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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幡面如死灰。
他还是低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本事。确实,封州是晏溪的地盘,不论他们再怎么谨慎,他们的一举一动仍旧毫无例外地落在了他的眼中。
今夜,满盘皆输。
晏溪一脚踢开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的黄幡,拉着酒如走出房门,对一旁待命的暗卫道:“捉拿齐国奸细,务必全部落网。”
“是!”
众多侍卫从门外涌入藏珍阁,大堂顿时混乱起来。
仿佛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所有的布置安排,都让那间房里的人无处可逃。酒如看着一个一个被押出来的邱清、柳远夕等人,有种自己被完全蒙在鼓里的感觉。
晏溪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这些不是我安排的,都是你安排的。”
酒如疑惑地望着他。
“你来的时候,便已经让式微在周边布置好了暗卫,此时我不过是借用罢了。”晏溪道,“只不过,尹千寻在封州的消息我早已知晓,今夜来此,便是守株待兔。”说着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做得很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酒如的脸色黑下来:“那你之前就放任我羊入虎口?”
晏溪道:“我之前并不清楚尹千寻也在那个房间里。”漆黑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惊人的寒意,“否则,便是杀了他,也不足泄我心头之愤。”
酒如哼了一声,拢了拢罩在外面的玄色长衫。
她知道,晏溪就是注意到她独自留在了那个房间里才察觉到不妙的,这才去找的瑾娘,让她给她解围。
“马后炮。”酒如嘟哝了一声。
晏溪看她一眼,无奈。
酒如数着那雅间中带出来的人,微讶道:“尹千寻呢?”
“在里面。”晏溪牵起她的手,走进房间,“到底是齐国世子,虽然这是封州,我却仍不能轻易处置他。”
门外重兵把守,房中飨宴已凉,男女尽散。仅有尹千寻一人坐于桌边,已经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望见酒如和晏溪进来,他微微眯了眯眼。
失算了。
晏溪离开封州之时,悄无声息,待得他发现端倪,那时晏溪已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倾力追查晏溪的行踪,却往往有了一点消息,却又如轻烟一般逃走,始终失之交臂。这一日,他本是打算趁晏溪不在封州之时将王室重臣一举拿下,谁知他竟在此时突然回来了。而且,就今日的场面来看,就连他潜入的封州的事情都没能避开他的耳目。
尹千寻眼底一片森寒。
酒如一手揪住晏溪的衣服,一手抓紧了自己身上晏溪的外袍,不着痕迹地往他身后挪了一小步。
晏溪和尹千寻皆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尹千寻端着酒杯,丝毫没有已经身陷囹圄的失措感,悠悠然地喝了一口醇酒,道:“看来,你的夫人似乎很怕我。”
晏溪走到他的面前:“我记得,上一次我便说过,你若是再敢出现在她的身边,我会杀了你。”
尹千寻抬起下颌,轻笑一声,站起来:“我也记得,你上次说,我没有机会再靠近她身边。晏溪,你失算了。”
“是你太过自负。”晏溪道,“既然你今夜来了封州,便不要走了,我代表赵国王室好好招待你,就算是还我边境战殁将士的一点利息。”言罢便拉着酒如转身欲走。
尹千寻舔了舔嘴唇,双目中掠过一抹精光,看了一眼酒如,道:“呵,横竖今夜得了美人香软,就算是给你一点利息又何妨?”
晏溪脚步忽然顿住,慢慢地转过身来。
“这滋味,啧啧……”尹千寻似是很欣赏晏溪的表情,用食指轻轻抹了一下嘴唇,仿佛回味无穷,继续道,“纵是天下女子尽数在此,也抵不上她半分。”
腰间长剑蓦然出鞘,噌的一声,剑锋稳稳地指在了尹千寻的脖颈处。晏溪脸色阴沉,双目黑得不透一点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取你性命。”
酒如一惊,连忙去拉晏溪的手臂:“你……”
晏溪平日里始终带着扇子在身上,不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是以折扇为武器,极少拔剑。但酒如知道,赵国世子的剑术,便是寻遍了整个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她见晏溪眉目深邃,目光如刀刃一般锋利直刺尹千寻,虽然并未太多地表现出来,但已处于盛怒之下。
尹千寻眉目一沉,旋即唇角一弯,冰冷剑锋就在眼前,却丝毫不惧:“你若在此处杀我,我齐国十五万大军十日之内必然压境,周潼、尹戈、华伯庸三将同时指挥三军,届时即便你有吕湛和宁晓,也敌不过我齐军践踏你赵国的土地。”
晏溪冷笑,握剑的手纹丝不动:“你以为我晏溪会怕天下大乱么?”
