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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看着那小丫头挥舞着小拳头兴奋不已的模样,不由得莞尔:“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阿酒姐姐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晏哥哥在朝中当的是什么官?”
方韵被问住了,仔细想了想,道:“晏哥哥肯定是很大很大的官。”
晏溪笑了笑:“嗯,猜得很对。”
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你这晏哥哥,可委实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门被推开,众人往门口望去,一位男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俊颜含笑:“好久不见,几位,别来无恙啊。”
晏溪微微一笑:“方懿。”
在门口侍奉的下人,在桌边填了一张凳子,恰巧在方韵的旁边,待方懿坐下后又妥帖地退了出去。
方懿揉了揉方韵的脑袋:“又让你蹭了你晏哥哥一顿饭。”然后抬起头来对晏溪道,“这碧玉楼是我方家旗下的,今日你们好好吃,就算是我请客。”
晏秋痕笑道:“这是咱们晏家的地盘儿,要尽地主之谊也是由我们来,你们这些小辈就被插嘴,这一顿饭算我的。”
方懿笑了笑,从晏秋痕的话里得到了一些信息,也不多说,道:“这位是……?”
晏溪道:“四王爷,晏秋痕。”然后指着瑾娘,“停云阁,第一琵琶手,瑾娘。”
方懿恍然,抱拳见礼:“久仰大名。”
晏秋痕和瑾娘亦点点头:“幸会。”
小方韵听见这一段对话,顿时愣住了,手中抓着油腻腻的猪蹄,瞪大了眼睛看着晏秋痕:“你就是赵王那个最小的弟弟?”
方懿立马瞪了她一眼:“没礼貌。”
晏秋痕笑了笑:“无妨。”
“那那那那、那你们都是赵国王室的人啊?”方韵顿时有些口吃,目光望向晏溪和酒如。
晏溪挑起眉:“你说呢?”
方韵拉住酒如的袖子:“阿酒姐姐,你不是说你和肖沛哥哥都是山里出来的穷苦孩子么?难道你们都在骗我?”
方懿亦望向酒如和晏溪,目光中带着询问。他对各种关节不太了解,只隐约察觉到酒如的身份并不如她当时表述的那么简单。
“……”望着方韵那一脸被欺骗的可怜模样,酒如于心不忍,“我那时候失忆了,后来将事情都想起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你们到底是谁啊?”方韵抿着小嘴,目光在晏溪和酒如之间转来转去,然后逐渐染上一抹浓重的震惊,“你你你、你们不会就是……那个什么世子和夫人吧?”
酒如揉了揉方韵的脑袋:“好聪明。”
方韵眼中的震惊之色仍未散去:“你就是我们姜国的九公主?”然后转向晏溪,“你是赵国的世子?”
酒如与晏溪皆点头。
方韵忽然捂住脸,一脸花痴一般的震惊:“天哪,我居然被九公主和赵国的世子请了吃饭,九公主竟然还是我的师傅!”
方懿纵然心下亦有些震惊,但看见方韵那一脸难以描绘的神色之时,也不由得嘴角抽搐:“……我为什么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妹妹……”
晏秋痕在一边忍笑忍得肩膀不断地耸动,似乎是从来都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小孩,瑾娘干脆是笑了出来:“今日这碧玉楼算是来对了,能碰见你们二位,委实是高兴。”
方懿亦抽着面皮笑了笑,道:“在下来一趟封州便能与二位有幸得见,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晏溪淡淡一笑,吃了点儿菜,给酒如盛了一碗汤,望向方懿,道:“你此番来封州,恐怕并非只是为了打探阿酒身份的罢?”
方懿面上逐渐正色起来,心知晏溪既然会在此处提到此事,那么桌上的这些人自然都是不需要顾忌的,于是道:“商洛那边出了点儿问题,我得来你们封州走一走,调解调解关系。”
晏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也知道,商洛是在雁荡山边缘地带,恰好是赵姜两国的交界处,离西北面的齐国也不太远,一直以来因货运人流而长盛不衰。”方懿道,“只是最近出了一些问题。商洛开始戒严,赵姜两国之间的货运数量骤减,有些外来商贾根本无法进入商洛,姜国本土的货物也运不出去。而且流民四起,有些人不仅丢了财,而且不慎连命都丢了。我已经找过当地官员,但他们只说是上面的命令,不能更改,连其他的消息都无法得到。我只好来封州一趟,看看能不能从这边下手,打通其中关节。毕竟我方家只是经商,纵然富可敌国,但手上并无实权。”
酒如沉吟了一会儿:“你确定戒严的命令是姜国高层所下?”
