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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沛脸色由白变黑再变成青色最后变得无力,捂住额头:“我知道了……”
既然坦白了身份,那就说明,酒如已经接受了自己是晏成蹊夫人的这个身份,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肖沛有些颓然地笑笑,原本心心念念想要告诉她的那些话,此时已经没有那个必要说出来了。
有点难过。
就像当年师父仙去的时候,他不晓得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悲伤,看上去没有心肝的模样,实际上很伤心。因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而此时,虽然心上人就在身边,可看见她与那个男人那样亲密的样子,仿佛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酒如望见肖沛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肖沛调整了一下心情,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来:“山洞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酒如看他心事重重又不愿意讲出来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于是想了想,将手里吃了一半的地瓜递过去。
肖沛愣了愣:“我不饿。”
“不是给你吃的。”酒如道“喏,既然你要出去,就帮我把它再烤一烤吧。这个,太难吃了。”
肖沛:“……”默默地转过身,哀怨地看了酒如和晏成蹊一眼,“我去给你们再重新烤两个。”
晏成蹊微笑回应,笑容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友善安慰:“多谢。”
肖沛愣了愣,摇摇头,走出洞去。
酒如睡了一天一夜,但醒来还是犯困,晏成蹊见她揉眼睛,便由着她在自己怀里蹭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自己不眠不休地照顾她,此时也很是疲惫,于是闭目养神。
然而,肖沛出去没多久,式微和水姓两兄弟便走了进来。
式微望见自家主子在休息,不好上前打扰,脚步顿了顿,而其身后的水崇和水骏二人则是望见晏成蹊抱着酒如的场景,那两张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顿时浮现十分荡漾的笑容,在底下偷偷击掌做各种小动作,被式微回头冷冰冰地瞪了一眼。
听见细小的动静,晏成蹊很快睁眼,望见式微三人欲进不进的模样,颔首示意他们上前来。
水崇和水骏大喇喇地在晏成蹊对面坐下,前者看了一眼晏成蹊怀里的酒如,只是一眼,便飞快地收回目光。水骏用胳膊肘在自己哥哥腰部捅了一下,示意“再看,再看,老大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在其痛得龇牙咧嘴的时候,笑嘻嘻地小声问道:“老大,酒姑娘怎么样了?”
晏成蹊道:“已无大碍。”望向式微,“怎么,封州有消息传来么?”
“此事的确有大公子的参与。”式微道,“消息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发往封州,但至今没有回音,必定是回信被截获了。”
“无妨,只要我们被困的消息传到都城,就不必在意什么回信了。”晏成蹊道,“山中有多少伏兵?”
式微答道:“不下三千人。个个皆为精锐,想来大公子此番下了狠心要置公子你于死地。只是没有出动正规军队封山,给了我们机会,否则我们此时处境绝对无法如此轻松,恐怕连消息也未必能送出去。”
“呵,料他也不敢动用正规军。”晏成蹊淡淡笑了一声,“三千人,动静也不小,他是想先将我埋骨在这大山之中,然后弑父夺位么。我这位大哥委实太不成器了些,被别人当枪使,竟然如此尽心尽力,蠢得连一丝自保的念头都动不来。”
晏成蹊的言语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嘲讽的杀伐,让三人皆是一怔。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便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出山。”水崇正色起来,“消息已经传到都城,想来吕濛已经派兵往这边来了,只要精兵一到,山中这三千人必定无法奈何我们。”
水骏皱了皱眉:“那,在吕濛带兵来之前,我们是继续潜藏,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山?”
