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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溪望着酒如的目光有一些复杂。原来,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却仍旧没能改变她。旋即自嘲一笑,确实,她和他在一起之后,总是受伤,不断地有人介入到他们二人之间,他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当然无法完全信赖他。
“阿酒,我现在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我们俩是什么都无法拆散的。”晏溪扶着她的双肩,直视她的眼睛,“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婚礼,便绝不会食言。很快就要打仗,战事结束之后,不论如何,我都要与你成亲。”
酒如点点头,笑容中带着一点酒意:“好,我等你。”
回头看晏秋痕与瑾娘,二人手中牵着喜球,已经拜完了礼,由着喜娘领入内室,许多人站起来起哄说要闹洞房,场面相当欢喜。
酒如也不由得站起来,一边吃喜糖一边笑着去推瑾娘入洞房,不经意回眸瞥见式微从门外走进来,穿过重重人群悄然匆匆行至晏溪身侧,凑近他的耳际低语了几句,晏溪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酒如心中一跳,连忙装作没事人一般,和众人一起,笑着将瑾娘和晏秋痕送进洞房。
新人离场,宾客们也都该散了,酒如和肖沛帮着王府的管家一同打发了客人,在下人收拾残局的时候,将剩下的一大堆喜糖仔仔细细地收拾好,抱在怀里,由着宜欢帮自己将狐裘披上,跟着晏溪身后走出了王府大门。
马车轱辘轱辘驶向王宫,酒如和晏溪、肖沛坐在车里,抱着暖袋,一面吃喜糖一面取暖。
晏溪用折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道:“这么晚了还吃糖,当心吃坏了牙齿。”
酒如嘴里含着一块糖,甜丝丝的,道:“又不是每日都吃。买这些糖可花了我不少钱呢,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晏溪无奈一笑,也不再管她。
酒如目光不断地往晏溪脸上飘,见他神色并无异样,但看之前他的反应,绝对不是小事,思索了片刻,问道:“之前式微跟你说什么了?”
晏溪一顿,原来她看见了。
背部靠在马车壁上,全身放松下来,晏溪道:“边境发生了骚乱。”
肖沛原本在和酒如一起吃糖,听见晏溪那不算轻松的语气,也停了下来。
酒如脸色微变,道:“什么时候的事?”
晏溪道:“今日卯时,齐军挑衅,越过边境杀了我们三个巡逻兵。”
卯时发生的事情,现在便收到了,这消息传递得委实很快。
酒如道:“齐国挑衅,意在开战。”
晏溪颔首:“尹千寻筹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一个机会。前不久在你这里碰了壁,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别总把他和我的事情挂在嘴上。”酒如打了他一下,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果不做出行动,那么齐军还以为我们赵国软弱可欺,日后必然变本加厉。而若是真正放上台面来处理,那……你可得做好准备。”
“你看我很像忍气吞声的人么?既然尹千寻率先下了战书,我若是不接受,倒显得我赵国胆小怕事。”晏溪一笑,漆黑的眼眸深沉如海,在晦暗的马车中闪现出隐隐的光,“战争的准备早就已经做好。他在找这样一个机会,同样的,我们也一直在等这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正月初六,这个几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成为了赵、姜、齐三国之战的导火线。
不仅是赵齐边境,姜齐边境也发生了冲突。此次和之前的各种冲突皆有所不同。以往三国之间的边境冲突往往发生在百姓之间或者地方官府之间,并未牵涉到太多的神经,而这一次是发生在军队。
军队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可大可小,一旦发生冲突,那就很可能意味着双方即将发生军事冲突。三国之间的关系已经胶着了不短的时间,三国军队分别驻扎在边境交界之处,对峙之势已僵持许久,一旦擦出任何火花,都会即刻发展成燎原之势。而此番齐军率先挑衅,是对赵国和姜国将士们最后底线的侵犯,二者皆非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主,于是,在消息传到各国都城之前,边关战事已轰然爆发。
