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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地势险要,但也并非无路可走。裂山之中没有常住居民,即便周围有村庄,也并不会有人敢将房屋建在山中来,但毕竟周边地带的人们靠山吃山,不论是打猎还是采药都时常要进出,因此在稍微平坦一些的地带有一些小路可走。
为了保证安全,晏溪和酒如将马匹留在了山外,带了一些防身用的东西便进了山。毕竟山中资源丰富,有晏溪在,怎么也不至于饿死。
裂山上的风景和雁荡山的其他部分并不太一样,此处地势特殊,处处皆为陡崖断壁,深渊之下云雾缭绕,令人十分胆寒。
难怪当年连大宇开国皇帝苏让那样的人物也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三个月,走在那山间峭壁之上,就连酒如这样单枪匹马的都不敢放开晏溪的手,更何况是几万人的军队了。
然而,虽然地形险要,但酒如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自恃有晏溪在身边,是决计不晓得要怕的。山路狭窄,但酒如常常一个人在前面蹦来蹦去,有时候甚至跑到悬崖边上往下看,弄得晏溪心惊肉跳,又回想起当年在带她回封州的路上,她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地跑去洗澡,这在如此险峻的山中实在让人担心,最后委实憋不住,弄了一根绳子把她和自己拴在一起,这样即便她晚上起来自己也能及时知晓。
二人在山中已经走了两日,虽然风景确实独好,却只能偶尔遇见一两位樵夫猎户,浑然不见有什么桃源。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当时为了避开尹千寻的眼线就挑这样的路走?也不怕还没被尹千寻抓到便被野狼吃掉了。”酒如在山路上走着,腰间牢牢地拴着一根绳子,撇了撇嘴,道,“这裂山这么大,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么深的地方来了,可那什么桃源之地一点影子都没见着……你都确定记得来的路么?”
晏溪优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后走,闻言想了一想,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你在前面带路的。”
酒如:“……”咬了咬牙,“那你就不会提醒我一声?”
“我提醒过你了。”晏溪晃了晃腰间的绳子,道,“每次要转弯的时候我都会扯一扯绳子,只可惜你都不太听。”
酒如:“……”
晏溪见她那苦大仇深的神情,不由得一笑,道:“好了好了,其实没怎么走错,即便走错了一些,现在也转回来了。只不过我当时来的时候走得比较匆忙,具体的地点也记不太清,但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酒如将身子往外微探,往崖下看了一眼,转过身来,道:“山中有个村子是没错,住在裂山周围的百姓也说山中似乎有人居住,但并不知道在哪儿。你究竟是怎么才发现那么隐蔽的地方……”脚下忽然踩塌,酒如蓦地往后掉下去。
晏溪的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阿酒!”脚下一动,迅速掠过去抓住她的手,却抵不过两个人加在一起的惯性,一同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月期末考,作者君提前进入考前疯人院模式,更新不定请见谅,么么哒。
看到有亲在催《玉碎》的更新,不出意外,《致酒辞》在过年之前会完结,之后集中精力写玉碎,不完结绝对不会开下一本,么么哒!
现在亲们看到玉碎中有大量锁章,实际上被锁章节的内容都挪移到前面的章节了,所以即便跳过锁章,内容都还是衔接的,等章节整理好了会重新开放的么么哒!
☆、裂山腹地终遇见桃源乡
“你说什么?”
中军主帐中传来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帐门口的守卫士兵皆打了个抖,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躯。别看帐中那主帅看上去温温吞吞的很好说话,实际上那治军的手段,可是相当严厉的。此番定是有人惹得那人发怒了,这时候还是不要出漏子才好。
帅帐之中,白衣男子脚下一片狼藉,茶杯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
男子面前单膝跪着一名黑衣探子,那人低着头道:“探子来报,三日之前在裂山脚下发现一对男女,相貌极似赵世子溪和姜九公主。”
“好,好,好。”尹千寻桃花目中掠过一抹精光,一连叹道三个“好”字,“难怪赵姜联军中不见晏溪的身影,原来是把军权全权交给了夏婴。他们现在在何处?”