酒如见势不妙,拉住晏溪:“你别冲动,怎能因一时意气坏了军国大事。”
“此人三番两次对你不利。”晏溪道,“阿酒,这种事情你也能当没发生过么?”
“可他并未伤我。”酒如抓住他持剑的手臂,看了一眼尹千寻,道,“不能因为这个原因便将事情闹大,边关战事吃紧,容不得半分差池。”
晏溪紧紧地盯着尹千寻,半晌,反手收剑,掉头便走:“今日看在阿酒的面子上,放你一马。”然后吩咐房门口的暗卫,“齐国世子来我封州做客,本世子自然该尽地主之谊。给尹世子安排一个好住处,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暗卫齐声应道。
晏溪搂住酒如,不顾众人的目光,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走,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阿酒,帮我生一个孩子吧
由于那一日藏珍阁在场之人数不胜数,因此,齐国奸细被一网打尽并着齐国世子尹千寻化装潜入封州并被世子溪软禁的消息霎时传遍大街小巷。自然,晏溪在藏珍阁出现的消息亦不胫而走。
晏溪对外声称为自己“大病初愈”,回来的第二日便恢复了早朝。时隔一年,诸位朝臣终于再次于朝堂之上得见世子溪的身影,虽然赵王病重已无法坚持上朝,但这也让整个赵国朝野的臣心都安定了下来。
但最高兴的还是酒如。
不仅因为终于能再次触摸到这个人,更因为这个人甫一回来便义不容辞地将所有的折子拿去批了。酒如很乐意地将书房还给晏溪,自己搬着小凳子坐到书案边,一面看着他批折子一面吃东西。
清闲自是难得的清闲,但麻烦也接踵而至。
晏溪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那些老臣又开始揪着纳妃的事情不放了。偏偏此番晏溪又是大张旗鼓地在藏珍阁出现,若是别的地方还好,但这藏珍阁可是封州数一数二的青楼,这下又让那些人得了话柄,说世子宁愿去青楼也不愿纳妃,简直没有这个道理。酒如干脆不管这个事情,将它全部丢给晏溪,后者只是随意地道:“即便我那日不在藏珍阁,他们也会寻出各种条款来框我,这横竖都是躲不过的。”而对于那些大臣的进谏,晏溪一律否决,并在朝堂之上当着赵王和文武百官的面,发誓此生仅娶酒如一人。而回到紫竹轩之后,他又换了一套说辞——
“既然那些大臣是以你迄今为止未能诞下王嗣为由要求我纳妃,那么,阿酒——”晏溪将酒如抱在膝上轻轻地吻她的耳垂,语气无比温柔,“帮我生一个孩子吧。”
酒如:“……”
相比之下,瑾娘的肚子无比争气,给晏秋痕生了一对龙凤胎。瑾娘分娩的时候,酒如与肖沛都在产房外,一面等着,一面安慰紧张兮兮的晏秋痕,待看到那两个小娃娃被产婆抱出来的时候,就连晏秋痕那么淡定的性子都流了眼泪。小娃娃刚生下来才巴掌大,但在四王府那么优越的条件下,很快便被养得白白胖胖,手臂上的白肉一节一节的,像莲藕一般,十分讨喜。瑾娘坐着月子,不宜过分走动,酒如便常常和肖沛去四王府瞧她和那两个小肉球,将那两个小兔崽子抱在怀里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样一来二去的,就连酒如自己也动心了。
所以当她主动跟晏溪提起这事的时候,后者还微微吃了一惊:“你前几日还说生孩子太疼了,你不想生的。”
酒如咂了咂嘴:“我看瑾娘生孩子的时候真的很痛苦,确实有点怕……说是这样说,但看瑾娘现在真的很幸福,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晏溪笑了一笑:“这事是急不得的,慢慢来,总会有孩子的。”
酒如蹭了蹭他的脸:“嗯。”
但是到了晚上,晏溪就完全不如白天所说的那么从容了……
当酒如被他推到汤池边缘的时候,已是浑身疲软,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汪水,溶在那温暖的池水中,任由他的摆布而被揉捏成各种形状。