由于齐国率先挑衅,很多人都以为赵国和姜国会联手,但实际上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复杂。之前发生的各种事情纠缠在一起,真相或明或暗,有些事情即便查明了也无法向老百姓解释,纷繁芜杂理不清头绪,再加上赵国与姜国曾有血仇,此番联手,尚未付诸行动便已胎死腹中。
三国将领率军于边关交战,援军亦已从各地派出,三大国与四小国皆无法独善其身,纷纷进入战时状态。各地皆在上演家人离别男子入军的景象,在这一个严寒的冬日,乱世之中的燥热与凄凉同时上演,交织成水深火热之势。边境在厮杀,各国朝野上下皆笼罩着一片紧张的阴云,就连生活在战乱之外的平民百姓也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对战争的恐惧与焦虑。
晏溪已经连续多日早出晚归,酒如对此也无甚可言,偶然一次在朝堂之后听见赵王钦点将士派往边关,只觉得那金殿之上群臣站立,杀伐四溢,已非她所能涉足。
晏秋痕与瑾娘成亲,恰巧赶在了战事爆发的前一线,也算是完满。瑾娘虽然已经嫁人,但完全没有洗手作羹汤的意思,仍旧整日抱着停云阁不撒手,偶尔来陪酒如解解闷儿,晏秋痕本身是个闲散王爷,在赵国朝中并未供着什么要紧的职位,况且这二人性情本就随意不拘,因此虽说战事已起,但他们二人日子也仍过得逍遥,只是周遭的环境氛围有所变化,亦不如从前那般随行胡来。
酒如对于前线的战事具体情况了解的不太详细,只是偶尔通过晏溪的嘴巴和那些书案上堆得满满的奏折略知一二。尹千寻安插在紫竹轩中的细作被晏溪揪了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战事一起,赵王的病情愈发加重,晏溪回紫竹轩待着的时间便更加不多,即便是早一些时辰回来了,也是坐在书房里批阅奏折,他虽然嘴上不说,对酒如的关怀亦是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但酒如仍旧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已经将他累得狠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边境的战事已经发展得不可收拾,酒如再也未曾收到夏婴派人捎来的家信,反而偶尔收到尹千寻送来的只言片语,却总是没送进紫竹轩便被晏溪差人扔了。在如此的情境下,酒如身处宁静的赵王宫中,却偶尔会想到边关将士于战场厮杀血肉横飞的场面,夜间睡梦之中偶尔惊醒,便一身冷汗地抱着晏溪不愿撒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直到姜国太尉葛云英向姜王夏婴上书,恳求派遣黑旗军前往边境浏州,夏婴首肯,边境始终胶着着的战情局势被打破,酒如才感觉到一股浓烈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听到消息的第二日便被证实了。
那一日晏溪回来得特别早,连厨房都没做好准备,只做了酒如一个人的饭菜,晏溪吩咐不必麻烦,他们简单地用了一顿晚膳,然后照常在书房里批阅文书,酒如坐在旁边用手撑着下巴,慢慢地搅着燕窝,一点一点地吃,明知道晏溪不喜甜,也偶尔给他喂一勺,后者倒是不反感,酒如给他喂什么就张嘴吃什么。
冬夜极冷,屋外寒风呼啸,房中点着暖炉,酒如在桌案边撑着下巴望着晏溪,唇角挂着一丝笑容,晏溪一开始被她这样望着还会有些分神,但习惯了之后也就自己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了。酒如就这样看着他也不闲得无聊,手中拿着汤匙,盛着一勺燕窝,想要等着他批阅完这一册折子再给他吃,结果一滴燕窝从汤匙上滴下来,落在了批好的奏章上。
晏溪从灯下抬起头来,无奈地摇摇头,让候在一边的宜欢过来将奏折擦干净,对酒如道:“你自己吃罢,夜里吃甜的,我不习惯。”
酒如皱了皱鼻子:“你这么晚还批奏折,我还不习惯呢。”
晏溪叹了一声,让宜欢退出去,将折子合上,揉了揉眉心,一把将酒如捞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背对着自己坐着,将脸埋进酒如颈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么晚还批奏折,我也不习惯。只是你五哥那边的调动有些棘手,我不得不防。”
酒如被他弄得有点儿痒,蹭了蹭他的脸,笑着道:“五哥若是没有本事,也坐不上我姜国的王位。不过我现在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虽然不希望哥哥输,但还是更希望你能赢。”
晏溪在她颈间低低地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贫嘴。”