“已经进入裂山,尚未出来。”
尹千寻道:“立刻包围裂山各个出口,我们守株待兔,就不信他们能一辈子待在里面。”
“是。”
探子身影一闪,掠出帅帐。
尹千寻坐在主位上,摩挲着手边的茶壶,半晌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眼眸中隐隐闪着兴奋的光,喃喃道:“酒如,酒如……你这姑娘,真是让我心折,心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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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的草藤被抓的紧紧的,在峭壁下摇摇晃晃,酒如紧紧地抓着晏溪的手,脚下悬空,不敢往脚下看,一张小脸吓得发白。
晏溪一手抓着头顶的草藤,一手抓着酒如,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绳子,虽然身在空中却并没有慌张失措,道:“幸好之前把你拴着了,否则我未必抓得住你。”
前一刻二人还在吵闹,下一刻自己就脚下一滑踩到了悬崖下,酒如只觉得身子摇摇晃晃,晏溪的手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牙关打颤,道:“你、你想得出办法上去么?我们总不能就一直吊在这儿吧。”
晏溪道:“明明是你犯错,还要指望我来想办法?”
酒如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没心没肺,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在这里挑她的错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道:“确实是我犯的错,但我想不出办法啊。要是你教我功夫就好了,这个时候我就不要扒着你,自己轻轻松松地就能上去。”
晏溪笑了一声:“好得很,原来都是我不教你习武的错了。”
酒如见晏溪这个神情,似乎完全不担心,想来是有一些底气的,心中的恐惧也不知不觉地消弭了一些,瘪了瘪嘴,道:“你要是不想办法让我们上去,我就一直吊着你,你也别想上去。”
晏溪笑了笑,往上面看了一眼,那被抓住承受二人重量的草藤似乎已经隐隐有松动的迹象,二人的身体往下落了几寸,酒如被吓得立刻抱紧他的腰。晏溪笑了一声,道:“看来不是我不想办法上去,是这救命的藤条想把我们送下去了。”
酒如嘴角抖了抖,抱紧他:“你别乱……啊——”话音未落,那藤条霎时间断裂,身子骤然失重,被晏溪一搂,脑袋被他按进怀里,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但尚未来得及说遗言,晏溪便带着她的身子一转,撞上一片土地,二人紧抱在一起滚了几圈,摔了一身尘土,停了下来。
酒如从晏溪怀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打量着自己滚进来的山洞:“这……怎么回事?”
晏溪从地上坐起来,给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指了指山洞外面,道:“自己看。”
酒如蹭了蹭他的脸,爬起来跑到山洞外,抬头往上望去:“诶?怎么这么近?”
晏溪从她身后走出来,笑道:“是你自己吓傻了,不知道往下面看一眼,这儿恰巧伸出来一个平台,即便掉下来也不会有事的。”
酒如皱起鼻子,再往外走了一小步,探着脑袋往上看,晏溪连忙一把将她勾回来,酒如这才注意到自己差点又要踩出去了。
晏溪往她脚下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这回若是再往下掉,我可救不了你。”
酒如看了一眼脚下的深渊,断堑之下云雾缭绕,阴暗不见底,可见其深。咂了咂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藤条断了,上面那么高,你又无法带我上去,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总不能就待在这山洞里吧?”
晏溪思忖片刻,望了那山洞一眼:“那,我们现在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酒如微微一怔,看向那黑漆漆的山洞:“往洞里走?”
