个月前,她从雁荡山上坠崖,一夕之间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来。
她是一国公主,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富丽堂皇却冰冷刺骨的环境里,母妃早逝,她不像平常的女孩子那样,难过了就能找人发泄找人撒娇,她时时刻刻都得戴着那张从容冷静的面具,规避一切挑衅与伤害。
晏成蹊问她,为什么在船舱里出变故的时候不叫他,她想了很久,想得心乱如麻。
可是,此刻身旁的这个男子,他说,他不会再放开她了。
直到他说了这句话,她才知道,她之所以没有向他求救,不是因为她心中没有他,而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去处理事情,而忘记去依赖。
酒如埋在枕头里,哭得更凶,眼泪止不住地流。
晏成蹊的手很温暖,慢慢地将她上半身抬起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静静地抱着她。
眼泪浸湿了晏成蹊胸前的衣襟,他的手触摸到酒如赤/裸光滑的后背,良久,直到她的哭声小了一些,他才出声:“再哭,伤口就更裂开了。”
酒如抽泣了一会儿,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下次会叫你的。”
晏成蹊一怔,低下头:“你说什么?”
“我说——”酒如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哭得红红的眼睛望向晏成蹊,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嘴角扯出一个软软的笑,“下次有事,一定第一个叫你。你可不能赖皮不来。”
男子眼中缓缓浮起如星空般深邃的笑意,同样伸出一根小拇指同她勾在一起,在酒如眼睛上吻了一下:“好,这辈子都不赖皮。”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俺被困在暴雨中无法自拔_(:з」∠)_这辈子都不想再淋雨了QAQ
俺发现不管是《玉碎》还是现在这篇文,取标题都是最费脑子的一件事情_(:з」∠)_以后绝对不这么作死了QAQ
以后基本上一周五更,酒如和晏溪的JQ会进展得更快的!晏溪和尹千寻的JQ也会进展得更快的!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