方懿点头:“千真万确。”
酒如与晏溪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分凝重。
商路被断,这是要从民间开始割断两国之间的来往,这从根本上来说,其实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一个国家会实行这样的政策,一般来说,都是在两国之间关系彻底僵化的时候,而这种僵化,常常预示着——战争。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更严重。”晏秋痕道,“姜国的动作太快了,这是在向我们发信号,此仗是非打不可了。”
方懿看上去有些头疼:“这种可能我也想过,也正是我所担忧的。按照你们这样说,这天下要大乱,那么商洛处于三国交界的范围之内,岂非要经受灭顶之灾。”
晏溪道:“三国倘若交战,商洛虽在范围之内,却未必会成为战场。此事你不必操心,也无法操心。只是姜国如今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想再与我赵国往来,此事便绝无转圜的余地。你也不必再在赵国周旋,我都无能为力,其他人就更做不了什么了。”
方懿叹了口气:“这世道,真是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更么么哒!
☆、这便是她眼中所见的晏溪
方懿带着方韵在封州逗留了几日,后者跟着酒如在王宫中住了两天,便被方懿拎上马车踏上了回商洛的路。
酒如并不知道晏溪和方懿商量了什么,但方懿此番回商洛,也有一些收拾家当避战的意思。
而就在方懿离开不久,三国关系便愈发地僵化了,相互通商的传统已经基本上被各国高层废弃,边境防守严密,别说是带着繁多货物的商人了,就连一些小偷小摸都无法越境。
于是有人说,前段时间赵国世子特地携如珺夫人去姜国走了一趟,却完全没有起到缓两国之间关系的效果,看来此仗非打不可,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在这种气氛下,三国边境冲突不断,只剩下军队尚未产生太大的冲撞,才将局势仍旧吊在相对安稳的地方,却是一触即发。各国皆开始转移边境的居民,如此作为,已经不再仅仅是一种征兆,而是一种战前的准备了。
夏婴继位之后,充分利用在前几个月中与前任姜王一同整改的朝廷,让整个姜国的文官武将系统最大程度地运转起来,此时朝中注入的新鲜血液充分展现出了其对于姜国未来的重大意义和建设力,这在经历过一次战争重创的姜国,还是前所未有的朝气蓬勃。
尹千寻身为齐国世子,亦是此等局面的幕后主使,在这样的形势下展现出了他在于文治武功上之所以能够长久以来与晏溪齐名的惊世之才。齐王将绝大部分实权让渡给尹千寻,给予后者充分的信任,尹千寻总揽齐国军事大政,实际上已经成为齐国的真正掌权者,通过官员的调动和整顿,很快便让齐国进入了战前状态。
而相对于姜齐两国的大刀阔斧,赵国则显得低调隐晦得多。
除了几个文官简单的平调,赵国朝廷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连征兵都没有大范围进行。仿佛迫在眉睫的战争对于赵国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一切皆按照原本的节奏在运作,就连底下的民众都没有产生太大的恐慌。
酒如知道,赵国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权利缓缓地让渡给了晏溪,明里暗里,让人难以察觉。
晏溪和晏渊斗了那么多年,晏渊其实早已显现败象,但由于晏溪之前始终未曾太过高调地参与赵国朝政,而且其手段之隐晦,极少有人能察觉,因此局势才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晏渊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意欲彻底扳倒自己的二弟,晏溪自然也不会放任晏渊恣意妄为。朝中的官员早已在两派相争的过程中悄然发生着改变,并且随着晏渊倒台,晏溪被立为世子,在赵王的帮助下,大公子一党被悄无声息地抹除,整个朝堂之中,几乎都变成了晏溪的人,或者说,几乎都变成了能够在晏溪手下为这个国家效力的人。