“你……你不是说,要慢慢来么?”酒如浑身一颤,抱紧他的腰背。在水中的感受有些不真实,却让人沉溺于此,犹如一场难以醒来的梦。
“是你说想要一个孩子的。”晏溪的呼吸比平常要更加粗重急促一些,语气却依旧温柔平静,捧着她的身子再一次缓缓地将她打开,“阿酒,我只是在帮你完成愿望而已。”
池水开始有规律地晃动起来,一下一下地溅落在池岸上,浴房水汽缭绕,朦胧得犹如梦幻。
然而,日子却远远没有这么清闲。
赵王染疾病重,整个赵国的担子从酒如的身上挪到了晏溪的肩膀上,而且因为尹千寻被扣押,齐王震怒,先是派使臣前来赵国要人,晏溪理都不理就打发了,齐国朝野上下皆震怒,发动军队对赵国进行威胁战争,气焰无比膨胀,边关的宁晓和吕湛又有的忙了。而对此,晏溪仅仅回复了一个字——“打。”
三国大兴兵事,天下格局动荡不安,除了那已经分别与三国结盟的四国,其余周边小国亦皆在寻找能够抗风挡雨的大树。
首选则是齐国。
在这一场战争中,齐国始终占据上风,气焰盛极一时,就连老牌强者赵国亦只能与之争锋,却无法得到实质性的进展。赵姜两国疆土皆有损失。而此番齐国再次派兵,十五万大军齐齐屯在了边境,使战火进一步烧向了两国的内部。
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至少在目前,是最适合那些小国去攀附的。
而对于目前的赵国,最要紧的事,并非边关如火如荼的战事,而是王位的更迭。
赵王已病入膏肓。
王上已多日未曾上朝,但赵国朝堂并未因此瘫痪,王座空置,晏溪仍旧以世子的身份主持每日的早朝。接近春节,宫里原本是要准备年礼的,却也因为赵王的病情简化了许多。
在这期间,尹千寻始终被软禁在城西一间宅院中,把守极为严密,任何人不准探视。
晏溪似乎并不想从尹千寻身上挖出什么关于齐国的消息来,他只是单纯地扣押齐国世子,以此达到激怒齐军同时又制约齐军的目的。水崇全权负责看守尹千寻的事,未出半点纰漏。尤其到了过年的时候,最是容易松懈,因此更加加强了防守,有过几波人持续地试图闯入宅院,却都未能得逞。
晏溪自己不去见尹千寻,更加不让酒如去见他,但在这一段时间中,酒如还是设法去了城西一趟。是晏溪陪着她去的。
这间宅院与当时酒如所见的关押那个打伤自己的人的地方完全不同,虽然算不上奢华富贵,却也十分整洁雅致,条件很好,虽然是软禁,却并没有亏待尹千寻。水崇给二人引路,来到房门口,道:“齐世子就在里面。”
晏溪站在门口,对着酒如问道:“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酒如摇摇头,道:“我就进去一会儿,说几句话便出来,你在这儿等我吧。”
晏溪望了一眼房内,颔首道:“有事就叫我。”
酒如点点头,然后推开门,进了房间。
尹千寻歪坐在小榻上,手中持着一卷书读着,听见响动,望过来,看见酒如,目光微亮。
酒如脚步微顿,然后坐在了桌旁,看着尹千寻。此人当真是气度非凡,即便身陷囹圄,却依旧不改从容。一身白衣胜雪,容貌俊美,浑身散发出一股书生一般儒雅的气质,但那一双桃花目中似烫似冷,才是真正的点睛之笔。
酒如看着尹千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最近还好么?”
尹千寻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真的觉得好笑,仍旧歪在小榻上,道:“好得很,这里好吃好喝,比我齐王宫分毫不差,日日有人伺候着,怎么能不好。”
酒如不知该如何接茬。
尹千寻望着她的目光晶亮:“好难得,好难得啊,你竟然会主动来见我。酒如,我以为你已经很怕我了。”
酒如摇摇头:“我不怕你。”虽然对于尹千寻之前做的事情很不喜欢,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慌,但她确实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