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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到酒如面前:“这是今夜出席的名单,所有人都已经在隔壁了。”
酒如接过看了一遍,点点头,凝神细听,只能隐约听见一些谈笑声,却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们待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若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那我们今日出门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瑾娘道:“混进去?”
肖沛问:“怎么混?”
式微沉吟片刻,道:“先不急,他们只比我们提前进来一刻钟左右,属下先去门外探听,若是不成,则再计议。”
酒如微微皱眉,道:“你若是就这样站在外面,必让人生疑。”
式微道:“夫人不必担心,属下是在窗外听。”
于是,式微出去了。
片刻后,窗外传来一声轻叩声,酒如明白,这是式微已经到了,然后窗外重新寂静下来。
酒如和另外两人一面吃菜一面听曲儿一面等着,肖沛等着等着便有些不耐了,道:“难道我们要一直等到他们吃完饭么?这样干等着还要我们来做什么?”
酒如想了想:“也许,是来给式微打气?”
肖沛:“……”
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酒如一怔,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式微:“怎么了?”
式微沉默了片刻,道:“他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窗外亦听不见。”
瑾娘皱了皱眉:“现在要怎么办?”
酒如道:“只能混进去了。”
式微道:“藏珍阁中亦有男侍者,属下可以进去。”
“以什么名目?”
“送酒水。”
酒如点点头:“可行。但你一人进去,若是在里面待久了,会令人生疑。毕竟这是青楼,负责伺候客人的,可都是女子。”
肖沛道:“那你的意思是让你们两个去?”
酒如还未说话,式微便立刻否决:“不行。这太危险了,决不能让夫人进去。”
瑾娘道:“那我——”
“不行。”酒如打断,“瑾娘,你在封州面熟的人太多了,这些人里虽然没有你相熟的,但必然有与你有过来往的。若是你被认出来,我们便前功尽弃。况且,他们既然会在此处相聚,必然在楼中亦有眼线,若是事情败露,最快陷入不利之境的便是我们。所以只能我去。”
式微面色冷硬:“此事太过凶险。夫人毕竟是女子,里面的男人会在青楼相聚,便必然行的是不正之事。夫人请三思。”
“那难道你女扮男装进去么?”酒如道,“我知道你暗营之中亦有女子,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酒如说得对。”瑾娘沉吟片刻,压低嗓音道,“式微,你先同她一起进去,出来之后便在门外候着,若有变故立即进去将她带出来。”
式微皱眉:“不行,世子不在,属下必须保护夫人安全。”
酒如语气亦强硬起来,道:“世子马上就要回来,难道你要等他回来看见你们暗部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拿到任何齐国细作的证据么?”
式微沉默。
“你在门外守着,便能保我安全。”酒如见戳中了式微痛处,声音缓下来,道,“让珠儿进来,我换上她的衣裳。”
式微沉默良久:“属下遵命。”
几人将弹唱的歌女遣出房门,再让守在门口的珠儿和另一名男侍者进门来,式微一人给了一手刀,和酒如分别将衣服换上。
瑾娘帮他们准备好装了酒水的托盘,转过身来看向从帘帐后走出来的酒如的时候,不由得咂了咂嘴。
肖沛和式微亦看过来,然后齐齐不太自然地挪开了眼。
酒如抱着肩膀,咬着牙道:“这不关我的事啊,珠儿的衣裳就长成这样,我总不能再穿一件良家女子的衣裳进去,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我是来打探消息的啊。”
瑾娘望着酒如那抱着肩仍掩不住外露的肌肤,那轻纱下若隐若现的双臂纤细白腻,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有点后悔同意你胡来了,隔壁的可清一色都是男人……这要是被你家世子知道,还不揭了我们的皮。”
酒如瘪了瘪嘴,从瑾娘手中接过盘子,道:“你们不要告诉他不就行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瑾娘摸了摸她的脸,给她整了整发髻,眼神严肃地告诫道,“尽量低着头,别让他们看清你的脸,知不知道?”
