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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笑得很是热情淳朴,酒如心中微微一动,想起当时在逐州买了两个陶人,一个是晏成蹊的模样,一个是自己的模样,但都不太相像。现下听这老人家一说,也生出几分兴致来,便同老人家说了价钱,挑了一张桌子和肖沛坐下来一起捏泥人。
式微坚定地拒绝了这种会把手弄脏并且耗时耗力玩物丧志的事情,抱着剑坐到了不远处的河岸上,算是在一定距离内看护着酒如的安全。
酒如想捏一个晏成蹊出来,但从前并没有做过这种活计,因此很是费力才勉强将那一坨褐色的土坯捏出个人形来,然后开始用木签刻细节,随口问了一句:“现在可以说了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肖沛正想捏一个酒如出来,正照着她自己的模样比划,听见这句话,往后看了看远处的式微,确认他不会听到之后,凑到就如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酒如手一抖,那竹签便顿时在泥人的脸上划出一道很深的痕迹来。
他说——
“赵姜两国,要开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酒如:“唔,真人不在身边,这个泥人好难捏。”
肖沛:“真人在身边,这个泥人还是好难捏。”
晏溪摇着折扇斜眼看作者君:“捏泥人这种事,应当由我来陪阿酒,你活得很是自在么,竟敢写这样的设定?”
楚爷顶着金钟罩逃走:“公子君饶命啊~~~”
☆、好心塞
“你说什么?”酒如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
“哎哎哎,你小声点儿!”肖沛在她脑门上拍了一记,小心地望了望不远处的式微,见其仍旧抱着剑望着子虚河面没有半点反应,松了一口气,转回脑袋来,瞪着酒如那震惊的脸色,“我对天发誓,这回要是骗了你,绝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谁要你不得好死。”那泥人上原本应当是眼睛的部位顿时被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酒如却没能顾得上,压低声音道,“我在晏成蹊身边都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外面也一点风声都没有,你这消息是哪里来的?”
“外面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但这只能说明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肖沛道,“我记得,你曾经同我讲过,十三年前,赵姜两国之间的那一场仗便是赵国轻骑取道雁荡山,翻越天险而打开的北方门户?”
酒如点头。
“那就对了,只是,这一回要翻越雁荡山的,不是赵军,而是姜国的军队了。”肖沛那张娃娃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我此番回深山谷待了这么将近一个月的原因,就是我在山谷里的时候,有一日晚上,听见极为震动的马匹行进的声音,但因为睡得迷糊了,当时还以为是做梦,结果第二天上午出去打野鸡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大片大片的马蹄印,而且都是钉了脚蹬的,这不是骑兵是什么?并且,山谷附近有大片人马生火扎营的痕迹,虽然并未见到活人,但明显是军队在那里休息过了,而且我在山谷附近跟踪了很多天,发现那些军队一直在前进,只不过后来待的时间太长了,收到了晏成蹊催我回来的飞鸽传书,才没有继续去找到那些军队。”
“雁荡山是赵姜两国之间的天险,父王若是派军从雁荡山过,目标定然是赵国无疑。”酒如握着竹签的手紧了紧,“难道真是东窗事发,兵器合同的事情闹翻了?”
“兵器合同?”肖沛狐疑。
“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回去再和你说。”酒如道,“雁荡山地形险峻,极易藏身,即便是军队,藏在那深山老林中也不易被发现。”微微蹙眉,“只是不知他们是要越过雁荡山,还是驻扎在山中等待时机突袭。”
“不管是那一种,都是要开战的节奏啊。”肖沛愁眉苦脸地道,“好不容易出山一趟,就碰见这么大的事儿。我老大不小了也没见过打仗,但宁愿被别人笑话一辈子没见识也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
酒如想了想,道:“我小的时候估计见过打仗,但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也记不得了,所以和你差不多。”拍拍肖沛的肩膀,以示安慰。
肖沛更加苦下脸来:“要是你有经验还好了,你也一点经验都没有,还背着个姜国失踪九公主的身份,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就不好逃命了。”
“别想那么多。”酒如瞅了他一眼:“乱世里战乱总是无可避免,就算现在不打起来,以后也总有一天会打起来。况且,打不打仗不是我们说了算,天底下那么多百姓,没有人是喜欢打仗的,但也无力阻止。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担心也没用,还是过好眼下的日子比较靠谱。”
嘴上这样说着,酒如心中却缓缓地沉了下来。
的确,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喜欢战争,就算是那些挑起战争的人,都也只是将战争作为达成目的的最终手段,轻易不会动用。十三年前那一场赵姜两国之战,打了十一个月,不知惨死了多少士兵,毁掉了多少城池,那么多□□离子散,家破人亡,就连她和哥哥都成了战争的牺牲品。尽管知道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会奢望。
希望不要真的打起来才好。
“唔,说得也有道理。”肖沛道,“好在有晏成蹊那家伙在你身边,他总会把你守得好好的。这不是就要去封州了么?他若是回了自个儿都城,还能瞒得住身份么?”