“我晏溪的暗卫,怎么能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明日一早便整装出行,按原计划出山。”晏成蹊眼中掠过一抹幽光,“大哥不是想要我们全部死在这儿么,那我们也不能心慈手软,那三千人,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对肖沛,俺有点小心疼。
任劳任怨,厨艺好,性格也挺好,原本是一个很好的孩纸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正如晏成蹊说吩咐的,第二日早晨,当第一缕阳光射/入山洞中,休憩的众人便整装出行了。
小白那一日被肖沛背在背上,同他一块儿从山崖上摔下来并且滚了好几圈,大抵是摔着了哪儿,总是病恹恹地不愿动,而酒如原本身子尚未痊愈,应当有些病人的模样,但大抵是心情好的缘故,气色甚至比往常还要容光焕发,因此,整个队伍里便只剩下了晏成蹊和小白两个伤员。
虽说在山洞中待了一日多的时间,但实际上晏成蹊也没让暗卫闲着。这队伍中人人皆为野外作战的好手,虽说外有三千精兵漫山遍野地寻找他们的踪迹,但他们也未曾留下半点线索给对方,反而伪造行迹往山下去了。此时山腹之中已经基本上没有伏兵,众人按照临时制定的路线往北走,一路上谨慎地掩藏行踪,并未打草惊蛇。但按照晏成蹊的话来说,没有了马匹,他们出山至少需要两日的时间,而前往山脉北部搜寻他们的那些人马若是发现他们的行迹中断,必然会知晓自己被摆了一道,立刻折返山中来搜寻。因此,他们这样一路无阻的状况最多持续一天,便会碰上来前来搜寻的人。
酒如以为,这二十一名暗卫,加上晏成蹊,并着酒如、肖沛和小白,能够谱写一段二十二个大高手与三个小草包的历险故事,而晏成蹊不以为然。他说,酒如这个想法太没有上进心,应该改成“二十二个大高手与三千个小菜鸟不得不说的那一夜”才妥当,肖沛听了深以为然,原本他们三个小草包就没有什么存在感,而晏成蹊这种面对三千精兵却相当自信的态度亦是很令人欣赏的。酒如却有些忧心,而当她将自己的忧心表达出来的时候,晏成蹊是这样说的——
“你莫要小瞧了身后这二十一个人,他们皆是与我一同出生入死多年的同伴,与亲人无异。我晏溪的亲人,总不能是那种遇见伏兵便缩脖子的孬种。何况,吕濛带着五千轻骑正赶往此处,一日的时间,虽说足够对手找到我们,也足够吕濛来到这山脉之中。”
吕濛,正是吕家的大少爷,之前在逐州时,酒如只见过了老二和老三,而这个老大则是在封州做官的。酒如原本以为这个大少爷应当是一位十分英明神武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但在接触过吕湛与吕渐之后,她觉得,吕家这几位兄弟,虽说头脑都很不错,武功也极高,但生活作风以及交际方式等都有些问题,而身为老大的吕濛定然是其中翘楚,定然有些不凡之处。虽说吕家三兄弟,除了老三吕渐的名字有些不对头,而这恰好同吕渐其人的性格略有几分相似,但老大和老二的名字皆是十分的正经,吕湛其人却完全表里不一,因此酒如认为不能根据吕家人的名字和外表去判断其性情,以至于一直很好奇吕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此时正在官道上领着五千人策马奔腾的吕濛知道自家二公子夫人此时的心理活动的话,指不定一个喷嚏从马上摔下来,然后捶地长叹为何父母给他生了那么两个不成器的弟弟。
昨日下午,肖沛出去烤地瓜的时候,酒如尚未睡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晏成蹊讲到“那三千人,一个不留”,当时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气势然则相当血腥的命令,虽说心下有一瞬的不忍,但也晓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何况晏成蹊不同于其他养尊处优的公子,他自小上战场,军功赫赫,是在多年真枪实战的历练之中成长起来的,会下这种命令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不知道,晏成蹊之所以动了真怒,却是因为这一批人让她身陷险境。虽说酒如之所以会中毒乃是为了晏成蹊自己,但他总不能将自己的命给她,因此便将这一笔账算在了那些人的头上。
在这方面,晏成蹊是一个相当有经验的人,即便从未涉足此山脉,却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为了尽可能地避开追兵,他挑选的路线简直非武功高强者不能承受,那二十一个暗卫显然是没问题的,小白本身就是一条蛇,只要出了竹篓,哪儿哪儿都能自个儿爬着去,而肖沛久居深山,对山里的生活极为驾轻就熟,因此什么攀爬什么跳跃都没问题,但酒如这个时候就只能犯怂,紧紧地拽着晏成蹊的袖子死不撒手。