酒如点头。
瑾娘拍了拍她的肩,道:“去罢,我们就在隔壁等你。”
肖沛亦将抹布和餐盘递给式微:“看好你们家夫人。”
式微点头。
然后二人皆低着头微微弯着腰出了门,仿佛就是方才进门服侍的珠儿和另一名侍者。
酒如低声说:“我们先去楼下兜一圈,再上来,省得别人起疑。”
式微几不可见地点头。
二人端着东西匆匆地下了楼,装作是楼里的侍者,在一楼换了新的酒水茶点,上了楼。幸好楼里侍者多,并非所有人皆相互认识,二人得以蒙混过关。
式微和酒如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在转角的地方却忽然被叫住。
“哎,你站住,说的就是你。”后面一个嬷嬷的声音传过来。
酒如浑身僵住,不敢再动。
前面的式微亦停下步子来。
那嬷嬷快步走过来,来到酒如面前,语气不善:“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谁让你随便上楼来的?”
酒如将头压得更低,道:“二楼雅间的客人要添酒水,着奴上来伺候。”
那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居高临下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知不知道咱们藏珍阁的规矩?二楼客人的酒水都是在二楼楼台酒水间备好的,你去一楼添什么酒?”
酒如仿佛被吓着了,连忙道:“奴是这个月新来的,头一回伺候二楼的客人,不知道规矩,请嬷嬷责罚。”
那嬷嬷看了她几眼,虽然看不见脸,但看身量娇小,声音亦妙极,还以为是妈妈特地打发来伺候贵客的新来的姑娘,便道:“算了算了,这次饶过你,下次若是再犯,定赏你一顿鞭子。客人都等急了,快去添酒。”
酒如连声应诺,快步走过了那嬷嬷,跟着式微去往那雅间。
身后的嬷嬷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几眼那推门进了雅间的女子,虽然看不清脸,但这么多年的经验也让她晓得,那小姑娘必然不是普通货色。
“楼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有姿色的姑娘,我还从来不知道……”嘟嘟囔囔地走了。
过了那嬷嬷的一关,酒如松了一口气,待来到那雅间门前,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心中又提了起来。
式微站在她身边,已经敲响了门。
里面说笑声顿止,半晌传出来一声询问:“何人?”声中带着明显的警惕。
酒如尽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道:“妈妈着奴来给几位爷添酒水,几位爷可否允奴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卸下了几分警惕:“进来罢。”
酒如和式微对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层层帘帐旖旎,这一间雅间与酒如等人之前的那一间格局不太一样。
进门有一间小厅,却仅有一名女侍者在厅中弹琴,左转往深处走,撩起层层纱帐,才看见那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谈笑的众人。
一、二、三……七、八。
总共有八个男人,每个人身侧都依偎着一名妆容艳丽的女子,场面有些不堪。
酒如端着托盘的手紧了紧,跟在式微身后来到桌边。
式微垂头哈腰在那几位正谈笑的大人之间走着,手中端着酒盘,酒如从盘子上取酒壶,一杯一杯地倒出来,递到那些大人的面前,一言不发。
陪酒的姑娘们亦和男人们调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斟酒的小姑娘。
酒如小心地斟酒,一个一个地辨认那些男人的脸,除了之前见过了画像的邱清、丰金虞、黄幡和柳远兮,其余的四人皆未曾见过。酒如回忆着之前那珠儿进门来斟酒的动作,一丝不苟地模仿,将脸低了再低,避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手中端着酒盏,轻轻地放到黄幡面前,刚要收回来,黄幡却忽然反手捉住她的手。
男子力气极大,习武之人的动作相当敏捷,瞬时将桌上人的目光皆吸引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你错了,我才是那横刀夺爱之人
酒如一颤。男子力气极大,她的手被捏得生疼,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惧,强笑道:“这位爷有何吩咐?”