酒如从旁边再重新捏过了一团土坯,准备再做一个晏成蹊出来:“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他啊。”肖沛道,“我这一路上走过来,可是为你打听了不少他的事情,倒是奇怪,他这二公子在赵国的声望倒是比世子还要高上不少,上到九十岁听不清话的老太太,下到目不识丁的五岁小娃娃,可都晓得他们赵国有这么一位文武双全德行宽厚的公子溪,还字成蹊的……”
酒如捏泥人的手顿时一顿。
“……那些百姓啊,讲到他都是眉开眼笑的,说什么赵国出了个当世‘第一公子’,还将‘第一公主’娶进了门,那本事和福气啊,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第二个的。而且啊,封州是赵国都城,晏溪那张脸肯定熟人很多的,他想要瞒住你,唔,恐怕有些困难……”肖沛依然滔滔不绝,可酒如后面的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方才说,赵国人都晓得,他们赵国的公子溪,字成蹊?
酒如手一抖,差点将那个好不容易成型的泥人脑袋捏扁。
这么说,晏溪在赵国受欢迎到这个地步,他定然晓得自己的基本资料都被以八卦为生的黎民百姓们掌握得淋漓尽致,那么,他当时把“晏成蹊”这个名字告诉酒如的时候,肯定也以为酒如就是那些八卦群众中的一员,意思就是,他以为她知道“晏成蹊”代表的是谁。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隐瞒身份。
那就是说,一直以来,像一个傻瓜一样费尽心思在隐瞒的人,只有她一个?!
酒如脸色飞快地变幻,然后静止在了一种极其复杂的、以肖沛目前的智商绝对看不懂的色彩。
“怎、怎么了?”肖沛胆战心惊地问道。
酒如木着脸:“心塞。”
“……”
****
第二日一大早,马匹和行装都已经打点好,众人各自都准备启程了。
酒如一出柳家大门口,看见的便是式微和一众黑衣侍卫们牵着马匹在门口候着,她很费力地寻找自己的马车,却发现完全没有马车的影子。
晏成蹊见她那疑惑的神色,解释道:“此番回封州,可不能用陪你游山玩水的脚程。我们从近路走,半个月左右便能回去,只是近路不太好走,马车定然是行不过去的。你那些个宝贝仍旧在马车里,我让人从平常的路送回去,大约等我们到了封州,等上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到了。”
酒如唔了一唔,然后想起一个问题:“我不会骑马。”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晏成蹊道,“我教你,或者和我共乘一骑,你选哪个?”