一行人从峭壁上一点一点地挪过,拉着藤条越过万丈深渊,一切皆为出山的最短距离,丝毫不浪费时间。
晏成蹊说他计算好了时间,能够在和伏兵正面对上之前走到山脉边缘,接下来就要看吕濛的本事,根据他的判断,吕濛带兵来的时间应该在第二日巳时末,倘若一切如他所料,那么便万无一失。
第一日傍晚,他们遇见了小股探路的伏兵,酒如见晏成蹊带着人隐匿行踪避开了他们的探查,原本以为是不准备打草惊蛇的,谁知等那一路伏兵过去之后,他立即一个挥手,身后二十一个人犹如闪电一般飞蹿而出,在那些伏兵尚且未能反应过来放出信号之前,便已经利落地取了所有人的性命。
酒如当时看到的情景是,残阳如血,密林之中金红的夕照从树顶透射下来,那些人就连倒下的最后一刻也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暗卫们杀人的手法利落且悄声无息,没有狰狞飞溅的鲜血,没有死前痛苦的哀号,却已经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了那一小队人马的性命。
她当时只看得浑身僵硬,但晏成蹊很快便拉住她的手,蒙了蒙她的眼睛,仿佛要将方才那一幕从她眼中抹去一般,沉稳而安慰。酒如摇了摇头,言道自己并不害怕。
这一夜他们宿在野外。
月光如水,倾泻入林。
酒如从晏成蹊腿上慢慢地爬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月光下男子那张安详静谧的睡颜,再环顾一周,肖沛在另一棵树下睡得很香,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嘴角挂着的一丝口水,酒如小心翼翼地将小白从自己腿上搬开,然后探过身子从晏成蹊身边拿了自己的包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再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会跟上来之后,趁着夜色,偷偷地往远处去。
而就在酒如的身形彻底消失在密密的树林间的那一刻,一直闭着眼睛熟睡的晏成蹊,唇角微微勾起,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股清泉从山石缝中流淌而下,在洼地中形成一汪清澈的水塘。夏夜,月色凉如水,草丛中有蟋蟀的叫声,静谧而安详。
此地同小队休憩的地方相隔略远,是下午在山中行走时她偶然瞥见的一块地方。两日未曾梳洗,身上有些不爽利,酒如当时便记下想要夜里自己过来,毕竟身边都是男人,他们不在意,她还是要清理清理的。
将包袱搁在水潭边上,酒如伸手碰了碰水。夏夜林间温度适宜,但潭水却微微有些凉。酒如想了想,先在水潭边坐下,脱了鞋袜,将双足慢慢浸入水中。
左脚脚踝上串着的铃铛轻响了一声。
凉意从脚底传递上来,酒如晃了晃双足,在水中漾起一串串的波纹,想了想白日里那般费力的赶路,不由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弯起唇角笑出了声来。
正欲将腰带解开,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似乎窸窸窣窣响了一瞬,蟋蟀的叫声有片刻的停顿,酒如飞快回头,却只见不远处大树下一只似是山老鼠一般的动物飞快地蹿了出来,夜色中看不太清,只是并无人影。
酒如松了一口气。
将腰间系带解开,将外裙脱下,叠好搁在了水潭边上。酒如缓缓沉下身子,脚底站稳在水潭底部。
水不深,刚好齐于锁骨处。
泉水清冽微凉,沁在皮肤上,酒如略略打了个抖。犹豫了一会儿,索性将衬裙也脱了,只余了一件贴身的织锦小衬,将发簪取下,搁在衣物上,自己行到水潭中央,掬了一捧水从头顶浇下。
女子乌黑的长发沾了水珠,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水面之上,水珠顺着面颊、下颌、脖颈流下,流过女子纤巧精致的锁骨,然后静静地没入水中。莹白细腻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沾水愈发剔透无瑕。
蟋蟀仍旧不停歇地叫着,却无损夏夜的静谧祥和。酒如往脸上捧了一把水,神思略略清醒了一些。
这几日赶路,委实是累得狠了。此时泡在清泉之中,神思舒缓,紧张的神经很快便放松下来,酒如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将自己身上洗净,水温沁凉,又开始漫无目的地神游。
昨日,她同晏成蹊坦白了身份,当时并未细想,眼下慢慢地思虑而来,总觉得一切都有些奇妙。她本以为玲珑代替她嫁给了晏溪,那这桩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