酒如在他身上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翻开桌上的奏折,随意地扫了几眼,晏溪朱红的批注很是醒目,字体俊逸而不潦草,有如山巅云松,颇具风骨,与他笔下的丹青如出一辙。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姜国的黑旗军速度奇快,忠心为主,且作战策略变化多端,虽然人数仅有三万,但其中每一位士兵皆为百里挑一,即便不能以一敌百,但以一敌十而不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晏溪揽了揽她的身子,微微颔首,道:“八年前的黑旗军乃宋清全权统领,当时便已经给了我们赵国很大的苦头吃。八年之后,黑旗军的运作机制和练兵之术必然今非昔比,况且宋清之子宋城替父出征,虎父无犬子,这宋城恐怕要比其父更加难对付。”
“你已经将吕湛派去了前线,最近并无什么大的损失,反而捷报连连,可见吕氏虎将盛名不虚。”想到吕湛,酒如不由得莞尔,“吕老将军当真是好本事,我原以为吕家这一代能出一个吕濛这般靠谱的人已是足够,谁晓得连吕湛那样不工于心计的人也有这样好的本事,想来那吊儿郎当的吕渐也必然不俗。”
晏溪一笑,显然是对于吕湛在前线的表现比较满意,道:“上战场当将军只需要熟知兵法,懂得机变,便是最大的好处,并不像朝中文臣那般需要太深的城府。有时候,一些多嘴的文臣嚼一嚼舌根,我们倒并不会放在心上,而武将大多手握兵权,他们的一举一动,当权者必须皆放在眼里,能得重用的,都是最得信任的人。说到底,那种不太工于心计的人才好掌控。吕家几代忠良,这传统倒是保留得相当不错。”微微停顿一下,“只不过,吕湛第一次领兵,而且年纪太轻,要对付黑旗军,恐怕仍是力有未逮。”
酒如微微蹙眉,道:“可是,边关已经派去了宁晓、吕湛以及几位副将,此时战况尚未发展至白热化,若是再往战场派遣将领,恐怕会动摇民心。”
晏溪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道:“说得很对,这个时候只能放手让他们俩去做。吕湛年纪虽轻,但胆色谋略皆属上乘,有经验丰富的宁晓带着他历练历练,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姜国既然已经派出了黑旗军,齐国必然不会按兵不动,他们先发制人已经占了先机,我们若再不增加实力,前线恐怕要吃亏。”
酒如眉头一跳,回过头去望向晏溪:“那,你的打算是……?”
晏溪垂头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在明亮的烛灯下,漆黑的眼眸中蕴藏着绵长的情意和抚慰:“阿酒,过几日,我恐怕要出个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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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金粉不兼香
那晚晏溪说自己要出远门的时候,酒如便已经知晓,这场仗恐怕并不那么好打。果然,当姜国三万黑旗军抵达边关之时,不出三日,便重创齐国先头部队,同时险些攻破赵国南汾城门。大捷次日,宋城便入主中军,与大将韩宁一同坐镇齐军。
这一仗,姜国打得实在漂亮。
齐国先头部队损失将近四千精锐,而赵国一役损失三千余人,成为三国开战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消息传来,赵王震怒。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次的损失比预计的还要大,开战的头一次大战失利,这对于全军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士气不振,谈何再战。
赵王因此在朝堂上发了很大的脾气,虽然重病缠身,但震怒之时仍是满朝鸦雀无声,官员们一一低着脑袋挨训,晏溪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当日下午便飞鹰传书给边关,下令重新部署军队。
这一日晏溪回来得很晚,当他踏入紫竹轩的大门,已是酉时末。
他踏着雪走进殿门,酒如替他解下披风时,看见他的目光,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酒如将披风递给走过来的宜宣,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你……你是不是……”
晏溪并不作答,脸上重新浮起一如既往的笑意,摸了摸酒如的发顶,望着饭桌上那满满一桌的菜,道:“还没吃?”
酒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