晏溪颔首:“洞中气味清新,想来里面并没有大块头的野兽,而且这风中有一些花草的味道,对面恐怕另有出口。我身上有火折子,进去之后你跟紧我,别再乱走了。”说着扯了扯二人身上绑扎一起的绳子,还算牢固,向她伸出手,“要是不想在这里挨饿,就赶紧跟我走罢。”
酒如闷闷地“哦”了一声,拉住他的手,跟在后面进了山洞。
山洞路线十分弯曲,并没有人工凿穿的痕迹,想来是裂山之中自然形成的。极深,转过一个弯之后便几乎是一片漆黑,虽然是白天,但洞中半点光都没有。晏溪点燃了火折子,昏黄的光照在前路上,虽然相信晏溪的判断,洞中应该没有什么会伤人的野兽,但酒如还是怕黑,走到这种罕无人迹的地方心里就发毛,抱着晏溪的手臂怎么也不敢撒手。
之前经过整整两日的时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裂山的腹地,而在这个山洞中既无天光,又没有计时的工具,只能根据火折子的燃烧程度和自己的直觉来判断时间。
“这山洞怎么这样深,里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洞中阴风阵阵,酒如脊背发凉。虽然看不见天色,但她已经走到了腿软,在这山洞之中至少过了两个时辰。由于酒如害怕,因此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这山洞中偶尔有岔路,二人走错过几次都进了死胡同,只好折返回来再挑另外一条路走。酒如直觉外面的天都黑了,但一点儿也不想在这种地方睡觉。
晏溪拍了拍她的背,从行李中取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裹,递给她:“这是昨晚剩下来的山鸡腿,若是饿了便先吃吧。”
酒如接过来,拆开油纸,啃了一口,舔了舔嘴唇,然后撕下来一块肉递到晏溪嘴边:“喏。”
晏溪张口吃下去,动了动火折子,火光照在了山洞的角落里,晏溪目光一顿。
“怎么了?”酒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亦一怔。那被火光照射到的角落里,正躺着一块铁具。
晏溪走过去将那铁块捡起来,道:“是废旧的铁斧,估计是从斧柄上脱落了,被人遗弃在此的。”
酒如眼睛亮了亮:“那就是说,这附近有人?”
“看这铁斧的锈蚀程度,应该时日并不太长,必然是有人走过这里。”晏溪道,“我们之前来的地方并没有路可以走,来人必然是从另一端进入的。”
酒如脸上泛起喜色:“那我们赶紧走吧,从那边出去,肯定可以找到人家的。”
晏溪颔首,亦微笑:“应该不会太远了,在你被饿死之前肯定能出去的。”
铁具的出现给酒如带来了很大的希望,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一些。
直到第三根火折子即将燃尽,二人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对视一眼,晏溪面上泛起一丝笑意:“总算出来了。”
酒如撒开他的手,飞快地跑过去。在黑暗中走了太长的时间,导致终于看见天光的时候,眼睛被亮光刺得起了一层薄雾,酒如抹了抹眼睛,再睁开,只见外面一片浓郁明亮的橘红色,远方天幕极为亮眼,虽然看不见落日,霞光并着飞雁却是极美。
从酒如身后走出来的晏溪,望着不远处山头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小屋,笑着叹了口气:“真是无巧不成书。”
酒如转过眼来看他:“这便是你说的桃源乡?”
晏溪颔首:“正是此处。”
酒如往外面举目望去,入目仍是冬日的山间景象,此处却并不让人觉得萧索。这是一大片山谷,缓坡上的棉花已经收过,许多户人家依着裂山地势,三三两两地依偎在一处,各个山头上皆有人烟,相互之间有小路相连,有些房顶袅袅炊烟升起。路边许多丛簇的菊花和刚抽苞的玉蝶梅,装点着这一片山庄,极为曼妙抢眼。有些陡坡上,一两只山羊正悠闲地踱步。村庄并不太大,却看上去十分的温馨。
此处是裂山腹地,地势却比外面要平坦得多,难怪会有人安居。
晏溪笑了笑,道:“看来今夜的住处有着落了。”
酒如拉起他的手往有人烟的地方飞快跑去:“走,看看去。”
接近村庄,有两名青年男子正挑着水桶在小路上走着,见到酒如二人顺着山路走来,不由得惊奇地停下来,望向二人:“诶?有生人?”
酒如和晏溪见被注意到了,亦向那二人走过去,晏溪先拱手见礼:“二位,在下与拙荆是路过裂山的旅人,不幸在山中迷了路,碰巧来到此处,不知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那两位青年男子看上去皆是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颇为清秀,见晏溪二人走来,询问举止之间相当有礼,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青年笑着开口了:“真难得有人能走到我们这儿,看你们不是本地人,说话文绉绉的,我们山里可没这么多道理。既然路过,就在我们这儿住下吧。”
酒如眨了眨眼睛,道:“你这人倒也奇怪,我们说要住你便让住,也不怕我们是山贼么?”