与晏溪相处了这么久,酒如才渐渐地明白,晏溪之所以能够被世人称作是“第一公子”,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经纬之才与丹青之术,更因为他做任何事皆从容不迫井井有条,那种温润平和却仿佛将一切皆握于掌中的气度,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未雨绸缪,在任何时候都做好一切准备,在问题爆发的时候,毫无负担地直接运作,就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
这就是酒如所看到的晏溪。
而对于晏溪来说,在带着酒如回姜国之前,他一直没让她参与政事,甚至将一些事情瞒着她,就是怕她情绪波动太大,但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晏溪发现酒如的抗压能力其实很强,对很多事情也看得通透,并没有其他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所展现出来的愤世嫉俗或是惊慌失措。酒如的身上有一种王室所出的风范,面对任何事情都以一种客观的态度去看待去分析,有时甚至连晏溪想不到的事情,她也能从另外的角度思考得到答案。
在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之中,晏溪深切地感受到,酒如不同于其他成长在深宫之中的女子,不能仅仅以看待一个姑娘的眼光去看待她。她从小被作为质子送到赵国,幼时便尝尽人间百态,回国之后又因为出众的才学受到姜王的重视,被允许与其他公子一同习课,甚至商议政事,这其中所得到的收获以及受到的来自各方的压力,都让她以一种全面的、坚韧的姿态不断地成长起来,最终达到其他公主无法达到的高度。
而这样一位女子是他的夫人,他不能让明珠蒙尘,他有这个义务,让酒如的才华得到最大的发挥空间。
晏溪开始鼓励酒如去外头和别人接触,不再限制她的自由。酒如和朝中一些官员以及官员子弟皆逐渐地有了接触,在晏溪的引导下,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善事,由此她的名声也渐渐地在朝廷和百姓之中传开。这位如珺夫人在赵国的存在感逐渐上升,人们讲到世子溪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地讲到那位从姜国远道而来的“第一公主”。
肖沛在赵国无官无职,连户籍都是晏溪抽空叫人给他补办的。他这样一个单身妙龄男子,与世子和如珺夫人一同住在紫竹轩有些欠妥当,于是晏溪征求了酒如的意见,将酒如和夏婴以前住的琉璃苑收拾了出来,让肖沛住着,从前的东西都没动,距离紫竹轩也比较近,酒如去找肖沛的时候算是很方便的。
于是如珺夫人身边便多了一个常年穿得甚是花哨的男子作为跟班,对外的说法,此人乃是世子溪的幕僚,由于颇受世子信任,而被派来跟着夫人出谋划策。当酒如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觉得这乃是晏溪人生之中最毁形象的一大败笔,没有之一……
三国之间越来越紧张的关系给今年的这个严冬蒙上了一层冰霜,厚重的棉衣亦无法抵御战前的气氛带来的寒冷,即便再过不久便是除夕,大街上的装饰与往年亦没有什么不同,但在那种表面的喜庆之下,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在毫无尽头的担忧之中许愿能够平安地度过这一个新年。
王宫中也一样。
赵王给各宫皆赐了香炉棉衣等物,给过年添一添气氛,天织云锦所制的各种赏赐之物亦赏给了有功之臣。王室的新年端庄而奢华,各宫之中都提前挂起了红灯笼,只是赵王虽有几宫夫人,但后嗣却并不兴旺,仅有大公子晏渊膝下有一子一女,而大公子失势,宫里也就少了新年里那种特有的小孩子所带来的喜庆。
酒如有时闲着无聊,会和肖沛一起,带着宜欢和宜宣到琉璃苑或者园林中逛一逛,偶尔会不凑巧地碰上晏芸潇,后者尚且不待她做出反应,便林领着侍女迅速转身走开了。酒如对此也乐得自在,虽说她和晏芸潇之间并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大恩怨,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若是和晏芸潇狭路相逢,却委实没什么好说的。
晏溪原本之前一直在外处理各种事务,只有晚上会和酒如在一起吃吃夜宵,最近临近除夕,瑾娘和晏秋痕又忙着准备自个儿的婚事去了,他也晓得酒如闷得慌,便抽空回来多陪陪她。
冬季的竹林之中略显清冷,下了几场大雪之后,林中厚厚的积雪长久不化,酒如也不太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