“你教我吧。”
晏成蹊微笑颔首。
“此行路远,你们要注意安全。”远远的,尹千寻整理好自己的马鞍,走过来同他们几个辞行。
晏成蹊浅笑道:“彼此彼此。”
尹千寻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中有一丝冷色,但也仅仅是一瞬,便似乎再不想看晏成蹊其人,索性将目光转向了酒如,上前一步道:“酒如,你和这个人去封州,可要好好保护自己。”
酒如觉得这个话颇不给晏成蹊面子,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只是摇着扇子,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便对尹千寻笑了笑:“我会的。”
“有缘自会相见,日后定然邀你来我齐国一叙。”尹千寻伸出手给酒如理了理鬓发,那桃花眼眼尾上翘,含着浓浓的笑意,“或者你现在就改变主意,同我回盛都,我更是求之不得。”
被尹千寻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酒如连忙偷偷看晏成蹊的脸色,发现他虽然仍旧摇着扇子唇角带笑,但那眼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悦,而肖沛望着尹千寻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不友好的情绪,死死地盯着他的手。
酒如嘴角抽了抽,道:“嗯……以后有机会肯定去你的地盘玩。”
尹千寻微笑着颔首,转头望了望晏成蹊和肖沛,作了一个揖:“那,几位,我便就此别过了。”
晏成蹊同样回礼:“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眼见着尹千寻翻身上了马,带着随从慢慢地走远了,晏成蹊才转头看向酒如:“我们也该启程了。”
“唔,好。”酒如应了一声,然后式微便牵了一匹马到酒如跟前,她望着那同自己肩膀一样高的马背,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此时肖沛已经利索地上马,晏成蹊望着酒如的神色,唇角衔着笑意,托着她的手臂:“不是说要学的么?来,自己上去。”
酒如一脚踩在脚蹬上,抓着马鞍艰难地爬上去,还没坐稳,那马便打了个响鼻抖了抖身子,她吓得飞快抓住晏成蹊的肩膀,不敢撒手。
晏成蹊悠悠然看着她,拍了拍她抓住他的手:“去抓缰绳。”说着便走开,自己也上了一匹马,趋马来到她身边,在她坐下的马匹身上拉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皮绳,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缰绳抓得往前一点,否则它可不听你使唤。”然后抖了抖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坐下的骏马便慢慢地踢踏着蹄子走了起来,望了她一眼,“走罢,这一路恐不大太平,你要跟紧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酒如终于意识到晏溪根本就没骗她了╮(╯▽╰)╭
就快要去婆家了,有点小激动,酒如能不能顺利回到阔别八年的封州呢:…P
☆、乱世无宁
山川是一块陆地的基本骨架,赵国地处北方,虽说山脉并不如南方的姜国那么多,但也有许多大型山脉将其版图切割成许多个联系在一起的部分。按照正常的路线和速度,绕过山脉走平原和丘陵,从彬水出发到封州,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路程,但晏成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正常的那条路,直接从山中穿越,抄近路回去,将这一个月的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但是酒如以为,这个不正常的路,也忒不正常了些。
按道理来说,正常的马走正常的山路都是没有问题的,何况是晏成蹊手下的骏马。然则,晏成蹊挑的山路,果真不是寻常人能走的山路。不仅仅是地势险峻,那满地茂密的荆棘和身边高高的树丛,无一不昭示着赵国当权者将这里的生态环境保护得多好。这里的路几乎没有人走过,连猎户都没有,完完全全的原生态。
在晏成蹊的耐心教导下,几日过去,酒如骑马的水平已经足以驾驭正常行驶速度下的平地,但一遇到山脉,不知道是那匹马太懒了不愿意走山路,还是她骑马的方式不对,所以,在进了山不太远,她这个半吊子就彻底失去活力了。晏成蹊看了半晌她在原地打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都调转不了马头之后,叹了一口气,干脆一把将她从马上捞到自己身前,淡淡吐出三个字:“拖后腿。”直接导致酒如之后整整两天都没跟他说话。
大山里的路明显没有平地好走,但晏成蹊与其手下一队人马都是久经磨练的高手,队伍中大约有二十余人,虽然行进的速度略慢一些,偶尔也会遇到野兽什么的,但都没有影响到队伍行进的基调。
晏成蹊说,不出意外的话,在这山里大约要走五日才能出去,此时已是入山的第三日,队伍已经深入大山腹地,深藏在浓密的树林中有节奏地前行。
酒如靠在晏成蹊身前,坐下马匹在山路上走着,有些颠簸,裙角偶尔会被高高的荆棘挂破。山林寂静,除了队伍马蹄踩在灌木丛中的声音,偶尔有鸟兽清鸣。酒如摸了摸肚子:“我有些饿了。”
晏成蹊垂眸望她一眼,眼眸中含着微微的笑意,道:“午时将至,走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