黄幡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见那小姑娘低着头,似是十分害怕的模样,脸埋在阴影中让他看不清。捉住她的手缓缓地放松,粗砺的手指在她的手掌上缓缓地抚弄了一遍,似是挑逗,似是试探,然后笑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小丫头,姿色不错。”那一瞬间黄幡仿佛觉得头顶上一道视线犹如刀锋般刺穿自己的手,蓦地抬头,却见那侍酒的男侍者神色平平,眉眼间没有半点不寻常的神色。
黄幡凝眸。凭他多年刀尖上打滚的经验,敏锐地察觉到了方才那一道目光,冰冷得饱含杀意。再打量了一遍那吓得发抖的小姑娘,此女手上肌肤滑润,仅有指间握笔磨出的薄茧,没有做过粗活,亦不曾习武,应该是藏珍阁中会一些书画的女子。黄幡一哂,可能是自己太过警惕了。
见黄幡终于将目光挪开,酒如松了一口气,将手收回来,手指却止不住地发抖。她猜不准黄幡方才举动的用意,手上仍残留着那人手掌粗砺的触感,除了晏溪,她极少与男子有过肢体上的接触,而此人令她相当的不舒服。
回过身去接酒的时候,式微低下头来蚊声道:“夫人莫惊,他只是试探你是否习过武。”
酒如点点头,无视桌上几道目光看过来,继续斟酒。
邱清望着黄幡,笑着开口:“可是对这小丫头有兴趣了?”
黄幡端着酒杯,亦笑:“藏珍阁很少有这么小的姑娘,想来必是妈妈藏着的美人儿,恐怕还不能接客呢。”
丰金虞抚着身侧女子的身体,大笑:“若是你看上了,那老鸨还敢藏着掖着么?只要兄弟你一发话,便先让这丫头伺候着,回头再给她们几两银子,不就打发了。”说着瞧向酒如,“小丫头还害羞,不过看着身段肤色,就连封州闺阁中都少有啊。”
耳边听着那污言秽语,式微端着盘子的手几乎青筋暴起,若是不碍于形势,立马就要拔刀将这几人的舌头给割下来。
数道目光令人极不舒服地黏在自己的身上,酒如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斟酒。这席中有四个人是她并未见过的,想来亦是朝中细作,只不过位份不高。
最后一杯酒落下,酒如细声道:“请慢用。”忽然感觉身侧一道视线犹如毒蛇一般黏上来,不由得转眼看去,只见一未曾见过的男子坐在凳子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视线冰冷黏腻,却藏着几分炙热的兴味,酒如心头一颤,迅速垂下眼。
分明未曾见过此人,却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那人目光之炽热,使得她感觉被那人目光扫过的肌肤似乎都烧了起来。那是野兽看着自己掌中猎物的眼神,仅仅被那人看了一眼,便觉得身陷囹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斟完了酒,式微便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了,酒如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后者犹豫了半晌,虽然不放心,但还是收起托盘退了出去。
酒如垂首候在一旁。
那始终黏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挪开,一桌的男男女女继续谈笑着。
“……世子离开封州必然已有不短的时日,现在赵王几乎病入膏肓,若是他还不回来,这赵国朝廷,便由我们接管罢。”邱清喝了一口酒,道。
黄幡道:“兵部有意派兵前往边境,若是让他们现在派兵过去,对我们大大不利。”
“重点是我们根本不清楚世子在外面做什么。”另一人道,“世子是此番战局中最大的变数,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必须掌握,但我们丝毫没有探寻到他的行踪。军中之人也加紧查探,却并未找到任何世子的行迹,基本上可以肯定,世子此时不在军中。”
“有人查到,他曾在邱罂出现。”是之前一直盯着酒如看的那个人。
酒如微微蹙眉。此人声音低沉沙哑,但她能够听得出来,此人似乎刻意地改变了声线。
桌上几人皆皱眉。
“邱罂?”
“世子潜入了齐境?”
众人神色凝重。
唯独那说话的男子面色不变:“虽然去过邱罂,但未必潜入了齐境。晏溪此人城府深沉,即便在邱罂走漏了行迹,也未必在邱罂做了什么事。”
一边的酒如莫名地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不由得抬起头看了那人几眼。
这席上都是在赵国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言语中却似乎对此人极为信任,可她想破了脑袋也根本想不出这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罢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